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1


    待將士們用過飯後,大角吹起,各校尉率了部眾出營在山前列陣。邢都尉陰著臉將手一揮,角聲連連,鼓點敲響,一團刀盾手並一團長槍兵排著方陣緩緩前行。


    竇衝站了頭道山門之上望了這邊,扭頭對身後的朱三說道:“多虧了你朱三,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五當家了。”


    朱三大喜躬身答道:“謝大當家的,朱三望為大當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二當家與四當家互看了一眼,哼了一聲,各自上前對朱三問好。


    “起!”一聲令道,隻見外麵唐兵成二陣站好,從二陣之間跑出一團弓箭手,分三列前行幾步站定,將箭壺擲立在腳下,手中取了三隻箭,一支搭與弦上,二支夾在指縫間。


    “一隊,射!”前一排鬆手,箭如飛蝗朝山門上射來。


    “立盾!”竇衝大叫,隨手將藤木編好的盾牌頂在頭頂,“蹲下”眾嘍羅頂著盾如言挨著蹲下。


    隻聽“嗖、嗖”之聲不斷,手上的盾牌一沉,如雨點落下,夾雜著一聲聲慘叫而來宅鬥你妹。


    持續了數息時間,聲音方少些,竇衝將盾牌扔在腳下大喝道:“迎戰!”轉眼瞧了身邊,已是倒下的數十名嘍羅,那些傷著了的高聲哀號。竇衝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但又緩了下來對朱三喊道:“五當家,你將他們抬了下去,讓那些婦孺幫著照看些,但不許讓別的人聽了看了去。”


    朱三抱拳不語,點手喚了幾人拉扯著傷者下去,至於死了的就放在了女牆之後,以備不時之需。


    大角二聲連起,校尉令道:“退”,弓箭手緩緩從二團之間退去,刀盾刀與長槍兵迅速補了空缺。


    邢都尉看著山上的慌亂對左果毅都尉說道:“開始吧!”。


    左果毅都尉騎馬躍眾跑出,到了二團陣前,令道:“揚名立功的時候已到,殺!”


    鼓點響起,二團人馬排列整齊緩慢的邊走邊用左手捶胸齊聲道:“殺!殺!殺!”


    竇衝聽著這殺聲心中一陣驚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全然都已嚇壞,就連二位當家都臉無人色,心道不好,如此這樣怕是未接戰就先潰了。於是大聲喊道:“眾兄弟,如不想被官軍恣意的殺戮,割了腦袋,就挺起胸膛與他們一戰。為了山中你們的妻兒,為了活命,戰!”


    聽到響起了幾聲有氣無力的呼喊,竇衝咬了牙抽了刀將一位後退的嘍羅從中劈開,將濺了一臉的血水擦了,猙獰的叫道:“如此畏敵者殺!二當家何在!你在後麵督陣,見有逃避者,斬!見有不出力者,斬!見有亂陣者,斬!”


    三字斬字將嘍羅的退路後然堵了,各自看了眼中的憤恨,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二團人馬到了山前,左果毅都尉抬手命停下,喚了一名校尉過去罵陣。


    聽得山下那十幾名袒胸露腹,頭戴插花,下圍一件女子裙子的大漢不住的叫罵,竇衝臉色發青回頭道:“誰去應戰,如不去應了,怕是羞見世人了。”


    四當家抱拳說道:“大哥,我去吧。”竇衝點了點頭,拍了拍肩關道:“小心,如不利,立即退回!”


    山門一開,四當家率了三百餘個嘍羅一窩蜂的跑了出來,竇衝看著雙方的陣形,輕輕的搖了搖頭,心中一陣發苦,看來這三百餘弟兄凶多吉少了,怕是無幾人能回的來。


    左果毅都尉見有人出來,將那罵陣之人招回,將手一壓,大角吹起,二團人馬聽令口道“殺”字,緩緩壓上。


    四家當看到整齊一致的踏步聲,又聽的震入耳中的殺聲,隻感到一陣氣悶,不由的向後退了一走,但覺得腦後冷風吹起,回看上麵已是鐵青了麵的竇衝,心中一發狠,對著已是慌亂的嘍羅道:“回去是死,衝殺也是死!弟兄們寧當前行人,不當退後鬼,與我衝!”說罷朝官軍迎了上來。


    左果毅都尉嘴上含著一絲冷笑,令道:“擲!”,一團的長槍手使勁將手上之有如小膊粗細的槍朝嘍羅投去。


    “啊!”一聲聲慘叫在四當家耳中響起,他躲過了一支飛奔的槍頭,沒有在想隨即慘叫一聲的是誰,隻是知道自己還活著,但許多人在這一刻間都死去了。他看了看前邊不遠已被刀盾手團團圍住的那位麵顯得意的武官,心知衝不過去了,別看就這麽幾丈的腳程,怕是未到前邊自己的兄弟就死傷貽盡了。差距,這就是差距,一陣心哀的情緒湧上了心間。


    未讓四當家的多想,聽得唐軍又是一聲命下,“抬槍!”,那一團長槍兵緊縮了陣營,將手中之槍平端了起來,“行!”,聽命的長槍兵邁步朝這兒走來,“衝!”變走步為小跑,那反著寒氣的槍尖在陽光的照耀下,令人心怕不已。


    四當家的眼睛猛然睜大,眼看著就要撞上了槍尖,又聽的對方喊“刺新戰神傳記最新章節!”,四當家的心如被揪去一般,被裹在中間的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兄被長槍紮透,噴出一股股的鮮血。“啊!”一聲聲的慘叫讓他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他發瘋的揮刀朝前衝去,但被二個嘍羅死命的拉住。


    竇衝的心涼了,什麽宏圖大業,什麽複興大夏,都完了,原當這三百餘號兄弟能擋個一時三刻,沒想到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就被一團二百的唐軍所壓製。這時身後二當家說道:“大哥,嗚金吧,可不能硬拚了,再這樣下去怕是回不了幾個了!”


    竇衝點了點頭。


    當山上一聲鑼響,大呼了一口氣的眾嘍羅轉身沒命的往回跑,也不管身邊是否是自己的兄弟還是唐軍,隻曉得有人在背後就是反手一刀。


    潰了,完全潰了。四當家被昏昏噩噩的拉了回去,到了竇衝身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大哭了起來:“大哥,大哥!沒了,這麽多的兄弟隻是一下都沒了。都怪我,都怪我!”


    “起來吧,不是你的錯,是我們想的太簡單了。這樣也好!”竇衝猛的轉過身來指著山下死傷了一片的嘍羅喝道:“你們看,都看到了吧!今日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眾嘍羅看著下麵已在清理戰場的唐軍,心中不由的怒火衝天!


    隻見那一團的長槍兵在前,不論死活全都補上一槍,後麵的刀盾手隨即剁下了死者的腦袋,將他們別在了腰間。其中有呼喊“不要的”的嘍羅掙紮著,哀求著,死命的抓了紮下的槍頭哭喊著,但都是枉然,黑著臉的唐軍嘴邊露著笑意,眼中閃著玩耍的光芒,將身子的重量抵在了槍身,慢慢的,慢慢的一寸一寸朝下紮去。那嘍羅睜大了眼睛,胸口傳來的劇痛令他發出滲人的慘叫,終於在槍尖紮入心髒後,眼裏帶著無限對生的渴望死去了。


    這就是戰爭!殘酷的戰爭,沒有憐憫,沒有仁慈可言!在古代戰爭中,為何戰俘很少呢?一方麵是那時的醫療條件,被傷者受了感染很難活下來,要知道兵器上都是抹了東西的,最常見的就是糞便。二是除集體投降外,大多數都是不要戰俘的,因為一方麵戰功是用人頭來算,另一方麵沒有多餘的人手和糧食去養著戰俘。最有名的就是雙方戰後,會互派一隊蒙頭頭的人去補殺,將能救回的已方救回,對活著的對方殺了,最後這二隊人還要撕殺,戰勝的可以回去,失敗的就永遠的回不去了。


    打掃了戰場後,左果毅都尉又命那位校尉去勸降,但被一支射來的劣製木箭所打斷。左果毅都尉罵道:“不吃敬酒吃罰酒!傳命,攻破敵寨,由兒郎們自在快活。”周圍的人紛紛歡喜的高呼起來。但左果毅都尉又道:“別高興的太早,如攻不破,這裏麵的東西可是讓了另二團了,兒郎們,明白了嗎?”


    眾兵校齊聲喊道:“殺!殺!殺!”


    令旗一擺,大角吹起,鼓聲連天。唐軍出一隊五夥五十人,二人為一組,前方之人將刀含在嘴裏,夾抱長杆細小的一頭,後方之人懷抱粗壯的一頭,快步朝寨門跑去,到了近前,前方之人利用後麵之人在長杆的推力,雙腳緊蹬山壁或寨門,如耍雜技一般沿勢而上。


    竇衝此刻大聲令道:“扔檑木,潑金水”,一根根長約一米至二米的木料和煮沸的糞水被潑了一去,頓時攻城的唐軍慘叫聲響起,自開戰以來,首次唐軍傷亡出現。


    左果毅都尉一皺眉,看著死戰不退的兵校,紛紛墜落在地,將手一擺,令弓箭手出擊。


    弓箭手甩了甩方才已是紅腫的胳膊,咬著牙搭弓聽領隊的校尉令道:“漫射!”,如是將手指鬆開,尋了自己的目標將箭支射去。


    “避敵!”山上大叫道,拿了扔在地上的盾牌頂在頭上。


    當一名趁著嘍羅慌亂時刻上了寨門的唐軍,獰笑著將刀劃過一名嘍羅的脖子時,忽然雙眼睜大的看著一支長槍刺穿了自己的胸口,他笑了笑,好像看到了家中等待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娘子以及隻有一歲的幼兒蓮開並蒂全文閱讀。下意識的將刀扔了,摸了摸腰間斬了二顆的首級,已是軍功六級了,再斬了一顆就是七級了,真是可惜!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殺!莫讓唐軍攻上來!”竇衝將那名唐軍的屍體一腳踢下去,又用槍杆抽飛了另一名想要拚命的唐軍,將臉上厚厚的血跡胡亂的擦了,大叫道。


    慘烈的攻防戰在這隊唐軍死傷貽盡後結束了,竇衝陰著臉看著滿是屍體的地上,心中歎道:“雖是占了地利與人和,但還是損失太慘重,方才的一役怕是有七、八十人永遠的離去了,還有將近百十餘人身上帶傷,如是這樣下去,就是將前陣的唐軍全都拚完,怕是也活不了幾人。心中主意定下,對嘍羅說道:“退!到二道口那裏!”


    四當家提著崩了口的刀急道:“大哥,這裏可是躺了三百餘條兄弟呀!”


    竇衝怒道:“那裏的地勢更好,你難道還想讓更多的人去死嗎?退,退守二道口!”


    左果毅都尉也是冷著臉看了看已是血染的山門,輕聲道:“此處的地勢太過險要,如是這般硬拚,會折了好多的兒郎,待我去請了都尉,讓都尉定奪!你等繼續用弓箭壓製。邢都尉早已看到,皺著眉對身邊的右果毅都尉道:“怕是這番攻不下來了,你去看看,宋團練那邊如何了,讓他們快一些。如是這般死傷下去,我有何麵目去見那些死去兒郎的家眷!”


    宋之寧營中,薛嵩站在宋之寧身旁,大聲說道:“前邊的袍澤可是在流血!我們不能在這裏坐而等之,那將是我大唐軍人的恥辱!我大唐軍人戰無不勝!攻而不克!戰!戰!戰!”


    眾團練紅著臉喊道:“戰!”


    宋之寧陰著臉道:“祭旗!”


    四人拖著先前被抓的二個山賊過來,拋到大旗處。宋之寧將那背叛了山中的閆海生從身後一把揪了過來說道:“本官答應過你,這二人由你處置!今日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處置他們,如是殺了他們祭了旗,領著我大唐雄師攻入山中,你就是大功一件。如不答應,那祭旗的就是你了!”


    “小民願立功,原納了這投名狀!”閆海生都快要去抱了宋之寧的靴子。


    薛嵩極為看不起這軟骨頭,背信棄義之人,過去踢了閆海生一個跟頭,將一把尖刀扔在他的身旁,冷冷說道:“還不快去!”


    閆海生骨碌起身子,把刀握在手裏,獰笑著對那二人說道:“你們可別冤我,是你們擋了我的財路!是你們這些沒用的朋友擋了我的前程!哦,對了,別看我那時叫你們兄弟長兄弟短的,其實我隻是在利用你們,好讓我混入山寨!現在你們沒用了,擋了我的路就得死!”說著就朝一人的心窩紮去!


    那人罵道!“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不得好死!我在下邊等”下麵的你字被紮入心口的尖刀打斷,無力的躺在了地上。


    另一人看著同夥被殺,眼是流露了悲傷之情,用輕輕輕蔑的眼光看了看那披了人皮的閆海生說道:“來吧,我們在地下等著你!”


    閆海生惱羞成怒,撥了尖刀反手刺了進去。


    “宋縣男,宋縣男,都尉問你,可否妥當。哦,宋縣男,我知曉了,我這就去回了都尉!”右果毅都尉見眼前的這幕,知是要出發了,用別樣的眼神看了看那如瘋狗般的閆海生,不願多瞧他一眼,拱手對宋之寧說道。


    “謝右果毅都尉!”送走了都尉,宋之寧將旗拿在了手裏,交與薛嵩高聲令道:“出發!”


    薛嵩一手接了旗,一手如提小狗一般提了閆海生往前一扔,罵道:“狗東西,快些帶路!”


    宋之寧看了遠去了團練們,對身邊的張旅帥說道:“等回來時,這個閆海生的狗東西你就送他上路吧,別讓他死的痛快了,我看著這種人渣就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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