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快要晌午時候,楚錚打馬而來,慢悠悠的姿態,看的格日勒圖直咬牙。已經知道楚錚的身份,尤其是他的武功,格日勒圖自然不願再派大將前去送死,可是想要纏住他們,就必須……想到這裏,格日勒圖心底一陣惱怒,暗道等左衛精銳趕到,本將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這一日,楚錚很是得意的斬下三顆人頭,而後一臉滿足的離去,不過口中卻是大叫道:“真是群草包,忒不經砍了,就跟欺負你們似的。要不是大爺閑的無聊,才不來找你們玩呢。”


    楚錚的話,直將格日勒圖氣得跳了起來,憤憤離去。第三日,楚錚又翩翩而來,看到他,格日勒圖心中便生出一股無名怒火,這怒火,差點將他的理智燃燒掉。掃過眾將一眼,格日勒圖真不知派誰出戰,與其說出戰,倒不如說是送死,可是這些將領跟隨他多年,叫他如何忍心看他們送死。


    想起送死,格日勒圖腦中靈光一閃,大叫道:“格爾泰。”


    格爾泰是格日勒圖的副將,雖意外卻是立即站了出來,拜道:“將軍,末將這就去斬了他的人頭。”


    格日勒圖先是一愣,隨即又變的哭笑不得,叫道:“誰說讓你去了,去前鋒營,將那幾個刺頭給本將叫來。”


    格爾泰也是一愣,而回過神來後大喜,躬身拜道:“將軍英明,末將這就去。”


    就在兩人說話工夫,楚錚已經走到城下,先是微微眯眼望了會太陽,而後更是伸了個腰,最後有去無力的叫道:“樓上的草包,脖子洗淨沒有?要是洗淨了就下來吧,來陪爺爺練會兒,可千萬別跟昨天一樣,一招都接不住啊!”


    楚錚的話,聽得格日勒圖勃然大怒,望向楚錚的雙眼似有火焰冒出。或許是注意到了格日勒圖的表情,楚錚咧嘴笑道:“怎麽,莫非想做縮頭烏龜?”說到這裏,楚錚更是遙遙頭,歎息道:“我看也別叫烏木特,叫烏龜殼算了。烏龜殼,烏龜殼,一群烏龜殼裏縮!嗯,嗯,挺順口的,沒想到老子還是個文人哪!”話到最後,楚錚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如果目光能夠殺人,想來楚錚早被城樓上眾軍士剁成肉泥了。此刻,一脾氣火爆的將領再忍不住了,大叫道:“將軍,末將去斬他狗頭。”說完後此將領也不顧格日勒圖的叫喊,硬跑下城樓,不曾想格日勒圖早下過嚴令,未得他令諭,不開大門。見此,此將領憤憤將長刀砍在堅硬的城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看有將領走下城牆,楚錚不喲咧嘴笑了起來,然而半天不見城門打開,楚錚眼中有寒光閃過,大叫道:“怎麽,怕了?哈哈……都說漠北漢子多豪傑,我看啊,就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幹脆都脫掉盔甲回家繡花吧!”話到最後,楚錚有是一陣大笑。


    聽著楚錚得意的大笑聲,格日勒圖臉龐都扭曲起來,此刻,更有數名將領同時跪了下去,拜道:“將軍,出兵吧,將軍!”


    盯著楚錚,格日勒圖狠的牙癢癢,卻隻能咬牙喝道:“不行。”稍頓了後,格日勒圖眼中更有寒光閃過,冷聲說道:“來人,催格爾泰將軍,讓他快快回來。”


    楚錚自然注意到城樓上的情景,又是一聲得意大笑後張口叫道:“怎麽,不敢?那這樣可好,本將一個挑你們三個,要是還不敢下來,十個也成!”


    看到眾將領眼中的哀求,格日勒圖直接將臉扭到一邊,再不看他們一眼,因為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


    依舊不見城樓上眾將士有任何動作,楚錚似無聊亦或困了,竟是大大打了個哈欠,尤其無力的說道:“真是一群繡花枕頭,殺你們,爺爺還怕髒了手。太陽當頭照,鳥兒對我笑,我說困困困,不如睡大覺!”大覺聲中,楚錚竟然後躺在馬背上,微微眯起的眼睛,似沉睡過去。


    望著這一幕,格日勒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憤怒,扭頭望向格爾泰,尤其是他身後或精壯或瘦弱,或無神或興奮的十名勇士。


    前鋒營,顧名思義,每次衝鋒攻城時候衝在最前麵的,差不多就是一群死士,當然,其中也不凡武功高強之輩,而這七人就是其中的刺頭。


    掃過眾人一眼,格日勒圖也不廢話,直接說道:“看到下麵那個莽漢沒有,誰能斬下他的人頭,脫奴籍封千夫長,賞黃金百兩美人十個。”


    當格日勒圖的話落下,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楚錚身上,更有人一臉興奮的叫道:“當真?”


    格日勒圖本就惱怒,聽這群死士也敢質疑自己,極為不滿的冷哼了聲,叫道:“絕無食言,而且,需要什麽盡管開口,本將一定滿足諸位。”


    大叫了聲好,一精壯堪比犛牛的漢子大叫道:“給我一匹戰馬,一柄大刀,我帖木日布赫去取他人頭。”


    瞬間,格日勒圖便將目光放在了帖木日布赫身上,點頭說道:“好,給他!”


    很快,便有人送來一柄五十斤中的偃月刀。拎在手裏耍了兩下,帖木日布赫頗為不滿的叫道:“輕了!”


    看足足五十斤重的彎刀在他手中仿若稻草,格日勒圖大喜,哈哈笑道:“隻要你能斬下他的人頭,本將便給你打造一柄百斤大刀。”


    大叫了聲好,帖木日布赫悶聲說道:“你們就等著吧!”說完後帖木日布赫轉身走下城樓,沉重的腳步聲帶起一陣沉默氣氛。


    當帖木日布赫打馬走出烏木特,楚錚卻似睡著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甚至發出輕微的鼾聲。


    望著楚錚,帖木日布赫大叫道:“兀那漢子,給老子起來。”


    帖木日布赫的叫喊聲仿若悶雷一般響徹大地,此刻,楚錚終是睜開了眼睛。望著犛牛一般的壯漢,楚錚心道好一個勇士,口中卻是問道:“是你把爺爺吵醒了,急著投胎?”


    盯著楚錚,帖木日布赫大怒,大叫道:“兀那漢子,找死!”大叫聲中,帖木日布赫打馬衝擊起來,五十斤重的偃月刀高舉,直斬楚錚當頭而去,疾快的速度,帶起一股淩厲氣勢。想來這一刀要是落實了,便是楚錚功夫再高,也要被劈成兩半。


    楚錚自然不會束手待斃,在壯漢衝擊時候,楚錚也動了起來。輕夾馬腹,駿馬一溜煙竄了,手中高舉的橫刀,毫不猶豫的斬了出去。


    看楚錚打馬衝擊,城牆上眾將士露出興奮神色,昨天,他可是輕輕鬆鬆斬掉三名大將,動都不曾動下,這刻,便是格日勒圖,眼中也有著期待,心神隨著馬蹄聲而動。


    馬蹄聲飛快,瞬息之間,兩人已經相遇,而又在瞬息之間,兩馬已錯開跑遠,隻是兩人已分出生死。當馬蹄聲停住,帖木日布赫突然跌落馬下,人頭更是滾落甚遠。


    望著這一幕,有軍士忍不住發出驚呼,而武功高明之輩,眼中卻有精光閃過。剛才他們看得清楚,兩人相遇的一刻,楚錚揮刀硬擋下了帖木日布赫的千斤之力,而後在錯身的一刻,橫刀順勢劃過帖木日布赫的咽喉,將他斬殺。


    勒馬停住,楚錚輕抖手臂,剛才莽漢那一擊也不是那麽好受的,楚錚現在都覺得手臂發麻,不過,楚錚臉上卻是有笑容浮起,對城樓上眾將叫道:“這莽漢不錯,不過,還是不經砍啊,一刀就被老夫斬了,有沒有能撐本將三刀的?或者,三個一起來。”


    望著楚錚,眾人都是一陣沉默,尤其是前鋒營幾名勇士。他們能在前鋒營活下來而且成為其中的刺頭,每個人都非易於之輩,然而楚錚一看就是高手,真正的武功高手,每個人都在掂量著自己能有幾成勝算。


    沉寂之中,一瘦高之人開了口,冷聲說道:“一柄長槍,一匹駿馬。”


    格日勒圖本來對帖木日布赫報了極大的希望,可是看他一個照麵便被砍了人頭,心底便是一聲歎息。此刻,格日勒圖已不怎麽抱希望了,隻要能不損耗自己的大將就成。想到這裏,格日勒圖揮手說道:“去,取一柄長槍。”


    很快,便有侍衛捧來一柄紅纓長槍,拿是手裏試了試感覺,瘦高之人也不廢話,轉身走下城樓。


    看又有一人走了出來,尤其是他波瀾不驚的臉龐、不驚不懼的眼神,楚錚如何不明白這次碰到用槍高手了,不過,想要楚錚懼怕還不能,隻是更加小心罷了。


    望著楚錚,瘦高之人也不曾廢話,平舉著長槍衝擊起來。這一槍沒有任何花俏,便是速度也不快,說是平淡無奇也不為過,然而楚錚眼中卻有光芒閃過。


    楚錚一生好武,又征戰沙場半生,對天下槍法大都了解,瘦高之人這是正宗的巴蜀槍法,深得平、穩、狠這三字要訣,尤其是瘦高之人能夠將這三字要訣溶於一槍,想來下過一番苦功。盯著刺來長槍,楚錚雖沒有衝擊卻是將精氣神調至最佳狀態,高舉的橫刀緩緩斬了下去。


    瘦高之人不僅槍法極高,馬術也是極為不凡,竟是在瞬間勒馬停住,而後長槍挑向楚錚胸膛,圓潤如意的槍尖上,憑空生出一股勁風,隻是楚錚手中橫刀恰到好處的斬在槍尖上,發出一聲清脆聲響。


    楚錚內力深厚,這一擊,讓瘦高之人身軀都是一顫,便是長槍,也彎成了弓形,然而瘦高之人就是在等這一刻。手腕輕抖,長槍猛然彈起,刺向楚錚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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