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愚先是看見了一隻眼睛。這隻眼睛出奇的大,鑲嵌在一隻有著九個頭顱的飛鳥身上。這可能是鳥,也可能不是,因為除了翅膀有鳥的特征外,它身上的每一個頭都不是鳥頭,有狗的、獅子的、老虎的,甚至還有一個是人頭。


    “變異體!”


    一根舌頭從麵前劃過,李笑愚本能後撤一步,躲過了攻擊,這時卻聽到前方傳來了慘叫。那個抱著小孩的老人被這怪物擊穿了胸腔。


    九頭巨鳥上的人頭轉了過來,斜眼看到了地上的小孩,立刻吐出一根舌頭過來,直插男孩的腦袋。


    李笑愚嗖地飛了過去,伸手擋在了男孩與鳥的麵前,讓那舌頭插入了自己的手臂。


    人頭狠狠吸了一口,像是要將對方體內的血液都抽幹的樣子,卻突然淒厲地慘叫起來,倉惶想要把舌頭抽回來。


    李笑愚一把抓住那軟綿綿的舌頭,說道:“怎樣,生物機械體的血好喝嗎?”說著一道活鈦就注入了那舌頭內部。


    人頭忽然發狂起來,像是發了瘋的野馬,舞起舌頭開始瘋狂攻擊自己身上的其它生物頭,一下子將自己身體戳了個千瘡百孔。


    人群不知道為什麽這怪物突然自殘起來,在驚嚇中趁機紛紛逃入了南域邊境站。


    李笑愚脫掉衣服,一把抱過男孩,將他用衣服抱住,也奔跑著混入了南域的邊境站內。


    南域邊境站的大門終於合上。一道藍色的防護膜從邊境站打開,將整個邊境都和外界隔離開了。


    下午,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地拍打著大地。李笑愚從應急帳篷裏伸出個頭往外看了看,發現雨水是從北盟那邊飄過來的,雖然看起來清澈。可卻帶著濃濃地腥臭味,於是又縮回了帳篷裏麵。


    “叔叔,我爺爺呢?你不是說他去醫療室了麽,怎麽還沒有回來?”


    李笑愚一回頭,就撞上了男孩射來的目光,裏麵有一股驚恐,更多的卻是擔憂。


    李笑愚決定撒一個謊:“醫生說你爺爺傷著了大腿,現在行動不方便,可能要住院一段時間……”


    “我爺爺是不是已經死了?”


    男孩的話嚇了李笑愚一跳。這家夥感覺怎麽會這麽敏銳。李笑愚再次盯著男孩的眼睛,這次卻發現除了擔憂之外。還看到了一絲鎮定和少有的早熟。


    “是的,死了!”


    自從看到了那隻鳥後,李笑愚就明白北盟一定再次爆發了生化危機。但這次一定比上次更加嚴重,因為這次的難民太多了,多到國內都無法安置。還異常混亂毫無組織地逃往領國,唯一的可能就是北盟從內部已經分崩瓦解。完全被這次生化危機摧毀。所以可以想象這次爆發的生化危機有多麽恐怖。此刻他心理對這男孩說,既然你生在了這樣的一個年代,那麽童話和夢幻就都不需要了,麵對現實才是活下去的動力,因此他自己戳破了自己的謊言。


    男孩明顯震了一下,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眼裏那份鎮定沒有了。換成了淚水在眼裏打轉,但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李笑愚側了側目,突然心裏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伸手就在男孩脖子上戳了一下。一下就將男孩打昏了過去。他將男孩放到了床上,轉身出了帳篷找到了一個南域的醫生。


    在聽完李笑愚的訴說之後,那醫生眼睛越瞪越大,立刻帶領了一隊人馬進入了男孩的帳篷,不到一會兒就抱著男孩出來,帶著他上了一輛飛車,疾馳而去。


    “你身上有了我的活鈦,間接成為了生物機械共同體。有了這份保障,以後想死都難,但至於會走上什麽路,就看你自己了。”李笑愚目送載著男孩的飛車離去,帶上了一頂帽子,悄悄離開了這個難民營地。


    兩日之後,李笑愚隻身來到了南域的諾布裏大州。和北盟用“區”來劃分省份不一樣,南域是用“州”來劃分的。諾布裏大州是南域五大州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大州,它集合了南域幾乎所有重要的工業基地,是一個工業產值高昂的經濟大州。而最重要的是,李笑愚的父親李笑天就住在這裏。


    當然南域的社會階層劃分也是相當分明的,這點似乎比北盟更甚。雖然南域接收了北盟很多的難民,可是這些人全部都被安置在邊境一些狹小的城鎮裏,那裏資源匱乏,條件惡劣,而自然條件優越的各大州,難民都是不能入內的。李笑愚進入諾布裏大州也頗費了些力氣,好在有錢就能使鬼推磨,在金牛星上賺到的黑晶能在南域輕而易舉地兌換成巨額資產。他將自己變成了一個低調地有錢人,投資了諾布裏大州一個黑幫的地下產業,作為交換,那個黑幫的老大給他安排了一個合法的南域公民身份,並給了他在南域各州暢行的通行證。


    一個明媚的清晨,李笑愚來到了諾布裏州吉爾市一個街心花園處。他身穿一件天藍色間層的外套,配上一條牛仔褲和一雙黑褐色休閑鞋,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的普通。


    當初阿少寧安排他父親來到南域的時候告訴了他一個地址,這地址就在這街心花園附近。他知道自己父親有晨跑的習慣,一定會在早晨來到這花園處跑步,所以打算坐在這裏等。


    七點半,就在李笑愚喝完手中的一盒牛奶時,公園的入口跑來了一個人。這人帶著一頂鴨舌帽,帽簷下不時飄出幾縷花白的頭發,可身手依然矯健,呼哧呼哧地從門外跑進來,步伐挺快。


    李笑愚一看到那人就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這人的身影是何其的熟悉,這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嗎?曾幾何時,他在腦海中預演了無數次和父親重逢的場麵。因為自己的臉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臉了,這要如何和父親相認,如何解釋?他演練了很多很多次,甚至已經想好了各種能說服父親的理由,現在這個機會終於來了!


    李笑天三步並作兩步地奔跑著,眼看著就要經過李笑愚麵前。


    李笑愚忽然緊張起來,正了正自己的衣服,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正準備伸手叫住自己的父親,忽然卻從父親身後聽到了一陣呼喊:“爸,慢點兒呀,我都跟不上了。”


    李笑愚的手猛然僵住了,立刻放了下來,此刻就在他的麵前他父親回過了頭,微笑著笑了起來:“兒子啊,你怎麽還沒有老爸跑地快呀!快跟上呀,喲喲喲,你看小小愚都跟上來了!”


    小小愚!李笑愚看見一個小孩從身後跑來,一下撲進了自己父親的懷裏歡快地叫著:“爺爺!”


    就這時,一個年輕人在他身後出現了。李笑愚慢慢回過了頭,與那個年輕人擦肩而過,頓時瞳孔放大到了極致!


    這人,居然是我!


    李笑愚心裏咯噔一下,立刻轉身走到了一旁一個涼亭裏麵,緩緩坐了下來,眼睛卻緊緊盯著麵前的爺孫三人。


    沒錯,這人是我,真的是我!有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麵孔,而且還是沒有整容前的麵孔!


    李笑愚雙手抱拳地放在胸前,冷冷地盯著其樂融融的三人,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組織,霍地起身離開了街心花園。


    “阿少寧,任天刃,吉伯克,你們竟敢用克隆人奪走了我的生活!我要全部討回來,你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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