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不僅是日更,而且每天都是3000字了)


    廣晟略微皺眉,有些不耐道:“告訴她,若是不願走,那就按早依律法來辦,勾結教匪足夠拉到菜市口砍頭。”


    小古點了點頭――秦媽媽苦勸無效,估計也會這麽下最後通牒,而且言語肯定更是刻薄。


    她目光看向廣晟――他一夜未睡,卻顯得精神奕奕,想必是事情辦得很順利。


    昨日下午,她按照廣晟的吩咐,裝作被月初迷昏,實則卻是去替他察看慧清的動作,及時通報了他。


    廣晟看著她笑眯眯打量的目光,不禁拍了拍身上的飛雪和塵埃,笑道:“怎麽了,是因為我生得太過好看,看得入迷了?”


    “少爺您又自戀了……”


    小古無奈的掃了他一眼,“我是看看有沒有少胳膊斷腿的傷著的?”


    “少胳膊斷腿的那是姓王那小子!”


    王舒玄居然斷腿了?小古沉吟著,看著廣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的也笑了。


    廣晟一夜之間追擊殺人,提著人頭凱旋而歸,而王舒玄不僅無功,還傷到了腿要回家休養,這中間的奧秘,不問可知。


    雪花落在她的眉間,那般慧黠流轉,自有一種青澀少女的楚楚風致,廣晟的目光閃了閃,突然覺得她的身材又長高了一些,身姿也越發顯得婀娜。


    若是沒有臉上的黛黑,小古應該是個美貌佳人,也不知道是在廚房熏染的,還是本身如此。


    但即使是這樣,小古也是個既可愛又有趣的姑娘,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才不會顯得無聊。


    甚至對於他來說,相貌平平的小古才是意外的珍寶,否則依照她原本的美貌度。隻怕早就被被色欲熏心的大老爺染指了。


    廣晟想起她靈巧地揮舞著斧頭嚇唬人的模樣,突然又覺得――倒黴的會是那個色鬼大老爺林熙。


    小古完全沒猜到他在想這些念頭,隻是覺得這人雙眼亮晶晶,笑得像偷了雞的狐狸一般,而自己……好似就是狐狸嘴邊的燒雞。


    “家裏已經清理幹淨了,我們回軍營吧。”


    他跟以前一樣。一邊替她理了理鬢邊的插梳。


    回到大營,就要解決羅戰這一幹人了,金蘭會的人也該來劫營救人了吧?


    他一邊走,一邊想道。


    小古跟隨著他的步伐,心中也在想:回到北丘衛的大營。下一步必須趕緊救人,還有必須小心錦衣衛的人。


    以及,小心大哥手下的人!!


    ****


    回到大營的廣晟。受到很多同僚的私下稱讚,既然已經加入羅戰一夥,他做起事來就越發沒有人來掣肘了。


    軍械庫裏,堆積如山的滿是精鐵的槍頭、腰刀、寬背劍,以及一副副閃閃發亮的藤甲、牛皮軟甲和明光鎧。


    “大人,這些都是要拿出去處理融掉的廢舊品?”


    庫管躬身向廣晟稟報。


    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些全都是製作精良的軍械,是朝廷給京營精銳用的。


    如今卻要私下賣給蒙古人。如果被人發現,整個北丘衛無數人的人頭要落地。


    羅戰的交易,元蒙人付出了巨額的金條。是為了買他從庫中“損耗漂沒”的精銳兵器和鎧甲。


    在大元統治整個天下四海的時候,這些精鐵鍛造的兵器鎧甲,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就能得到。


    一身精甲。百鍛鋼刀,再加上本就無敵的騎術弓箭,無數的蒙古鐵騎就憑著這些一直打到金發蠻子們的心腹地域,將無數的皇宮毀於一旦。


    但自從太祖起兵將他們趕回漠北,那裏並不產出鐵器,要得到上號的兵刃鎧甲就很難了。


    得不到那就搶,元蒙人幾次侵邊滋事後,朝廷幹脆就遷走邊關庶民,把軍戶遷移過去,元蒙人的日子越發難過,甚至連一口鐵鍋也難以得到。精鋼和鐵器變得越發珍貴。


    “是啊這些廢銅爛鐵也沒什麽用,早該扔掉了。”


    廣晟也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很爽快默契的就給開了批準文書。


    兩人演完戲對視一笑,兵勇和雜役們開始打包裝箱貼上封條,而一旁的小古穿著小廝服飾,也在打量著眼前這些。


    “三天的早晨就立刻出發,把它們運出去處理掉,別在放在這裏礙眼。”


    廣晟朝著庫管以目示意,後者原本就是羅戰的親信,看到他的暗示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卑職一定遵命。”


    小古默默記住了這個日子。


    ****


    晚飯時分,小古正要服侍廣晟用膳,此時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紅箋仍是那般妝容豔麗、風情萬種,她來到廣晟的正房,原本簡陋的布置頓時被她周身的風采照亮了。


    “這次多虧你,我們才能拿到王舒玄的官印。”


    廣晟請她落座。


    王舒玄原本警惕心不低,但任誰麵對藍寧和紅箋兩大軍營名花的左右環伺、殷勤獻媚,都要醉倒在絕色花叢之中,紅箋又透露了他的官印藏在何處,這才讓廣晟得了手。


    “還請大人憐憫妾身……”


    紅箋微微斂衽,原本隻是尋常的行禮,她舉手投足之間卻是無比的嬌弱好看。


    “我答應幫你脫籍,回到京城就會做到。”


    廣晟思量著自己雖然沒這個權利,但紀綱許諾他可以保舉幾名有功之臣,到時候把紅箋的名字填上,必定能夠讓她心願達成。


    紅箋目光一亮,原本嫵媚的臉上頓時笑靨如花,“多謝大人了,妾身真是做夢都想離開這個吃人的肮髒泥潭。”


    她的言語倒是非常符合實情:一個原本養尊處優的官家女眷,被罰沒成為官妓,最大的心願必定是想離開這裏,脫籍得到自由。


    所以她背叛把她視為玩物的王舒玄,毅然決定站在廣晟這邊。


    非常的合情合理,沒有任何疑問。


    但,這一切都不對勁!


    紅箋……她是在演戲,說謊!


    一旁的小古站在廣晟背後。將自己的小臉都浸潤在他挺拔身材的陰影裏,她犀利的目光打量著紅箋臉上的每一道微微顫動,根據自己對臉部肌肉的深刻研究,她如此判斷道。


    而且,別人的名字報上去,將功折罪。可能得到脫籍免罪,但惟獨紅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小古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因為,她跟紅箋,乃是同父所出的手足姊妹。


    而她們父親的名字。卻是今上朱棣最為憎恨厭惡的,即使時過境遷,隻要有人敢提起。必定是勃然大怒!


    隻要一報出身、姓氏,那必定會遭到駁回,甚至還會提醒皇帝:你最恨的那個人還有子嗣留在世上,隻怕反而會招來更殘酷的淩虐對待。


    所以,紅箋根本不會抱有這種指望,她所說的“幫助廣晟是為了脫籍自由“根本是不可能的。


    這是個騙局,一個圈套。


    是誰設下的,又是為了套住誰?


    小古突然覺得迷霧重重。原本眼前清晰的局勢又開始變得模糊萬分。


    她凝視著紅箋,突然發現後者也在看她,以一種看似微笑、卻又含著複雜探究的目光。


    到底是誰在她背後……


    難道是……


    “小古、小古?”


    廣晟的呼喊讓她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抬眼看時,卻被眼前無限接近放大的俊顏嚇了一大跳。


    “你怎麽了,居然在那裏發呆。連吃飯都忘記了?”


    廣晟把大餅撕碎,沾了鹵牛肉醬和碎雞肉,不由分說的一塊喂入小古嘴裏。


    “我是在想,這位紅箋姑娘靠得住嗎?”


    小古咀嚼著嘴裏的美味,垂下眼掩飾自己紛亂如麻的思緒,“她以前跟著王大人那麽久了,說翻臉就翻臉,在這之前她好像還是什麽會的奸細,這樣的人滿嘴謊話,估計不太靠得住。”


    “她是金蘭會的人沒錯,之前更是王舒玄的禁臠,因為兩者都對她承諾過自由,所以她才會乖乖聽話。但前者是地下叛賊組織,一旦被抓到那是淩遲剝皮的酷刑,後者也不太靠譜――王舒玄的母親安貞郡主正要給他相看名門閨秀,哪能容他把這種煙花女子養在外頭?所以我對她來說,就是救命稻草了。”


    廣晟一塊一塊的把餅子卷了雞鴨魚肉給小古吃,看著她的臉頰因為食物而微微鼓起,好似一隻小鬆鼠,噗嗤一聲笑了,這才放下食碟,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世道難行人心叵測,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會小心謹慎的。”


    小古對著他笑了笑以示安撫,心中卻是警鈴大作。


    ****


    深夜萬籟俱靜,小古和藍寧踏著月色偷偷進入庫房大院。


    “哪來的鑰匙?”


    小古得意的晃了晃銀閃閃的鑰匙,低聲說:“還用問嗎?”


    “你家少爺的東西,隨便就能挪用,這份受寵不一般啊。”


    藍寧調侃的說道。


    院牆邊響起布穀鳥的叫聲,小古和藍寧對視一眼,側身隱入院牆的陰影處,也回了三聲杜鵑叫。


    她們在等待的郭大有終於披著棉袍出來了,手裏提根木棍,乍看那模樣,就像是淳樸的車夫雜役睡懵了,出來解手放水,他看似半打著瞌睡朝前走,實則卻是警惕到了十分。


    “這人就是手執黑丸負責掃尾的嗎?”


    藍寧見郭大有土頭土腦的,一時好勝心起,拈起牆邊土塊朝內一丟,實則聲東擊西將懷中匕首擲了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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