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7


    相約在一家館子吃了飯,眾人也就沒了再玩的興致,便與相好的結伴告辭而去。李揚與姨姨將玉環送了回去,回轉自己家中,姨姨卻是沒坐上多會就走掉了。李揚剛想回屋卻被二姥爺叫到了書房。


    看著李揚坐好,二姥爺開口斥責道:“萬事勤為徑,你這整日的與瘋丫頭混在一起,即不論四經也不溫五書,這如何能溫故而知新,又怎能榜上有名!”


    李揚被說的一頭冷汗卻不敢支聲,姥爺見其慌恐,便放輕了語氣說道:“我並不是要刻意的責怪你,隻是想讓你知道,要將這心思放於學業之上,不吃苦中苦怎為人上人,這道理你應懂得。該收收這野了的心思了。”


    “外甥受教了,姥爺說的極是。”李揚心是也道覺得這幾日自己是著了魔障,自從見了玉環後,這茶飯不思卻是不說,單單這想念的念頭卻是跟隨日行夜眠。每每想斷了,卻是心疼的異常。看來自己應該好好的反思了,不能繼續如這般的深深陷入,而不得自撥。想到這裏,這眼前卻是飄過玉環的身影,彎如新月的眼眸,輕輕的皺著小鼻子,一張小口自然的向上微微而翹,帶著迷人的笑意,身如彩蝶般在花叢中撲著小小的蜜蜂,想要甩出腦子卻怎麽也甩不掉。


    二姥爺早已看出這孩子怕是入了情劫,想想自己年少時做的荒唐事,隱約裏有一倩影浮上心頭,這心中也泛起一絲的苦澀,卻是自己知道。於是長歎了一聲,說道:“這來了也有幾日,你母親所說之事,我自當盡力,這明日你就回去吧。午後將手上之事放下,收拾一番,去向長史告個別,看看長史那裏還有什麽交待。”


    “啊,姥爺”李揚驚到,前幾日這心裏還想早早的回家,卻不知如何與姥爺開口,這幾日遇上玉環隻想天天能見到她一麵,隻想到了這月二十時別過後,再與姥爺提出回家,但沒想到姥爺自己卻說了出來。猝不及防之下隻是想起這就要見不上玉環了,他日再相見時卻不知是哪年哪月。


    “你不要說了什麽,非是姥爺趕你走,卻是不得已為之,如若不歸,恐誤了鄉試,卻為不美。”二姥爺打斷李揚的思緒,又說道,“一會叫你二舅去車馬行定了行程,明日早起就去吧。”


    “是,姥爺。可我舍不得離開姥爺,還想多陪陪你。”李揚猛著清醒過來,這便要離開了,雖然沒過的幾日,但姥爺卻是真真的對自己好,還有眾人也都拿自己當作家中之人機甲兵手記最新章節。這即將要離別,心裏泛酸,暗罵自己不多珍惜這時光,與姥爺一家人多多相處。


    姥爺嗬嗬一笑,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句話吹幹折好遞於李揚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的心意我知曉。莫要作這小兒女的姿態。我想說的都寫於裏麵,你留著做個念想吧。”說罷,擺了擺手說道:“去吧,見見你姥姥及舅舅等人。”


    李揚看著慈祥的麵容,又想起這幾日來對自己的關心,有滿腹的話想說卻堵在咽喉,今人難受之極。接過紙放入懷中,拱身長施一禮,久久未曾起身,禮罷見姥爺對著自己微笑擺手示意,心中激蕩,卻是一滴淚水無聲的滾落。


    去了各房中話別,又是一番難過,這王姥姥還陪了幾滴眼淚,拉住李揚的手一個勁的喊著:“好外甥,好外甥。”


    待回了自己的室中,坐在床上亂想,手碰到懷中的紙,展了開來,看罷已是淚流滿麵,隻見上寫著二首小詩分別是王子安的江亭夜月送別:“亂煙籠碧砌,飛月向南端。寂寞離亭掩,江山此夜寒。”和五柳先生的詩文一首:“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下麵卻分別寫著小注:“即為骨肉,難以分離”“掌握好時節,勤勉躍龍門”。


    讀罷折好重新放入懷中,取過枕頭覆在臉上,這心裏難過,隻能以淚洗麵。


    過了會心情平複下來,想起應去師公處告辭,便整了整衣服,用手巾沾水擦拭臉龐去了長史家。到了沒等進門,家人迎了出去,笑著說道:“公子來了,可不巧的很。老爺與夫人二日前去了東都,走時知你要來,便給你留了些東西,讓我等候著,讓交於公子。”說罷將李揚讓進客廳,奉上茶,去叫了李縣尉出來。


    這李安慶師兄手中端著個小箱子,拉著李揚的手閑聊了一會,隻因還需去府中應差,很是惋惜的告別,並將手上的箱子交於李揚,入手卻是一沉也不知何物。李安慶隻是笑笑說道:“父親交與我時,必未說起這箱中之物,待你回去自行打開不就是了。”


    李揚與師兄告別後想回轉姥爺家中,卻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王家門前。可巧,見有一馬車,卻是姨姨乘坐之物,見老板問話正是姨姨剛入了內。李揚這心又是活泛起來,上前問門子:“耿管事在與不在?”


    “在,不知小郎有何事尋他”門子見李揚與那老板答話,那老板卻是尊重的很,這語氣自然就軟了下來。


    “我尋他有要事,就說張家外甥前來,請通報一聲可好”李楊將二文錢遞於門子手中。


    那門子點點頭,與另一門子對了一眼,笑道:“小郎真是客氣,你稍後,我去去就來。”


    不多時,遠遠的傳來耿管事的笑聲:“呀,是李小郎君來了。這些個粗人也不懂得讓了進來,真是沒有規矩。”


    李揚見麵施禮也是微微一笑:“我這次前來也是路過,見我姨姨的車馬在旁。正好有事找她,這裏我又認不得旁人,隻好勞煩耿兄台移步走上一趟了。”


    “說的哪裏話,來,進來坐。我這但去尋張娘子。”耿管事見不是尋自己,卻是讓自己當個傳話之人,這心裏有些不喜,但又不敢得罪了那姑奶奶,於是笑著虛讓。


    “不必了,我就在這裏等著便是了。”


    “那,也好。”耿管事笑著說道,又看了看門子,口氣生硬的吩咐,“小心伺候著,這是張家娘子,史曹部參軍的外甥,莫要怠慢了。”說罷甩袖進去。


    這門子暗中吐了吐舌頭,急急從裏搬了個軟墩讓於李揚。


    不多會,姨姨出來笑著對李揚說:“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不在家中等候,我少時便去看望娘。莫不是想”住了嘴,轉頭看了一眼,陪在身後的耿管事,說道,“行了,別跟著了。你的事我都與她說了,你就等著好事吧會長大人的女仆攻略。”


    聽到這裏,耿管事是喜笑顏開,忙拱身說道:“謝張夫人,你真是我的菩薩。我就是到死也不會忘了你的大恩,趕明給你立長生牌位。”


    “多嘴!快去當差,我出來時你家夫人正要尋你。”姨姨便將這打發走了,拉著李揚的手走到遠處,說道:“明日裏我將她單獨約出便是了,你尋這裏幹什麽?讓人看到少不得亂猜。”


    李揚苦著臉看著姨姨不語。


    “你倒是說話!如悶葫蘆一般。是姨姨的話說的重了?”


    “我要走了。”李揚倒是說了一句,將個姨姨聽的隻待吐出“什麽”二字,就急急的掩住口,睜大眼睛看著李揚。


    李揚點點頭:“我明日便走。”


    “你再與我說一遍。”姨姨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又問道。


    “真的,我來尋你隻是來說告辭,姨姨對我極好,我不能不辭而別。”李揚認真的說道。


    姨姨聽清了臉色變了一下,卻裝作灑脫的樣子,淡淡的說道:“走吧,走吧。反正是個走字,早一天早少讓人操心。少和我說那些暖心的話,我又不是那小娘子,你愛走不走,關我何事。”


    “我會想念姨姨的”李揚又說。


    姨姨別過頭去,啐了一口,卻不去看李揚說道:“說完了快走,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那我明日早時便走了,姨姨保重。”李揚說完輕輕的拉了拉姨姨的衣袖,轉身走開。


    “等等”身子被拽住,轉臉看去,姨姨雙目微紅卻是怒氣衝衝的罵道:“真是我的好外甥,你與那宋玉一樣的沒良心。這輕飄飄的一句走了就完事了?你將那”說到此處,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太真可是對你一往情深,你這樣便走了,見也不見上一麵?你良心何在!”


    “我”李揚心裏翻起萬千巨浪,將個自己衝的東搖西晃,定身不得。抓住姨姨的衣袖,如抓住救命稻草,直直的看著姨姨,央求道:“姨姨,你可要幫上外甥一幫。”


    “哎!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來,莫要走開。”姨姨看著李揚如此,心裏憐心大起,歎了一聲便走開了。


    李揚無言的對著隻是望著王家大門,急切的想從裏麵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直到有被陰影掩住一婀娜的身子出來時,便迎了上去,剛要施禮卻發現認錯人了,無不尷尬的道聲歉,弄的那女子好一陣臉紅,離去時還邊走邊回頭往這邊偷瞧。李揚隻是苦笑。


    又有一女子出來,李揚這次不敢亂認,站在原地睜大眼睛看去,卻是姨姨出來,好生失望。


    姨姨看這傻樣,心中好笑,來到近前將李揚拉上車,李揚卻是還是往那門口望去,直到被車簾擋去目光,方才失神的看著姨姨。


    “看什麽看,失魂啦。”姨姨罵了一句,將簾撩開一縫吩咐老板說道:“去劉家香粉店。”


    車裏姨姨又用腳輕輕的踢了一下李揚笑罵道:“沒出息的樣,哪像個男兒。行了,我已約定她來店中,你們再好好一敘衷情吧。”


    “真的!”李揚直想跳將起來,見姨姨點頭,坐在那裏急搓雙手,不知說什麽才好。半天拉住姨姨有衣袖,說道:“姨姨大恩,外甥沒齒難忘。”


    “男人一個德性,活脫脫一個耿管事的樣子。真是讓人好笑”姨姨笑著挖苦李揚。


    李揚卻是沒有聽到,這心早已飛到玉環身邊,隻盼這一生倚著她,笑也好,哭也罷,隻想好好疼愛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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