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聽說了這和尚的身份雖然也是一嚇了一跳,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遠非常人能夠相比,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就又變回了原本的模樣,“了然大師竟真的是大德寺的有德高僧,這次倒真是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了。但對於大師所說的‘路過’之言,我卻是絕不會相信的,恐怕也不隻是我,就是慕容院主恐怕也一定不會相信,不知道我說的是對是對還是對呢?”司徒依舊沒有把手中人家的肩膀上拿開的意思,完全是一副‘咱們哥倆很熟,很有交情’的模樣。


    見司徒如此作派,了然眼中又是光亮了幾分,“貧僧果然沒有看錯,施主果然與我佛家頗有些機緣,可惜……可惜大德寺近些年也隻懂得顧步自封,根本一絲進取之心也無,隻是守著寺規不放,難怪如今竟沒落於斯,倒也果真是因果循環,屢試不爽。”


    見司徒沒有接話的意思,這老和尚才繼續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這次來這裏著實是因為‘順路’,但也是有高人‘指路’,不然恐怕也很難‘順’到這邊來,如今正好能夠趕上城主救護舊主,倒也算得上是恰逢其會了。”


    “哦……高人”眼前明明坐的是個和尚,但不知為什麽,司徒卻是先想到了那個曾在愛爾柏塔雲端出現過的巨大獸爪。


    見司徒低頭不語,了然再次停歇了話語,也不去打擾司徒,隻是又掂動起手中的佛珠,又雙目微閉,口中無聲念起佛經,竟似對司徒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無知無覺一般。


    還是一旁的慕容月柔實在看不下去司徒的舉動,才一腳把他踢到了一邊,不然還不知道司徒打算勾肩搭背到什麽時候。


    司徒有了心事,人也比先前老實了許多,也隻是坐在一旁,再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對於司徒這個樣子,剩下幾個人反倒有些不習慣,就連慕容月柔都在懷疑自己這一腳是不是踢的太重了,把他給踢傻了。


    司徒這一安靜下來,剩下的幾個人也都沒有了什麽聊天的興致,是以一時間眾人竟安靜了許多,畢竟前途未卜,真能像司徒如此這般豁達的也確實不多。


    這白雲的速度本也不慢,雖然路途並不是很近的樣子,但一行眾人也並未真的用上很多時間,不過兩天的功夫就到達了離白鹿書院極近的地方。


    “……”


    慕容月柔那邊才一按落白雲,司徒就第一個從上麵跳了下來,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司徒的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說起來豪爾琳森堡確實是司徒待過的最有歸屬感的地方之一,在這個地方雖然沒有很多的回憶,但一到這裏司徒的眼中所見竟好像都有艾菲兒的影子。


    從最早時的‘肉欲’到後來的‘**’再到最後的‘愛欲’,司徒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對某個女人如此刻骨銘心,尤其開始時還不過隻是一些與感情無關的東西發展出的關係,曾幾何時司徒也以為自己會很容易的就忘記這個狠辣女人,這個在外人眼中極壞、四十大盜之一、殺人如麻、更是對自己數次追殺未遂的‘壞女人’!可是如今他發現自己還是想錯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錯,而是大錯特錯,此刻連他自己都得承認,艾菲兒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難有誰能夠取代。


    “待這次擊退了聯合議會的那幫人,找機會我要在這裏重建‘豪爾琳森堡’!”司徒四下打量了一番,嘴裏說出的話信心十足,竟好像他並不是去與人類世界中最大的組織進行拚殺,隻不過是去逛逛自家的後花園一般,直聽的眾人心也都有了些不一樣的想法。


    司徒來這裏畢竟不是觀光的,一路上已經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如果要再在這裏緬懷一下過去,回憶一下以前的美好時光,恐怕這其間耽誤的時間可就多了去了,是以司徒也不過是一會兒地功夫就又恢複了常態,“如今聯合議會既然已經圍困了白鹿書院許久,至今還未能攻下,恐怕也並不是說聯合議會沒有那個實力,又或是說白鹿書院的實力強大,他們其實也隻不過是在試探,想要看其餘各方勢力的反應如何罷了。隻怕等他們最終確定了旁人的反應,最後的手段絕對是閃電雷霆一般的快速……梅林果然並非聯合議會中那些有名無實之輩!”


    對於司徒的話各人反應雖然不一,但明顯都沒有什麽異議,也是等於承認司徒所分析的確實是有一定的道理。


    司徒可沒功夫再去看各人反應如何,他眼下最關心的並不是眼前的這幫人,“書院裏現在的情況怎麽樣?”司徒轉過身去問向卡羅斯道。


    “我走的時候倒還算好,並未出現很大的傷亡,幾個係長都沒有人身亡,隻有達降索受了些傷,學員們身份本就各異,院長大人的意思,好像也沒想讓他們參加戰鬥,所以才會同意左傾城出來……總的來說情況倒也還算好。”卡羅斯稍一沉吟答道。


    “我問你的不是這個,書院裏的人受沒受傷,死沒死的關係並不大,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像他們那種級別的人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忙,還是要看最頂尖的戰力,最主要的還是院長的安危,還有院中人的情緒如何……”


    “城主大人的意思是問你,白鹿書院中是否有人看上去比較可疑,院長大人會不會遭人暗算!”了然聲音低聲說道。


    “……沒看出有人有加害院長大人的舉動。”


    “哦,那就是你不知道了。”司徒無所謂的說道。


    “……”


    對於司徒下的這個結論,卡羅斯隻能無語,他明白,自己肯定是被人當成傻瓜了,但他也確實沒辦法為自己找出什麽借口,因為他還真就沒怎麽注意司徒所說的事情。


    司徒沉吟一會兒道:“那麽看來我們還真就不適合現在就進到裏麵去,不說圍在外麵聯合議會的那幫家夥,就是真的僥幸能夠混進去,也不過是自投羅網罷了,畢竟裏麵的情況確實不清楚,連老卡也不知道裏麵誰看上去可疑些,沒準咱們前腳進去,裏麵的奸細後腿就會把這事兒傳出去,到時候咱們也就不用再去想什麽救不救援的事情了。”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書院裏麵一定有內奸呢?”還不待卡羅斯有什麽表示,一旁的於秋水就忍不住問道。


    “嘿,其實我也是沒有根據的猜測罷了,唔,隻能算是簡單的邏輯推理罷了,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因為確實沒有什麽根據。”


    “……”


    對於司徒這種模淩兩可的話,眾人雖有異議,但看他那一副‘你們愛信不信’的表情,眾人也隻得忍氣吞聲,畢竟別管司徒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卻一定是最保險的。


    按照司徒的決定,眾人也隻得停在了這裏,慕容月柔施了個小小的手段就把眾人所在的地方用幻術結界之類的東西給罩了起來,眾人向外看去依然是毫無所隔,而外人向他們這裏看的話是看不到裏麵的人的,眾人小心控製氣息的話,也確實很難被人發覺。


    眾人雖然等在這裏,但心思卻都飄到了遠處,雖然表情都有些差異,但卻都時不時的看向司徒所在的方向。


    司徒雖然並不能算是這夥兒人中最強的,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是這夥兒人中的核心,此時在場眾人雖然沒有一個笨人,但卻也都理所當然的隻聽了司徒一個人的話,也隻有他的決斷才最為重要。


    司徒盤膝入定,身後竟有數道光彩各異的力量在體外環繞,這些力量並不隻是彩色不同,就是性質也是千奇百變,有屬於能力者的力量、也有屬於妖族的力量,但最多還是那種無所不在的天地元氣,這種與武者所吸收的力量最為近似的力量,如今正是司徒最主要吸取的力量。


    這些性質各異的力量每個都非同一般,雖然看上去都不過是一絲絲的模樣,但它們其中所蘊含的量卻與它們的大小完全是呈反比的,也就是說看上去越細的能量,其中所包含的力量也就越是純粹。


    對於司徒身邊發生的狀況也隻有了然跟慕容月柔才能看出來,至於其他人限於實力的原因根本就一點也無法看出。


    慕容月柔眼中的光采又變成了一種五光十色模樣,盯著司徒身周目光移也不移一下,細看便能看出,她眼中的光彩竟是在隨著司徒身周那些外人難以看到的彩光不停變化的。


    另一邊的了然也隻是深深看了一會兒,就再不去理會司徒,雖然又重新閉上了雙眼暗念佛經,但還是能夠看出,他此時的心情並不平靜,不隻是撚動佛珠的速度,就是念頌佛經的速度都不知不覺的慢了許多。


    其他人就單純隻能算做是‘看熱鬧’了,他們在看的並不是司徒身體外的那些各異能量,而是司徒的表情動作,他們想看出司徒到底打算何時前去救護白鹿書院。


    天空漸漸有些陰沉,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完全暗了下來,抬頭看去,雖然還遠沒到天色將晚的程度,但天空中竟是突的布上了一層厚厚的烏雲,看上去倒像是個雷雨天。


    也不知司徒如此靜坐多久,待聽得第一聲雷音響起,司徒也終於睜開了雙目,“嘿,總算是回來了!”


    此時司徒的身上正停著一隻小小飛蟲,也看不出是何品種,反正一點也不像是活物,因為它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生靈的氣息,不用說也知道這還是司徒造出的傀儡,因為兩邊相隔甚遠,要是心念弱了,司徒很難借由這傀儡的眼睛看到那邊的情況,所以司徒就把這小東西給改成了‘自動攝影’模式,司徒也隻給它下達了十分簡單的指令,讓它觀察一切運動的事物,更是給他一個聯合議會本事的徽標圖案讓它記住,這樣一來才使得它可以自由的運動。


    司徒本來以為這樣的小手段很容易便會被聯合議會的人識破,但沒想到結果卻是比他想的要好的多,起碼現在他就沒感覺到有任何能力者的氣息尾隨這小東西跟過來,不然的話司徒也不會這麽放心讓它回到自己身邊。


    司徒放出這東西的時候,雖然少有人去注意,但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對於這個奇異的小東西,自然也都看的真切,直到此時眾人才知道司徒並不是在這傻等,原來他早已準備了後手,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可否認司徒如此做法確實是最為正確的。


    司徒心念一動間,這飛蟲眼中便射出一道光芒,直直的投在了空處,眾人眼前立即顯出一副景象。


    白鹿書院所在的那座山清晰可見,幾乎像是就在眼前一樣,山下密密麻麻的有不少的能力者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下麵,一眼看去竟是不下數千人,在這飛蟲目光不能及的地方還有不少的能力者看不真切,如果要是都加在一起,隻怕就是過萬也是有可能的,而此時這群人卻很少有太大的聲音傳出,竟都隻是默默的低頭忙著生火做飯,又或是清潔隨身的器具,一點也沒有大戰時的緊張感。司徒隻看到這裏眼中便是突然神光一閃,“這夥兒聯合議會的能力者不簡單!”


    司徒所知的聯合議會,其中幾乎沒有一個不是滿身傲氣,幾乎人人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用鼻孔看人的模樣,就是把頭低下去撿能量石的都不多見,如眼前這幫人一樣,其中竟有如軍隊般自律性的確實少見。


    這飛蟲一路飛飛停停,司徒的心中也越來越沉,他此時已經可以肯定,眼前這幫聯合議會的能力者,恐怕不隻是個人的實力不簡單,恐怕還像王家的能力者一樣也會布置什麽大陣。


    雖然這幫人的平均實力都不過是a級到s級下階之間的模樣,就是s級上階也極少見到,但對見識過大陣威力的司徒來說,他可是一點也不敢對眼前這夥兒人有什麽輕視之心。


    這飛蟲因為沒有什麽足夠的智慧,所以也隻是轉到哪算哪,隻看得司徒一陣迷糊才好不容易又看到了一個司徒極為感興趣的事情,也是幸好這飛蟲比較給麵子,竟真的停了下來,不然的話,司徒恐怕就要鬱悶了。


    司徒眼前所見竟是數根烏黑的圓筒,這些圓筒事物每根看上去都有三十幾米之長,直徑直怕也有二三百毫米,下麵有一個像似底座般模樣的東西,卻是與這圓筒材質不大相同,但也是看上去極為堅固的模樣,而且還都雕成了一個個妖獸的模樣,司徒看得出這些東西下麵應該還有能移動的滑輪之類東西,因為他見一旁的能力者推動起它們竟是毫不費力,看上去倒也過去所記載的火炮有些相似,而這些龐物大物一眼看上去隻怕竟會有**架之多。


    “這是什麽玩意兒?”


    “魔導大炮?!!”


    司徒認不出來這東西,但他也不認為身邊就沒人能夠認出來了,畢竟他身邊有見識的人可不隻是一個。


    果然,司徒這邊才一開口發問,接著就聽到了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了起來,其中一個自然是慕容月柔,而另一個卻不是了然,而是凱特。


    “魔導大炮?這玩意兒也算是法寶嗎?”司徒疑惑的問道。


    這次對司徒的問題卻是沒有人直接再次給出答案,因為此時的慕容月柔與凱特看上去明顯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隻是如此也還算罷,主要是兩人都有些失神,幸好一旁還有一個沒被嚇傻的了然,“施主誤會了,此物並非什麽法寶,隻是古老西方一個奇異種族造出的器物罷了……雖然此物並非法寶,也沒有法寶那般靈活多變,但要是單純在殺性而言,殺傷力隻怕比起一般的器物還要大上不少,尤其是這器物本身在使用的時候並不需要使用者的力量,隻是像是一些道具一樣,給它提供能量石之類的能源即可。如果這東西要隻是很少的幾個倒也不足為懼,但要是在數量眾多的情況下,隻怕任憑老衲也很難頂得住這東西的一輪狂轟亂炸。”了然雖然神色不變,但隻聽他嘴中說出如此多的話就知道,他的心情恐怕也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平靜。


    “魔導大炮……有不下於法寶的威力?還不用使用者提供力量……這也太扯了吧?”司徒也不由得暗罵了一句聯合議會實在太過變態。


    待得好一會兒的慕容月柔與凱特也才算是再回過神來,就是這些人都是如此表現,一旁的幾人雖然也沒聽過這炮的威名,但也是禁不住一陣膽寒。


    司徒對這東西倒也隻是新鮮了一陣也就罷了,畢竟他本身就是個道具加工師,如果要是一些稀奇的玩意兒還有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但這明顯有道具痕跡的玩意兒雖然看上去威力很大的模樣,但司徒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這東西不過是因為材料特殊的關係才有如此威力,更有甚者,司徒甚至能看出這東西根本就沒有經過深加工,也就是說這東西的材料恐怕並不像看起來的那般結實。


    “無非也是粗製濫造的玩意兒罷了。”司徒不屑的瞥了暼嘴。


    這魔導大炮雖然不能夠引起自己司徒的注意,但卻也還有能引起他注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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