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給我?”墨衝愣了一下。


    酒中仙道:“不錯,老夫之前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老夫既沒有什麽門人徒弟,又沒有什麽親族子弟,留著這東西也是浪費,所以就送給你了。”


    小半天之後,在華雲殿供駐守修士休息的廂房內,墨衝把玩著手中一件箭頭狀的法寶,正是酒中仙的冷箭飛行法寶。


    此物飛行速度如此之快,墨衝自然不忍拒絕,於是收為己有了。想起酒中仙當時鬱悶的表情和嘟嘟囔囔的話語,墨衝不禁又是一陣好笑。他倒不是舍不得幾壇美酒,而是實在手裏剩下的那幾壇年份都實在太高,有驚世駭俗的嫌疑。


    不過,墨衝也已經想好了,新釀造個十幾壇清霜白露酒,回頭給酒中仙送去。剛才辭別了酒中仙,他已經到城中的商鋪將各種釀酒材料買齊,隻等進入玉衡宮封缸了。現在的墨衝,對於釀造清霜白露酒已經很有幾分心得了。


    說到釀酒的手法,世間流傳不少。不過,哪一種美酒用哪一種手法和方式釀造最優質,則是各家機密。大多數酒坊的釀酒手法配方,都是經過幾代,幾十代人的改進。畢竟修仙者飲用的靈酒,動不動就要幾十年火候,即便是修士,也經不起多少次的等待。


    但是墨衝有玉衡宮這個不處在同一個界麵的空間。別人的幾十年等待,在他不過是幾天的事情。所以,墨衝能夠很快得出結果,知道哪一種方式和手法對釀造清霜白露酒最有效。現在的墨衝,釀造清霜白露酒的成功率雖仍在五五之間,而且隨著年份超過四十年,成功率仍然在下降。不過比起其他人已經好了許多了。


    “哧。哧哧。”


    手背上。玉衡宮圖案光芒閃動。子時到了。墨衝見此,立刻將手中的冷箭一收,進入了玉衡宮之中。


    釀酒過程自然沒什麽好說。將材料封缸之後。墨衝邊將一隻隻酒壇搬進密室,然後如往常一般。查看一下那一把久未成型的八荒元劍。


    “恩!?”將裝著八荒元劍的劍匣拿到手裏,墨衝就是一愣。比起以往。手中的劍匣今天突然輕了很多。


    ‘難道八荒元劍終於成型了!?’墨衝心中一動之下,立刻想也不想,伸手一掀。


    “呼!”


    一道七彩流光,在墨衝掀開劍匣的瞬間,猛然衝天而起,直直打在了玉衡宮的防護罩之上,並很快穿透防護罩。射向了無邊的虛無。再看劍匣之中。劍匣之中此時正有一把樣式古樸簡單,仿佛是一截灰色木頭的長劍。


    ‘這就是八荒元劍!?’


    墨衝愣了一下。這灰色的長劍,竟然能發出七彩的流光?眼前的八荒元劍和當初他用天外隕鐵燒煉的劍胚看起來也沒差多少,隻是顏色……


    不,不光是顏色。墨衝很快發現,八荒元劍之上仿佛有一股奇異的吸引力,麵對它,就仿佛是看著廣闊無垠的星空。周圍的靈氣,自動以八荒元劍為中心,形成了一個黑色漩渦。隨著漩渦的範圍越來越大。而身處其中的墨衝,仿佛是深處在宇宙星空,身邊也開始出現點點星芒。


    這一副如夢如幻的景象。看得墨衝是目瞪口呆,過好一會,墨衝才反映過來,立刻咬破指尖,將幾滴精血滴在了劍身之上。法寶煉成,自然要滴血認主。


    “轟!”


    又是一陣光芒爆開。這一次,是八荒元劍本體上迸發的耀眼灰芒。灰芒閃過之後,衝天而起的七彩流光和黑色漩渦都消失不見。隻剩下八荒元劍還靜靜地躺在劍匣裏。劍身上有兩個古樸深奧的文字。這兩個文字,墨衝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卻一口叫了出來:“星辰!?”


    “哈哈!不錯,你是星辰劍!”墨衝一手將八荒元劍抓了起來。而將此劍握在手中。已經消失的黑色漩渦再次出現。同時,墨衝能感覺到。有絲絲縷縷的劍氣,正從四麵八方,朝八荒元劍上匯集而來。


    “這是!?”墨衝愣住了。匯聚而來的,正是八荒劍氣。但是,八荒劍氣不是要修煉八荒劍訣才能產生的麽?


    ‘是了!是了!‘天地有劍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墨衝猛然目中精光一閃。此時此刻,他對於八荒劍訣的理解,又進入了更深的一個層次。以前隻是念動口訣,如今,天地之間的劍氣匯聚而來,這種感覺體悟,比起隻是按照法訣打坐修煉要來得深刻得多。


    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的劍氣,很快填充滿了墨衝手中的八荒元劍。黑色漩渦也隨之消失。墨衝見此,先是一呆,隨即微露失望之色。原來,八荒元劍吸納的八荒劍氣隻是填充它本身。如此一來,想要施展‘乾坤一斬’倒是不能了,須得連體內也積蓄滿八荒劍氣才行。


    “轟!”


    一聲巨響,打斷了墨衝的沉思。墨衝一驚,立刻抬頭,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隻見頭頂,玉衡宮防護罩之外竟然不知何時聚集了許多怪物。這些怪物有的形如骷髏,有的人麵獸身,有的大如房屋,有的小如芥子。這些許多的怪物都圍在了玉衡宮防護光罩外,有的已經開始互相殘殺。而發出巨大聲響的,是一具三丈多高的石人,正舉著它手中的石劍朝光罩劈落。


    玉衡宮外這些怪物,墨衝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在愣了一下之後,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它們定然是被剛才八荒元劍發出的七彩流光吸引而來。


    ‘哼,又是這些鬼東西。’墨衝皺了皺眉。對於這些東西,他也沒什麽辦法,好在玉衡宮的防護罩夠凝厚,應該沒什麽關係。當即,墨衝將手中的八荒元劍一收,打算到密室去尋求清靜。


    但是。墨衝這個無意的動作,卻像是刺激到了光罩外的怪物。那些本來在圍觀、在互相殘殺、在飄來蕩去的怪物,在墨衝收起了八荒元劍之後。像是收到了刺激一般,竟然全部都朝玉衡宮外的光罩撲了過去。玉衡宮外的光罩雖然凝厚。但是被這些多怪物一起攻擊,也立刻開始靈光閃動起來。


    ‘該死!’墨衝見狀,麵色一變,立刻手掌一翻,重新將八荒元劍取了出來。


    再次見到八荒元劍,光罩外的怪物立刻有一大半停止了攻擊,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八荒元劍。剩下的一小半,則是目光閃動的同時。攻擊起光罩更加瘋狂起來。對此,墨衝也是無法可想。第一次,他有了想趕緊從玉衡宮裏離開的想法。


    “轟!轟轟轟!”


    劇烈的轟鳴聲,伴隨著光罩的閃爍。雖然隻是大半個時辰的時間,在墨衝感覺,卻幾乎比一個甲子還要漫長。在明知道光罩外那些怪物每一隻都絕對堪比元嬰期以上修士,自己又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幾乎要讓人發瘋。也幸虧墨衝在查看劍匣之前,先花了不少時間釀酒。否則墨衝也許都等不到被傳送出去,自己就先已經精神崩潰。


    在手背上玉衡宮圖案再次閃爍的時候。墨衝幾乎是如蒙天恩。光罩外的那些怪物,在此時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那些靜止不動的,目不轉睛的,突然全都再次瘋狂地撲向了玉衡宮外的防護罩。不過,墨衝卻帶著八荒元劍,很快在它們的視線裏消失了。


    “砰。”


    一聲輕響。隨著墨衝消失。漂浮在黑色虛無中的玉衡宮,防護罩立刻也隨之消失了。攻擊防護罩的眾多怪物立刻撞進了玉衡宮的之中。此時,這些怪物因為失去了八荒元劍的蹤跡正憤怒不已,立刻開始互相殘殺起來。當然,這一場不在一個界麵的廝殺。已經和墨衝無關了。


    “呼。”


    在華雲殿的廂房之內,墨衝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緊接著,整個人就癱到了床上。剛才他身體和神經都繃得太緊。此時此刻已經沒辦法好好站起來了。本來每天的修煉,今天就先放一放吧,他實在太累了。


    “篤篤篤,篤篤篤。”


    第二天一大早,墨衝還沒有開始執勤,就有人找上了門。拉開門一看,外麵是一名酒糟鼻老頭,正是酒中仙。


    酒中仙找上了門。墨衝當然知道對方的意圖,不過,清霜白露酒還沒釀造好,他也就隨意敷衍道:“哦?酒前輩來了?請進。”


    酒中仙並沒有立刻進屋,而是先聳了聳鼻子,隨即失望道:“你……唉!你小子昨晚沒喝酒啊?”


    ‘喝酒?’墨衝心中苦笑。昨晚差點小命都沒了,哪裏又有心情喝酒?


    酒中仙這時候又道:“得了,墨小子,這次來,我是給你送禮來的。跟我走吧。”


    ‘又送禮?’墨衝愣了一下,隨即連忙擺手道:“晚輩已經多蒙前輩關照,可不敢再領前輩的厚賜了。”


    酒中仙似笑非笑道:“真的不要!?”


    有了冷箭的例子,墨衝倒是很好奇酒中仙這次又拿了什麽東西來,終於還是沒忍住好奇心,跟在了酒中仙身後。


    這一次,酒中仙倒是沒帶墨衝出城,出了華雲殿之後,轉了兩條街,便到了一間略有些陰森的大殿之前。殿前掛著一塊匾額,上書兩個大黑字‘刑堂’!


    ‘刑堂!?’墨衝一愣。刑堂是什麽地方,自然不必多說。酒中仙怎麽把自己帶到這裏來了,難道……


    心中正驚疑,酒中仙已經先一步抬腳走了進去。墨衝見此,暗歎一聲,也隻好跟了上去。還是以前那一句,以對方修為,要對自己下手易如反掌,要躲也是躲不掉的。


    刑堂裏麵並沒有太多嚇人的陳設,實際上。刑堂裏根本空無一物,隻有不知名黑色大石鋪就的地麵。此時,在刑堂正當中,跪著一名神色木然的修士。


    “你當然認得他?”酒中仙開口道。


    墨衝此時也正打量刑堂中那名修士,聞言點了點頭,道:“認得的。他是聚花閣的白管事。”聚花閣就是紫霄城的幾家商鋪之一。墨衝昨天還到那裏去買過東西。當時負責接待自己的,就是眼前這姓白的修士,沒想到一夜之間,這白管事就成了階下囚。


    “他……不會是前輩說的禮物吧?”墨衝突然想起了什麽,愣了一下開口道。


    讓墨衝想不到的是,酒中仙居然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就是老夫說的禮物。”


    墨衝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這個,前輩是不是弄錯了什麽?白管事雖然在買賣上對在下有些苛刻,但都是些小事,實在犯不著如此對他。”


    酒中仙冷笑一聲,道:“你以為老夫會為了這點小事出手?”


    墨衝愣了一下,道:“不是!?但是,晚輩和白管事並無舊怨……”


    酒中仙不耐煩打斷道:“你該不會忘了化意門吧?這家夥雖然不是化意門的修士,卻拿了化意門修士的好處準備對付你。若不是老夫及時發現,下一次你再去聚花閣,就是你小子的死期了!”


    墨衝聞言,麵色一變。道:“聚花閣不是紫霄宮內部開設的商鋪麽?店中的修士應該也都是門中子弟,他們怎麽可能會如此做?”墨衝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酒中仙冷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本來淺顯得很,你小子難道想不明白?何況,你小子每次到店鋪都是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跟蹤,這也給了他們極好的機會。他們當真下手對付你,隻要做得幹淨,別人肯定不會覺察到什麽。”


    墨衝心中一沉。自己平時離開華雲殿,確實如酒中仙所說,生怕被化意門修士或者其他人暗算,都是偷偷摸摸地出去,如果自己突然消失,其他人多半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沉默了一下,墨衝又道:“前輩又是如何知道這秘密的?化意門修士如此做算是違反門規,必定做得極其小心才是。”


    酒中仙摸了摸他的酒糟鼻子,道:“嗬嗬,其實啊。昨天你小子回去之後,老夫心裏不痛快,一直跟在你小子身後了。碰巧撞見了他們的交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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