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桐回到看守所,獨自關在一個房間,心裏細細在琢磨鄭萬江所說的每一句話,想從中得到對自己有利的信息,分析鄭萬江他們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以便采取應對方式。可鄭萬江並沒有顯示出有什麽證據在他們的手裏,這使他更加感到惶恐不安。同時也在苦苦的思索著紕漏之處,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什麽事情把他給牽扯出來,不然不可能抓捕他,而且是在鎮政府公開采取行動,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舉動,說明公安局有著一定的目的。


    他想到了何金剛,難道他已經招了供,還有王大慶的秘密消失,他現在究竟在哪裏?鄭萬江對此也沒有任何反應。難道王大慶落到公安局的手裏,如果那樣的話事情可就麻煩大了,這小子肯定撐不住,把一切都招了。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不管怎樣,一定要撐下去,什麽也不能說,要是把事情如實招認,不但救不了自己,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有些人也是不會放過他的,他明白這個道理。


    王文桐想抽支煙,以便拓展一些思路,習慣的伸手去掏煙,但是沒有,這才想到這裏是在看守所,煙和火早已被沒收了,他已失去了自由,成了一名囚犯。


    “這幫混蛋,已經過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怎麽還沒有活動,難道是想把自己害死不成,這可把我急死了,這幫可恨的家夥,到時不會輕易繞過他們,不讓我好過他們也不能安心。”王文桐氣憤地想道。


    王文桐的煙癮難熬,急的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得使勁的吸聞著殘留子在手指上的一點煙氣,以解脫萬分難忍的煙癮,身體內好似有許多小蟲子在慢慢地蠕動,攪得他六神無主,煩躁不安。由於拘留室是封閉式的,他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隻覺時間的是那樣的漫長,心裏感到陣陣發痛,使他喘不過氣來,這是他一生中從沒有過的經曆。


    為了使王文桐乖乖就範,鄭萬江他們分頭提審了何金剛和王大慶,把案情逐一落實,掌握了有關具體情節,不給王文桐喘氣的機會。


    馬勇生送走了嶽父賀繼偉後,給鄭萬江打了電話,詢問今天提審王文桐有關情況,鄭萬江如實向他作了匯報,這跟他預料的情況差不多,王文桐是個狡猾又老練的家夥,一時不會輕易招供,對他還要有一定的耐力才行。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手機是巨陽鎮書記劉鐵金打來的,他問了王文桐的情況後,說王文桐雖說是霸道一些,生活作風不檢點,但本質還是不錯的,他為村裏和鎮裏確實做了不少貢獻,這是有目共睹,讓馬勇生在處理時網開一麵,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實在過不去多給一些經濟處罰,這樣也向上麵交代的過去,對老百姓也有個說法,一些事情不要過分的追究。


    有些事情他可以出麵協調,不要把事情擴大,盡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樣都皆大歡喜。如果王文桐出事,他這個鎮黨委書記臉麵上也過不去,上麵會對他有看法,說他工作無能,這點事情都辦不了。


    消息傳得好快呀,這麽快就有人說情來了,而且是一個鎮黨委書記親自打來電話,且把話說如此透徹,可見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不然不會下這麽大的力氣。


    馬勇生告訴他,王文桐的案子正在審理當中,案情發展到什麽結果他還不知道,會依照有關規定處理。劉鐵金一再告訴他多多關照王文桐,不要像對待其他罪犯一樣,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身體上會吃不消,馬勇生不耐煩地掛了電話囂張魔女的腹黑邪君全文閱讀。


    這時他家裏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是縣委王秘書長打來的,他跟馬勇生關係很是不錯,隻是和王文桐粘一點親戚關係,不用問,這肯定是為王文桐的事情來的,馬勇生想道,果不其然,無非是一些關照王文桐之類的話,並說王文桐的家人想見他一麵,能不能通融一下。馬勇生告訴他這是紀律絕不允許的,在犯罪事實沒有弄清楚以前,不能同任何人見麵,萬一造成惡果誰也付不起這個責任,並勸他王文桐的事情還沒有徹底查清楚,不要瞎摻和這事,以免被人議論,這樣影響不好,王秘書長沒有話說了。


    他又接了好幾個電話,是縣裏一些知名人士,都是詢問王文桐情況的,王文桐的背後那一張無形的關係網,從各方麵向他撲來。看來,王文桐的案件不向他想象的那樣的簡單,馬勇生已意識到這一點,一個小小的王文桐竟有這麽大後台,驚動了這麽些人,他的能量可想而知。


    馬勇生給儲明香打電話,把剛才的情況和他說了,他告訴馬勇生,不要簡單的看王文桐這個案件,他的背後非同尋常,一定要嚴謹的對待這個案件,王文桐的手段極其隱蔽,私藏槍支雖說是犯罪,但還沒有犯罪事實,很容易開脫,因為他沒有直接去殺人,這在量刑上有著極大的出入,更值得注意的是他背後的人物,肯定為王文桐的罪行進行掩蓋和出謀劃策,這是我們意想不到的。切不可低估了對手的能量,使案件的偵破工作出現僵局,那樣的話,偵破工作就更加被動,要想辦法主動出擊,讓王文桐盡快開口,從而打開案件的突破口。


    這時政法委辦公室打來電話,鑒於王文桐的案件比較特殊,他身為一個村級領導幹部,生活作風如此腐化墮落,在村子裏橫行霸道,無惡不作,而且私藏槍支,這是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為,又涉嫌凶殺案,可以說是一個重大案件,在新形勢下很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為此政法委決定,派副書記胡治國協助調查這一案件,掌握第一手材料,剖析案件的性質,以反麵教材教育廣大農村基層幹部引以為戒,加強幹部的法律意識,減少職務犯罪,盡大力量挽救那些有違法行為的幹部。


    馬勇生聽了,心了不由一愣,行動好快呀,胡治國的到來,並且是以政法委名義委派的,具有一定的建議權和決定權,他參與案件的調查,那案件……。想到這裏,他心有顧慮,撥通了市局領導的電話。


    根據政法委的決定,副書記胡治國協助公安局調查王文桐這一案件,理由是他在公安局工作過,調政法委工作雖然時間不長,但十分熟悉公安工作,有著一定的實際工作經驗,辦案效率高。要他盡快將王文桐案件調查清楚,並形成文字材料。


    這在外人看來,是有意在刁難胡治國,在出他的洋相,他從公安局剛調出來,雖說是級別升了半格,但明顯在公安局沒有幹好,和馬勇生沒有正確的處理好工作關係,被馬勇生擠兌出來,一個被對手擠兌出來的人,哪還有臉麵再回去工作。公安局長是個引人矚目的職位,他有絕對的決定權力,政法委副書記隻是一個閑職,決定權在縣常委,因為政法委書記是縣常委會成員,副書記隻是個跑龍套的,說話起不到什麽作用。


    然而胡治國並不這樣認為,這是他特意爭取來的,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是決定他命運的大好時機。很有可能東山再起,徹底打敗自己的對手。為了抓緊時間,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他決定利用晚上的時間審訊王文桐,以便取得第一手材料,同時他還有一定的想法,就是看看目前王文桐狀況。


    王文桐突然被抓這是胡治國沒有料到的,說明馬勇生一直在關注何金強這個案子,他的目的何在,一個小小的殺人案為何這樣大張旗鼓,並且實施的是公開抓捕,這樣影響麵特別大,他必定有著一定的想法,難道是針對自己來的,一定要把情況摸清楚,盡快趕在他們前麵,不能讓王文桐輕易開口講話,否則對自己極為的不利。


    胡治國首先和馬勇生取得了聯係,向他講明了工作內容和方法步驟,同時打電話給鄭萬江,認他馬上整理有關王文桐的材料,今晚要提審王文桐,搞清全部事實情況,以便向縣政法委和縣委匯報案件進展情況,這個案子領導十分重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案子結了,不管他有沒有罪,都要有個說法官道。


    鄭萬江聽了,使勁壓了壓心中的怒氣,不知領導是何用意,為何對這個案件如此重視,那有這樣安排工作的,他和王文桐的關係非同一般,他是一名重案犯,巴不得有人出麵搭救他,胡治國為了保住自己,也挖空心思想和王文桐見麵,這豈不是正合胡治國的心願,這個時候讓他們見麵,和串供沒有什麽兩樣,即是什麽都不說,王文桐心裏也有了底,會更加有恃無恐,什麽也不會說了。


    在此之前,馬勇生已給鄭萬江打了電話,要他一定積極配合胡治國工作。如若提審王文桐必須由他們三個人在場,缺一不可,鄭萬江十分明白馬勇生的意圖。鄭萬江和黃麗梅、孫耀章整理有關王文桐的材料,馬勇生隨即趕到公安局,商談了下一步的工作計劃。


    胡治國帶著政法委的兩名幹警,來到了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發現馬勇生也在場,鄭萬江他們正在整理有關材料,見到胡治國的到來,顯得十分熱情,胡治國也像從前一樣,隻是比以前多了一些笑容。


    “老胡,都是家裏人,不要客氣,咱們又在一起工作了,一定要相互配合好,把王文桐這個案件弄個水落石出。”馬勇生握著胡治國的手說。


    “都是多年的老戰友了,說句實話,我還特別留戀大家,必定是在一個鍋裏掄馬勺,走了沒幾天但覺得時間過得很長,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極不願意離開大家,後來一想,隻不過工作單位變了,但還都是一個係統,心裏才安慰了許多,說句不隔心的話,我們還是一家人,從不把自己當外人看待。”胡治國笑著說。


    “這就對了,都是工作多年的老同誌,雖然工作不在一個單位,但性質都一樣,全都是為人民服務。”馬勇生大度地說。


    大家相互寒暄著,但是內心裏各自有自己的算盤,都心照不宣。


    按照胡治國的意見,他們召開了一個小型會議,會上,鄭萬江代表公安局講了王文桐的有關情況,並出示了大量證據,胡治國認真的做了記錄。聽完鄭萬江的情況介紹後,胡治國喝了一口白開水,這是他以往的習慣,要發表自己的意見,鄭萬江他們深知這一點,誰也沒有做聲。


    胡治國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首先他肯定了鄭萬江他們工作成績,確定他們的偵破方向是對路的,他提出了以下問題和疑點,王文桐私藏槍支這是違法的,這一點不容否認。利用職務之便霸占了劉淑華的財產,從劉淑華的證詞來分析,她的證詞可靠性要進一步核實,因為她的名聲在社會上並不太好,會不會是為了報複王文桐才這樣做。王文桐是村裏的黨支部書記兼村長,劉淑華又是一個個體戶,為了各自的利益,他們之間難免有一些摩擦和隔閡。三是何金剛殺了他的哥哥何金強,在他的宿舍找到了第一現場,並和王大慶有牽連,王大慶參與了這起凶殺案,那麽王大慶現在哪裏?這就需要有關部門加緊組織力量緝捕,抓到他才能把有些事情搞清楚,王文桐在這起案件中所起的主要作用是什麽,那支手槍是怎麽到了凶手手中,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殺丁德順,他的動機是什麽?這其中必有原因,是有預謀的謀殺還是意外情況。在這方麵還沒有充分的證據,應加以補充,辦案要有真憑實據,絕不能靠想像和判斷推理,否則對上麵不好交待,一旦對方翻供,案件即不能成立,到時公安局難以收場。


    對朱春紅采取了布控措施,意在利用她擴大偵破線索,查找王大慶的下落,這一點表示讚同,通過她可以找到王大慶的線索,這是破案的關鍵所在。四是王文桐組織了社會流氓盜竊團夥,無疑是嚴重了危害了我縣的社會治安,但要有確鑿的證據和相應的證人,按照事實情況嚴加懲處。五是最重要的一點,假使王文桐雇傭指使駱飛殺死丁德順,其主要意圖是什麽,還有殺害丁德順的五四式手槍是王文桐那裏得來的,凶手又是怎樣得到槍支的,這個駱飛在哪裏?王文桐又是和他怎樣接觸的,到目前還是個謎,這些一定要有確鑿的證據,現在的人們法律意識較強,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不行的,那樣會使工作處於被動局麵。


    胡治國最後建議馬上提審王文桐,以便弄清事實的真相,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馬勇生聽了胡治國的話,這是胡治國故弄玄虛的把戲,意在一切責任都在王文桐身上,同時又在為王文桐的罪行開脫,一味的強調證據還珠紅樓之夢非夢。這也是在拖延時間,要逐一核實還需要一定的時間,王文桐拒不開口,這正符合他的心意,夜長夢多,事情會有轉機,他在尋找時機,馬勇生一眼就看出胡治國伎倆。


    提審王文桐無疑是在告訴他,他已經出麵了,並負責這個案子,一切都操縱權都在他的手中,也可以說是主動權在他的手裏,不用他說任何暗示的話,可以徹底打消王文桐心中的顧慮,他也不是傻瓜,會從中看出門道,認為自己沒有走上絕路,有他在會平安無事,還會有出去的那一天,現在隻是個時間問題。


    馬勇生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隻是另外強調了幾點意見。讓鄭萬江馬上安排提審王文桐工作,他和胡治國等人來到審訊室,有關人員按照規定檢查了所有的設備,確認無誤後,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做好了審訊前的各項準備工作,這一點胡治國是清楚的。他和馬勇生坐在主審的位置上,等待鄭萬江把王文桐帶來。


    胡治國看看馬勇生,心裏暗暗揣摩他的心思,如何采取應對的辦法,這個家夥真可謂是詭計多端,把一切做得滴水不漏,事先沒有一點征兆,突然間開始行動,並采取了公開抓捕的辦法,這讓他料所不及,不知道他此時是何用意,按照一般辦案常規,這可以一個重大案件,應該采取慎重的辦法,抓捕工作一定會秘密進行,不可能這樣大張旗鼓,驚動任何人,這樣做無疑是在告訴有些人,是他抓捕了王文桐,難道他還有著其它的想法,有著一定的企圖。


    王文桐可以說是個人物,有些經濟實力,也可以說是手眼通天,不會把他輕易搬倒,把他抓起來,無疑是把事情弄大了,到了關鍵時刻這個頭不好剃,是想樹立自己在公安局的威信,預取得領導的絕對信任,盡快登上公安局長的寶座,這個案子確實可以說是個大案,有著一定威懾力,可以取悅上級領導的歡心,可這樣做無疑是傷了許多人,特別是和王文桐有瓜葛的人物,他們可不都是善類,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馬勇生不會不知道。


    難道是為了王文桐的錢,想多榨出些油水,這可以說是一個弄錢的大好時機,王文桐即使是傾家蕩產也會保住自己的性命,馬勇生目前是公安局一把手,手裏掌握著生殺大權,他有這個權力,利用這個方法搞錢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並且是個大手筆,任何人都不會看出破綻來,王文桐吃個啞巴虧,什麽時候他也不會把實情說出來,否則他性命難保。


    胡治國心裏胡思亂想著,始終沒有理出個頭緒,一時難以猜透馬勇生的心思,大腦在飛快的旋轉著。


    不知王文桐目前的狀況如何,這個該死的家夥也真是廢物點心一塊,這麽輕易的被馬勇生他們抓住,幹事不過一點腦子,稀裏糊塗的著了道,事先也沒有和自己通個話,如果他早點把這事告訴他,他決不會讓他這樣做,很明顯這是個圈套,鎮政府組織考察剛回來,不可能這麽快又組織第二次,即使真的要去,也不能是鎮長親自通知他,這點小事下麵的人完全可以找他辦理,不可能這麽興師動眾,由鎮長親自出麵通知,他是沒事幹吃飽撐的,關係越好,越要注意影響,現在的人鬼心眼精得很,總會把事情考慮的特別全麵,不可能會這樣貿然行事。


    現在最關鍵的是王文桐在審訊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話,有沒有落出破綻,這一點使他最為憂慮,馬勇生他們對付審訊犯人很有一套,會從犯人說的每一個字中分析出問題來,別看王文桐平時能說會道,有著快速的反應能力,可真要是到了關鍵時刻,不一定能說出個道道來,哪怕是說錯一個字,都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個字要是被他們盯上,到時想不說都不行了,馬勇生和自己是死對頭,這次抓捕王文桐無論他出於何種目的,是絕不不可能把實話告訴自己,到現在看來,馬勇生還在和自己耍心眼。


    胡治國點燃一支煙,用勁吸了一口,看了看馬勇生,這個時候一定要變被動為主動,一切搶在他們的前麵,絕不能讓他們得到王文桐的任何口供,現在隻要穩住王文桐,不能讓他輕易開口講話,無論如何,先把眼前這一關過去,以後再想解決問題的辦法。


    “老馬,你看審訊工作應該這麽開展,這個家夥不好對付,我看要快刀斬亂麻,不能拖泥帶水,盡快迫使他招供,防止夜長夢多。”胡治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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