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麵帶路的齊家修士見墨衝目中神色有異,隻道他對城中一切感到稀奇,當即解釋道:“哦。前輩大約是第一次來到團樓城,對於修仙者和凡人混居的事情很奇怪吧?恩,其實這些凡人也都是我們齊家的族人,隻是受資質所限,不能修仙。不過一些日常事務、普通材料的提供,交給自己的族人來做,總比交給其他人要放心一些,所以,也就有了許多在城中居住的凡人。不過,他們的活動範圍隻限於外城,內城之中,他們是進不去的。”


    墨衝點了點頭,道:“我想問一下,你負責接待賓客,可曾見過我們萬劍宗的其他弟子呢?”


    齊家修士點了點頭,道:“有的。恩。前天下午,有一位姓蕭的前輩來了,正是小人接待,現在住在水月樓。大前天,也有兩位貴派的前輩來了,不過大前天的兩位前輩並不是小人接待,小人不知道他們現在被安排在何處。”


    墨衝心念一動,姓蕭,莫非是蕭長青?當即開口道:“你現在是帶我到住處安歇吧?先不要去了,帶我到水月樓走一趟再說。”


    齊家修士微微一愣,隨即點頭答應道:“是。謹遵前輩吩咐。”接下來,這名修士仍然在前帶路,其餘幾人卻朝墨衝施了一禮之後,轉身往回。顯然,他們是不能為了陪墨衝一個賓客耽誤太多時間,所以隻留一人下來給墨衝帶路。對此,墨衝自然沒什麽所謂,隻是隨意打量著周圍。


    “砰,砰,轟!”


    行了小半天之後,一陣奇異的聲響突然自不遠處的街角傳來,墨衝轉頭一看,隻見兩名練氣修士正相對而立,身前各漂浮著一把飛劍,竟然在當街動手。墨衝見此,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團樓城怎麽回事?就沒有人管一管?


    在墨衝身前引路的齊家修士看到墨衝詫異的神色,笑了笑道:“哦,前輩不必吃驚。剛才我們走過的那道白線,就是團樓城內城和外城的交界線。這裏已經是內城了。內城之中是不禁止修士打鬥的。”


    墨衝聞言,不由一愣,不禁止修士打鬥?這可真是稀奇得很。隻聽齊家修士繼續解釋道:“恩。我們齊家崇尚實力。族長也好,各階長老、管事也好,無一是靠實力爭奪得來。和其他家族嫡係子孫繼承家族、隻注重出身不同。就是外來的修士,能夠叫我們齊家的人心服,他也同樣能在團樓城得當大任!”說到此處,齊家修士臉上露出了一絲驕傲之色。齊家這種用人唯賢的做法,確實是別的家族無法做到的。


    墨衝沉吟了一下,道:“這麽說,也會有人找我動手了?”


    齊家修士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呃,這倒不會,前輩是我們齊家尊貴的客人,我們怎會如此做?不過,若前輩願意屈尊指點一下我們,我們齊家之人倒很歡迎的。”


    墨衝心道:‘哦,你的意思是,你們的人不會主動出手,不過若我來挑戰,卻是隨時可以應戰。’心中如此想,口中則笑道:“團樓城臥虎藏龍,幾時輪到墨某出聲?”


    二人說說走走,很快到了一座被一層薄薄青光籠罩住的小樓之前。樓前花團錦簇,鬆柏青翠。小樓門額上掛著一塊金漆牌匾,上麵寫的三個字,正是水月樓。水月樓後麵,是一個大湖泊,隱隱可以看到湖泊邊上還零零散散有七八座和水月樓規模差不多的小樓。


    “前輩請看,此間便是水月樓了。”


    齊家修士說著,舉步穿過了青色光幕。墨衝自然跟在其後,不過當他一腳踏進光幕裏麵時候,立刻覺得身子一沉,體內的法力竟有運轉不靈。墨衝微微一愣之下,低頭朝地麵看去。地麵上鋪著一層青石磚,看似普通,不過隱約有流光閃動。顯然,光幕外的團樓城沒有什麽禁製限製,光幕裏,小樓四周卻布置了極其厲害的禁製。


    齊家修士似乎知道墨衝所想,笑著解釋道:“前輩看來已經發現了。不錯,為了保證各位賓客不被打擾,各處貴賓樓、迎賓處,都開啟了強力的禁製。各位前輩到此,那是可以放心休息的。不光小樓周圍,各位前輩的客房,也需用我們派出的請柬來開啟,每一份請柬隻能開啟一間客房。客房開啟之後,就暫歸前輩所管,就是我們齊家的修士,沒有前輩們的允許,也是進不去的。”


    墨衝點了點頭,道:“這很好啊。不知道你前天接待的姓蕭的客人,現在住在水月樓哪一層,哪一間?”


    齊家修士正要說話,此時卻正好有一名修士從水月樓裏走出來。齊家修士一見,立刻笑道:“墨前輩,這一位,不正是蕭前輩?”


    墨衝轉頭一看,果然是一名身穿萬劍宗弟子服飾的大漢,但見此人粗手大腳,虎背熊腰,根本就不是蕭長青,而是另外一名墨衝根本不認得的師兄。這名萬劍宗修士乍一見墨衝這一位同門,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一抱拳,甕聲甕氣地笑道:“哈哈!這一位難道是墨師兄?久仰大名!想不到我們師兄弟同在萬劍宗,卻到了這團樓城,才得以相見。”


    墨衝還了一禮,道:“哦,師兄認得我?就是不知師兄尊姓大名?”


    大漢一擺手,道:“不是師兄,是師弟。師弟。我是去年年底才進階到築基期的。恩,我叫蕭長遠,蕭長青是我族兄。他曾不止一次和我說起過墨師兄的手段。所以師弟現在一見師兄就認得了。”


    墨衝笑道:“哦?原來是蕭兄的兄弟。”


    蕭長遠看了墨衝身邊的齊家修士一眼,道:“墨師兄,你是剛來?”


    墨衝點了點頭道:“是。剛來。我聽說有姓蕭的同門住在這,就讓齊家這位朋友帶我過來瞧瞧。”


    蕭長遠大笑,道:“那很好,很好啊!”說著,朝齊家修士一揮手,道:“你這就去吧。我們自有自己的話要說,不用你陪著了。至於你們齊家那些規矩什麽,我會替你轉告墨師兄的了。”


    齊家修士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之色,墨衝見此,笑道:“齊小友請去罷。這一路上,你也已經說了許多,我對於團樓城對情況已經了解了。”


    齊家修士一想,也是。自己一路上確實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隻差沒將墨衝帶到空著的客房前,當即施禮道:“即是如此,那,晚輩告退。恩,在月亮湖周邊的小樓,除了水月樓、望月樓、聽月樓之外,其餘的小樓都是還有空房的,前輩請自便。”說完,又朝蕭長遠施了一禮,這才退了出去。


    “呸。裝模做樣。”齊家修士剛一走出光幕,蕭長遠就呸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


    墨衝愣了一下,道:“咦,蕭師弟。這些齊家的修士怎麽了?”


    蕭長遠看著遠去齊家修士的背影道:“墨師兄是不是已經知道這團樓城並不禁止修士打鬥這件事情?”


    墨衝點了點頭,道:“是。我知道。來時我還見到兩個練氣期的小家夥在街頭打鬥了。”


    蕭長遠道:“哼。團樓城不禁止打鬥。這正是齊家修士的把戲。他們自己不找我們麻煩,卻唆使別人來找我們麻煩。墨師兄應該知道,這一次比試,除了我們南梁國各派,還有楓葉國本國的修士和朔月國的修士,大家素來是麵和心不合。因為團樓城不禁打鬥,墨師兄沒來之前,各國各派的修士之間,已經不知互相比試過多少場了。有些門派都打出真火來了。我們門派的梁師兄,昨天就被朔月國天符門的修飾打成了重傷。雖然性命無礙,但是已經沒辦法參加後天才開始的比試大會了。”


    墨衝皺了皺眉,道:“梁師兄被打成了重傷!?齊家的人就沒人出手製止一下?還有我們南梁國其他門派的師兄弟,就不會幫一下忙?”


    蕭長遠歎了口氣,道:“幫不了。當時他們動手的地方是練武場。練武場有擂台,一上去之後,除非認輸或失去戰力,不然下不來。擂台外的人,那是插不上手的。”


    墨衝點了點頭。這樣規矩,聽起來倒有些像萬劍宗某一些練氣弟子切磋的模式。不過,團樓城是這樣的情形,怎麽沒聽陳柏年給他提上一提。而且看蕭長遠的樣子,似乎他的師傅也沒說起過的樣子。估計那位受傷的梁師兄,也是不知情,否則怎麽也會有所防備,不至於落得身受重傷。如此一來,倒有些奇怪。難道說這一次的比試大會和以往有什麽不同?


    蕭長遠這時候突然像醒悟了什麽,拍手笑道:“哈哈!太好了!墨師兄,你來得正好!我本來還擔心我不會是天符門那小子的對手,若是有墨師兄你出手,那小子非得吃不了兜著走,正好給梁師兄報重傷之仇。”


    墨衝皺了皺眉,道:“天符門修士?你約鬥了他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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