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擎天一步步向蘭拂曉走過來。


    “你、你要做什麽?”蘭拂曉大聲喝問,手裏不動聲色抓了個大枕頭。


    如果他敢過來,她就砸死他。


    “你醒了?”植擎天在蘭拂曉的瞪視下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問道。


    “我、我怎麽會在這裏?我娘及郡主呢?你把她們怎麽了?”蘭拂曉邊質問邊向床尾退去。


    “你娘已經……亡故了!”植擎天的聲音裏透著濃重的憂傷。


    “我娘……她死了?”蘭拂曉呆呆地問,忽然悲從中來,捂著枕頭嗚嗚大哭起來。


    植擎天上前一步,想要慰她,手卻停留在半空沒有落到她的肩上。


    植擎天深吸一口氣,緩緩收回手,徐徐道:“別哭了,你身上有傷。放心,我會娶你為妻,照顧你一生一世。”


    “啊???”蘭拂曉猛地抬起頭來,忘記了哭泣,撐圓雙眼瞪著植擎天。娶她為妻?植擎天?


    這、這、這太驚悚了吧!!!


    蘭拂曉著實驚嚇不小,晃晃小腦袋,一定是聽錯了。


    “你剛才說什麽?”她剛才光顧著哭,根本沒有聽清楚。


    植擎天耐著性子重複一遍:“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會娶你為妻,一生不離不棄。”


    蘭拂曉這回是真的聽清楚了,在腦中緩慢消化植擎天這句話,愣了一會兒才道:“可我……又不認識你!”


    植擎天從貼身的衣內取出一塊玉佩,“這個你總該認識吧,這是我們自小定親的信物。”


    她怎麽會不認識這個?這個玉佩,郡主天天掛在身上。


    蘭拂曉大驚失色,又向床角退去,“郡主的玉佩怎麽在你身上?你把她怎麽了?你殺了郡主?”


    植擎天皺眉道:“你在說什麽?”


    這個大混蛋,一定是殺了郡主,還敢裝?蘭拂曉忘記了害怕,上前對植擎天又推又打,“你把郡主怎麽?你殺了她?一定是的。你還我郡主。”


    植擎天僵直著身子,一動不動任由她打罵。直到她打累,才淡淡道:“她走了!”


    說到“她”,他的聲音裏有連自己都沒有覺察的溫柔。


    傷心欲絕的蘭拂曉重新燃起希望,“郡主去哪裏了?”


    “跟八王爺走了!”


    “什麽?”蘭拂曉本重傷未愈,接二連三的噩耗令她刺激過度,兩眼一翻,直直暈死過去。


    這丫頭,要暈好歹將話說清楚才暈。


    植擎天按了按蘭拂曉的虎口穴,蘭拂曉吃痛轉醒,她跪在植擎天麵前,朝他拚命磕頭,“植掌門,求你救救我家郡主,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一生。”


    植擎天眉頭緊蹙,冷冷督了蘭拂曉一眼,淡淡道:“她跟著親人回去了,不會有什麽危險妖孽難纏,悍妃也妖嬈!全文閱讀。”她曾說過,大明沒有她的家。高麗才是她的家吧,重回故土,她心裏一定會很高興。


    蘭拂曉淚水劈劈啪啪地流,搖頭痛哭道:“郡主根本不是八王爺的女兒。是郡主用石灰傷了八王爺的雙眼,毀目之仇,八王爺一定會殺了她的。”


    植擎天渾身一震,聯係蘭拂曉剛才的話,一個答案呼出欲出,但卻不敢相信,握著蘭拂曉的雙肩道:“你說什麽?她是誰的女兒?”


    植擎天清晰地覺察到,自己的聲音有幾絲顫抖。


    蘭拂曉顧不上雙肩的痛,答道:“娘在我出生時,將我們兩人掉包了。郡主才是娘的女兒,我是……八王爺的女兒。”


    想法被證實,植擎天隻覺得晴天霹靂,倏地下意識放開蘭拂曉,也不顧她是否摔痛沒有,沉青著臉站在原地。


    植擎天痛苦地抱著頭,他對她都做了些什麽?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臨別前她那一眼,是渴望他帶她走。


    帶她走……他卻任由她孤身一人,跟著仇人離去。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麽?植擎天不敢想下去,一掌拍在眼前的桌幾上,桌子立即碎裂開來,碎片紛紛落到地上。


    蘭拂曉被驟然放開,重重摔倒在地,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淚流滿麵跪著求植擎天,“植掌門,求求你救救郡主,我願意嫁給你,願意一生一世為奴為婢……”


    植擎天回過神來,澀聲道:“我不會娶你,雪尋才是我真正的妻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我答應過阮姨,會好好照顧你。”


    他正要轉身,忽然不動了,目光死死盯著蘭拂曉的胸前。


    蘭拂曉低頭一看,隻見那裏垂著一塊與植擎天手中一模一樣的玉佩。


    “啊?這是郡主自小戴在身上的玉佩,怎麽會在我身上?”她驚呼出聲。


    植擎天痛苦地閉上雙眼,心中自責不已:“她是為了讓我能爭取時間救阮姨,才心甘情願跟八王爺離去,讓自己身涉險境。可我……實在是無用,我救不了阮姨,負了她一片心意。”


    植擎天將自己的龍佩與蘭拂曉身上摘下來的鳳佩放在一起,剛好是天衣無縫的一對。


    楊雪尋,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將蘭拂曉、將玉佩送到我身邊來,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植擎天握緊手裏的龍鳳佩,隻覺得心裏一陣鈍痛,阮姨死了,未婚妻又沒有保護好,他感到從來沒有的挫敗。


    四日過去了,丁雪尋在男子溫暖寬大的懷中徐徐醒來,男子溫熱的大手正好履在她胸前的聳起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


    隻睜開眼瞧了一眼,丁雪尋又迅速閉上,一動不動懶懶依在男子懷裏,似是不願起來。男子低頭看著她,並沒有催促她。


    丁雪尋重重吸了口氣,覺得惡劣的心緒得到了緩解,這才睜開眼來,看著屋內似曾相識的擺設,丁雪尋內心無比平靜,抬頭問道:“這裏是哪裏?”


    朱慈莩枘緄馗r爍畋叩乃櫸3鍥氯岬每梢緣蔚貿鏊矗熬叭使!p>她就知道,朱慈蓴嶠秸飫錮礎p>丁雪尋閉了閉美麗雙眸,讓眼睛適應光線,這才睜開來慢慢打量身邊的宮殿。景仁宮三字再熟悉不過了,當年光緒帝寵妃珍妃就是住在這裏。難怪看著這般熟悉,這裏擺設與鍾粹宮有幾分相象。


    鍾粹宮啊!丁雪尋握緊拳頭,崇禎,是你逼我的。


    這一握似乎有了力量,丁雪尋一骨碌坐起來,溫順地笑道:“我先休息一晚,明天你陪我去見父皇,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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