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七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又懶得掙紮,任他親,隻是抿唇閉眼,一動不動。


    沐寒聲的動作頓了一下,低眉緘默,目光卻很放肆,又輕輕眯了眼,看來是給她留了極不好的陰影了。


    沒關係。


    薄唇帶了幾分引誘的味道,不急著深入,淺淺的與她唇齒交纏,一手輕輕托著她的後腦勺,拇指還能在側臉摩挲。


    靡迷蠱惑揉斷她設防的神經時,他的舌尖鑽了進去,下一秒卻微蹙眉,然後勾唇。


    推開幾許距離低眉瞧她,正熏著眼瞼不自主的仰臉,顯然沒明白發生了什麽。


    沐寒聲唇角的笑意深了幾分,盯著那抹櫻紅欲滴沒忍住輕咬,又失笑,“晚上吃的什麽?”


    聲音低沉性感,喉結微微震動,她輕輕往後退,淡著臉色莫名的盯著他。


    “吃了什麽見不得的了?回來想用奶糖掩蓋味道?”他繼續勾著笑意,隻是很不明顯,“算好了你回來我會做什麽?”


    直到這會兒,她才清醒幾分,一手推了他,“你腦回路太多,我隻是餓了吃顆糖而已。”


    這句話有五分可信度,因為她剛剛忽然問他‘餓不餓’。


    所以沐寒聲打量了她,“真餓?”


    她瞥了他一眼,不想回答。


    沐寒聲卻想起了剛才跟他說話時,她癟癟嘴的樣子,原來是嘴裏喊著糖,還以為她學會撒嬌了,否則他也不會心底一動,說吻就吻。


    “又幹什麽?”她被再次勾了腰貼近他,每次都在她疲累時折騰,不過她今晚心情不錯,隻是挑眉。


    沐寒聲很認真的低眉說:“大晚上吃糖對身體不好。”


    所以呢?


    溫熱的氣息撲麵,下巴被他輕輕捏著被迫抬起,舌尖一路無阻。


    傅夜七皺了皺眉,不知出於什麽心思,在他尋到之前,用舌尖把糖壓住藏著,然後定定的看著他。


    扶在她腰上的手緊了,身體忽然被轉過來抵在牆麵,男人低眉盯著她頗具挑釁的眼神。


    看來股市跌宕,傅氏即將收入囊中,今晚她心情的確不錯!


    交纏的吻忽然被他加重力道,極度深入逼著她交出奶糖。


    糖粒兒在舌尖被撥弄翻滾,沐寒聲的氣息也越來越沉,明明很輕易能勾走奶糖,卻著魔似的糾纏不放。


    她今天沒喝酒,鼻尖全是他的氣息,強烈的男性荷爾蒙衝擊著神經末梢,有些迷暈有些徜徉,直到他鬆開她,嘴裏的糖早就化得無影無蹤,抬眸漾漾的望著他。


    “為什麽青了?”他忽而沉聲,麵色涼了幾分。


    傅夜七低眉,看著他拇指摩挲的肩頭,皺起眉,他什麽時候把衣服剝了?


    她也不知道,所以隻是無言的搖頭。


    有一種被親懵了的錯覺,沐寒聲沒忍住,曲起手指用勁刮了她的鼻尖,“擦藥去。”


    他已經轉過身走了,顯然是讓她自己擦藥的意思。


    她卻在門口站了會兒,不提誰傷害過誰,不提不開心的事,他們之間的確依舊可以處得極好。


    他的確喜歡吻她,喜歡跟她做,從來沒避諱,也沒掩飾過,哪怕他們之間還有說不開的誤會,她莫名的笑,真是怪異。


    拿著藥膏進了臥室,一邊擦藥,一邊才想起應該是被傅天成那一下給扯的,果然是氣壞了的人。


    可沐寒聲多少次慍怒拽她也沒出過事。


    放下藥膏,她又一次算了算賬,依照現在股票的下跌情勢,綜合‘北鬥星’的實力,不依靠蘇曜的股權,她也能把傅氏多個股東的股份轉過來,就是這一步之後,可能手頭就有些緊了。


    轉手給趙霖打了個電話,現在他的交際要比她活絡,動員股東轉賣股權也是個技術活兒,隻能交給趙霖。


    電話剛扣下,沐寒聲已經走到她身後。


    “難怪心情不錯。”他一副剛知道的模樣。


    看著他伸手要牽,她往後退了一步。


    “吃夜宵,不是餓麽?”他依舊伸著手候著,表情很淡,但極富耐心。


    餐桌上擺著一小盤麵,旁邊一杯熱牛奶,她坐下了,看了他一眼,“照顧你的報答麽?”


    沐寒聲挑眉不說話,就站在桌邊看著她。


    等她吃了一口,他才說了一句:“如果我說是為未來買單呢?”


    她的動作頓住,仰臉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扯起嘴角,“正好,我心裏會舒服點,別太狠就行,我這人惜命。”


    惜命?沐寒聲忍不住勾起嘴角,最不要命的就是你,還惜命?


    也許是心情好了什麽都好說,夜宵吃得還算舒心,睡前的氣氛延續了這些天的溫和。


    估計是睡得太遲,她又起晚了,理了理頭發,不疾不徐的從臥室走出來,一轉彎就見了客廳裏的安玖瓷。


    皺了一下眉,返身去了餐廳,信手從冰箱裏拿了一盒牛奶。


    剛轉身,沐寒聲修長的身影闖入眼底,抬手撚走她的牛奶,“太涼了,廚房有湯有早餐,自己先吃著,我還有點事。”


    說著又把牛奶放了回去。


    “喝涼的容易清醒。”她為自己突然的行為找理由。


    沐寒聲低眉微蹙,沉臉,“你快來事了,還吃什麽涼?”


    傅夜七愣著,看著他返身又出了餐廳。


    雖然隻是幾句話,似然他板著臉,但過於突兀的恩愛。


    挑目看向客廳,她才扯了扯嘴角,表現給外人看的?這演戲能給九分。


    獨自坐在餐廳有一口沒一口,又優雅的用著早餐,說起來事,不免皺了皺眉,在他幹涉下,她這幾次都沒吃藥,也沒什麽措施。


    不知不覺把早餐吃完,客廳裏的人還在談事,她起身出門,去透透氣。


    睡袍不夠厚,腳踝光著,的確有些冷,倒是瞬間清醒了。


    又是九月底的早晨,陽光還算湊合,隻是禦閣園天廣地闊,風有些刺骨,還能聽見周邊林木濤聲,也擋了不少風了。


    她縮了縮脖子,邊走邊看著手機,股市還沒開,抬眼看著不遠處安玖瓷的車。


    她忽然想起,傅氏融資解體,安玖瓷也在其中的,股市跌這麽厲害,她不著急?


    正想著,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傅小姐?”


    她抬頭轉過去,見了安玖瓷拎著最新款hermes包包,典雅又俏麗,站在朝陽裏淡淡的笑著。


    傅夜七走了過去,“談完了?”


    安玖瓷點頭,“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有點急,沒耽誤你們吧?”


    印象裏,安玖瓷說話一直都是挺有禮貌,挺有分寸的。


    隻是禮貌分寸過頭了,讓人也不太舒適。


    她笑了笑,“對了,股市你應該看了吧?傅氏這個情況,我還以為安小姐會往後退的,看來是沒這意思?”


    安玖瓷輕輕挑了一下畫得精致溫婉的眉型,“我這人不太懂投資,就是簡單的想賺點錢,女人嘛,給自己積累財富還是很重要的。”


    她點了點頭,人家都說了不懂投資,她若是多說,顯得居心叵測。


    臨分開時,安玖瓷神似剛想起什麽,忽然叫住她:“對了傅小姐!”


    “嗯?”她溫淡的回身,柔唇禮貌的勾著幾不可聞的弧度。


    安玖瓷略有歉意,尷尬笑意之餘抿了抿唇,才說:“我……之前不是來過這兒麽?給沐總整理臥室,回去才發現耳釘少了一隻,一直沒找著,剛剛才知道,原來落這兒了。”


    她幾乎是一邊說一邊觀察對麵的人神色,才繼續道:“如果給你們造成什麽誤會,實在很抱歉。”


    有那麽一瞬,傅夜七當真了,下一秒卻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然後淡淡的笑了一下,“你早就知道我跟他不再是夫妻關係,沒什麽可抱歉的。”


    這話讓安玖瓷愣了一下,最終欠了欠身。


    看著安玖瓷離開,傅夜七還在原地站了會兒,好端端的,脾氣就上來了,她還真想說‘你是在床上打滾麽?耳釘還能自己落下去?’


    忽然扯了扯嘴角,那好像是宮池奕那桀驁犀利的調調,不學為好。


    扯起的嘴角沒來得及恢複原位,轉身就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沐寒聲。


    他正眯著眼瞧她,好像笑著,笑她在別人背後促狹譏諷的撇嘴麽?


    沐寒聲最近的確總是撞見她的小動作。


    傅夜七略微低眉,想從他旁邊錯身而過,已經被他伸出來的手臂勾住,“不高興了?”


    她正好看了一眼新開股市,一眼瞥見紅色,勾起笑意揚了揚手機,“高興得很!”


    沐寒聲笑著,低頭就想親她,被她皺起眉躲過了。


    “不是高興麽?”他挑著眉,“高興也不興讓親一下?”


    她皺著眉,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我不高興的時候你少親了?”


    他反而來勁了,“嗯,沒少,所以高興時應該更多。”


    真的就在大門口抱著她,一手托著她的下巴,毫不客氣攫取她的唇,阻斷她的空氣,攥著她冰涼的手往他腰間藏,順勢把她不盈一握的腰往懷裏按。


    安玖瓷的車緩緩啟動,走出許久,後視鏡裏都能看到別墅門口纏綿的兩個人影,女子仰著臉,整個身子不露幾分被藏著嚴實,吻得極其專注深入。


    很艱難的扯回視線,她才終於加快車速,扶著方向盤的手有些僵。


    車子出了視線,沐寒聲也終於把懷裏的人鬆開,看了她凍得發紅的耳尖,皺了皺眉,勾著她回屋。


    “你知道了?”剛進門,沐寒聲低低的一句。


    她不想談耳釘的事,隨意‘嗯’了一聲。


    沐寒聲卻在那兒立著,定定的看著她,“當初可是你推薦她來的沐煌,後悔了?”


    她轉頭,莫名的笑著,“這多能體現你沐先生的魅力,我該高興才是。”


    高興?


    沐寒聲幾不可聞的傾斜角度看她,說話永遠溫溫淡淡,卻不乏攻擊力,還帶點對他的嘲諷。


    忽然見她轉過身,也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


    她是終於反應過來,一起床他就一副恩愛,還特意在門口擁吻,原來都是做給安玖瓷看的?


    雖然被利用了,不過感覺還不錯。


    見他還盯著自己看,傅夜七有些無奈的深呼吸,“你還指望我替你趕走別的女人麽?”淡淡的勾了嘴角,“自己招的蒼蠅自己解決,我沒立場做出那副正室霸淩的模樣。”


    沐寒聲蹙眉,“你這是在變相罵人。”


    罵他是有縫的臭雞蛋?


    她倒是揚著小臉,淡淡的問:“你是麽?”


    頂得沐寒聲是一個字都接不上去。


    她才輕快轉過身,再出來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沐寒聲站在門口看著她走過來,然後在自己身側換鞋,起身時撩了一把調皮的滑到胸前的頭發,仰臉看著他,“你擋到我了。”


    這兩天總覺得沐寒聲沒事幹,不是莫名找話,就是莫名打照麵。


    不過他什麽也沒說,配合的讓道,側身之餘低低的一句:“別開車。”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想開也開不了。”


    手臂還有點疼,正好她最近不想開車。


    ……


    再次走進傅氏會議室裏,一眾人都等著了,包括趙霖。


    股市連續三天飄綠,這足夠讓一些慌神了,傅氏股東有幾分定力,傅夜七還是清楚的。


    她往趙霖那兒看了一眼,趙霖幾不可聞的點了一下頭,她才淡然收回視線。


    “該勸的話我都說過了,想必各位長輩這幾天都考慮得挺清楚?如果諸位不肯鬆手,那我傅夜七倒也可以考慮放手傅氏,不過一具殘骸。”她清清淡淡的說著,指尖的鋼筆輕晃。


    她一撒手,傅氏恐怕撐不過這一波跌宕,大家心知肚明。


    會議一致持續到三點半,股市收盤,一片慘綠,又給人下了一劑猛藥,她手邊的股權按轉讓書不多不少,十幾份。


    晚上,她請所有股東吃飯。


    路上趙霖跟她一輛車。


    “伯父身體怎麽樣了?”她低低的問。


    趙霖略微側首,疏冷的五官帶了溫和,“您推薦的中醫師給他看過病,最近氣色很好,沒少嚷著想給您做頓飯。”


    她淡淡的笑,“有空我一定去,戀戀說伯父廚藝很不錯!”


    趙霖嘴角淡淡的笑了,“她也沒少求我爸傳授廚藝,可惜天資不夠!”


    戀戀是純正的名門千金,要她下廚還是挺難的,可貴她有心,看來和趙霖父子處得很好。


    “對了,先前您丟的簪子,偶然聽人說在英國見過,最近又沒影了。”


    她略微驚訝,“你一直在找?”


    趙霖笑了笑,“那不是您和沐先生定情之物麽?不說物件本身珍貴,意義也夠重。”


    她的確一束頭發就會想起,但始終沒時間去專注的尋找。


    酒桌上,她始終都是淡然的笑,這麽些人聚在一起,不可能愉快的聊天,全是不輕不重的客套。


    她提了一次酒就接到了沐寒聲的電話。


    “你這是在哪?”聽著他那邊低低的,懶懶的說話,她皺了皺眉,“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我沒車,怎麽過去接你?”


    她和他的距離的確不遠,穿過兩條街就是夜色旖旎的會所。


    進門之前,卻忽然想起了他剛回來就要她去接人的那晚。


    忽然笑,原來他時而磨人不是最近才變的,一直都是,隻是被他的深沉內斂騙過去了!


    “小姐幾位?”有侍應禮貌的上前。


    她頓住腳,“我找沐寒聲。”


    全榮京就一個沐寒聲,侍應當然知道,趕忙帶路。


    不過兩人剛下電梯,她一眼就見了不遠的走廊那抹頎長,轉身對著侍應:“謝謝,你先走吧。”


    沐寒聲就站在走廊裏,好像在講電話,指尖夾著煙,但一口都沒抽,轉頭見了她的同時,幾乎就把電話掐斷了。


    “來得挺快!”他輕輕的勾著嘴角。


    看著他把手機收進去,雖然看出來在逼著她,也什麽都不問,“走麽?”


    話音剛落,包房的門打開來,傾斜出一陣熱鬧,然後又被隔絕,隨之走來一個女子。


    “沐先生?”那嬌柔的笑音,聽得傅夜七雞皮疙瘩往外冒。


    沐寒聲倒是轉頭,表情沒變,淡淡的似笑非笑,在那個女人跟無骨似的倒過來時,虛扶了一把,“周太太小心。”


    那女人笑著抬頭,“沐先生真是沒情趣!”說罷眯起美眸見了傅夜七,“這位是?”


    沐寒聲倚在扶欄邊,轉頭看著她,似征詢,似等待。


    她也看了他,指望她自我介紹麽?


    “我是他的助理。”最終她淡淡的一句,然後轉頭問他,“可以走了麽,沐先生?”


    這話,一如第一次去接他的時候。


    沐寒聲忽然笑了,牽著她往前走,隻對那人說了兩字:“失陪。”


    到了門口,他幾次看了她清清淡淡的臉,嘴角一抹弧度,問:“車呢?”


    她很坦然的抬頭看他,“我走過來的。”


    “所以,從這兒走回去?”沐寒聲挑了挑眉。


    她不太想多說話,離他遠了一步,“你隨意,我打車。”


    可她上車時,沐寒聲已經隨之鑽了進去。


    “生氣?”他輕啟薄唇。


    她皺了眉,看了他一眼,“不,是新奇,沐先生還喜歡那一款。”


    話出口,她又一次皺眉,說話真是越來越不走正道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沐寒聲卻勾著嘴角笑,“哪一款?”


    她抿唇看向窗外:懶得跟酒鬼說話


    手腕被握住,身側的氣息密度驟升,轉頭,果然是他的臉。


    “過幾天給你個驚喜,至於你所謂的那一款,那是宮池奕的菜,別什麽爛茬子都往你老公頭上扣,行不行?”他說得很緩,像玩笑,又很認真。


    玩笑,是因為他自稱‘你老公’。


    至於認真……


    “宮池奕有那功能麽?”她很狐疑。


    沐寒聲忽然笑出聲,一手忍不住撥了她的發,“你這話讓池公子聽到,非暴跳不可。”


    她挑眉,想不出輪椅上的男人怎麽行人事?


    “想什麽呢?”一股檀香混著酒精猛地湊近,幽暗的眸子看穿了她。


    她抿唇,輕咳兩下,把尷尬掩飾下去。


    隻是回到家裏,她被沐寒聲一直牽著往二樓臥室走,微醉的人,走起來步伐寬大,還算穩健,隻是很急。


    剛到梳妝桌邊,他忽然拉開椅子坐下,一把將她麵對麵托坐在腿上。


    傅夜七雙手僵硬的搭在他肩上,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是好奇人家怎麽做的?”他絲毫不避諱,幽邃的眼底翻湧著赤果的*。


    她一皺眉,抬腿就要下去,被他一把攏了回去,指尖不安分的攀繞,


    “你放我下去!”她有些急。


    耳邊是他逐漸急促的呼吸,這根本就超乎了正常發展。


    推開一點距離盯著他的臉,猛地想起那晚他喝過紅酒的樣子,秀眉擰得越緊,“你……”


    “我已經忍很久了,你沒發現麽?”他極度暗沉的嗓音,低啞,性感,“否則為何要你來接?”


    她是真的沒發現。


    “我給你放涼水洗澡?”她還想從他腿上下來。


    他卻將她往身前按,邪肆的抵著她,“你想在浴室?我不介意。”


    他真的在忍,冷峻的臉,額間青筋微凸,喉結不時滾動,緊緊盯著她。


    “我還當過你的解藥呢,正好公平。”不見她有動靜,他終究沒忍住,扣著她的腦袋吻得急促深切。


    他整個身體都在燒,動作急切卻不粗魯。


    臥室裏並不冷,他不允許她逃,就在椅子上做,薄唇因為隱忍而抿得很緊,卻始終都控著力道。


    他怕她不喜歡,怕她想起那次的粗暴。


    傅夜七的確會想起的,他冷冰冰的臉,冷冰冰的眼神,抽身離開她,都不多看一眼,然而眼下他太熱烈,沒空去想。


    迷軟間被他抱起放在梳妝台要了一次,才將她扔到了床上,抵進床褥裏。


    理智時都不節製,更別談藥物作用下。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先疲憊不堪,飛躍山巔壓抑的饜哼後閉著兩排濃密的睫毛睡得很沉。


    他的手機在地上震動著。


    梳妝桌的椅子上一片曖昧痕跡,地上零散衣物。


    總算找到他的手機,沒存號碼。


    她想了想,按下接聽。


    “哥,你能再厚道點麽?我的酒被你喝了?明知道有料還灌一大杯……喂?”宮池奕清貴的淡笑,“打擾你辦事了?”


    傅夜七蹙著一雙柳眉,扣了電話往床上看去,走到床邊,氣得一把掀了被子,看著他睡得那麽沉,精碩的身材展露無遺,閉了閉眼,轉身走了。


    那一晚,傅夜七不知道的是,她被纏在床上,齊秋落打過電話她都沒發現,後來一段時間更是忽略了。


    ……


    沐寒聲醒來時,盯著臥室裏的戰場看了會兒,神清氣爽的洗了個澡。


    下樓時,卻見了陰著臉瞪著他的人兒,如果不是迪雅君也在餐桌邊,估計她會衝上去踹他一腳的樣子。


    迪雅君左右看了看兩人,“你倆氣色不太好,昨晚應酬去了?”


    “嗯。”


    “沒。”


    一點默契都沒有。


    迪雅君摸了摸鼻尖,幹脆不問了,轉移話題,“我得回去一趟,你們家阿姨什麽時候回來?”


    “田幀請假到十一月。”沐寒聲說。


    那沒辦法了。


    不過迪雅君走之前,也受邀了那個慈善晚會,計劃是晚會結束,直接上飛機。


    傅夜七出門之前,被沐寒聲堵在臥室門口,盯著她一直板著的臉,“還出門?你身體……”


    她忽然抬頭,目光如冰戳著他,“我很忙,不像沐先生,有空把人謀到床上去。”


    沐寒聲愣了一下,然後一手抄進兜裏,自知理虧,“不是非出不可,就在家裏呆著。”


    昨晚那麽折騰,怕她受不了。


    她瞥了他一眼就走了。


    迪雅君出來的時候淡淡的笑著,“君子無賴起來,其實挺可怕的。”


    沐寒聲轉過頭掃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對她做過什麽心懷愧疚?”迪雅君越是好奇,沐寒聲都要用借口把女人拖上床了?不是池公子說,她還不信。


    過了會兒,她微瞪眼,“你不會在床上虐人家了吧?”


    所以怕她一直拒絕,一直陰影,用這種方式表明他其實可以很憐惜?


    “你沒事做?”沐寒聲終於冷颼颼的拋了一句。


    迪雅君聳肩,“收拾行李!”


    男人轉過身,插著兜‘蹬蹬蹬’的上了樓。


    ……


    傅夜七去了傅氏,股權轉讓書簽完了,她現在要做的事很多,看從前堆積的文件,物色最近適合傅氏,有助於它撅起的項目,還要考核人事波動,從前那批人,她不一定用得順手。


    直到傍晚,她才想起答應了衛子謙要參加慈善晚會。


    “喂?你出發了麽?”她匆匆走出傅氏,給衛子謙打電話。


    衛子謙好像在開車,聲音倒是淡笑著,“剛出來,不急,我過去接你?”


    她想了想,一邊打車往禦閣園趕,“行,一小時……會不會太遲?”


    “不會!”


    然而等她匆匆回到禦閣園,大門卻緊閉著,在包裏翻了一陣,愣是沒有鑰匙的影子。


    果然犯脾氣容易出事,出門顧著氣沐寒聲不要臉,竟然忘了鑰匙。


    敲了會兒門,無人應。


    隻好給沐寒聲打電話。


    “怎麽了?”他依舊低沉的嗓音,背景頗為安靜。


    “你在哪?”她皺著眉。


    她聲音裏略帶急促,沐寒聲皺了眉,“出什麽事了?”


    三句話,每句都驢唇不對馬嘴。


    有些窩火,她閉了閉眼,“我忘了要是,在家門口。”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片刻,“我一時回不去,要麽,讓古楊接你來我這兒?”


    她擰眉,“算了,我還有事,晚上再回來。”


    也不管沐寒聲還有沒有話要說,直接把電話掛了,又給衛子謙打過去。


    聽了她的情況,衛子謙有些好笑,“不急,你等著,我去接你,晚禮服我讓人備一套就是了,遲到不了,放心吧。”


    她總算鬆了口氣,也許是本身性格原因,不喜歡這樣急忙忙的做事。


    所幸衛子謙把一切準備很妥當,一套合身的晚禮服,典雅高貴,怕她冷,又添了一件披肩。


    看著空蕩蕩的脖子,她笑了笑,“沒事頭發散下來就好。”


    偏偏衛子謙精益求精,帶著她繞了一圈,一定要買項鏈。


    她皺起眉,“這不行,我不能收。”


    “一條項鏈而已,不行,晚會結束,一並還我?”衛子謙半開玩笑。


    她堅決搖頭,一套衣服就夠破費了。


    沒辦法,衛子謙合計了合計,在即將進入會場時,衛家司機匆匆趕來,鬆了一條項鏈。


    “家裏人的,這個的確要還的!”衛子謙淡淡的笑。


    她隻能戴上,在車裏照了照鏡子,還算妥當。


    進門時,特意掃了一圈,“聽說你和崔行長交情不錯?”


    衛子謙看了她笑,“難怪答應這麽爽快,原來是有備而來?”


    她倒是坦然的笑,“傅氏情況不樂觀,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辦法,需要人脈來實現不是?”


    ……


    慈善晚會一共兩個環節,慈善拍賣在前。


    她作為隨行,自然不會多加關注,直到拍賣一副畫作時,聽到了一抹低沉醇澈。


    抬眼看去,果然是沐寒聲英棱側臉,一身剪裁考究的西服,素來氣質矜貴沉斂。


    甚至為了那幅畫,他舉了兩次牌,從別人的十幾萬,直接叫到五十萬。


    沐欽就是弄古玩字畫的,她從不知道沐寒聲對這些感興趣。


    “有喜歡的麽?”衛子謙忽然湊近問了一句。


    她眨了眨眼收回視線,淡笑著搖頭,絕不能再破費了,玩笑一句:“我現在可是個窮人!”


    再回頭時,已經沒了沐寒聲,那幅畫該是被他拍走了。


    直到下一階段晚宴、舞會,她都再沒見到人影。


    一度懷疑時,卻見了迪雅君。


    她和平時在家裏不同,那分典雅貴氣,出自名門正室,身邊沒有男伴,舉杯之間笑得灑脫而爽快。


    說來,她們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但碰麵很少,別說聊天,她對迪雅君的理解僅限於‘沐寒聲特殊的知己’這一層麵。


    如今看來,她該是在商界遊走老道之人了。


    原本她想,既然見了該過去打個招呼,隻剛走了兩步,腳步生生愣住。


    迪雅君轉了頭,有人說笑,她的目光直直的打在了她發髻的簪子上。


    為什麽,會在她頭上?


    胸口倏地澀住,下意識的尋找沐寒聲,是他陪她來的吧?也是他把簪子轉手送給迪雅君了?


    直到迪雅君走到她跟前,她才回神。


    “你一個人?”迪雅君前邊說了什麽,她沒聽見,就聽了這一句。


    她淡笑著,態度友好,傅夜七卻輕輕蹙眉,然後勉強勾起嘴角,“不是,和朋友一起。”


    迪雅君好似壓抑的挑了一下眉,繼而還是笑,“我本來打算走了的,既然見了你,就多待會兒!”


    “拍賣會有入手喜歡的東西麽?”她笑著回應迪雅君的友好。


    迪雅君卻挑了挑眉,“我來晚了,沒趕上,聽說有不錯的字畫,可惜了!”


    字畫?


    她勉強的笑著,碰了杯,抿著酒,思緒流轉時,話已經出口了,“迪小姐的簪子很漂亮!”


    迪雅君眉眼帶了笑,“是麽?看來我們倆審美差不多!”


    一個話題,兩句就結束了,迪雅君看出了她的興致不高。


    “其實,haven這人從來沒試過對女人用心,你應該是第一個,雖然有時他壓不住脾氣,但一定有他那麽做的考量,他那人不會吵架的,能鬧起情緒來的,估計就跟你了,所以你其實很特別,無論過去如何,你不必在意的,先前他不想讓你回來,但你不知道他每天都會翻著你的照片看。”迪雅君邊說邊笑。


    傅夜七隻是淡笑聽著,笑意淡到幾乎沒有。


    迪雅君走了之後,她還站在那兒。


    衛子謙從不遠處看到她心不在焉,對著麵前幾人抱歉一笑,朝她走去。


    “怎麽了?”他走過去,她剛轉身往外走。


    傅夜七這才停了下來,笑了笑,“出去透透氣。”


    衛子謙看出了她情緒不對,愣了一下,才跟了上去。


    她剛出了門,門口昏暗的候車區‘哢擦’幾聲被拍了照,她無暇回神,被衛子謙伸手護在胸前。


    ------題外話------


    別懷疑,標題都是抽取的……概括不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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