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小蝶失落離去,龍舞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


    自己也是從小蝶那個年紀過來的,理解她渴望跟好友們結伴旅行、共同成長的心情,那肯定比給自己當丫鬟快樂得多。


    龍舞想成全小蝶的鐵血星之旅,可惜亦有難言之隱,不得不狠下心來對她說“不”。


    除了擔心她的安全,更主要是受人所托。


    坐在辦公室裏沉思良久,龍舞拿起電話,撥通帝國情報局某辦公室。


    “莊將軍,你托付的事情我辦妥了,小蝶去不了鐵血星,她要陪我回家。”


    “多謝殿下……”電話對麵傳來中年男子低沉的聲音。


    “不用客氣,這是還你的人情!”龍舞冷冷道,“往後我不會再強迫她做不情願的事,你最好也別那麽做!”


    “殿下,我很抱歉……”


    “抱歉的話你應該對小蝶說!我知道你不讓她去鐵血星是想保護她,可是一株不經風雨的幼苗又怎能長成參天大樹,拋開其他一切身份不談,僅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我有資格批評你對女兒的教育方式,那是非常不明智的!”


    “殿下說得對,不過為臣並不期望小蝶長成參天大樹,哪怕她永遠是一株弱不禁風的幼苗,生於溫室死於溫室,一世平安就好。”


    “愚蠢!你這不是栽培女兒,是在扼殺她的天賦!”


    “扼殺天賦嗎……為臣竊以為此事應因人而異,對小蝶來說,平庸二字未必是壞事。”


    龍舞還當他想搬出“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套陳詞濫調,不耐煩地打斷道:“算了,我跟你這種人講不通!哼,現在我算明白了,難怪你跟我老爸臭味相投,你們都是那種自以為是的老頑固,遲早有一天,你們會明白自己錯了!”話音方落,她負氣掛斷電話。


    電話另一端,莊毅長歎一聲,擱下電話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一張合影。


    這是他跟小蝶母女的全家福,默默注視著照片,他的眼眶禁不住有些濕潤。


    敲門聲突然響起,莊毅忙不迭把照片塞回抽屜。


    “請進!”


    長子莊毅走了進來,神色有些緊張:“爸爸,聽說妹妹要去鐵血星,是不是真的?”


    莊敬搖頭道:“我不清楚,她愛去不去,這點小事犯不著大驚小怪。”


    “爸爸,你怎麽能這樣……鐵血星現在很危險,小蝶千萬不能去!”


    “好了好了!”莊敬不耐煩地一擺手,“鐵血星的情況我比你清楚,等一下打個招呼不讓她去就是了,回去上你的班,家裏的事回家再談!”


    莊毅對父親敷衍了事的態度非常不滿,索性把心裏話一股腦地說出來:“爸爸,還有一件事請你考慮一下,小蝶在星海學院這兩年來雖說進步很大,但是女孩子長期在外麵缺乏家人照顧畢竟很不方便,希望你能把她轉回臥龍書院,也好就近照顧。”


    莊毅越發不耐煩:“這些事用不著你管,小蝶不是小孩子了,她的路她自己去走,莊家不會給她特殊照顧。”


    莊敬忍不住抱怨:“你是沒有特殊照顧,分明是狠心虐待,無論如何小蝶是莊家人,血濃於水,對待家人怎麽可以如此薄情寡義!”


    莊毅勃然大怒:“你懂個屁!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插嘴!工作時間到處亂竄成何體統!馬上滾回去上你的班,不然別怪我喊衛兵把你攆出去!”


    “你……老頑固!”莊敬憤然摔門而去。


    莊毅望著兒子的背影,又是一聲歎息。


    ……


    一張訪問團名單牽動了星海學院無數少男少女的心,喬飛和小蝶因落選而心情抑鬱的時候,榜上有名的顧駿卻是鬥誌昂揚。


    顧家武館,比武場中靈能亂流四溢,三條人影正在激烈交鋒,吸引了顧老爺子、邵英傑及眾多顧家弟子的目光。


    “停!”顧老爺子驀地喝道。


    顧駿率先收招,朝兩位對手一拱手,氣定神閑麵不改色:“二師兄、三師兄,多謝指教!”


    二師兄滿頭大汗,好半晌才平複呼吸,苦笑道:“指教二字愧不敢當,應該我們多謝小師弟你手下留情才對。”


    三師兄更是不堪,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如牛,若非老爺子及時喊停,非得當眾出醜不可。


    旁觀的邵英傑點評道:“小師弟短短半年時間從一星八段升到二星四段,進步之神速刷新了咱們顧家武館創建一百二十年以來的修煉記錄,少年天才我見過,可像小師弟這種先前並不十分出眾,某一天突然開竅爆發的還是頭一回見。”


    二師兄抹了把汗,感慨道:“大師兄說得對,小師弟這種突然開竅的比從小就被視為天才的人更有潛力,天才多半自詡高人一等,懶得花精力夯實基礎,而那些足夠努力的人卻大多缺乏天賦,始終不能達到很高的層次,隻有小師弟這樣擁有超絕天賦卻並不彰顯,通過不懈努力最終發生質變的人才能達到武學的最高境界,正所謂‘大器晚成’。”


    三師兄搖頭笑道:“整個武館除了大師兄就屬小師弟實力最強,更可貴的是他才剛滿十八歲,前途不可限量,說是少年天才也不為過,大器晚成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可不合適。


    顧老爺子撚須微笑,對孫子的成長非常滿意,在他身上看到顧家武館光明的未來,頗有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慨。


    顧駿沒有被師兄們的恭維衝昏頭,他心裏明白,所謂“大器晚成”雲雲全是表象,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不是什麽“突然開竅”,全賴尹劍提供的靈藥和指點。可惜尹劍有言在先,嚴禁向別人透露這些秘密,哪怕對家人他也不敢透露隻言片語,隻好背上這麽一個“大器晚成”的名頭。


    “二師兄、三師兄,別捧我了,其實我這點本事跟真正的高手相比還差得遠,整天待在武館裏閉門造車難有突破,我打算趁寒假去鐵血星曆練一下,開開眼界。”


    聽他說出參加鐵血學院訪問團的打算,邵英傑有些擔心:“鐵血學院很野蠻的,我記得以前星海學院有個留學生在那裏被人打死……小駿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顧駿毅然道:“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整天躲在家裏閉門造車成不了大氣候,出去見識一下世麵,我才知道自己跟真正的強者還有多少差距,而且劍哥陪我一起去,安全方麵絕對沒問題。”


    顧老爺子點頭道:“多跟尹劍學學沒壞處,小駿,爺爺支持你去,咱們習武之人連闖蕩江湖的勇氣都沒有,還算什麽江湖中人!”


    顧駿激動地握緊拳頭:”爺爺放心,我不會給顧家武館丟臉的!”


    除了磨練武技,其實他參加訪問團還有一個不大好意思說出口的理由,銀河杯大賽的對手“閃電”莉娜就讀於鐵血學院三年級機戰係,不知道那個黃毛丫頭現在怎麽樣了。


    他期待此行能夠有機會再次跟莉娜交手,看她的“電光石火”快,還是自己的超音速突擊更快!


    顧駿對鐵血星試煉之旅滿懷期待的時候,奎斯特同學又一次迎來人生的十字路口。


    蓋文?龐貝一直密切關注弟弟在藍星的生活,得知星海學院已經放假,特地打來電話舊話重提,試圖勸奎斯特回家。


    “老弟,寒假期間你要是沒有別的安排,不如回赤變星參加戰神學院舉辦的訓練營,這次特訓難度比‘斯巴達’更高,參加者都是戰神學院的頂尖精英,我好不容易幫你爭取到一個名額,錯過的話就太可惜了,而且老爸和你索菲亞姐姐也都很想你,正好趁假期回家團聚,豈不是兩全其美。”


    奎斯特當然也想回去跟家人在一起生活,但他不能就這樣回去,至少現在還不行。


    “大哥,不好意思,我不能回去,我已經報名參加去鐵血學院的交流訪問團,明天一早就出發。”


    蓋文一怔:“你對鐵血學院有興趣?”


    “沒什麽興趣,隻不過想跟同學一起去去見見世麵。”


    蓋文立刻擔心起來,力勸他重新考慮鐵血星之旅。


    “鐵血學院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那裏的人非常排外,你聽說過鐵血擂台吧?在那個擂台上跟人比武被打死都算白死!與其去那種危險的地方跟一群野蠻人過招,不如回家參加特訓對你更有幫助。”


    奎斯特咬了下嘴唇,眼中閃過猶豫之色,最後堅持道:“戰神學院的特訓是很難得,但那不是我的路。”


    蓋文既失望又困惑:“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麽……奎斯特,告訴我究竟有什麽東西是戰神學院無法提供給你的?”


    奎斯特沉默半晌,輕聲道:“很多東西……比如友情,跟誌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打拚,我能學到更有價值的東西。”


    蓋文聞言黯然無語,最後歎了口氣。


    “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祝你一路順風。”


    奎斯特與哥哥發生爭執的時候,相距不遠的另一間寢室中麥克也在跟哥哥尼克通電話,告訴他自己即將前往鐵血星。


    他這次報名參加訪問團並非出於為校爭光之類的理由,初衷就是去鐵血星跟在那邊打理家族生意的哥哥尼克見上一麵。


    尼克這半年來在鐵血星發展的不錯,聲音聽起來也變得開朗多了,在電話裏特地問起弟弟跟尹劍的關係有沒有改善。


    “還好吧……”麥克含糊道。


    尼克一聽他的口氣就猜到這小子心有不甘,還是把尹劍當成競爭對手,禁不住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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