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在順州地域內,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之事,在中瑤府內,掀起了數月的波瀾。


    瓊月居一宗,在三日之內舉宗搬遷而走;未有一名修士留下,這讓許多修士都詫異不已;最後,卻是有不少人紛紛前來瓊月山來打探,可是,在瓊月山卻橫著一隻上古洪荒之獸地元龜,這些人還未來到瓊月山山腳下,便被地元龜給驚走。


    這件事情很快在順州地域內傳遍;不過,沒過幾日後,卻是有順州的幾名元嬰境散修前來,但後來隻是聽說,全被一名莽漢給趕走,其中一位元嬰修仙者,更是被莽漢一擊神通斬殺了。


    眾多修仙者聽聞此事後,無不驚駭;隻將瓊月山當作一個是非之地,無人再來;那幾名元嬰境修仙者,也在一夜之間,遠遁到其他州府,在順州銷聲匿跡了。


    此刻,瓊月山之上。


    山峰,水潭,叢林,花圃,幽徑;程逸雪與玉陽君再度重新走過,歲月遺留下的風霜,早已隔絕了往日餘溫;那些能被人深埋在心中的,隻有如雲痕那般,越來越蒼白。


    “你看,那裏便是老夫昔日宗門大殿所在之處,這裏隻不過是一些低階弟子的洞府;當年,老夫可不曾走過這裏,現在來走走,也好!”玉陽君與程逸雪站在山腳下的緩坡,遙望著一處高峰這般說道。


    “前輩,不再上去看看嗎?”程逸雪這樣問道,可是,他看著白蒙蒙的身影中,那麽孤單,那麽蒼老;這樣的問話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玉陽君微微搖了搖頭,隨後。身影順著山道繼續向前移去;程逸雪在後,默默地跟隨,他走的很慢。有時候,也會停下來仔細的想一想;或許很熟悉又很陌生。隻是在這段路中,萬年的光陰,如今到了終點,他在乎的乃是平和。


    程逸雪知道,在他麵前的不過是一個連輪回機會都沒有的人;他若離開了,隻能化作人世間的一捧土,或者一粒沙而已;在以後,所能擁有的。會是什麽呢?程逸雪這樣問自己。


    最後,他給了自己一個答案,所能擁有的,就是人世間!


    這時,兩人來到一個山坳處;程逸雪向前凝望,卻發現這山坳方圓數裏之地,到處盛開著紫荊花,清香撲鼻;嬌嫩的花瓣偶爾隨風塵起,散於無涯天地;程逸雪看著那紫色的花朵,仿佛間。(..tw無彈窗廣告)隻覺他與玉陽君也隻是這歲月紅塵中的無根之花......


    “就是這裏,當年,老夫便將她親手殺了....;其實。從那時起,老夫就該明白的。”玉陽君凝望著盛開的花圃,緩緩說道。


    程逸雪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能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向著花圃中走去;這一刻,乃是徹底訣別的時候,程逸雪卻生了幾分不舍之心。


    “前輩,其實晚輩還有方法。保住前輩精魂,至少延續數年壽命的。”程逸雪看著他從花圃的這一端。走到花圃的另一端,不禁啟聲說道。


    “不必了。程小子,多謝你將老夫帶回此地;老夫本是怨靈之身,根本再無輪回的可能;這一生的宿命便是死,早點離開甚好。”玉陽君癡望著遠方,說道。


    “那,前輩可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盡可告知晚輩;我一定辦到。”程逸雪再說道,心中迫切渴望他還有什麽牽掛。


    “沒有,待老夫走了;你不必再有什麽牽掛,也不必緬懷;你隻需記住,從這一刻開始,老夫不再孤寂,這是我最好的結局。”玉陽君背對著程逸雪說道。


    這時,斜陽暮來;程逸雪默不作聲,影子被拉的好長;凝望著那個人影,程逸雪隻看到了他在人世的最後一個瞬間,沒有悲傷,因為,他在對著太陽微笑,在和煦的光芒中,走完了這最後一程,化作了點點晶芒,隨風,飄零到了未知的角落。


    程逸雪斂下了眼眸,慢慢坐在了花圃之前;玉陽君隨他走過了數百年,他的離去,卻讓他在這時有些無措起來,想到此處,程逸雪嘴角閃過一絲自嘲之笑。


    這時,方見程逸雪單掌拂過儲物袋,隨即,一個皮袋便出現在手中;打開瓶塞之後,濃鬱的酒香之味飄了出來,這是他為自己準備的;仰頭灌入腹中,辛辣無比,但程逸雪卻喝的無比痛快,酒釀自嘴角處流了下來,濕了衣衫小片.....


    山坳的角落裏,風無憂看著這樣的一幕;無法體會程逸雪的心境,她所能看到的是那眼角的惆悵與迷茫;這麽長時間,風無憂還是無法明白這個男子。


    就此等了一陣後,風無憂才慢慢走到了程逸雪的身邊;然後,徑直將一個儲物袋遞到了麵前,漠然說道:“主人,紫荊花的種子全部在其中了;足夠栽遍整座瓊月山的。”


    程逸雪聽後,隻是將那儲物袋拿在了手中,打開後,隻見其中放置的全部是一些紫色的花種,很多;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便問道:“山中的陣法布置的如何了?”


    “按照主人先前的吩咐,我已經將原來的護派大陣做了改動,另外,在各峰中也布置下幾座威力不俗的魔陣,除此之外,先前主人交給我的陣盤,我以借此將眾多古禁相連,相信沒有元嬰後期的實力,絕對無法闖入此地的。”風無憂如實的回道。


    “如此最好,不過你精通幻術;在離開前,還要以幻陣徹底將此山遮掩;這段時間有勞你了;另外,此座山,以後便叫做玉陽山吧。”程逸雪再度灌入一口酒,這才淡淡的說道。


    ※※※


    風無憂點頭稱是,程逸雪見此,便說道:“沒事,你便離開吧,在山門外等我,我想在此處靜一靜!”


    聞言,風無憂作勢欲走,然而,剛走沒幾步;又見其麵色遲疑起來,突然間向著程逸雪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你還有什麽事嗎?”程逸雪不解的問道。


    “主人,先前玉前輩曾說,他早應該明白.....,我很疑惑,他所明白的到底是什麽?”風無憂就此將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我也不知,玉前輩當年乃是遭人背叛,才流落異鄉的;或許,他明白的應該是仇恨會使人孤苦,所以,他無比渴望回到此處,眷戀以往。”程逸雪一邊思忖,一邊回道。


    “原來如此,那不知主人可也眷戀過往嗎?”風無憂聽後,恍然道。


    聞言,程逸雪卻是神色一怔,不知該如何回道;最後,卻是擺了擺手,讓風無憂離開了。


    玉陽君雖走了,但是他曾要求程逸雪辦到兩件事情,其一便是來到此處,將他埋葬在這裏;其二便是毀去太陰石,不過,這第二件事情可頗為艱難的;但程逸雪也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到。


    照尤歲聲曾經所說,太陰石在瓊州的地界可能大上一些;所以,他早已決定要前往瓊州了,不過,在此期間,倒是可以先行趕往那東南之地,因為那裏臨海,有海島;枯葉所說的天蛟島便在那裏,他可沒有忘記,藍蛟王極有可能救活采樂。


    想到此處,程逸雪的目光也堅定起來;不過,他可並沒有就此離開,反而在紫荊花圃前枯坐了三日時間;這才起身,將那花種盡數種在整座瓊月山之上;在此之後,他更是飛身到一座山巔之上,劈砍下一塊巨石。


    在那巨石之上,親自用劍光刻下了玉陽山幾字之後,置放在山脈的外圍這才作罷。


    不過,當程逸雪出現在山脈外時,再度看到風無憂,卻見到十分古怪的畫麵。


    此刻,隻見到風無憂端坐在一塊大石之上,一手執著銅鏡,目光緊緊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也不知在思考著什麽,程逸雪的到來,他也沒有察覺到。


    “你在幹什麽?”程逸雪出言問道。


    聽到此話後,風無憂的麵色閃過一絲慌亂;旋即,站起身來,便將那銅鏡收入到儲物袋之中,望著程逸雪,這才說道:“沒什麽!”


    程逸雪麵色思量,卻也沒再行追問;如今的風無憂身軀完全凝實了,隻是相貌有些醜陋了些,此女畢竟是女子,也難免會在意這些;程逸雪心中這樣想到,不過,更改容貌也並非什麽艱難之事,隻要她願意,隨時可以。


    “這幾日,可還另有什麽修士前來此地探查嗎?”隨後,程逸雪又問這般問道。


    “那幾名高階修士已經受到了主人你的警告,徹底離開了順州;至於附近的幾個小勢力,也大受驚恐,雖還未離開順州,但也搬遷到別的府地,地元龜整日在附近遊蕩,他們恐怕不再敢返回了。”風無憂如實答道。


    “嗯,不過,有你的陣法在,倒也可以保此地一時清靜的,如此我也放心了;現在我們便離開,前往天蛟島。”程逸雪頷首說道,言畢,卻見其身上銀光大起,就此將風無憂一卷,然後,便向著南方飛去。


    就這樣,程逸雪徹底離開了順州。(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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