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依舊如同平時一樣流動、拍打起海浪,隻是這時候本該平整的海麵上卻出現了一處不‘和諧’,在這上麵此時竟然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或者說是那手掌按下後留下的紀念,海上別處的海水依舊,可在原本那道人所在的正下方卻是出現了個手掌形狀的深坑,在這坑中隻是一絲水跡也無,甚至就是坑周圍的海水也像是受阻於一種莫名之力,無法把這坑洞重新添滿一樣。


    東海本就不知有多深,是以司徒這一掌的威力雖然巨大,可也還是無法從這坑洞中看出是否已然轟至海底,不過隻是看這算不出有多大的海坑,掌力幾何好像也再不那樣重要,就算是未真的直至海底又能怎樣?隻是這般完全違背自然規律的存在本身就已能說明許多問題。


    司徒雖是在看,可顯然並不是關心那道人的生死,倒像是在欣賞自己創造出的這個‘奇跡’,原本在那道人身周的異樣力量早已跑到司徒身周,可司徒也隻是身上發出些青黑光芒,那些力量就如同是得到了什麽特別信號一樣,眨眼的功夫就已全都不見,像是對司徒是否觸犯了‘規則’再不關心一樣。


    司徒看夠了就再不去管下麵,隻是皺著眉頭細細感應周圍的力量,隻是好一會兒也都一無所獲,這對司徒來說其實是十分不可思議的,別的不去說,從自己發現對周遭力量的親和力異於常人,司徒好像早已經習慣了力量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更是他這個人的一部分,他甚至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失去對力量的感應,可現在就是這樣。


    那道人也不知道是使用的什麽力量,把婠婠困在一個莫名所在不說,竟然還能讓司徒也感應不到那處所在,就是司徒已把自身的靈覺提升至最大也是一樣,周圍一切的一切看上去也都如常,好像根本感覺不到任何變化,可婠婠總不會是就那麽與世界溶為一體了吧?


    “溶為一體?溶為一體……”


    如果要有人想要形容司徒的運氣,完全可以用‘福緣深厚’這個詞,因為能想得到的詞裏好像也隻有它最為貼切。


    許多人是沒趕上好時候、好地方、好人幫,一生中總會錯過許多的機會,可司徒卻從來也不缺這些,就是這本不是該領悟什麽的時候,他也能借著自己的一些推斷來發現些什麽,在當今世上有他這樣好運的該也隻有他一個了。


    “我懂了!”


    司徒思考的時間並不很長,因為早已有與所有力量親和的本領,對於力量的本質,司徒早已經有了一個極高的理解,他一直以來欠缺的也隻是一個契機,如今這個契機剛好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借著想要救婠婠的想法,也隻是簡單思量一番,司徒就已經想明白其中關鍵。


    一想明白了那些事情,司徒也不管現在在什麽所在,已是默默把眼睛閉合起來,耳中也隻能再聽到海水拍打的聲音與不時響起的‘洶洶’聲,司徒知道那聲音是來自於火虯身上的烈焰,待他再稍用心些,也慢慢發現了風的聲音,再一些聲音就也突然感覺到。


    那樣的狀態也並未持續太久,在某一刻,司徒耳中又有了其他聲音,兩個相類卻又不相同的聲音傳自海中,司徒稍加分辨已能猜出是那和尚和道人,他們竟能未死,要在以前司徒該是感覺十分好奇的,可現在他的注意力卻不在他們身上,他也不過是把注意力再稍集中些,就已能‘摸’到那個他一直在找,卻又不敢肯定是否存在的聲音。


    “呼呼呐呐嘎嘎”


    隻是剛一聽到這把聲音,它就已在耳中極為清晰,以至於就是司徒也被嚇了一跳,但他既然想找的就是它,倒也不覺得意外,不過是剛開始時候有些驚訝,不過馬上就又平靜下來,他甚至還極為好奇的想要分辨出這聲音在說的是什麽,可結果想當然的是徒勞無功。


    雖然司徒聽不懂這聲音想要表達的意思,可他卻知道這聲音是什麽,這說起來是有些不大合理,可事實就是如此,因為司徒在聽到它們前就已知道它們的存在,隻是一直也無法真的感覺到而已。


    “這就是天地間的聲音了吧?”司徒不敢開口,好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這些聲音驚擾到,再不能聽到它們,所以也隻能是在心中默想道。


    ‘天地’在某些人的理解中是實詞,指的是藍天白雲、青青草地。在某些人的理解中它們又是個虛詞,指的是存在的這一處所在,包含了能聽到看到的一切。可不論是哪種理解,其實也都是不完整的,因為在最早的修行人,也自稱是‘煉氣士’的人理解中,‘天地’其實本身就是一個超然存在的生靈,或者說是無窮無盡的事物,那些個所有人類發覺不到的存在組合成在一起,它們的統稱才是‘天地’!


    一個理念本身其實怎樣也不會有很大問題,因為不管是怎樣的說法,也都有人會相信,也會被人認為是對的,因為每個人對事物的理解都是不相同的,可這第三種說法卻是很久再沒有人想過要去證明,所以時至今日,存在的其實也隻剩了兩個說法,隻有那些曾經存在過在這一界的‘煉氣士’們才知道這樣的說法才是最‘本源’的那個。


    如果僅僅隻是一個理論,自然不必要有太多在意,因為現今的這個時代所有人都異常現實,就算真有人知道這個理論,可當他們試著去證明這個理論,結果卻發現這是個無解的說法,也很難再要求他們再對這個說法繼續抱有什麽熱情。


    絕大多數人所不知的是,如果真心的相信這樣的說法,再真的通過某種方式證明了這一點,其實已意味著境界的不同!


    引天地之力化為己用。以身化天地、溶天地,身化萬千,逍遙天地間。


    如果司徒不是有感應天地力量的天賦,對天地間力量又極為親和,知道現今所有人已知的力量還要多的力量種類,想必真想聽到這些個‘天地間的聲音’就是窮其一生也未必真能做到,而如今卻因為一些巧合與機緣,他卻是很容易的找到了那一直存在於自己周圍,自己也甚與它們有過聯係,卻未能細去了解的存在。聽不懂這些聲音的言語並不奇怪,司徒也並不灰心,他需要知道的隻是它們是確實存在的,隻要知道這一點其實就已經足夠。


    “眼下也是沒那麽多的時間去研究,有了這個發現,機會也還有許多,還是先把那丫頭救出來要緊,時間久了真要是受了什麽傷,到時候我不得心疼死了?”司徒像是個偷聽別人家秘密的小偷,聽了好一會兒那些個稀奇古怪的聲音,最終還是想到要先救了婠婠再說其他。


    司徒張開眼的同時,那些個聲音就已再不能聽到一絲,可這時候他卻再不會如同先前一樣無知無覺,再放出靈覺時,司徒的探查對象已有了改變,原本他是隻去想是否有什麽與周圍力量不同的所在,這時候他卻是分辨的更細了許多,竟然是在周圍那些自然而然存在的天地力量中找尋起來。


    如他這樣的做法在一些個實力不錯的人看來,一定會把認為他是瘋了,從沒有人認為本就存在於自然中的力量有可能有什麽不對,就是再怎樣的懷疑,也不會有人認為會有什麽不同於自然力量的存在可以無聲無息的隱身其中,可已經領悟了一部分力量真諦的司徒卻會把這當成是理所當然。


    “找到了!”


    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這周圍看似完全都是本該存在力量的所在,司徒到底也還是有所發現。


    也許把力量使用到一定的程度,如那道人一樣,是可以把自己的力量與周遭的力量溶為一體,達到己力即外力、外力即己力的程度,雖然談不上什麽身化萬千,可有了這樣的手段想要把一個人憑空變沒了還是可以的。


    但是未真的達到以身合道、身化萬千的程度,想要做到無形無跡也是不可能的,已是了解了天地存在的司徒隻要不單純的是在力量的層麵上去看,想要在其中區分出來有什麽不同也不是件難事,隨著他手上加力,也開始有一些十分微小的黑色光點凝聚,不多時就已是聚在一起極多,開始時不過是稍小變得稍大,而後又匯聚成型,一條兩條,再然後是許多條,再後來像是匯聚成河流一樣,不多時就已然成了一道寬大黑氣,這時候再去看已能看出,眼前這正是先前婠婠所化那黑氣,隻是這時候她也還不能徹底恢複過來。


    雖然看上去已是凝聚成型,像是已還原成本來模樣,可還是有些個黑色光點不停往這上麵聚集,並沒有任何想停下來的意思,看得出這個恢複的過程也還沒完,又過了好一會兒,那些細微黑點才開始慢慢變少,當最後一個也投入到這道黑氣中後,司徒才在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在這些個黑氣重凝成完全體後,終於是開始靈動的飄動起來,看得出是想要有什麽動作,可是好一會兒也不能順利變化,司徒也是看得忍不住輕皺了皺眉,但也是不會真的就在一旁看著,伸手的功夫已是把力量度過去些,靠了他的助力那黑氣才又動作更大了些,一陣劇烈扭動後,才是突然幻化成人身,婠婠也又突然出現在司徒麵前。


    婠婠也隻是剛一出現身形就是一陣搖晃,如果不是司徒離得稍近些,更是眼急手快的扶住她身體,不然隻怕她已是一個不留情就從空中掉下去了也不一定。


    “傷得這麽重?”隻一扶住婠婠,司徒就是忍不住眉頭一緊,手上力道也不由得的更大了幾分。


    “嗯。”


    婉婠雖未多說,可感覺她身上力氣一絲不存,身體也是輕飄的好像要散開一樣,也實在不難看出她這時候情況。


    按說婠婠的實力絕不會比那道人差,也許還要稍強上幾分,但那隻是指的力量,在境界上的差距還是使她這次吃了不小的虧,道人能把自身力量與天地之力相合,這就是婠婠一定做不到的。


    婠婠先前被他那什麽乾坤正氣轟中其實並沒有很大關係,最多也不過隻是稍有些發暈,可那道人卻是把自己力量也藏在其中,借著力量與天地相合的能力,才終是把婠婠也給溶到了天地間,要不是因為他怕觸動‘規則’力量,也許隻是一擊就足以把婠婠徹底溶在天地中,司徒後來也再沒辦法把她找回來。


    此時情況雖然稍好些,婠婠總算是又恢複了原身,可也是因為溶在天地間的時候太久,以至於自己的力量也有部分再收不回來,全都消散了天地之間,成了其中的一部分,這卻是司徒也沒有辦法的事情。


    現在倒也比原來方便了不少,如今兩人關係已是再不同以往,所以婠婠自然而然的靠在司徒懷裏也不會有什麽不便,司徒更是借機把她在懷裏又抱得緊了些,“傻丫頭,不知道人心險惡?這麽容易就被人暗算到,也太不小心了。”


    如果司徒不說什麽還好,隻不過才一張嘴,那邊婠婠已經開始委屈起來,“人家隻知道你這人壞,哪裏想過壞蛋竟然這麽多。”


    “……拿我跟他比,我們的‘壞’能是一個意思嗎?傻丫頭。”雖然知道這丫頭也不過是無心之言,可待聽了她話還是十分別扭,隨手就又在她小屁股上輕拍了下,同時也不忘了糾正一下。


    “哎呀,嗚嗚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打我,還說自己不是壞人。”司徒是沒用力氣不假,可婠婠這時候正有些小傷心的功夫,又挨了司徒的打,鼻子一酸一雙漂亮眼睛就紅了,本來不過是想嚇嚇司徒,可一想到之前明明對周遭都有感覺,卻偏偏不能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情況,還是忍不一陣後怕,結果也真的哭出來。


    “……”


    見婠婠真的哭了,司徒終於再不說什麽,一伸手就已是把她拉進自己懷裏,剛一被抱實了這丫頭本還有些不老實,又在司徒身上又咬又抓的,隻可惜現在她才重傷初癒,根本不能像之前一樣傷到司徒,一會兒過後就已慢慢靜下來,等司徒細往懷裏去看時才發現,婠婠居然已經睡著了。


    看著懷裏這似女人又似女孩的可愛小家夥,司徒也是一陣愛憐,後悔先前不該讓她自己去對付那道人,這才會讓她經曆了這樣的危險,所幸婠婠平安無事,不然的話,司徒也實在不好說該怎樣挽回。


    伸手一拉扯,周圍空氣就已凝實,又再拉下雲氣聚在一起,已是做成了張雲床,待輕手把婠婠放在上麵,見她未醒過來也才算安心。


    安置好婠婠,司徒這才收了臉上溫柔表情,人也是又再把目光投向海麵。


    早在之前找婠婠時,司徒就已發現,那一僧一道都未真的死掉,雖然他們氣息已是極近於無,可到底也還是真的活著,並沒死透。


    婠婠如今雖然無事,可是以司徒極為記仇的性格也不難知道,他是絕不會這麽容易就放過那兩人的。


    又稍稍把自己的感應力提至與先前相類程度,司徒已是知道他們動向,手中黑氣飛舞,已是凝成道道黑鏈直插進海中,‘嘩啦啦’一通清脆聲響後,這些鎖鏈就已是收回,在鎖鏈末端也是各有所獲,海麵上那深不見底的深坑也終是再不能維持下去,隨著周遭海水擠壓在其中,眨眼的功夫那裏便就再被瞬間添滿。


    有這麽會兒的功夫,不管是那和尚還是道人也都轉醒過來,隻是傷的輕重程度稍有些不同,對那和尚司徒本也未下殺手,是以這家夥當然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攸,剛剛也隻是暈過去了而已。


    要說也還是那道人比較倒黴,司徒先前那一招‘地滅印’分明就是十分的力使出了十一分,不要看下麵是海就以為會不受力,實際情況卻是在司徒的刻意施為下,掌力已是完全砸在道人身上,別說隻是他這副小身板,就是之前的肥遺挨上司徒這一掌恐怕也得被拍沒了半邊身子。


    道人之所以未死也是因為他本身實力強大,但就是這樣,這一擊也是打碎掉了他身上幾乎所有的骨頭、經脈,不管他能否活下來,其實已是個廢人,再不用司徒去擔心什麽。


    “醒醒了!”


    看那和尚此時已經清醒了,雖有力破開鎖鏈,可也是老老實實待在那裏,司徒也不去管他,還是先找上那道人,雖然知道他是之前傷的極重,這時候是不該能清醒過來,可司徒也顯然並無放過他的意思,用鎖鏈把他拉到身前就是在他臉上一通猛拍,好像一通狂扇的並不是人的腦袋,而是破爛皮球一類的東西。


    要說這道人果然厲害,傷成了這樣在司徒的連番折磨下也是清醒了過來,而且因為司徒力道控製的剛好,也並未把他的腦袋給拍爛了,實在也是個了了不起的事情。


    “唔……”道人顯然還不清楚情況,一張眼看到的也隻是司徒那張滿是‘善意’笑容的普通模樣臉,接著才是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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