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海問完之後,就含笑看著唐楷。


    唐楷正在想措詞,怎麽回答之時,李老開口說話了。


    李老瞪著雙眼,橫掃一遍房間眾人,沉聲說道:“唐先生是因為信任我,這才亮出神筆,讓我們長長見識!如果誰膽敢把這件事情泄漏出去,或者哪個想打這神筆的主意,那就是跟我李某人作對!”


    他這話說得殺氣騰騰,威勢重重,眾人都是凜然一怵。


    李剛等後輩馬上低聲說道:“我們不敢泄漏出去。”


    唐楷淡淡一笑:“其實,我也不明白,更無法解釋這一切現象。李爺爺,溫叔叔,我隻能告訴你們,在天地之間,存在一個神秘的門派,叫神筆門。我就是神筆門的傳承人。”


    “神筆門?”李老忽然若有所思的道,“你是神筆門的掌門,這麽說來,我也是神筆門的門徒。”


    “什麽?爸,你說什麽呢?”李剛大聲嚷道,“你怎麽可能會是神筆門的門徒?”


    李老身份尊貴無比,如果真成了什麽神筆門的門徒,那豈不是成了唐楷的手下?


    這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接受的!


    李老肅容說道:“你們有所不知。當初,神筆在我額頭下寫下一個字,之後我就是神筆門的徒眾了,隻不過,我投身從戎,沒有去尋找神筆門。今天得以認祖歸宗,算是我的榮幸了。”


    李剛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一接觸到父親那嚴厲的眼神,馬上就低頭不語了。


    “唐門主。”李老恭敬的喊了一聲。


    眾人聽了,都覺得十分的別扭。


    可是,人家李老覺得理所當然。其它人再別扭,也隻能忍著。


    唐楷隻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學生,李老是身經百戰的殺將。國家的元勳!


    此時此刻,李老居然要尊稱唐楷為門主?


    “李爺爺……”


    唐楷剛喊了一聲。李老便擺了擺手。


    “唐門主,如果你瞧得起我李某人,就喊我的名字吧。”


    唐楷道:“李爺爺,您是我素來敬重的大英雄。直呼您的大名,豈敢?豈敢?我想告訴您的是,我是神筆山莊的傳承人,我們這一門,於今隻剩下我一個人了。現在加上你,也隻有我們兩個人。”


    李老訝道:“這是什麽緣故?”


    就是啊,這怎麽可能呢?


    從唐楷剛才的表現可以看出來,這個神筆門,分明是一個逆天的存在,怎麽會如此沒落?


    唐楷神情一暗:“此事說來話長。”


    李老心知唐楷必有難言之隱,便道:“唐門主,你不必為難,如果神筆門遇到了什麽困難,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唐楷暗自苦笑。心想你權勢雖然滔天,但對超出自然能力的事情,你能我都不如。又怎麽助我?


    想歸想,唐楷是不會說出口來的,隻道:“李爺爺,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李老道:“要不這樣好了,我們義結金蘭,你稱呼我一聲李大哥,我喊你一聲門主老弟,你看可好?”


    溫雲海等人差點沒驚掉下巴!


    李老這是玩心大起嗎?居然要和唐楷這個小夥子結為兄弟?


    最難堪的是,是李剛等人。


    這尼瑪的!唐楷跟老爺子義結了金蘭。豈不是成了他們的長輩?


    他們以後要喊唐楷為叔叔了?


    李剛的眼睛都變綠了!


    唐楷輕咳一聲,還待反對。李老拿出橫掃千軍的架式。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就這樣定了。門主老弟,以後在人前,咱們就以兄弟相稱。人後,我還是尊稱你為門主,可好?”


    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的原因,李老一邊說話,一邊劇烈的咳嗽。


    “好吧。”唐楷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便點了點頭,“李大哥,什麽都別說了,我先給你診治一下。”


    李老道:“你剛才說,我身上有魔性,這是怎麽回事?”


    唐楷沉吟道:“我現在隻能猜測,當初授你刀法的人,為了給你強健的體魄,也是為了激發你身體裏的能量,所以強行灌輸給了你太多的修為和內力。這本來是好事,可是,就好比一個餓了很久的人,忽然之間吃得太飽,會撐壞胃一樣。你的身體,也被撐壞了。”


    “是這樣?”李老嗯了一聲,“這跟魔性有什麽關係?”


    “我所說的魔性,其實沒你想的那麽複雜,就是走火入魔的意思。你身體受不了太過激烈的巨變,產生了魔症。”


    “那這個病,能治好嗎?”李老駭然問道。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這麽多年來,身上的病痛,一直折磨著李老。


    戰爭年代,他手執一把大刀,英勇無畏,所向披靡,殺敵如麻。


    別人都隻看到他的勇敢和血性。


    隻有他自己才知道,每次殺敵之後,自己體力的魔障都會加重一分。


    建國之後,李老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靠著先進的醫療技術維持著,他早就垮了。


    唐楷一眼就能看出李老的病因,光憑這一點,就遠勝其它人。


    “請準備一間安靜的房,我替大哥治療。”唐楷這話,是對著李剛他們說的。


    “這邊請。”在父親治病這個大事上,李剛等人絲毫不敢馬虎,一聽唐楷要房間,馬上安排好一間安靜的書房,請唐楷和李老進去。


    “雲海兄,這人,你從哪裏請來的?”等唐楷他們進去後,李剛低聲問道。


    溫雲海道:“是我爸認識的,他幫我妻子治過一次病,效果真叫一個立竿見效。”


    李剛皺著眉頭,摸了摸鼻子,說道:“這麽說來,他是真的會治病?可是,我看他。怎麽像個神棍?”


    溫雲海看向房門:“是不是神棍,等他出來就明白了。”


    他所想的,比李剛更多。


    如果唐楷真能治好李老的病。那對溫、李兩家來說,都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溫李聯盟,還多了一位了不起的神秘幫手!


    有唐楷這樣的高手助陣,溫李聯盟在國內的地位,肯定能更加穩固。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李老身體不好,直接影響到了溫李兩家的權勢地位。如果李老的身體能好起來,哪怕隻能多活兩年時間,溫李兩家也能在國內政壇更上一層樓。那時,就再也不怕其它勢力!


    不僅溫雲海在想這個問題,李剛等人也在思考。


    李剛他們,雖然覺得唐楷不太靠譜,但也希望他真能治好父親的病。


    這對整個李家,對李家所有的人,都是有利的。


    等待和煎熬的時間,是最難過的,溫雲海等人,在外麵客廳裏。坐也坐不住,不停的吸煙,踱著步子。


    在場的。還有兩個人,是李老的私人醫生。


    剛才李老和唐楷聊得歡快,這兩個老醫生也不好插嘴,此刻不由得大發牢騷。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中醫,撚著胡須,老氣橫秋的道,“李老的病,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剛才這年輕人說,馬上就能治好李老的病。老夫竊以為,這年輕人牛皮吹得太響了。”


    “現在的年輕人。除了會吹牛,會騙錢,也就剩下裝逼了。”另一個留著三七分發型、身穿西裝打著領帶的中年人,昂起頭來,不屑的一笑。


    “劉教授,方博士,你們說的,我也知道。可是家父一意孤行,就是相信那個年輕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呢。”李剛搖了搖頭。


    姓劉的老者,是京城醫科大學有名的中醫教授,也是李老的專用中醫。


    方博士是留美歸來的醫學博士,西醫造詣高深。


    唐楷是溫雲海請來的,這兩個人貶低唐楷,也就是在間接貶損溫雲海了!


    隻不過當事人並沒有感覺到而已。


    溫雲海氣度頗深,平靜的道:“你們兩位,給李老診治了這麽多年,依你們高見,還要多久,才能徹底治好李老的病?”


    這話說得很有技巧,其實是在拐著彎說,你們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你們把李老的病治好,你們又有什麽真本事呢?


    劉教授道:“還需治療五到八年,方可有望。至於脫根,那就更難了。”


    溫雲海道:“五到八年?嘿嘿,你以為,李老這麽拖下去,還能拖多久?”


    劉教授臉色一變,不說話了。


    方博士道:“李老還是過於保守了。如果他肯放開膽子,讓我們西醫來治療的話,我保證,不出三年,就能治好李老的病。”


    溫雲海道:“你們一個說五年,一個說三年。你們能不能說一說,照李老這狀況,還能拖幾年?”


    李剛不悅的道:“雲海兄,你老問這個話,是什麽意思?好像你巴不得我父親快些拖不了似的?”


    溫雲海道:“李剛,不管我們多舍不得,李老的病,都已經擺在眼前了。不管我們承不承認,李老的病,也真的不能再拖了。”


    李剛皺了一下眉頭,重重冷哼一聲。


    劉教授沉吟道:“我們早就給李老把過脈,會過診,如果再這麽保守治療下去的話,半年之內,是不會有大問題的。”


    李剛這次是真的吃驚了!


    “我爸的病,半年之內不會有大問題?那你的意思是,半年之後就很難說了?”


    方博士也歎了一聲:“沒有辦法。李老年事已高,采取的又是保守治療。能再撐半年,就是奇跡了。”


    溫雲海道:“如果像你說的,真讓你們放開手治療,你們又有幾分把握?”


    方博士道:“五成把握吧!手術台上的事情,誰也不敢打包票。”


    李剛等人瞬間變得憂心忡忡。


    兩個高級的專業醫生,都不抱什麽希望,也沒有什麽把握!


    唐楷一個年輕人,真的能治好李老的頑症?


    “太懸了!”李家唯一的女兒李晴坐不住了,“我要進去,把爸爸請出來。這個險,咱們不能冒!”


    李剛沉聲道:“李晴!別犯傻!爸的火爆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他認定的事情,你能改變嗎?”


    李晴道:“哥,萬一那小年輕,把咱爸給治沒了……不行,我必須進去把爸爸拉出來!能多活半年,也是好的,總好過現在就沒了!”


    溫雲海連忙起身,攔在李晴身前:“李晴,你不相唐楷,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人是我帶來的,不管發生任何後果,我都對此負責!”


    李晴冷笑道:“溫書記,他治的是我爸,你當然無所謂了!我爸要是沒了,你拿什麽來負責?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溫雲海好歹是個大領導人,被李晴搶白幾句,不由得有些慍色,說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這同時也是李老自己的決定!”


    李晴伸出手,撥開溫雲海,走到門前,敲了敲門。


    裏麵沒有人答應。


    “爸!爸!我是李晴啊,你還好嗎?”李晴回頭望望哥哥們,又繼續喊門。


    還是沒有人答應。


    “爸!”李晴擔心的道,“你沒事吧?”


    裏麵沒有人答應。


    李剛等人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門前。


    “爸!”幾個人一起喊。


    “哥,這不正常啊!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回應?”李晴擰了擰門把,但門從裏麵反鎖了,打不開。


    “哥,叫人來,把門撞開!”李晴畢竟是個女人,著急起來,就沒有理智,也難以冷靜。


    李剛猶豫了一下:“這不太好吧?萬一裏麵正在治療,我們這一打擾,就會驚擾到他們。”


    李晴跺腳道:“哥,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呢?爸肯定出事了!不然怎麽會沒有回應?就算咱爸在接受治療,不能開口說話,那個年輕人,總可以說話吧?他為什麽不答應一聲?”


    李剛聽了,不由得心裏一緊,也憂心起來,連連說道:“那好,我這就叫人來砸門!”


    溫雲海簡直無語了,說道:“李剛,你是老大,你得為李老負責!你妹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治療進行到緊要關頭,你們要是撞門進去,驚了老爺子,你們後悔都來不及!”


    李剛又猶豫了。


    溫雲海道:“相信我,再給唐楷半個小時!”


    李剛道:“雲海兄,我當然相信你,可是,裏麵一點聲響也沒有。我真害怕我爸出什麽不測了!”


    溫雲海道:“能出什麽不測?我妻子的病,就是唐楷治好的!連疤都沒有留下一個!我相信他的醫術!”


    這時,李晴喊了兩個武警進來,並急匆匆的吩咐他們:“把這門給我撞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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