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這一行人倒是沒有再遇到任何的襲擊,就這麽一路平安地又行了近一個月。這剩下的路程也不算多遠了,行的地區倒也是越來越荒涼了。


    雖說沿路也有城鎮,卻是越來越零星也越來越小。好不容易翻過了幾座看上去沒有什麽植被的荒涼的山,一行人才看到了一片綠地。


    這麽一片綠地的成因全是因為一條來自於一座高山上流下來的河。這一帶倒也有那麽一個小小的城鎮居民沿河而居,又養了些許的羊,站在高處望下去倒是安靜而平和。


    這麽一行人因著已經走了好幾天的荒涼之地,自然已是幹渴非常。看到這麽一片小鎮,心情自是極好。楚白夜這時的心情早已恢複,而小蝶與帥孟宇已經熟得開始打打鬧鬧了起來。


    對於這種變化,若螢看在眼裏,自然是很高興。當初帥孟宇親小蝶之時她便在想,這人恐怕就會是小蝶這一生的劫數了,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前方小鎮的景象自然讓眾人加快了步伐,連馬兒都興奮了許多。若螢這麽些天以來都不敢在馬車上睡覺之時練武,武功自然是停滯不前,倒是訾衡他們都在休息之時找個安靜的地方練習內功,這麽些天以來都進步不小。


    對於他們的進步若螢看在眼裏,也是很高興的。她才不怕他們在內功修為上超越自己,既然是要幹大事的男兒,自然是需要極其厲害的武功。


    到了鎮上,若螢想著這麽一路之上自己對於梳洗打扮特別的精簡,隻是用了一根棕色的細繩將頭發梳起一半又留一半。連日以來的趕路,這細繩一直沒有更換,此刻卻是有些鬆動了。


    自然是要去鎮上買一根新的,而瑞兒這麽些天也不離她,自然是要一同前往的。


    一行人包下了一個客棧稍作整頓,若螢就帶著瑞兒出門去了。出門之時遇到提著空茶壺要小二燒水的啟印,也隻是微微點頭。


    這麽一路之上二人的目光難免會有碰撞,隻是不是若螢微微一笑便淡淡地移開便是他做不經意狀慢慢將目光移向別處。隻是她給他的感覺,就是那麽奇怪,有時候她的一顰一笑常常會讓他莫名其妙地想到渺兒,可是這看起來完全就是不同的二人!


    偶爾訾衡對她關心的小細節他看在眼裏,也不知為何心裏會有些憋悶。想了很久,也隻能找到一個解釋,那便是那麽些微的不甘心。


    想想若不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遇到了渺兒,他恐怕現在喜歡的就會是她吧。


    隻是這麽想著,若螢和瑞兒已經出了門。而訾衡突地在拐角之處出現,看著提著茶壺離開的啟印,臉上現出幾分複雜。這麽一路走來倒也看不出二人有什麽,就是偶爾的眼神也是極其自然,怎麽他就是覺得不對勁呢。


    這一路上若螢和楚白夜的關係反倒還好那麽一點,雖然楚白夜一直都不敢靠她太近,但是也總會和她損那麽幾句。他不敢靠近她是源自之前的心理陰影,她那兩次刺鼻的味道以及那杯口的紅印讓他吐得昏天黑地自然是怕靠近她。


    而時常窩在馬車裏麵的若螢很多時候也省了往自己身上撒那種無形中會造成楚白夜嗅覺退化的香粉,相安無事之下,楚白夜的嗅覺算是暫時保住了。


    訾衡在原地站了片刻便也出了客棧,這小鎮極小,相信出去找她們也能找到。


    出門沒多久便見若螢與瑞兒站在一個有很多頭繩和頭飾的小攤子麵前,此刻的她正拿著一隻朱釵在瑞兒頭上比劃著。他微微一笑便想走過去,不料一個小販推著一輛四輪車就往路中間快步走了過去,隨後而來的馬車更是擋住了他的視線。


    待馬車過去之後再看,再不見二人身影了。心下一急立刻向四周望了望,卻也沒有看見二人的身影,快步跑到那攤子上,剛剛她拿起的那支朱釵還安靜地躺在那攤子上。


    拿起那朱釵便將它買下,順便問那攤主剛剛站在這裏的兩名女子去哪裏了。那攤主隨手一指,他便向那個方向疾步走去,而那朱釵窩在手中已然有了幾分溫度。


    順著那攤主指的那個茶樓望去,茶樓裏麵人倒是很多,進去一看卻也隻看到瑞兒坐在一張桌子旁喝著茶。


    這才走過去問她若螢去了何處,不想她臉上現出了幾分不自然,茶杯也有些拿不穩。抿了抿嘴,她這才以極為小的聲音說道:“小姐小姐她去如廁了。”


    聞言訾衡臉上亦閃過幾分不自然,這才坐了下來隨著瑞兒等她。


    若螢自然不是去如廁了,而是了心傳音讓她出去相見。而訾衡也在附近,自然是要甩開瑞兒的。此刻的二人卻是在茶樓附近的一個無人小巷低聲說著話,了心也不解釋自己是如何找到的這裏,而是吩咐她千萬不能揭下人皮麵具暴露自己的容貌。


    若螢也猜到,越是接近匈奴,她那張真實的臉就越是危險。


    再讓她安心,說自己會在沿路隱在暗處保護她,她心中不禁浮出了幾分溫暖的感覺。隻是這麽幾句話的時間,她便迅速地回了茶樓,而了心亦在轉瞬之間消失在了這個小巷。


    看到訾衡與瑞兒坐在一張桌子上,若螢嘴邊浮起一絲笑意。這倒是難得,瑞兒向來和訾衡就是說不清該是主仆還是上下級的關係,如今這般平等的坐在一張桌子上倒是很平和。


    瞬間就有那麽奇怪的想法,若是他們成了一對倒也不錯。隻是也沒有想多久,因為訾衡的目光已經轉了過來。


    轉瞬之間便綻放出一抹笑容慢慢地走了過去,看到她如此表情,訾衡也是不自覺地便漾開一抹笑。瑞兒看著二人這般表情,也隻是暗歎一聲。


    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不想最後若螢玩火自焚的,在訾衡身邊的這三年,她深知背叛他的那些人是個什麽下場。雖然他極愛她亦是極寵她,但並不代表他就一定可以容忍她的欺騙。相信他最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她愛上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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