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一手一個,把他們打飛出去。芷芯驚恐地大叫:“若風!小心哪!”


    一個男子見若風不注意,冷不防從他背後抓住了芷芯,尖厲的刀頂在了芷芯的脖子上。


    “若風!”芷芯嚇得大叫。


    若風打開了那群人,轉身芷芯落在他們手上,劍眉擰到了一起:“放開她!什麽都好說!”


    一把刀紮入若風背部,鮮血迸射出來,若風用力推開眾人,搶過芷芯。


    眼角望見一把刀就要落在芷芯身上,若風忙用身體擋住那把刀。


    “啊!”這把刀深深刺中了若風的要害,他口吐鮮血,卻仍不忘奮力打開芷芯。


    血,濺落在地上,地麵的桃花被染得紅紅的。桃花如雨般墜落,桃花雨中,若風全身是血,卻仍在英勇搏鬥。


    芷芯的頭好像被好好撞擊了一下,封存的記憶竟清晰浮現於眼前……


    長安城內的皇宮,長著絕世容貌的末香被帶到了若風麵前。若風高坐於王座之上,一身黃金玉袍,手扳弄著玉扳指,一雙眼睛冷冷地滑過末香的臉,目光徒然一驚,他緩緩步入王座,走到末香麵前。


    “皇上,匈奴王特送美女末香敬獻給吳王,還望皇上開恩,饒了匈奴王一命。匈奴百姓必對皇上感激不盡。”匈奴使者媚笑著說。


    若風似乎沒聽到他的話,隻是用手捧起末香的臉,末香那一雙水目輕輕抬起,四目相對,這驚鴻一瞥,讓若風頓時顫了顫。


    “收下她。”若風凝視著末香,下了命令。


    “皇上!您三思哪!千萬不可中了匈奴王的計啊!”一旁的忠臣跪下叩首,死勸若風。


    若風背轉過身,說:“朕意已決,休得再言。”


    “如若此女子害了雲國千秋大業,皇上該如何是好?”忠臣痛哭質問道。


    “如若如此,朕認命。”若風拂袖而去。


    桃花紛飛,一片嫣紅。末香獨步樓台,一隻白鴿飛來,停在末香肩頭。末香從袖中暗拿出一橫書信,係在白鴿腿上。白鴿帶信飛走。若風走上樓台,沉重的腳步響在末香的心上。


    他從懷中拿出許多細長的書帛,末香大驚。


    這些,都是她處心積慮從若風口中問得的機密,托這白鴿帶走,為何這些書帛,全在若風手裏?


    “朕早就知道了。但是,朕不怪你。”若風說。


    末香倔強地掉過頭,“要殺就殺,不必多言!”


    那隻白鴿飛到了若風手上,末香明白了,原來匈奴的白鴿早被若風換掉,現在來回通信的,是若風的白鴿!


    “朕不會殺你。朕會等,等有一天,你真的愛上了朕。朕願意用一生去等。”他說著,緩緩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末香想起了青梅足馬的明曦,把她送給別人的明曦。


    一個是默默愛著她、願意原諒她一切的若風,一個是為報主人恩遇就要把她送給別人的情人。她的心,一時難以權橫。


    長安城又是一年春天,勾踐派來的軍隊直入皇宮,深色的帳幕上滴著點點血跡,若風拔出了劍,深情地對一邊呆站著的末香說:“末香,朕不怨你,你終於可以回到明曦身邊了。”


    末香一雙水眸似看透一切般,黯淡無光。她拖著長長的襦裙,緩緩走到若風麵前,她嬌嫩的唇深深吻著若風的唇,爾後,她後退一步,拾起一把劍,對若風淡淡一笑,說:“你錯了,我愛的人,很早就是你了。”


    劍光閃過,她頸上已洇著鮮血,她旋轉著倒下,裙擺飛揚,臉,是笑著的。


    她懷中落下的,是若風送給她的若風盉。


    若風抱著末香,感覺到她的身體在懷中漸漸冰冷,拿劍滑過自己的頭頸,倒在了末香身邊……


    芷芯回憶著,眼中憶噙滿淚水。那幾個男人已逃之夭夭,若風倒在地上,用微弱的聲音呼喊著:“末香——末香——”


    芷芯握著他沾血的手,哽咽著說:“我想起了,我什麽都想起來了,若風。”


    “我早就料到——你會想起——這一切的——隻是我沒料到——你想起來時——我就要——就要——死了——”若風笑著伸出了手,想摸一摸芷芯的臉,手停在半空中,倏然落下,臉,還是那溫暖的笑……


    很多年以後,每年桃花開放的時候,有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會拄著拐杖艱難地登上長安台。她那布滿皺紋的臉還留著年輕時美麗的輪廓。她在那裏,一坐就是一天,看著太陽升起,再看夕陽西下。嘴裏常會喃喃念著什麽,不停地看著手上一個小酒器。


    又過了一些年,這個老人死了。長安城裏一個老墓被打開,她的遺體被放了進去。墓碑上寫著:“若風末香之墓”。


    他們合葬在了一起,總算不用再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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