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心生警惕,聞言也不幹嚎了,拍拍屁股爬起身,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爹娘養你這麽多年,都是白養了不成。還有五魁,你小弟還這麽小。你不照顧他,他長大娶妻生子,還要指望我們兩個老骨頭不成。還有那個李仁,他如今可是官家身份。你倒是好,這個時候說走就走。那李仁到家裏來,我上哪給他找人去。”宋蟈蟈瞥了她一眼,這就叫做不打自招嗎。可惜晚了,她沒耐性再理會這家人了。


    宋蟈蟈道:“我不知道你和李仁是怎麽說的,我與傅三少現在依舊是夫妻。三少人在不在這裏,此事都是沒得改悔。這事便是衙門裏也有備案,一家女不能嫁兩家人,李仁之事免談。你要如何去和他說,那是你的事。至於五魁……”五魁見過許多次盧氏對宋玉惡語想向,也見過許多次宋蟈蟈和盧氏言辭不和,這次卻是爭執最激烈的。聽到家姐提到自己,五魁眼淚汪汪地看向宋蟈蟈,希望姐姐軟下心腸。


    然而宋蟈蟈去意已決,看了看五魁,她雖心疼這個小弟,但這裏與大順不同。男子終將要長大,有一天要頂天立地,她不能庇護他一輩子。便接著說道:“有外麵鋪子的收益和這處宅子,五魁日後衣食無憂,還有書可以讀。隻要你真心疼他,他便絕不會有凍餒之苦。”說完,宋蟈蟈便出了屋。盧氏看著宋蟈蟈往內院走,曉得這是回去收拾細軟。她既怕走脫了人,沒法應付李仁那個凶神。又怕宋蟈蟈離開,帶走大筆財物。便催促宋寶山,尋來一把大鎖,悄悄鎖了三進院子的正房,把宋蟈蟈鎖在裏麵。宋蟈蟈人在屋裏,聽到動靜,曉得盧氏一家在自己身後的小動作。卻也懶得理會。反正一把銅鎖也困不住她。


    倒是招財進寶四個丫頭如何處置,要好生想想。晚間宋蟈蟈翻出窗子,溜到院子裏小丫頭們住的屋。她們幾人因為少夫人和盧老夫人爭執,被鎖起來的事。覺得主仆前程未卜,心下難安。睡不著正在悄聲議論。見到三少夫人突然出現在眼前。略吃了一驚,便都向宋蟈蟈說起憂慮,請教日後該如何自處行事。宋蟈蟈自懷裏掏出一遝紙張。按著名頭發給四人道:“你們跟我一場,我這個主子沒用,讓你們也連帶受了不少委屈,要跟著我和三少顛沛流離過活。如今三少走了,我要去尋他。這是你們的身契,你們各自收好了。”言下之意,竟是要拋下四人獨自離開魔牌明月最新章節。


    四人當初都是宋蟈蟈親手挑選的,宋蟈蟈待她們又不像尋常人那般以貌取人,皆是平等以待。想到要就此分離。招財進寶都舍不得。一致懇求,要跟著宋蟈蟈走。宋蟈蟈安撫再三,最後沒法子,便道,宋招宋財姐妹賣了十年的契,宋進和宋寶賣斷終身。因此決意把招財姐妹留下。帶另兩個上路跟她去找三少。宋財年歲最小,日常跟在宋蟈蟈身邊的時間最長,聞言哭得不行。叫上姐姐和她一起,求宋蟈蟈也捎帶她倆。四人處的都好,宋進宋寶也幫著說情。


    宋蟈蟈歎了口氣道:“莫要哭了。你倆的契書上有期限,可見家人還是盼著有朝一日領人回家的。她兩個卻是賣斷了身家,也沒別的親人可投靠。沒的選擇,才跟著我亂走。你們若是擔心這會回去家裏,再被賣一回,繼續留下做事也成。五魁很喜歡你們,盧氏雖然貪財,但你們是我名下的丫頭,她總要有些顧忌。若是逼得急了,你們便拿出契書離開。”宋招和宋財心知這已是三少夫人能為她們做的最好打算,心中萬分感動,麵上卻不免有些黯然。宋進和宋寶得了宋蟈蟈同行的話,歡欣之餘又為將要到來的離別傷感。此刻便一人一個,拉起那姐妹倆細細叮囑,說了許多贈別的話,末了言道:“少夫人說得沒錯,你們是有家可回的,我倆沒有。今後少夫人到了哪裏,哪才是我們的歸宿。”說完,四人皆知分別已成定局,不禁各自垂淚。


    言盡於此,按照宋蟈蟈吩咐,隔日宋進宋寶把自己的包裹行李收拾妥當,偷偷買了輛馬車到後門上等著。宋蟈蟈也沒閑著,她把銀票地契找出來,一部分留下一部分裹在身上。宋財送飯來時,宋蟈蟈把一個信封交給她,讓她明日背著人放到五魁屋裏。這期間盧氏不敢觸宋蟈蟈的黴頭,一次也進過三進院子。倒是五魁和宋寶山來看過一回,宋蟈蟈不願意言語上欺瞞他們,因此也都避而不見。當晚過了子時,三進院子都沒了動靜。宋蟈蟈才悄沒聲息地帶上兩個丫頭和一個箱籠,翻牆出後罩房,坐上馬車走了。


    這大河灣無人治理,也不是個州府縣鄉。無城可守,便也沒有天黑不能進出城門的麻煩事。宋蟈蟈穿著三少的舊衣,扮作個書生。兩個丫頭扮成小廝,輪流駕車。等天亮時,已經走到下個鎮上了。宋蟈蟈手裏捏著三少的書信,此刻心情平靜下來再看,才發現有些問題。三少信上說自己被盧氏指責,日夜寢食難安,覺得沒有臉麵麵對娘子。於是決定離家做番事業,不出人頭地誓不返還。宋蟈蟈情知傅景亭身世上的汙點,已是走不了正途。便猜測這人會不會另辟蹊徑,往據馬山上跑。可惜她知其一不知其二,傅三少已然認定他不適合做燒殺劫掠的營生。現下卻是隱姓埋名,去京城碰運氣去了。兩人走了個南轅北轍,宋蟈蟈行到半路遇到了董清河。


    兩人一言語,董清河才知曉三少人又丟了,不過他眼下也沒法管這事。州府衙門立了期限,放出各路捕快,要捉拿一個叫做閔誥的大賊。他與宋蟈蟈相遇,也是一路追蹤線索至此。若不是傅景亭失蹤,宋蟈蟈倒還真有心思和唇紅齒白的董小哥調侃幾句。但現在沒那心情,便隻隨口問了一句道:“我還以為舉國的賊寇都做了義軍呢,怎麽太尊大人還要你們捉拿此人,這人是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董清河身為公門之人,如何不了解州府的治下的現狀。往日的潑皮無賴扯了個討逆的名頭,如今也隨著複興帝的上台,一朝得勢,都得了便宜功名。這個閔誥其人是怎麽回事,具體他也不曉得,隻知是個新出頭的賊人。也不知從哪糾集了一夥人,竟然膽敢夜探親王大軍的兵營。雖沒有傷到正主,但武器厲害,著實造成了不少混亂。當然閔誥自己也沒討得了好,一戰之後落荒而逃。有人目睹經過,報告上來說,閔誥受傷,被同夥掩蓋潛逃。聽說是往本府方向逃了,今上的諭旨州府趙大人。令他協助七皇孫商命,嚴查此賊及其同夥下落。務必斬草除根,免滅後患。


    當初二皇子和太子在京中對決,州府大人沒有明確支持哪一方。後來安平帝上台,二皇子發檄文討逆,州府大人依舊沒有動作。現在安平帝成了階下囚,複興帝上台大肆打擊報複異己,褒獎升遷附庸。州府大人若是再一味沉寂下去,隻怕離自家倒黴也為期不遠。於是諭令下來,州府趙大人不敢馬虎,派出自己的得力幹將,四處尋訪嫌疑。命令到了董清河手上,也隻是要他找到人後捉拿歸案。至於有什麽其他內情,他卻是不確切知曉。


    ps:


    哈哈哈,兩條線索交織在一起,真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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