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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夜七躺在床上,可能因為最後那個吻折騰的,一點也不想動,趴在床上,清絕側顏對著走過來的沐寒聲。


    腦子裏想著,明天她可能是起不來去公司了。


    沐寒聲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坐到她身邊將她扶了起來靠在床頭。


    她掀起眼皮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就著他的手幾乎把一杯水都喝完了。


    “明天沐欽和辛溪過來。”沐寒聲忽然開口。


    她眉眼低垂,沒應聲,不覺得跟著自己有什麽關係,現在不想跟他說話。


    直到沐寒聲說:“如果沒料錯,傅孟孟找過蘇曜了。”


    這回她終於皺了一下眉,豈不是蘇曜手裏的股份會很快被要回去?


    對此,沐寒聲淡淡的挑了一下眉,慵懶的五官幾不可聞的嘲諷,“全世界就蘇曜對你最好,你擔什麽心?”


    她倚在床頭,柔唇弱弱的動了一下,“他的確對我最好,難得你承認。”然後抬頭,幾不可聞的納悶,“所以,我很好奇,你不是覺得我以後會和蘇曜有點什麽?都開始破罐子破摔了,怎麽忽然改變主意、不遠千裏把我弄回來?”


    沐寒聲垂眸盯著她,深邃的眸子裏盡是情緒,畢竟不是什麽風光事。


    沒聽見他說話,她才抿了抿唇,“別以為床上欺負人有多厲害,下了床,我覺得跟你,還是沒改變什麽。”


    他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劍眉微蹙。


    是沒改變,她依舊自由身,甚至可以為所欲為的風情。


    劍眉越是緊了,最終也隻低低的一句:“那就試試,看你能跑得掉麽?……給你做點吃的?”


    ……沒回應。


    她幹脆轉過身睡了。


    其實她沒睡著,但不想說話,也沒那個力氣了。


    直到她再次睜眼,臥室裏已經沒了沐寒聲的影子,窗簾沐浴在一片明媚的朝陽裏,她卻擰著眉。


    身體像被什麽碾過,沒個骨節縫隙裏都帶著晦澀的疼,挪到床邊時終於幾不可聞的罵了沐寒聲。


    自己造的孽,反過來對她沒輕沒重的。


    慢吞吞的洗漱,然後隨手挑了一件絲質袍子下樓。


    下去時,她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輕輕眯著眼,也並不知道無力已經有客人了。


    直到了客廳入口,想著喝一口水,腳步剛到一半,見了辛溪震驚的視線,妖嬈而驚豔的盯著她的胸,她才猛然停住,作勢就往後轉。


    “跑什麽?”她正欲抬腳,沐寒聲低沉的嗓音響起,一板一眼又不疾不徐,起身從沙發走了過來。


    手腕被他溫熱的掌心扣住,然後往客廳走。


    傅夜七醒了大半,臉色並不好,淡淡的,沒有因為客廳裏坐著沐欽和辛溪就緩和下來。


    主要是,她現在隻穿了薄薄的絲質長袍,領口一片片的淤青遮不住不說,她沒穿內衣。


    “沐寒聲,你鬆開!”她盡量拖著步子,另一手抬起來擋在胸前。


    不說丟不丟人,這樣總歸不禮貌。


    可沐寒聲似乎根本不在意,或者,還帶了幾分不可名狀的炫耀,掃了沐欽一眼。


    沐欽從她進來那會兒看了一眼之後,目光很淡然,也很幹淨,英俊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看到淤青皺了一下眉。


    一旁的辛溪已經挑著妖冶的妝容“哇哦!”一聲,指尖點著唇畔把傅夜七的身體看了個遍,柔媚笑著點評:“傅小姐這身材也就比我差一點了!至於風情……”


    辛溪挑眉,看向沐寒聲,笑嫣嫣的,“把沐先生的病都弄好了,我是不是要甘拜下風?還是我的安排立了功?”


    沐欽已然側首掃了一眼辛溪,涼涼的眉間皺了一下,聲音也很薄,“別忘了你是來幹什麽的。”


    這一說,辛溪一咬唇想反駁,可氣到頂上,愣是硬生生的壓了回去,瞪著沐欽,咬著細白的貝齒壓低聲音:“總有姑奶奶贏回來的時候?”


    沐欽隻是似笑非笑的扯了一下嘴角,“我恭候。”


    沐寒聲倒是好心的替她把衣服理了理,可傅夜七抬手打掉了,“不必演得我跟你關係很深。”


    男人低眉看著她板著臉,大概昨晚的氣沒散,也不計較,他還記著她說的:下了床,什麽都沒變。


    所以,他要走的路也不短。


    “那個,傅小姐……”辛溪從那頭略微傾身,“酒店的事,我給你發短訊了的,你不信?”


    辛溪嘴快,性子如此,挑了一下眉,自顧往下說:“其實不信也不奇怪,畢竟是個男人,要有個女人脫光了在自己床上,我不信誰能把持住。”


    “你還嫌她來的太早,還不夠精彩?”沐寒聲低啞的嗓音,凜冽的掃了辛溪一眼。


    辛溪就要點頭,收到了沐欽陰綿綿的視線,立刻皺了眉,她可真是煩透了被威脅!


    又暗自深呼吸,能屈能伸者才配掌舵辛氏軍火。


    然後嫵媚的臉上堆起笑意,“當然不是,我那隻是……積德行善!否則~”她看了傅夜七身上滿滿的曖昧,“否則沐寒聲也不能這麽酣暢淋漓,是不是?”


    沐寒聲薄唇抿著,喉結幾不可聞的滾了一下,發出沉沉的冷哼。


    辛溪看著他一臉不屑,翻了個白眼,本就如此,不是她,指不定沐寒聲還要偷偷去多少次醫院呢!


    傅夜七剛好喝了半杯水,杯子被沐寒聲拿走,頭頂已經傳來他清澈的詢問:“先吃早餐?”


    傅夜七抬頭看了他,又一次看到了他眉骨處的傷口,皺了一下眉。


    雖然板著臉,也不一定關係要到哪兒,也低婉一句:“就這麽放著?不擦藥?”


    沐寒聲低眉看著她,抬手彈了一下中長發絲,“多了幾分氣概,不好麽?”


    她略無語,瞥了他一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外出時,沐寒聲的黑發都會一絲不苟的疏離起來,露出深邃的眉峰和清貴的額頭,此刻隻是自然的垂著,不仔細看倒也能掩飾到傷口。


    他自己都不在意,她也沒辦法。


    辛溪一件沐寒聲要陪著傅夜七去用早餐,皺了眉,“我說,沐先生,你到底想沒想好答不答應我的條件?你答應了,下次來第一島,我可以隆重歡迎你!”


    沐寒聲邁修長的雙腿頓了一下,側首,薄薄的嘴角一扯,“你確定我這輩子還回去第一島?”


    辛溪食指動了動,恍悟,然後媚然的笑,“那可不一定,萬一傅小姐又被人搶走了,你再衝過去一次也蠻有意思的!”


    沐寒聲黑壓壓的視線都能吃人了,辛溪卻咧嘴一笑,“你先去,我還是可以等你吃完飯的。”


    等兩人出了客廳,辛溪才少了幾分笑意,側首盯著一旁臉色很涼的沐欽,好一會兒,笑意變得嘲弄,“怎麽,見了人家昨晚的一身戰績,還覬覦弟妹?”


    沐欽眯眼掃了她一眼,“他們沒結婚。”


    辛溪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愣了一下。


    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臉色沒由來的認真,甚至皺了一下眉,“你還真很喜歡她啊?”


    沐欽沒有回答她,隻是看了她一眼,淡淡的,並不言語。


    辛溪忽然歎了口氣,“呼!”籲氣,然後擰眉,“你真把我的事告訴老頭了?”


    沐欽端起了茶杯,不疾不徐的吹著,然後抿了一口,好似根本沒聽見她說話。


    氣得辛溪一把奪過他的杯子,“我問你話呢!”


    沐欽這人,脾氣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可以很紳士,也可以很陰冷。


    杯子被搶走,他才皺了一下眉,淡淡的一句:“你都有本事和辛子龍鬥,還怕一個老頭?”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的變態!”辛溪忽然放大聲音,美甲戳進掌心裏,顯然是真的緊張和氣憤。


    如果不是她的丈夫、那個死老頭足夠變態,她又何必那麽恨辛子龍當年為了利益逼她嫁了?


    沐欽終於轉頭,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還是說了一句:“月中有個藝術品拍賣會,想必你先生會來,你若是想,我倒是可以給你引見。”


    那就是他其實沒有告訴那個死老頭她在哪。


    辛溪剛才的急促呼吸終於慢慢平複下來,隻是依舊狠狠盯著他。


    這男人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沐欽視線垂下,看了她緊緊捏著的手心,美甲戳得手心發白,也沒說話,隻是伸手把她的手心鬆開了。


    沐欽的手其實長得非常好看,皮膚極好,骨節緊致性感。忽然碰到她手心裏的肌膚,辛溪都愣了一下,心裏陡然喘不過氣,也就快速把手縮了回來。


    沐欽抬頭之際,淡淡的掃過她緊擰的眉。


    這應該是沐欽第二次看到辛溪除了嫵媚妖嬈之外,隻剩緊張的第二次。


    一次在他床上,一次就現在。唇角幾不可聞的扯了一下,禦姐外殼包裝得挺好。


    餐廳裏。


    傅夜七坐在那兒,吃相依舊優雅,幾乎沒有抬頭。


    沐寒聲在一旁就那麽看著她。


    目光有些悠遠,又的確在看她,半晌,忽然開口:“雖然此前的誤會很傷人,你現在心底緩不過來能理解,但我不會任你鬧了,不想再荒唐一次。”


    聽到這裏,她從早餐裏抬頭,柔唇淡淡的扯了一下,沒說話。


    她吃完東西站起來,剛要出餐廳時,忽然被他扣了手腕,身體被他一帶,已經被抵在餐廳內牆。


    “幹什麽?”她頓時擰了眉。


    屋裏還有人不說,他還真以為過了昨晚,他們倆就定了,想來就來?


    可他已經俯首覆下薄唇,唇齒糾纏含咬,一手勾著她的下巴不讓亂動,她剛想抬手,他已然捉住順勢將她的手臂反剪身後,吻越是深入攫取。


    “你若是想讓沐欽聽聽,盡管喊。”他略微離開她的唇,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臉上,聲音低啞。


    氣得傅夜七隻能瞪著他。


    沐寒聲最終是幾不可聞笑了一下,幽暗的視線低垂。


    那兒,正好是她沒有穿內衣的輪廓。


    男人性感的喉結輕輕滾動,簡單的動作散發著薄熱的男性氣息。


    她剛要掙開,他的視線忽然熾熱一暗,越是凶猛的吻下來。絲質的袍子隔在兩人之間,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尤其她那清晰的豐滿貼著他堅實的胸膛。


    別說正常人,沐寒聲好歹是剛好起來,血氣方剛,受不得這樣的魅惑。


    強勢的舌尖抵著她被迫仰臉,缺氧之下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


    沐寒聲終於舍得鬆開她,盯著她滿臉不悅,他倒是溫斂低啞:“上去換件衣服?”


    瞥了他一眼,傅夜七是要走的,又忽然折回來,一手勾了他的睡衣,忽然在他唇角咬了一下。


    “嗯!”突兀的低哼,從餐廳門口直接傳到了客廳。


    這回她沒有停留,清絕的臉一揚,匆匆上樓。


    沐寒聲看著她離開,舌尖抵了抵嘴角,這才濃眉微動,意味不明的往客廳而去。


    辛溪還略微皺著眉,但是坐的地方距離沐欽有點遠。


    沐寒聲掃了兩人的狀態,隻一眼,慵懶倚在沙發上。


    二樓臥室。


    傅夜七站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沒穿bra的樣子,無力的閉了閉眼。


    電話震動時,她剛把衣服穿上,手機屏幕放在眼前,看著蘇曜的短訊,有些摸不著頭腦。


    蘇曜問:“如果身體方便,下午或者傍晚給我一個電話?”


    她皺了一下眉,先去看了看短訊,看到沐寒聲昨晚給回複的那一條,臉都綠了。


    捏著手機直咬牙,這人還真是什麽都能說出來?


    所以她下樓去客廳時,臉色比之前還不好看。


    辛溪誠誠懇懇的給她道歉,“傅小姐,你千萬別計較,要我說,不是你,沐寒聲也不一定能碰得了女人,你大可放心,就如我說的,我這兒就是說了必做。”


    所以才有了那一出。


    傅夜七盯著沐寒聲看了會兒,轉回辛溪那兒時,臉色還不錯,隻是笑意有些勉強,淡淡的一句:“沒事。”


    既然是誤會,她當然不會揪著不放,但也沒打算就這麽讓沐寒聲輕快。


    臨走時,沐欽終於邀請她出席月中的拍賣晚宴。


    她想了會兒,如果找過傅孟孟之後一切順利,那她的行程並不緊張。


    “好啊。”淡笑著看了沐欽。


    沐寒聲雙手別進兜裏,盯著沐欽看了會兒,可沐欽愣是沒說邀請他,沐寒聲臉色陰沉的目送他們倆,多一步都沒邁出來。


    這讓辛溪看了沐寒聲之後毫不掩飾的嬌笑嘲諷,“你們兄弟倆真有意思!”


    傅夜七返回去時,沐寒聲已經在客廳裏了,低低的嗓音聽不太清。


    等走近了,才聽出跟莊岩有關。


    也對,莊岩從昨天被轉過來,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她到現在也沒空問問藍修和秋落怎麽樣了?


    一想這些就隻擰眉。


    剛好她抬眸,沐寒聲從那頭轉過身,沉聲道:“我去看看莊岩,你先休息……”


    “我也去。”她怎麽能坐視不理,多少是因為秋落,她兩方都作為朋友,怎麽也該去看的。


    可沐寒聲略微蹙眉,“你身體不適,太累了,今天必須在家休息。”說著話,他已經走了過來,抬手撫了撫她的的長發。


    傅夜七一皺眉躲過了,“那我自己過去。”


    男人低眉,看著她滿是嚴肅的臉,“我去得不久,很快回來,嗯?”


    她無奈的閉了閉眼,她並非是離不開他,不想讓他去,或者非得跟他待在一起好麽?


    下一秒,她自己轉身往樓上走,雖然全身都難受,步子跨得大了也會不舒服,但也沒矯情到那個地步。


    沒辦法,沐寒聲擰不過她,隻好載她一起過去。


    去到醫院時,情況似乎要比他們預想的悲觀。


    老遠就能聽到那頭幾個人說話,宋沫似乎是哭過的,醫生再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麽。


    而傅夜七的腳步忽然頓住了。


    隻聽那頭傳來“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然後傳來宋沫的氣憤,“都是因為你這個蠢女人!”


    莊岩剛被轉回來通知到宋沫時,她幾乎震驚到崩潰,好端端接了任務過去的人,機場還跟她說帶第一島小吃給她,半個月不到,竟然就奄奄一息的回來,她怎麽能接受?


    齊秋落剛到不久,不顧跟藍修鬧翻執意一個人飛了過來。


    接了宋沫的那一巴掌,她也沒有要還手的意思,低頭疲憊而哽咽的開口:“對不起,我……”


    她也沒想到會這樣,她也後悔,可是後悔救不了任何人。


    宋沫看到她這樣的哭哭啼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許南阻止了她衝上去,宋沫隻氣得低吼:“我師父不需要你假惺惺,他還沒死你哭什麽?!”


    傅夜七走過去時,看了宋沫紅彤彤的眼,知道他們師徒感情深厚,她不可能責備宋沫。


    隻是一手略微扶了秋落,“你怎麽過來了?”


    雖然藍修的婚戒套在了她手上,現任之間就問題重重,現在又因為愧疚而拋下藍修跑來守著前任,總歸不太合適,兩個人過來都要好很多。


    齊秋落說不出話,隻是低低的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


    傅夜七皺著眉,“莊岩會沒事的,你懷著孕,別把身子累壞了,早餐吃了麽?”


    齊秋落搖頭。


    在聽到她懷孕時,宋沫也看了齊秋落,雖然一臉氣憤、擰著眉,但實現放在她肚子上,神色緩了幾分。


    也許是想起了她曾經差點讓傅夜七流產,現在她已經不是當年頑劣無知的少女,不可能這點心都沒有。


    原來剛剛莊岩出現緊急情況,醫生已經進去好一會兒。


    沐寒聲和傅夜七到了好一會兒,醫生終於走了出來,摘下口罩之後,依舊擰緊了眉,掃了一眼等著的一群人。


    “病人有骨髓腫瘤,為什麽不提前說?”


    一句話,差點把一群人打入冰窟。


    “醫生,你說什麽?”宋沫第一個反應過來,瞠著一雙大眼,一把緊緊抓了醫生的袖子,不可置信到微微的激動,“不可能!我師父身體很好,他怎麽會有腫瘤?”


    醫生隻能用安撫的視線看著在場的人,“如果此前沒有發現,那就是因為這次的傷過重,導致免疫崩潰,激發了原本並非惡性的腫瘤。”


    醫生說,人的身體,表麵看起來什麽病都沒有,也不一定他就百分之百健康,隻是有些病出於良性,有些病沒被激發。


    “以病人目前的狀況,必須立刻動員做骨髓捐贈,以最短的時間找到匹配者,捐贈者提前一周服用化療藥物刺激幹細胞……”


    “我!”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宋沫已經激動的開了口:“我願意,現在就給我匹配!”


    齊秋落剛要開口,傅夜七皺眉瞪了她一眼,“你想幹什麽?我剛說了你還懷著孩子!”


    她能理解秋落對莊岩的歉疚,但歉疚和犯傻不是一回事,“你要是這麽做了,孩子怎麽辦?讓藍修怎麽想?”


    齊秋落紅著眼,“我隻是想虧欠少一點……”


    “對莊岩少了,對藍修呢?”傅夜七知道她現在腦子不清楚,一連串的事情讓她轉不過彎,這很正常,緩了語氣,“聽我的,你現在回去休息,等好些了再過來看他。”


    齊秋落不說話,隻是僅僅皺著眉。


    是啊,藍修現在也一定是非常憤怒的,可他走不開,黎曼作為他的除爆專家還躺在病房裏,第一島整個城市此刻還需要有人出麵安撫。


    良久,她終於低低的一句:“我知道了。”


    那一天,在場的人願意做骨髓配對,醫生也說了,同時會在全市、甚至全國範圍內尋找匹配者,但能在親近的人當中找到匹配者是最好的,可以最快的速度實施手術。


    那之後傅夜七照舊忙傅氏的事,越見傅孟孟之前,先見了蘇曜。


    “她找過你?”坐在蘇曜對麵,她劉偉蹙眉。


    蘇曜的視線很自然的打在她臉上,看得出她的疲憊,淡淡的蹙了一下眉。


    最終是點了頭,“嗯。”


    “要回股份?”她淡淡的一笑,其實能料到。


    蘇曜又點頭,而後溫和的濃眉緊了些,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她願意把先前索要的二分之一降低一些,你是否會願意?”


    這話讓她忽然看向蘇曜,忍不住失笑,“你覺得呢?我辛辛苦苦堅持了這麽多年,不是要當什麽和平的慈善者,至少對她做不到。”


    隻要她涉及傅氏,別的都可以。


    蘇曜沉默了片刻,才靜靜的看了她,“我知道你一直辛苦,但仔細想一想,傅孟孟這個人的半輩子,也很令人同情。”


    令人同情?


    傅夜七柔唇微愣,又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是讓人同情,十幾歲時就開始放浪騷動,同時碰幾個男人的她,若不是有傅氏讓她施展,恐怕沒法在社會立足。


    所以,現在她能答應給她一些補償,已經是很大度了。


    傅夜七看向蘇曜,“我知道他對你情深,你人太好,會心軟是肯定的,畢竟她還帶了個孩子,但我不想聽到你勸我,你可以把股票還給她,也可以幫著她,但別讓我知道,也千萬別直言勸我。”


    話說到這裏,她已然有些生氣,清絕的五官淡淡的壓抑,放下咖啡杯起了身。


    蘇曜見她動怒,皺了一下眉,也快速從桌邊起身握了她的手腕,“夜七!”


    她一抬手,握空了。


    但蘇曜一直追到了咖啡館外,終於到她麵前雙臂握了她的肩,低眉,溫和的臉安靜的與她對視,“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跟我生氣……”


    傅夜七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的確不舒服。


    她從來就看不得蘇曜替傅孟孟說好話,這次的事這麽重要,更是敏感。


    閉了閉眼,她才看了他,“我知道,那是你的孩子,她若是哭著求你,你怎麽可能無動於衷?但我還以為,你就算不把她送進監獄,也會強勢將孩子奪回來。”


    沒想到,卻是一轉眼,差一點和傅孟孟站在一條線上?


    蘇曜再次擰眉,“夜七,孩子我會要回來,你也誤會了我的意思……”


    “好了。”她開口打斷了他,“如果是誤會就好……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跟我作對?”


    一直以來,他都是義無反顧站在她身後的人,她都成了一種定式,這輩子,誰離開,蘇曜都會在那兒。


    但她忽然醒悟,憑什麽?


    蘇曜必須有自己的生活,怎麽能一直守著你?你沒有這個權利綁住誰。


    蘇曜也許是還想說什麽,但手臂忽然被人拿開。


    沐寒聲修長的身形已經立在兩人身側,倒是沒有一把將她攬進懷裏,隻是薄唇幾不可聞的勾著,深邃的眼底卻滿是犀利,“蘇先生,競選在即,還有時間出來晃?”


    蘇曜目光還沒從她臉上收回來,淡淡的擰眉,對沐寒聲的話置若罔聞。


    沐寒聲被當空氣,薄唇抿了起來,臉色一沉,終究是將她拉了過來,“回家還有事,不跟蘇先生道個別?”


    傅夜七閉了閉眼,略微皺眉看了蘇曜,終究是一句:“如果讓你為難,你隻管按照自己的心意走。”


    畢竟那是他兒子,傅孟孟是兒子的媽,蘇曜再不喜歡傅孟孟,他這樣的性子,生出同情心一點不奇怪。


    蘇曜看著她和沐寒聲走遠,眉宇皺得更緊。


    她終究是不了解他,他的所有溫和和寬容從來都是給她的,就算傅孟孟再遊說,再是孩子親媽,他又怎麽會輕易偏了方向?


    但目前,他沒辦法說出原因。


    傅夜七上了車,從窗戶裏看得到蘇曜一直立在那兒,孤落的身影,讓原本挺拔的身形都變得令人心疼了。


    她猛然意識到,蘇曜是該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愛人啊。


    他們的相處永遠都那麽溫淡而柔和,極少吵架,今天就算這麽一兩句,她心頭卻堵得慌。


    沐寒聲側首看了她緊握的手心,抬手想把她鬆開。


    她卻忽然彈開,往反方向甩,用力過大,直接砸在了另一側的車門上。


    “嘭!”一聲,聲音還不小,疼得她都皺了一下眉。


    沐寒聲薄唇抿著,英眉也蹙了起來。


    “我看看。”他還是開了口,低沉的嗓音帶了幾分溫和。


    手剛被他拿過去,她卻氣急的推了他,“你能不能讓我安靜會兒?有必要走哪兒都跟著麽!”


    她的語氣的確很不好。


    沐寒聲還是沉了臉,幽邃的眸子低低的壓著風雨,聲線變得平波無浪,又幾分嘲弄,“怎麽?一直護著你、愛著你的男人忽然偏向別人,覺得心理失衡?”


    她隻是略微的擰眉,沒說話。


    沐寒聲終究抬手將她整個身體扳了過來,視線低埋,“這樣對我,是不是不太公平?”


    她抬手掙開,“你若是別跟著我,不讓我上車,我還能拿你出氣?”


    男人薄唇一動,嗓音變得黯啞,低低的震在她頭頂:“還是我自找的了?”


    她抬眸定定的盯著他,沒說話。


    沐寒聲終於略微失笑,“我還一直挺自信,蘇曜不過是一個備胎,這麽看來,怎麽似乎,我才是那個備胎,嗯?”


    一個蘇曜,讓她情緒如此失常,可以對著他大呼小喝。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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