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亭中,九月向郭老和康子孺行了禮,剛站定,就被康俊瑭拉到了一邊。


    “你做什麽?”九月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她和他很熟嗎?拉拉扯扯的做什麽?


    “問你個事兒。”康俊瑭也是習慣了,毫不在意的笑笑,鬆開了手,問道,“聽說,你們在黑風崖挖到了一個大寶庫?”


    “又不是我,我根本沒看到。”九月搖頭。


    “你總認識水宏吧?改天,你幫我介紹介紹唄,我找他問。”康俊瑭笑嘻嘻的繼續說道。


    “你康大公子,沒人介紹你就認識不了人嗎?”九月才不信他這說詞,他不是自來熟嗎?當初也沒見遊春怎麽介紹,他自己就熟了。


    “嘿嘿,那倒是。”康俊瑭自我感覺良好的摸了摸臉,又道,“主要是……他不怎麽理我。”


    “你見過他了?”九月驚訝的問。


    “嗯,昨兒下午,他們已到京都了。”康俊瑭點了點頭,也不隱瞞,“他跟著黃錦元和蘇力一起,我去找他們打聽,他們誰也不理我,太不給麵子了。”


    “黃大哥和蘇力都不說,更何況他了,他一個鄉下小老百姓,敢胡說麽?”九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咦?你跟他很熟嗎?”康俊瑭突然用一種很怪異的目光打量著九月,“難道……你背著遊春……嗯?”


    “……”九月無語的瞪著他,好一會兒,才猛的抬腳踩在康俊瑭的腳上,惹得他一陣鬼哭狼嚎。


    “九月,你想謀殺親夫……”康俊瑭滑稽的抱著腳跳著。


    一句話,頓時引來無數關注和好奇。


    “滾。”九月這會兒想推他下湖的心思都有了,什麽親夫?他跟她有毛線關係啊?


    “喂,你想謀殺親夫的好兄弟啊!”康俊瑭總算把整句話給說全了,“我要告訴遊少去。”


    “盡管去,看他是對付你還是對付我?”九月挑眉。她剛剛根本沒踩到好不好?再說了,公然調丨戲她,遊春知道了隻怕揍的也是他。


    “……算了,那家夥……有嬌妻就不管兄弟了。”康俊瑭苦著一張俊臉想了想,放下了腳,哪裏有痛苦的樣子。


    一邊,顧秀茹看著他們直樂:“王爺,您瞧,這兩孩子倒是不錯。”


    郭老微微一笑,看了看康子孺:“如何?讓他們結個異姓兄妹可好?”


    顧秀茹很驚訝。不過。她很聰明的沒再說多餘的話。


    “孩子的事。你操什麽心。”康子孺不感興趣,他的興趣在九月那兒,當下不理會郭老,站了起來。向九月伸出手,“小姑娘,很高興見到你。”


    標準的現代人問候方式,標準的握手禮。


    九月愣住了,這是被認出來了?她眨了眨眼,納悶似的看了看康子孺,福身:“能認識康大儒,也是九月的福氣。”


    康子孺一點兒也不覺得尷尬,笑容可掬的收回了手。問道:“小姑娘是從幾幾年來的?”


    “幾幾年?那是什麽?”九月疑惑的問,果然,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我來自二零一零年的滬城,你呢?”康子孺竟不避諱郭老等人在邊上,直言自己的來曆。果然,他是九月的老鄉,而且還不比她早幾年。


    康子孺的目光清澈如水,含著笑意的看著九月。


    九月心裏不由一虛,麵上卻不顯,她微斂了眸,歉意的朝著康子孺行禮:“康大儒,不好意思,九月不明白您的意思,二零……一零年滬城,那是什麽地方?如今,不是大康聖佑三十六年嗎?”


    康子孺微愣,難道是他猜錯了?想了想,又問道:“之前李大人送去的那本章程你可看見了?”


    “看見了,多虧了李大人送得及時,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祭禮要如何進行呢。”九月笑道,“聽李大人說,是您安排的,九月還沒謝過您,多謝康大儒相助。”


    說罷,再次一福。


    “你都看了?”康子孺疑惑的問,如果她看到了那十幾個字,又懂了,那不正好說明她也是穿來的嗎?


    “字字句句,都看了,李大人交待過,讓我好好揣摩,隻是,我有些不解。”九月說到這兒,有些疑惑看著康子孺,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壓下了心虛,既然決定不能讓人發現她的來曆,就必須不能讓人看出異樣來,所以,她此時的表情倒是讓人瞧不出什麽來。


    “什麽疑惑?”康子孺問道。


    “您是大儒,為何……”九月不好意思的笑笑,“那章程裏有不少的白字。”


    “哈哈!”康俊瑭很不給自己的爺爺麵子,直接在邊上大笑道,“九月,你不知道,我這爺爺的大儒可不是從字上來的,要是從他那通篇白字的字上來評,他跟大儒根本就不會沾邊。”


    “死小子,一邊去。”康子孺老臉一紅,瞪了康俊瑭一眼,來到這兒的時候,他不過二十歲,如今都六十八了,整整四十八年,他什麽字練不成?隻不過,他覺得繁體字太麻煩罷了,這次,他就是覺得這九月應該也是同鄉,才會認真的寫就那篇章程,隻那十幾個字用了簡體,他相信,他的小老鄉必定能看懂,可是,為什麽她這麽反應?難道真的不是?


    若不是,她怎麽又會製那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香熏燭?之前,康俊瑭回京帶回來的那些香熏燭,他都看過了,有幾種,根本就是那個世界的理念,她為什麽會?


    “九月,你製香製燭的手藝是從哪兒學的?”康子孺換了個方向問道。


    “承自我外婆。”九月坦然答道,這是大實話,隻除了香熏燭……


    “……”康子孺頓時無語了,難不成她外婆才是他的同鄉?也不是不可能,這世界有穿越人士,自然也有穿越二代、三代的,他不是就教了很多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給自己的孫孫嗎?


    康子孺看著九月,想起了當年那個臉容有些相似的少女,她的潑辣、她的能幹……嗯,倒真有些與他同鄉的特色,至於眼前的九月,卻是太過秀氣文雅了,與時下的大家閨秀有些不同,卻也與他前世的認識的那些女人不一樣。


    康子孺以偏概全,他認識的女人大多都是潑辣型,鮮少有這樣沉靜又具有古典氣息的,倒也讓九月躲過了盤問,殊不知,九月原本就是淡然的人,加上這十六年的沉澱,多多少少已經融入這個時代,就像康子孺自己的,他要是不說,誰又能看得出他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鐵牛,你又在打什麽啞謎?”郭老在邊上聽得直皺眉,這都是什麽跟什麽?他知道康子孺的來曆,但,此時的一番對話又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康子孺是懷疑九月不是他的外孫女?


    這怎麽可能呢?要不是他的外孫女,怎麽會有一張和釵娘那麽相像的臉?可以說,已有八九成的神似了,之前,他也問過自己那女婿,得知他的女兒玲枝也是這般容貌,這怎麽會有錯?


    康子孺瞪著眼:“說了別喊我鐵牛。”


    “你本名就是。”郭老不給麵子的戳破,拉著康子孺回去喝茶,他得好好盤問盤問他,“九月,天色不早,你身子還沒好,回房歇著吧。”


    “好。”九月此時也巴不得早些離開,便向幾人行了禮要走。


    “噯噯,水宏的事怎麽辦?”康俊瑭也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依然跟在九月麵前問水宏的事。


    “水宏什麽事?”九月驚訝,看著康俊瑭問道,“他出什麽事了嗎?”


    “水宏是誰?”郭老聽到他們的談話,好奇的問道。


    “這個得問九月。”康俊瑭笑嘻嘻的看著九月,一副你自己解釋的樣子。


    九月白了他一眼,卻不能不回答郭老的話:“水大哥之前曾向八姐提過親,因為各種原因,他離家出來了,我進京前,已和水家的人商議過,把他們的親事定在了十二月,隻是沒想到,水大哥久未回去,竟是在黑風崖遇到了事情。”


    九月把水宏和祈喜的事略略解釋了一下,包括讓蘇力去黑風崖以及後來他們在那個埠頭遇襲的事,都沒有漏過,當然,水宏和祈喜私相授受那一段自然要刪去了。


    “祈喜?”郭老對其他幾個外孫女沒什麽特別的印象,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對九月總有一份特別的注意,不過,此時他倒是記起了那個勤快的祈喜,“水宏如今在哪兒?”


    既然是祈喜的夫婿,自然也要關心一下的。


    “和黃錦元、蘇力一起。”康俊瑭了如指掌,顯然,他對黑風崖的事很感興趣。


    郭老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麽馬上找水宏的話。


    此時,天色已然暗下,幾人也不在亭子裏待著,一起往逍遙居花廳走去。


    九月自然不好走在他們前麵,康俊瑭見她落後,再一次湊了過來,原本與九月一起的顧秀茹看到,微微一笑,拍了拍九月的肩,快步先行了。


    “喂,你想不想見見遊少?”康俊瑭一副引丨誘小紅帽的表情,神秘兮兮的湊在九月身邊說道。


    九月白了他一眼,她當然想,可是,如今怎麽見?他可是在大牢裏呢,縱然王平暉護著,也不能跟自家一樣隨便吧?


    “明兒,等你謝恩回來,我幫你去牢裏探監去,去不去?”康俊瑭說到這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有趣的,神采飛揚,眉頭亂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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