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書記說:“融資,不是兩個字,是錢,是出手就上億的錢,上億的錢於老百姓講是天文數字!今天,這些錢從這裏轉到銀行,變成了建設高速公路的錢,我問齊昊,搞的是虛還是實?齊昊給我講,我們不像捐款做善事那樣搞虛的,舉牌捐五萬救災、建希望小學,上電視了,上報紙了,結果是一分錢也沒有到賬!這次融資舉牌當場就有銀行的人當場辦入戶手續,不作秀,更不作假,真金白銀到賬才算融資!我在這裏講一句,能夠拿出真金白銀的企業,如果要去銀行貸款,銀行放貸大可放心!”


    省執政黨書記這樣講話有些異類,可企業家、銀行聽了叫好,巴掌拍得啪啪啪啪響。企業需要錢的時候想銀行,其實銀行又何嚐不想企業啊,企業、銀行的利潤靠錢來實現。現在打錢主意的人太多了,稍不注意錢就掉進陷阱裏,錢也危機四伏啊,在社會上流通得汗流浹背、戰戰兢兢。


    諸葛書記說:“今天前來融資的企業家確信政府有能力五年時間建成高速公路,才把天文數字砸下來,在這裏,我感謝各位企業家的對政府的信任,正因為你們的信任,才有今天的融資大會!但是我要給融資大會提個意見,我發現,參加融資的企業家怎麽坐在後排去了呢,前排坐的盡這是些廳級領同誌,這完全是本末倒置嘛,是不是,齊昊同誌!”


    齊昊被點名,開心的笑起來。


    大家也笑起來,笑得會心、愉快,華夏國本末倒置的事多的是,連公仆和人民都可以倒置,還有什麽不可以倒置呢?


    有一個人沒有笑,謝廳長,他的臉鍋底一樣黑。望著主席台上的謝廳長想笑,可怎麽也笑不出來。


    諸葛書記說:“我不講了,融資是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我給大家一起激動吧!不過還是要提醒一句。企業家不怕把錢扔了,銀行我看也沒有什麽擔心的,剛才在下麵我給齊昊開玩笑,說銀行貸款要是還不上,我叫他們上你家拆房子!我的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了,叫銀行大膽貸,拆房子的事情要兌現,人沒有壓力不行!”


    諸葛書記講話拿齊昊開涮,既幽默又是對齊昊的肯定,可以這樣講。在這種場合諸葛書記拿誰開涮,誰就成為諸葛書記的紅人,諸葛書記的紅人還不火啊,火得紅了一張天!


    謝廳長聽了諸葛書記講話驚得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諸葛書記會這樣子。高速公路建設一直持反對態度的諸葛書記變化也太快了,讓跟著跑的謝廳長一時還轉不過彎子!


    顧副省長主持會議,他的目光掃視會場:“我要講的,諸葛書記全講了,今天的融資大會,從某種角度講是顯示察省企業實力、檢驗察省企業家投資眼光的一次盛會,各位企業家。現在看你們的了!”


    會場鴉雀無聲,畢竟如此大規模融資是察省開天辟地第一次,是在大眾注視之下的陽光融資,事關察省金融、財政是否支持,高速公路是否成功啟動的關鍵。好比十萬噸巨輪下水後,試機時動力係統能不能運轉、能為能推動十萬噸巨輪向前進的關鍵問題!


    齊昊這些天都在與企業家們溝通融資的事情。可以這樣講,融資絕對不會流產,有林小江、歐海成、榮蓮公司、雄風酒業、徐妍然連鎖超市等企業,幾十億資金不是問題,但到了這個時刻。齊昊內心還是止不住怦怦狂跳,畢竟融資事關高速公路建設成敗,誰也不能夠控製自己萬馬奔騰般的情緒。


    十秒!


    二十秒!


    半分鍾過去!


    會場鴉雀無聲!


    歐海成動動身體,齊昊製止,歐海成是重頭戲,不能放在開頭,他要在高潮時才能出擊。


    林小霞與齊昊對下眼神。


    林小霞是察省日報特派記者,察省日報頭版頭條留在那裏,總編傳達省執政黨宣傳部長指示,諸葛書記指示,融資新聞報道至少兩千字。林小霞感覺到了雙重壓力,一是來至諸葛的指示壓力,二是來至齊昊融資失敗的壓力。什麽叫妻子,這就是妻子,丈夫成功失敗,有我的一半,一半重若千鈞!


    齊昊給林小霞送去一個微笑,沒關係。林小回齊昊一個微笑,我的丈夫無往而不勝。隨後兩人做個勝利手式。


    還是沒有人站起來舉板,槍打出頭鳥,連商人也心領神會。


    榮姐目光看向齊昊,齊昊點點頭!


    榮姐站起身。


    榮姐身穿銀灰色西裝,半高跟鞋,大波浪式短發,在這麽高規格的融資大會拋頭露麵她還是第一次,這給榮姐平常間想說就說、想嗔就嗔、想笑就笑、想罵就罵完全是不同的環境。榮姐俏臉微紅,從骨子裏透出些許膽怯、羞澀,但也不失穩重、矜持,看上去榮姐已經完全是職業女性,不過更有女人味。


    齊昊看著榮姐,榮姐變了,不再是大地鄉大山裏的少婦,她仿佛脫胎換骨,一下子變成了職工麗人。人是要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榮姐就是如此,她跟著齊昊從大地鄉一路走來,她的過去在走來的過程中無聲無息的蛻去,留給了人們光彩照人的靚影。


    齊昊看著榮姐出神,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


    榮姐內心狂跳不已,麵對察省最高領導人,她問自己是不是在夢幻裏。


    按照安排,榮姐今天是不舉牌的,隻因林小江國貿總公司的十億元沒有合適的人舉牌,齊昊昨晚決定,由榮姐舉牌。


    榮姐一聽大叫道:“大兄弟,你叫我罵人也可以,走上那樣的台麵我手腳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


    齊昊說:“榮姐是榮蓮公司總裁,榮蓮公司很快就要成為察省第一流的大公司,難道榮姐還以為自己是家庭婦女?”


    榮姐苦著臉央求道:“大兄弟,你還是讓我做家庭婦女吧,我真不是上大場麵的料子!”


    這也難怪,榮姐家族世代生息繁延在家和山區,身體內細胞根本就沒有大城市大舞台的概念。


    齊昊說:“榮姐既然到了省城,就得適應省城這個大舞台!”


    榮姐一把拉住林小霞:“小霞,你趕快生兒子吧,生雙胞胎,姐姐給你們帶!”


    林小霞紅著臉道:“既然是齊昊的姐姐,就要大膽走上台前,大家可不想看到齊昊隻有隻會帶孩子的姐姐!”


    榮姐愣住了,是啊,大兄弟的姐姐隻會帶小孩子,這是給大兄弟臉上抹黑!榮姐可不能給大兄弟臉上抹黑,於是一咬牙,答應了給林小江的國貿總公司舉牌。


    緊接著,林小霞立即叫人包裝榮姐,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要包裝出一個高雅得體的商界女精英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可林小霞做到了,當然這主要是榮姐自身具備的素質。榮姐跟隨齊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習阿姨摔斷腿在省城也住了一段時間,榮蓮公司在家和協助歐老板打理,來到省城後隻要突破心理障礙形象就出來了。


    榮姐舉牌離座起向主席台,十億元!


    突然冒出個職業麗人,手舉十億元牌子,能夠舉出十億元牌子,在察省可是不多的特大型企業之一,然而所有企業家不認識,這才是令人驚訝的事情!


    會場寂靜,所有人目光注視榮姐,美人、金錢,一樣就足以讓男人定身,現在美人、金錢合二為一,那是何等的激動人心。


    唰唰唰……照相機熒光閃爍,噠噠噠……攝像機發出輕微的響聲,榮姐向主席台款步走去。


    一個丈夫打工客死他鄉沒有人理睬的女人,一個大山上無依無靠的女人,因為她質上的聰穎,一步步跟著齊昊走到今天。她從山上來到大地鄉,很快適應大地鄉;從大地鄉到縣城,很快適應縣城;從縣城到省城,通過這次舉牌,相信她很快就能適應省城!


    掌聲突然響起來,毫無征兆,有如狂風暴雨突襲一般,會場沸騰起來!


    成功了!萬事開頭難,榮姐開了這個頭,困難有如萬重山,然而已飄然飛過,高速公路建設必將順風順水!


    榮姐成功了,華麗的蛻變,變成了察省商業巨擎!


    齊昊坐在第一排融資主持席上,看著榮姐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仿佛走在好萊烏電影節盛況空前的紅地毯上,那樣穩重矜持,那樣雍榮華貴,那樣從容不迫,那樣鎮定自信,一個農家女人,隻要有條件一樣有燦爛輝煌的前程。


    齊昊嘴巴對著麥克風大聲介紹道:“榮蓮集團公司總裁榮秀梅,受中國國貿集團總公司林小江董事長委托,融資十億元!”


    又是一陣雷鳴般掌聲,十億元,於察省不少於二十多個農業縣的財稅收入總和,十億元,敲響了察省高速公路建設啟動鍾聲,為未來的察省開辟了一條經濟發展的金光大道,會場怎麽不掌聲雷動,怎麽不激動人心。


    融資會引領小姐笑盈盈的把榮秀梅引領到諸葛書記麵前,榮姐內心狂跳不已,眼前可不是一般的人啊,是一頓腳察省就地震的諸葛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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