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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少奶奶……”羅信騰的一聲跳了起來:“你說誰來了?可是黛兒來了?”


    “是是是!”魯大慶小雞啄米般點頭道:“還有周大人他們也都來了……”


    他的話音未落,便見到一群人已經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周玉和張洵,劉秀文等人跟在了身後,這些人還沒有走進大門,便一個個叫嚷著:


    “不器,我們可不不遠萬裏前來看你,趕緊滴,我們已經餓得肚皮貼到後脊梁了,擺宴,擺宴。”


    知府衙門內的那些官員吃驚地望著這一群土匪一般的人,他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對羅信如此不客氣的人。


    這些人都是誰啊?


    那些官員不由將目光望向了羅信,便駭然地見到平時威嚴的羅大人,臉上綻放出菊花般的笑容,向著那一群不著調的人迎了過去。相互拍打著對方,嘻嘻哈哈,哪裏還有著一州知府的威嚴?


    當羅信拍打完最後一個人的時候,腳步就是一頓,他看到了陸如黛正在蝶兒的攙扶下,靜靜地站在大門口,向著他無聲地笑著。


    “夫君!”陸如黛輕聲地喚道。


    羅信慢慢地走到陸如黛的身前,仿佛生怕腳步重一些,會將夢驚醒。


    “黛兒。”


    周玉朝著魯大慶找了找手道:“先給我們安排房間,然後給我們準備洗澡水,就不要打擾你家大人了。”


    眾人都臉帶笑容,輕手輕腳地跟著魯大慶離開了。


    羅信伸出手輕輕地抓住了陸如黛的小手道:“黛兒,跟我來。”


    房間內。


    羅信得知了陸如黛能夠來的原因,心中隻是略微想了想,便知道了嘉靖帝的心思。既然是這樣,那自己也就不客氣了,撫摸著躺在自己懷裏的黛兒的秀發道:


    “來了就住下來。”


    “這……可以嗎?陛下他……”


    “不用管陛下,陛下不會介意的。好了,我讓蝶兒去燒水,你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嗯!”陸如黛輕輕點頭。


    羅信從房間內出來,便看到周玉等人已經坐在了院子裏,而且酒菜都已經流水一般地擺了上來,便走過去一屁股坐下來道:


    “被關的鳥兒有機會出來嘚瑟了?”


    “唉……”周玉歎息了一聲道:“不器,你是離開了京城,不用受那份兒罪啊。那徐階老匹夫總是針對他們,日子過得苦啊,簡直就是沒法過了。唉……”


    “唉……”眾人一起唉聲歎氣。


    羅信東瞅瞅西瞧瞧,然後笑道:“也沒有見到你們少一塊肉,白一根頭發。再說了,你們隻是在京城遭罪一點兒,哪裏有我在這裏時刻有著丟命的危險?”


    “大丈夫生當作人傑,死亦作鬼雄。”劉秀文昂然道:“你在杭州幹得轟轟烈烈,總比我們在京城窩窩囊囊的好。”


    “不談這個!”羅信嗬嗬地笑著說道:“你們若是早來一些時日,便能夠看到花魁大賽。”


    “我們途徑南京的時候,去看那裏的花魁大賽了。”陶興彥嘿嘿笑著說道。


    “哦?”羅信來了興致道:“那你們有沒有出手?”


    “沒!”幾個人一起搖頭,最後由羅智說道:“這南方人的文采還真不是吹的,也許在八股文上,他們不如我們,但是在詩詞上,我們還真是不如他們。”


    “是啊!”黃生也點頭道:“我們經曆了不器的傳授,對八股文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通透的境界。但是這詩詞可是要看天賦的,我們幾個真不行,也就不器可有……對了,不器,在杭州花魁大賽上,你出手了沒有?”


    “唰……”眾人的目光一下子便都集中在羅信的身上。羅信含笑點頭道:“出手了。”


    “那……可奪得花魁?”


    “當然,本官出手,怎可點不中花魁?”羅信傲然道。


    “那還等什麽?”周玉怒道:“還不趕緊將那個花魁喚來,為我們高歌一曲?”


    “來不了了。”羅信搖頭道。


    “嗯?”張洵鬼頭鬼腦地看了一眼羅信臥室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道:


    “可是被你金屋藏嬌了?”


    “藏你妹啊!”羅信笑罵道:“是失蹤了。”


    “失蹤了?”眾人驚道。


    羅信便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不過卻隱去了柳含煙也是反賊的身份,眾人如同聽故事一般地聽完,望著羅信半響,陶興彥一拍桌子道:


    “太刺激了!這要比我們窩在京城的生活精彩得太多了。”


    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有回憶他們過去的時光,有講述各自最近的生活,有展望未來,一直折騰到午夜時分,一個個都醉醺醺地被人扶進了房間。羅信也有了七分醉,在蝶兒的服侍下,洗了一個澡,便興衝衝地來到了臥室。


    都說小別勝新婚,羅信臥室內的大床吱呀吱呀地一直叫喚到了黎明時分。


    羅信自從來到了杭州,心神就從來沒有如此放鬆過。這一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這些精神抖擻地醒了過來,在黛兒的親手服侍下,洗漱,穿衣,來到了外麵。見到周玉幾個人卻是睡眼惺忪的模樣,便笑道:


    “要不要回去睡個回籠覺?”


    眾人便盡是搖頭,下人便擺上來茶點,這次沒有人索要酒喝。實在是昨夜喝得太多了。


    “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哪兒?”羅信喝了一口茶,有拿起了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我們都商量好了,之前我們都各自回家看過了,然後便相約一起來這裏看看你。然後就分開走,各自去一個省走走。”


    說到這裏,周玉歎息了一聲道:“大家都是同科,而且被譽為晉陽九傑,但是如今呢?


    你已經是正四品的官員,身穿紅袍了。而我們還隻是七品呢。”


    羅信搖搖頭道:“我這個官升的快,然後想再升可不容易。陛下之所以派我來這裏,又升我為知府,實際上就是讓我給他賺錢,我就是陛下的錢袋子,我琢磨著,如果我有一天賺不到錢了,陛下就會把我降職,如果我一直賺錢,我就會一直在這裏當這個四品知府,一直當到我老。所以,別看你們現在隻有七品,但是你們卻是按部就班走著最穩妥的路子,等你們熬資曆到了一定程度,官職超過我,也沒有什麽稀奇。”


    “不會的!”張洵搖頭道:“如果你真的一直能夠賺錢,陛下一定會重用你,升入內閣是必然的。想當初,嚴嵩不就是憑著兩手,一手寫清詞,一手善理財,才進入內閣,得到陛下重用?你不知道,如今你雖然不在京城,但是京城內談論你的人卻絕對不少。”


    “哦?”羅信性質大增道:“都怎麽談論我的?我的名聲可好?”


    “名聲嘛……”幾個家夥交流了一下眼神,張洵道:“一般般啦。”


    “一般般是什麽意思?”羅信瞪著眼睛問道。


    “坊間傳言,東南對倭寇取得的勝利根本就不關胡宗憲什麽事兒,都是不器你做的。不過對於這一點,百官卻沒有人感覺到奇怪,你原本就是軍神,草原幾十萬大軍都被你屠了,東南那點兒倭寇被你順手滅了,也沒有什麽稀奇。而且武將原本在大明朝就沒有什麽地位,哪怕你貴為軍神,也不會放在那些文人的眼中。至於你市舶司賺錢了,大家也就稱讚你一聲是個賺錢的好手。”


    “這……就完了?”


    “嗯!”張洵點頭道:“就這些。”


    “這算什麽名聲啊!”羅信搖頭道:“我聽出來了,這些人就是在笑話我根本就沒有治理天下的能力。在他們的眼中所謂軍神,不過是匹夫之勇。所謂善理財,不過是摟錢的耙子,都難登大雅之堂。”


    “是啊!”陶興彥點頭道:“如今就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麵前,之前你隻是一個專門掌管市舶司的同知,不管你做的多好,也就是一個賺錢的耙子。但是,如今不同了。你已經是杭州府的知府,如果你能夠將杭州府管理得井井有條,那就證明你有治理天下的能力,到那個時候,朝堂的那些人就得乖乖的閉嘴。”


    羅信沉吟了一下,心道還真是這麽一回兒事兒。仔細想了想,如今杭州真是蒸蒸日上,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花費多大事的力氣,因為此時的杭州已經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對了!”葉知秋突然開口道:“我們在京城發展了一些複興社的會元,總體來說人員增加了,但是都是小官,也就是說我們的力量隻有數量,沒有質量。不器,你看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羅信含笑道:“當數量積累到一定程度,那就是質量。不要怕官職小,我們複興社的人終究會成長起來的。對了,明年就應該是會試和殿試了,你們哥幾個不如借著這次公費出去遊曆,多講幾次學,將我們複興社的影響力擴大一下。”


    “我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晉陽九傑的名頭還是挺響的,雖然在南方還有一些地方的學子不服我們,但是在北方,我們晉陽九傑絕對是一呼百應。”


    羅信也來了興致道:“那我們九個人就一人一個省,在就管東南這一塊了。到時候我們幾個人比比,誰帶出來的進士多。”


    “好,我們就比比!”眾人就亢奮了起來,


    “大家自己選省份吧。”羅信笑道,眾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挑起了地方,片刻功夫,便各自選出了一個省份。


    眾人心中有了事情,倒是不肯再在羅信這裏多呆,畢竟這些人的年齡都比羅信大,那羅智更是羅信的小叔。科考考不過羅信也就罷了,但是怎麽說大家也都是同榜進士,相差並不多。進入到官場之後,那就不是學問的事情了,這些人當初都非常有信心在做官上超過羅信,因為羅信的年齡太小了,人情世故自然要淺了很多。


    但是……


    這才多久?


    也就兩年的時光,羅信就穿上了紅袍,成為正四品的官員。


    而他們呢?


    依舊是七品!而且還在翰林院,手中並沒有實權,羅信可是硬邦邦的四品杭州知府。


    而且如今羅信這個杭州知府和以前的杭州知府可不同了。如今的杭州可是有著一個市舶司,是日進鬥金的市舶司。是整個大明最關注的一個府,是嘉靖帝的錢袋子,坐在這個位置,隻要平平安安地為嘉靖帝賺幾年錢,會不升官嗎?


    雖然羅信的事情有些複雜,但是毫無疑問就目前來說,羅信已經遠遠地把他們拋在了後麵,這些人也是天之驕子,哪怕羅信是他們的好友,這爭勝之心也不可避免。如今有了去四處講學這件事情,大家也都卯足了一股勁,要和羅信爭上一爭。


    而且他們的心中也十分清楚,這件事情對於他們在仕途上有著極大促進作用。一旦他們講學的省份考中的進士多,這不僅是贏得了那些進士的感激,也會在士林中聲名遠播,贏得尊重。自然而然地也就在朝堂之上有了話語權,哪怕隻是一絲話語權,對於他們的仕途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周玉等人隻在杭州待了三天,便紛紛告辭,踏上了屬於自己心中的戰場。


    他們這一離開,原本被羅信推薦,最終提拔上來的賀年和王梓任還高興的認為,羅信終於可以回來上班了,卻沒有想到,羅信一頭紮進了陸如黛的身邊,每日陪著陸如黛四處旅遊,再不就是兩個人在後花園膩歪著,過上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


    實際上,羅信對於如今的杭州府局勢非常清楚。市舶司已經和藩國商人做過了兩次交易,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有藩國商人前來杭州,五大世家已經牢牢地掌握在羅信的手中,王直和徐海,辛五郎正忙著相互打仗,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顧及大明,若是沒有張道源的突然出現,可以說杭州已經進入到盛世階段,所以羅信也樂得放下俗事,和陸如黛盡情地享受生活,因為他知道,這種平靜幸福的生活,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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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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