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隱約傳來曖昧而爽朗的笑聲,她卻籲氣去了衛生間。


    包廂裏,沐寒聲深眸浸笑,峻臉溫醇,為她的倒騰,和對麵的法商沉聲致歉,流利的法語一番解釋,舉杯共飲,氣氛好到極致。


    傅夜七進了衛生間,立在洗手台邊,終於忍不住笑,柔唇微微彎起,貝齒微現。


    片刻後收了笑意,這麽坑他雖然解氣,但畢竟有失職責,呆了會兒,轉身離開。


    沐寒聲是出來尋她的,怕她半途溜走,出了門,世故深沉的臉上一抹笑意,她那麽嚴肅的人,嗆人是犀利有餘,損人也真不留餘地!


    深眸微抬,見了不遠處貼在牆邊的她,略蹙眉,“夜七?”


    沒回應。


    一雙長腿悠然邁了過去。


    傅夜七立在牆邊,同一天,兩次這麽偷看別人,臉上難得的好奇,盯著那頭,莊岩脫了一身軍裝就是風流倜儻,怪在他麵前的人不是秋落麽?他倆認識?


    “夜七。”沐寒聲到了她身側,古潭沉聲,“叫你怎麽不……”


    傅夜七猛地驚了一下,倏地轉頭就把男人往回拉,一手遮了他的唇畔,目光還沒收回。


    薄唇畔的細膩觸感,令沐寒聲眼底一瞬間的收縮,黯眸低垂。


    “莊岩這人怎麽樣?”她終於回身問,但是發覺鼻尖擦過他前襟,一抹檀香鑽入,驀地收了呼吸。


    睫毛顫了顫,目光左右微掃,強自淡然的收了手,“我是想問……莊嚴和秋落,認識?”


    沐寒聲沒說話,隻循著她剛剛的視線傾身掃了一眼,眉尖微挑,齊秋落從來活躍精幹,第一次見她垂淚,卻淡然收回目光。


    隨口“嗯”了一句,轉而卻握了她的手,“還是這麽冰,沒讓齊秋落調養?”


    答非所問,傅夜七掃了他一眼,沒能把手抽回來,被抵在牆壁的姿勢拘手束腳,轉而躲避開來,淡淡的要求:“能不能一會兒讓我見莊岩一麵?”


    “可以。”她的要求,沐寒聲想都沒想,摩挲著她的手背供暖,也低低的一句:“你先回房間,這兒太涼。”


    她略點頭,“謝了。”從他胸前錯開,走得並不慢,被握過的手微緊。


    沐寒聲看著她進了包廂,才轉身往莊岩那頭走,但內兜裏的電話頓了他的步伐。


    是黎曼的經紀人。


    “有事?”他接了,聲線低沉,一絲淡漠。


    “沐總,判定前,黎小姐至少關半個月,這對她的價值影響太大了,能否麻煩您出麵……”經紀人有些急促。


    話卻被沐寒聲低聲打斷了,“蓄意肇事關半個月,嫌少了是麽?”


    經紀人愣住,“沐,沐總……”


    電話已經掛了,男人蹙眉轉腕手機滑入側兜,知道該收放有度,這件事不會再管。


    而經紀人的最後希望落空不說,第二天,竟成了至少一個月才能出結果!


    傅夜七與法商聊了會兒,倒是熟絡起來,法商才知道她竟然就是上次在英國憑著金口巧舌拿下外交主權的女子。


    “真希望沐先生後期考察巴黎時,帶上傅小姐,我堂姐必定能與傅小姐知交!”一直極少說話的法商不無認真的開口。


    傅夜七略微轉向古楊。


    古楊才低下身,“他堂姐也是政界巾幗,嚴苛和狠厲出了名的。”


    她這才笑著回應。


    正巧沐寒聲從外邊回來,特意從她繞過去,略微拍了她肩頭,示意莊岩已經約好了。


    不多時,雙方會麵也愉快的結束,特意將法商送到會所門口。


    返回時,傅夜七被凍得搓了搓手,什麽都見好,依舊怕冷。


    沐寒聲側首見了她搓手,還是忍了沒有握上去,直到了和莊岩約好的包廂,他才順手調高了空調。


    “嫂子。”莊嚴坐在裏頭,表情不明,但話語裏很是敬重。


    傅夜七愣了一下,還記得莊岩拿她當誘餌、與她無禮而不羈的樣子,今晚這是?


    “建議你換個稱呼。”她淡淡的一句,本來想說“我連你哥是誰都不知道哪來嫂子?”但她是有求於莊嚴來的,隻好改口。


    莊岩略尷尬的挑眉,剛想說什麽。


    沐寒聲弄好空調轉眼,掃了他指尖,低沉一句:“把煙掐了。”


    莊岩頓了一下,看向那頭的女子,然後一刻不耽擱的滅了煙蒂,這才對著她誠懇的開口,稱呼不改:“嫂子,我這人私下愛玩,本性耿直,有冒犯的地方,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沐寒聲安靜的坐著,不是他的場,就低調得很。


    莊嚴這麽敬重她,一半是沐寒聲的作用,一半是從秋落那兒聽來,的確佩服她這個人。


    她越發皺眉,哪不對勁?風流公子、粗糲軍人兩個性情都說不出這話。


    可她無暇顧及太多,隻看了莊岩,言辭謙和,“莊軍長認識秋落?”


    莊岩一點沒隱瞞的點頭,“不僅認識,還能算比較了解,剛剛還見過,她情緒不佳。”


    這就是傅夜七見莊岩的原因,秋落的性子她了解,有事肯定第一個跟她說,但這一次沒有,早上見過一點事沒有,卻與莊岩垂淚,大概是不願讓她知道,可她不放心。


    “秋落在商界是出了名的精英,能讓她發愁的,也就家裏那點事,對嗎?”她試著猜。


    莊岩點頭,“齊伯母最近的投資夜虧千萬,齊老一下犯了腦充血這會兒還昏迷著,她那個兄長嫂子大概也有所了解……”


    “秋落缺錢?”傅夜七準確的分析了結果,齊秋白是個敗家子她最清楚,齊老重男輕女,但關鍵時刻,齊秋白半點用沒有。


    莊嚴微頓,開口之際還一句:“秋落大概不希望嫂子知道。”


    是,因為她自己現在也極度缺錢,想到這裏,她不免抬首冷然掃過一旁沉默的男人,罪魁禍首。


    沐寒聲接到目光,眉峰微動,略委屈,但沒開口。


    傅夜七眉尖微慟,欠債,可大可小,但為背負千萬甚至上億的債而自殺的人不在少數,父親便是。雖然齊家重男輕女,但畢竟是秋落父母,她總不能知而不管。


    “我打車。”離開時,她眉目清淡的道。


    沐寒聲卻蹙了眉,深眸低斂,“太晚了,我送你。”


    其實沐寒聲知道這會兒她不太想看見他,但確實不放心,隻能繼續:“我大衣還在你家……”


    她皺了一下眉,想起了上次忘了還的大衣,走上前鑽進車裏,反正除了要回衣服,他會有千百種理由。


    ------題外話------


    齊秋落家裏情況略複雜,偶爾寫一件都是有用,跟女主有關聯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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