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還有事?”沈鳳初淡淡問。


    眾人皆是搖頭。


    “好,那今天就到這兒,以後,依如父親之前的慣例,每隔三日議事一次,如有急事,可隨時到王府找我!”


    他輕輕揮手,眾人便行禮退出門去,各自忙碌。


    沈鳳初看著故意落在後麵的程姓老臣,站起身來,“程伯伯,有什麽事嗎?!”


    所有的老臣都已經離開,程昔之是唯一留下來的一個。


    程昔之停下腳步,扶住沈鳳初的胳膊,一對渾濁的雙眸中有掩不住的激動之色,“能看到今天,我真的很開心,我就知道,虎父無犬子,王爺和王妃都是這世間龍鳳之才,你怎麽可能是草包!”


    沈鳳初極淡地向上牽了牽唇角,“程伯伯見笑了!”


    “鳳初啊!”程昔之皺起花白的眉,“告訴我,王爺他……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怎麽會?”沈鳳初半點不動聲色,“那一槍,並未刺在要害,隻是失血過多,需要好好靜養!”


    “哦!”程昔之輕輕點頭,幹枯的手掌在他臂上輕輕拍了拍,“鳳初啊,如果有需要程伯伯的地方,盡管去找我,我雖然老了,眼睛花了,這心啊,還沒糊塗呢!”


    “鳳初知道!”沈鳳初扶住他的胳膊,一路將他攙扶出廳外,“來人,送程大人回府!”


    “看來,他猜到了!”雲楚走過來,站到他的身側。


    沈鳳初注視著老人漸遠的身影,輕聲開口,“程伯伯年輕時便跟隨爺爺,他是看著父親長大的,我知道,他不可能背叛我沈家,這麽多年,他也該歇歇了!”


    “我明白!”雲楚主動牽住他的手掌,“走吧,陪我去吃晚飯!”


    “我不餓!”沈鳳初低聲道。


    雲楚握緊他的手掌,“我餓,就當,陪我?”


    他反握住她的手掌,“好!”


    晚餐依舊豐盛。


    他依舊習慣性地幫她夾菜,擇魚剝蝦,卻幾乎沒有往自己嘴裏送一口。


    坐在桌邊,看著一直沒怎麽動筷的沈鳳初,雲楚隻是微皺起眉。


    她知道,他吃不下,可是,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能倒下。


    “這個魚好難吃!”她將剔去刺的魚肉放在他碗裏,“你們王府的廚子怎麽回事?”


    沈鳳初回過神,將魚肉放到嘴裏,魚肉很新鮮,味道也恰到好處,“我覺得,還好吧,是不是,稍微淡了一點?”


    “還有這個蝦,什麽嗎,打死賣鹽的了?”雲楚又丟過一隻蝦來,“不是是因為他們看我不順眼,故意為難我的吧?”


    “怎麽可能?”沈鳳初夾過蝦放到嘴裏,嚼了嚼。


    側眸,看著她有些笨拙地剝著蝦皮的樣子,瞬間恍然。


    “怎麽不可能,你看這個,完全就沒有熟!”她抬手,將剝好的蝦送到他嘴邊。


    抬手,握住她捏著蝦的手掌,他深吸口氣,“別擔心,我不會倒下,這個家,你和這個西北,都需要我,這一點,我很清楚!”


    就著她的手將蝦吃進去,他捧起飯,大口地將飯扒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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