當然,菩提液即便再怎麽珍貴再怎麽有價無市,隻有小小一瓶的話,頂多也就能拍出幾十萬金的價格,跟眼下動輒千萬金的瘋狂叫價完全無法相比。但是,隻是單純作為一千八百萬金之後的一個添頭,那可就讓人怦然心動了。


    說完之後,湯敬便旁若無人地閉上了眼睛,竟是坐在椅子上悠然假寐起來。


    周洪看著這一幕不由恨得牙癢,湯敬這麽做的意思很明顯,他城武院隻叫這一次價,若是周家能蓋過他,三張中品丹藥藥方自然拱手相讓。但問題在於,一千八百萬金已是周家所能達到的極限,誠然,若是他周洪現在一咬牙,周家上下估計也不會吝嗇再多擠個幾十萬金,可是,應該叫價多少呢?


    所有人都知道一瓶菩提液頂多能值個幾十萬金,但是,這個幾十萬金卻是會浮動的――也許在普通人眼裏隻值十萬金,但在看重它的人眼裏,卻足以抵得上八十萬金!也就是說,如果周家想穩穩壓過城武院一頭,那就至少要叫價一千九百萬金,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周洪身為周府大管家,對於周家能夠為此做到什麽地步自然了如指掌,一千八百萬金已是上限,若在此基礎上再加價,那麽多出來的就要從所有周家子弟身上盤剝。數目少一點尚還好說,但若盤剝得多了,那可是會引起公憤的。


    “一千八百五十萬金!”周洪最終還是沒敢報出一千九百萬金,從所有周家子弟身上盤剝五十萬金,這已是周洪自忖能夠達到的極限,比這更多的話,周家自己就該亂了。


    全場一片嘩然,便是台上這位資曆最老的拍賣師,也不由將目光轉向了金山。一方是一千八百萬金外加一瓶菩提液,另一方卻是一千八百五十萬金,一時之間還真難以分出高下,但是看雙方的架勢,都已不可能再繼續加價了,故而最終如何裁定,隻能由金山來做主極天聖典。


    金山愣了愣,他也沒想到最終竟會發展到如此局麵,若是尋常百萬金的物品,一言而決便也就罷了,以廣進閣的底蘊自然讓人說不出話來。但眼下可是他十數年來最大的生意,又豈可輕易怠慢?


    “秦兄弟,你自己來決定吧。”金山最終還是將決定權交還給了秦介自己。


    因為金山這一句話,全場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秦介身上,便連此刻身為四方頂級勢力代言人的宋明等四人,也都紛紛麵帶驚詫地看向秦介。金山此舉,無疑說明了這三張牽動天水城所有大人物的中品丹藥藥方,竟然是出自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之手!


    不隻是從未見過秦介的周洪等人,即便跟秦介打過交道的宋明,甚至此刻坐在秦介身周的張嘯天這幫七集傑強者,看著秦介的目光都跟之前不一樣了。所有人心裏幾乎冒著同一個念頭,這小子,到底何方神聖?


    金山這突然的一問,著實令秦介有些措手不及,按照之前方鬆與廣進閣的協議,廣進閣是有義務為藥方原主人保密的,因為這種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必然會引來意想不到的麻煩,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而眼下這麽一來,秦介不可避免地成為了眾矢之的,這與他原本低調發財的初衷,可是大相徑庭的。


    被這老小子擺了一道啊!秦介淡淡地瞥了金山一眼,心念急轉之下多少有些明白了對方的心思,這家夥自己兩邊都不得罪,卻是將燙手山芋扔給了自己啊!


    在這天水城,無論城武院還是周家都是不可招惹的龐然大物,金山雖然坐擁廣進閣,地位可謂超然,但作為和氣生財的生意人自然不願得罪任何一方,相比之下勢單力薄的秦介卻成了軟柿子,得罪秦介,總比得罪城武院或者周家要來得好。


    當然,金山這一手雖然不地道,不過卻也沒有太多可以指摘的地方。商人從來都是唯利是圖,沒有足夠的利益趨勢,單單空口白話的口頭承諾很多時候都隻是說說的,算不得準。


    眼下事已至此,秦介已經無法推脫,以他的個性也懶得去推脫,沒有任何猶豫便麵無表情地做出了決定:“我選菩提液。”


    也許在常人看來,五十萬金和菩提液之間,價值相當難以取舍,但對於秦介而言,這兩者之間根本就不存在選擇問題。菩提液可遇不可求,秦介眼下剛好可以大用,而至於五十萬金雖然數目不少,但對於此刻坐擁一千八百萬金的秦介而言又能有多大吸引力?


    聞言,湯敬若有深意地看了秦介一眼,微微一笑。然而另一位強力競爭者周洪,此刻卻是麵沉似水,看向秦介的眼神中幾乎能噴出火來,連金山都不敢輕易裁決得罪周家,這小子哪來這麽滔天的膽子!


    “秦兄弟,我周家是誠心競爭這三張藥方,五十萬金已不是小數目了,這個決定希望你考慮好了再說,不著急的。”周洪麵上雖然依舊如沐春風,但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森寒,當著所有人的麵,就這麽赤裸裸地開口威脅。


    他這麽一開口,在場所有大人物瞬間勃然變色,尤其以金山這個主人表現得最為激烈,在廣進閣這種場合公然出言威脅,這事要是容忍下來他金山也就不用再開門做生意了。因為那樣一來,廣進閣的信譽必將蕩然無存,從此再無人敢跟他合作。


    不過,臉色變幻了數番之後,金山卻沒有立即開口庇護,反而饒有興致地看向了秦介,他想看看秦介的反應。


    秦介冷冷地看了周洪一眼,開口一句話便震倒了一片人:“你算是什麽東西?”


    周洪聞言一滯,而後一張保養得極為白淨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臉上青筋層層暴起。誠然,周府大管家這種職位即便再怎麽關鍵,但說穿了也不過是周家的一介下人而已,在場眾人之所以高看他一眼,完全是看在周家的麵子上,但問題在於,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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