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越來越近,甚至有箭羽從身側飛過,見此,楊肅身側一將領高呼道:“保護將軍!”


    此人是楊肅的侍衛首領楊薑,同時也是他同族兄弟。<strong>..tw</strong>~,大叫聲中,楊薑已調轉馬頭,同時間,更有百騎精銳隨他衝向漠北追兵。


    看跟隨自己多年的親衛衝向左旗大軍,楊肅牙齒已深深咬進肉裏,隻是他不能有任何猶豫,奮力打馬想要跑的更快一些。


    楊肅的親衛都是都敕堡中的精銳,又舍生忘死,氣勢極盛,奈何人數實在太少,根本抵擋不住格格日樂的衝擊,一個衝擊便被左旗大軍碾碎,所幸造成的混亂讓左旗大軍的速度緩了片刻。


    沒過多久,格格日樂就要再次追上楊肅,隻是此刻,又是一隊勇士義無反顧的撲了上來,悍不畏死的氣概,看得格格日樂都敬佩不已,卻也越發惱怒,如果四萬大軍都留不住一個楊肅,他又何顏麵麵見將軍,左旗的顏麵又將何存!


    想到這裏,格格日樂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揮手一刀便將衝來的一將士斬落馬下,而後彎刀又劃過一人咽喉,疾馳的馬蹄,撞向這百餘名侍衛。


    一個衝刺,格格日樂已將這百餘人斬盡殺絕,然後馬不停蹄的追向楊肅,為追上楊肅,格格日樂甚至揮刀為駿馬放血。


    越來越近了,望著前方僅剩的數十人,格格日樂臉上有過一絲興奮,看去越發血腥,高呼道:“射!”大叫聲中,格格日樂已拉開了弓弦,頓時,一道羽箭飛出,急速射向都敕堡眾將士。


    極快的羽箭,瞬息之間便已刺入一人後背跌落馬下,而此刻,成片的箭羽向眾人落去,又有數人跌落。


    看楊肅身側侍衛越來越少,格格日樂臉上已有笑容浮現,然而就在此刻,他聽到了馬蹄聲,從東方傳來的馬蹄聲。


    根本不用想,格格日樂也知道大楚援軍來了,可是,他豈能後退。頓時,格格日樂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反而一臉凶狠,再次拉開了弓弦。這次,格格日樂並沒有立即射出,而是仔細搜尋著什麽。


    聽到前方傳來的馬蹄聲,楊肅臉上露出一抹喜色,高呼道:“兄弟們,大帥救我們來了,衝啊!”


    眾將士也都聽到了馬蹄聲,聽到楊肅的話,一個個臉上都露出喜色,然而就在此刻,一道箭羽從眾將士身側穿過,射入楊肅後背,頓時便是一口鮮血吐出,若不是他身側侍衛眼疾手快扶了下,恐怕就要跌落馬下。(..tw棉、花‘糖’小‘說’)


    看楊肅吐血倒在馬上,一侍衛立即張口說道:“楊晨,你帶將軍離開,我去攔住他們。兄弟們,為將軍報仇。”大叫聲中,此侍衛調轉馬頭,向格格日樂衝去,揮動的長槍上帶著冰冷殺氣,一副不斬格格日樂不罷休的勢頭。


    看一眾兄弟們轉身,臉色還有些稚嫩的楊晨再忍不住眼中的淚水,隻是眼睛越發明亮。


    “兄弟們放心,我一定把將軍帶回去。”心中如此想著,楊晨卻沒有絲毫停頓,打馬離去。


    這次,數十名造成的混亂更小,甚至是微不足道,然而就是這短短的瞬間,已決定了楊肅的生死,決定了格格日樂的生死。


    看兩騎衝入大楚大軍之中,格格日樂眼中寒光畢露,大喝道:“左旗的勇士們,殺!”


    這刻,格格日樂終是有了決斷,即便死,也要死在沙場之上,死在衝鋒的路上,而非屈辱的自絕。


    很快,格格日樂便與神機尉、神武尉撞在一起,而沒過多久,方林親率一萬精兵趕到,將格格日樂兩千餘兵馬團團圍住。


    當格格日樂被圍的消息傳回,雲德神色冰冷的說道:“四萬人馬,竟困不住三千,這種廢物,死不足惜。哼,若是能夠突圍出來,本將倒可破例饒他一命。撤!”隨著雲德的轉身,左旗眾將士也隨之離去,留下一地屍骨。


    城樓上,羅世毅和陳定遠都在眺望西方,臉色雖各異然兩人都在思索為何會有今日之局。


    沉寂之中,一侍衛快步走上城頭,跪拜道:“啟稟大帥、將軍,程將軍和侯將軍已經救下楊將軍,隻是,楊將軍身受重傷,都敕堡五千將士,僅一人生還。”


    聽到這個消息,陳定遠不由自主的抬手拍在城牆上,發出一聲沉悶聲響,而羅世毅幽寂的眼眸中更有光芒射出,張口說道:“李浦,你去告知太子殿下一聲,同時傳令眾將入帳議事,再者,以本帥的名義懇求太子殿下,讓禦醫來醫治楊將軍。”


    “卑職明白!”躬身一拜,李浦轉身離去。


    望著羅世毅,陳定遠眼中有過一絲感激,拜道:“末將謝過大帥!”


    羅世毅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道:“都是本帥該做的,何來謝一說?再者,此戰,還是本帥之罪,忘了左旗是頭狼,忘了雲德是獵人。驕兵必敗,本帥之罪啊!”低沉的歎息聲中,羅世毅緩步走下城樓。


    持續了近十日的陰雨終是停了,天際也一點點恍開,中午時分,更是有陽光透過雲層灑向大地,灑在柔嫩的草尖上,一派盎然生機,盎然春意。


    暖暖的陽光,讓人心情大好,尤其是憋屈了數日的楚元敬,恨不能現在就遇到韃靼大軍狠狠打一場,隻可惜他們這一路都是極其小心,生恐遇上漠北大軍,那可是的十幾萬勇士,一旦遇上,樂子可就大了。


    放馬行走在草原上,楚昊宇神色平靜,微微閉合的雙目似在凝神調息,又似神遊太虛,好一副悠閑模樣。


    突然,看楚昊宇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楚元敬再忍不住叫道:“小七,笑什麽呢,那麽開心?說出來我也樂嗬樂嗬。”


    自顧一笑,猶如陽光灑下的光輝,淡然、柔和,令人沉迷其中。睜開眼睛,楚昊宇並沒有立即開口,緩緩抬起的手掌間,一滴水珠從草尖上彈起,落入他手中。一切看似如此自然,似本就該如此,而且水滴落入楚昊宇手中後,似有了生命遊走其中,看去如此玄異。


    這刻,不僅楚元敬直直盯著他手中水珠,便是宋鵬,也將目光放在了他的手掌上,平靜的眼眸中有光芒閃動。


    楚昊宇的目光也在水珠之上,卻也察覺到了兩人目光中的驚奇,哈哈一笑,楚昊宇開口說道:“怎麽樣,好玩吧?”


    頓時,楚元敬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叫道:“你小子就嘚瑟吧,等我突破先天境界,非把你打趴下不行。”


    這次出兵後,楚元敬硬是拉著楚昊宇打了一場,說是要見識見識什麽是先天高手,猛攻了三百招都沒挨到楚昊宇的身影,而楚昊宇隻用了三招,就讓他爬在地上,委實讓楚元敬傷心了一陣子。現在,看楚昊宇又賣弄起來,楚元敬不由想到自己被打翻在地時候的情景,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盯著楚昊宇手中水珠,宋鵬卻是張口說道:“心之所指,意之所至,末將恭喜七王爺。”


    自顧一笑,楚昊宇臉上已沒有戲謔,緩聲說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宋鵬身為宋家嫡係傳人,文武雙全,對這段話再熟悉不過,隻是聽楚昊宇說來,似抓到了什麽卻又有些疑惑,而楚元敬就是憤怒了。


    怒瞪著楚昊宇,楚元敬大叫道:“小七,你還賣弄上了啊!剛才是武,這會兒又是文,就不能說句人話?”


    楚昊宇也不反駁,反而笑望著楚元敬說道:“小敬,你是不是手癢了?打獵去,一會兒烤肉吃。難得天氣轉晴,傳令大軍安營紮寨,好好休息半日,吃頓熱食,睡個好覺。”


    楚元敬讚同楚昊宇的話,卻也隻是後半句,沒好氣的說道:“想吃烤肉?自己弄去。”


    看楚元敬扭過頭去,楚昊宇不由一笑,輕聲問道:“真不去?”


    沒有一絲遲疑,楚元敬脫口叫道:“不去。”


    輕哦了聲,楚昊宇更是拉長了聲音,慢悠悠的說道:“不去算了,宋兄,走,咱們打獵去。”話到最後,楚昊宇輕夾馬腹一溜煙躥了出去。


    看宋鵬也打馬離開,惱的楚元敬兩眼圓睜,最後憤聲說道:“老子憋了四五天,怎麽也得活動活動,兒郎們,打獵去!”話到最後,楚元敬猛夾馬腹衝了出去。


    很快,楚元敬便追了上了楚昊宇,隻是不見楚昊宇像小時候一樣打趣他,不由歎道:“小七,你真的變了。”


    頓時,楚昊宇失聲笑了起來,開懷的笑聲,傳出甚遠。當大笑聲落下,楚昊宇望著楚元敬說道:“你也變了,誰讓咱們長大了呢,不過今天,咱們幾個好好玩玩,看誰打的獵物多。”


    很是讚歎的點點頭,楚元敬大叫道:“好,不能玩賴啊!”說到這裏稍頓,楚元敬接著又道:“咱武功不如你,不過箭術,嘿嘿,還是我教你的,駕!”


    看楚元敬躥了出去,楚昊宇不由一笑,望著宋鵬說道:“宋兄,走,玩玩去!”


    自顧一笑,宋鵬張口說道:“敢不從命?駕!”話到最後,宋鵬一溜煙躥了出去。


    當兩人打馬離去,楚昊宇扭頭將目光放在身後眾人,陳遠鴻、杜晨,而同為京城四大公子的李承奉,也硬生生被楚元敬拉了出來。李承奉的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這段時間既要馬不停蹄的趕路,還有下個不絕的陰雨,雖正值中午,李承奉卻是凍的直哆嗦。


    看到楚昊宇的目光,尤其楚元敬不在,李承奉終是忍不住,拜道:“七王爺,你就饒了我吧,這這樣下去,我可真要死在漠北了。”


    在李承奉的祈求目光下,楚昊宇終是點點頭,道:“好好歇息,明早出發。”


    聽楚昊宇如此說來,李承奉大喜,馬騮的竄下馬,跪拜道:“小的謝過七王爺!”


    輕搖腦袋,楚昊宇張口說道:“諸位,走吧,今日難得偷得半日閑,好好玩玩,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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