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還是給了忠親王一個驚喜,這五千人的金羽騎士陣營中,居然有一千多名是他的人。在他們的馬刀之下,頃刻之間就殺掉了另外一千多名金羽騎士。此消彼長之下,這支犀利無匹的軍隊威脅性大大降低。


    “哈哈哈,二皇兄,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啊?自以為鐵板一塊的皇城禁衛軍中也有我的人……事實上,你身邊到處都是我的人,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有人揮刀砍去你的頭顱。”忠親王得意地大笑。


    聖皇大人強忍著沒有轉頭向後看,他身後站著的是自己最信任的兩名護駕強者。左邊是宋星海父子,右邊就是內閣首輔溫禮仁。這些人怎麽想也都不可能是忠親王的人。


    不過現在聖皇大人自己也有點吃不準了。連經過重重審查的金羽騎士都有可能被策反,還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宋星天生性多疑,忠親王對他很了解。宋星天明知道忠親王這句話是攻心戰術,還是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了。


    好在他還是忍住了,沒有回頭去看。他知道,一旦他回頭看了,忠親王的詭計也就得逞了。


    “你得意地太早了。”損失了一千多名天烏金裝備的金羽騎士,讓聖皇大人心裏霍霍地痛,但表麵上還是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算計到了,唯獨沒有算計到忠親王這一招。聖皇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對手,所以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叛變的金羽騎士有一千多名,死掉了一千多名,還剩下兩千多名金羽騎士,這些人很快意識到了不妥,他們的應變奇速,很快和身邊叛變的同伴保持了一定距離,個個目光噴火,瞪視著殘殺同僚的畜生們。


    “重甲兵,衝鋒。”那些被金羽騎士狠狠欺負一番的重甲騎兵終於看到了報仇的希望,他們催促著胯下戰馬,揮舞著手中的重武器,呼嘯著向幸存的金羽騎士們衝去。叛變的金羽騎士們也加入到重甲騎兵的衝鋒隊伍,兩邊的力量匯合成一處。


    “衝。為死難的兄弟報仇。聖皇陛下萬歲。”領頭的軍官發出的憤怒的咆哮,一馬當先,向敵軍衝鋒而去。身後的兩千餘鐵騎個個怒目圓睜,迎著敵軍猛衝而上。


    “轟隆隆”,兩支隊伍再一次撞在了一起,金羽騎士犀利的馬刀和堅固的鎧甲麵對重騎兵依然具備巨大的優勢,錐形的隊伍迅速地鑿了進去,騎士們馬刀揮舞之下,一路留下了大批重甲騎兵的屍體,他們激憤之下,下手更是毫不容情,重甲騎兵的死傷依然慘重。


    隻不過,和第一次的猝不及防不同,這一次他們對於敵軍鋒利的武器多少有了防備,盡量不和金羽騎士正麵交鋒,以躲避為主,然後用手中的鐵錘,狼牙棒等重型武器轟擊他們的腦袋。盔甲再堅固,隻能擋利刃的砍刺,卻對於重武器的轟砸沒有效果。


    不少金羽騎士被重甲騎兵的重武器砸得腦袋稀巴爛,盡管他們的傷亡人數依然遠遜於重甲騎兵,但最起碼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傷亡。


    最可惡的是叛變的金羽騎士,他們手中擁有同樣鋒利的馬刀和堅固的鎧甲,所以給金羽騎士造成的威脅非常巨大。死在重甲騎兵攻擊下的金羽騎士,還不及死在叛變的金羽騎士手下的十分之一。


    兩千多名金羽騎士將敵軍的隊伍鑿了一個對穿之後,雙方停馬回身。這一次,金羽騎士的損失接近一半,隻剩下一千多名了。而對方的損失則超過三分之二,重甲騎兵隻剩下幾百人,叛變的金羽騎士也隻剩下了一半,隻有六百左右了。


    第一場慘烈的戰鬥,沒有哪一方是勝利者。兩支隊伍的損失同樣慘重。區別的是,金羽騎士這邊多半都是被自己人所殺,而重甲騎兵都是死於敵軍手中。


    聖皇陛下心裏在滴血,五千人啊。五千重金裝備的騎兵,就隻剩下一千多人了。他很想現在就將剩下的這些人召回來,但他不能這麽做,如果這些殘兵現在就回來,跟在他們身後的騎兵極有可能也跟著進皇宮,一旦大門打開,他們就很難守住。畢竟對方的兵力占據絕對優勢。


    本來的設想是讓這五千金羽騎士在城下,以極其震撼的方式擊潰對麵的三萬兵馬,甚至生擒忠親王的。


    不過他低估了忠親王潛藏的實力,所以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現在他也不能派出另一支金羽騎士出城支援,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隻要派出去的隊伍,就形成孤軍的態勢,早晚會被忠親王吃個精光。皇城禁衛軍數量有限,打一點少一點,他必須保證有生力量。這可是維護皇權的終極屏障。他們的職責不是做炮灰用的。


    那就打吧。讓這些英勇的金羽騎士在城下抵擋一陣,爭取寶貴的時間。同時,也將這支重甲兵和那些叛變過去的金羽騎士徹底消滅。如果不將這支重甲騎兵和叛變的金羽騎士消滅,那麽他們對於普通金羽騎兵來說威脅是巨大的。


    現在兩邊被逼得隻有兌子,用自己最強的兵種消滅對方最強的兵種,將後續的威脅減到最低。


    “金羽騎士,衝鋒。聖皇陛下萬歲。”渾身浴血的軍官隻剩下一條胳膊,但他的麵容依然堅毅,高舉長刀過頂,猛地向前一揮,發出了衝鋒的號令。


    “金羽騎士,向前。”剩餘的一千多名金羽騎士沒有絲毫懼意,在這樣的時刻,他們將生死拋諸腦後,雙眼噴射著仇恨的火焰,催動座下戰馬,狠狠向敵軍的隊伍衝去。


    “轟隆”一聲,兩支隊伍再度撞在了一起,金羽騎士們依然犀利,他們像匕首一般刺進了敵軍的隊伍,馬刀揮舞間,盡情收割敵人的頭顱。


    重甲騎兵和叛變的金羽騎士對他們也毫不容情,雙方都激發了狠勁。金羽騎士門有的被刺穿了肩膀,依然吼叫著衝向敵人,有的被砍掉了一條腿,就用另一條腿夾住馬匹,繼續衝鋒。


    有一名金羽騎士被砍掉了雙臂,他卻在馬背上坐得筆直,躲過了對方一記重擊之後,他從馬背上彈起,狠狠躍向對方的戰馬,然後一口咬在了對方的鼻梁上,如同野獸一般,生生咬掉敵人半邊臉。


    一個一個戰士栽倒在馬下,他們的鮮血灑在凱旋廣場的青石板上,陽光映照下,反射出淒豔的光澤。


    慘烈。兩方人馬加起來不到三千人,卻打出了開戰以來最慘烈的一幕。沒有戰術,沒有組織,到了最後已經隻是依靠本能在作戰。


    沒有人後退,沒有人逃跑,每個人都一往無前,死而無畏。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廣場中心,隻剩下一匹矗立的戰馬。馬背上,坐著那名渾身被鮮血染紅的金羽騎士的軍官,他在失去了左臂的情況下,依然砍去了二十六名敵人的頭顱,刺穿了七個人的胸膛。


    斜陽照射下,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他收回馬刀,向著城樓上聖皇的方向,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嘶聲道:“陛下,我們贏了。我們親手斬去了敵人的頭顱,為我們的同伴報了仇。”


    聖皇的眼眶濕潤了,他伸出雙手,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哽咽道:“你是好樣的。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死後,每一個人都會封爵,你們的家人,子孫後代,世世代代將成為貴族。願英靈們安息,朕永遠不會忘記為帝國拋灑熱血的英雄們。”


    “謝陛下,陛下萬歲。”那名軍官回轉身來,高舉馬刀,催動座下戰馬,厲喝道:“金羽騎士,衝鋒。”


    一人一馬,向著忠親王所在的位置衝去。


    “咻”地一聲,弓弦響動,一支利箭準確地穿透了他的眉心,強大的動能將他帶得向後摔出了馬下。


    他死了,死在了衝鋒的路上。


    忠親王的三千重甲騎兵,以及聖皇的五千金羽騎士,在這一役中俱都全軍覆沒。


    兩邊的其餘軍隊都看得血貫瞳仁,他們多想衝上去支援自己的同伴,皇城內的金羽騎士看到自己的同伴戰至最後一人,依然揮舞著馬刀向前衝鋒,他們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這才是軍人,這才是他們皇城禁衛軍的軍魂。他們多希望聖皇陛下大手一揮,讓他們出去支援,可是聖皇陛下始終一動不動,沒有下出兵的命令。


    到了現在這個份上,他還要保存實力。


    不少金羽騎士心中很是不滿,但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質疑他們的聖皇。從進入這支隊伍開始,忠誠於聖皇的信念就被灌輸到骨子裏,所以當城下的金羽騎士叛變之後,這些還在城內的金羽騎士感到悲痛,感到震驚,感到不能理解。他們也想和城下的金羽騎士一起,去肅清這些叛變的亂軍。


    其實聖皇大人又何嚐不明白身後的這些金羽騎士怎麽想?可是他不能冒險,目前為止,他能依靠的也就是這支軍隊,多損失一個人,他的防衛力量就少一分。盡管對於今天的局麵已經提前布置了很長時間,但接下來的情勢向哪個方向演變,誰也不能預料。沒錯,他還有後招,他還有盟友,但那些盟友也不是百分百可靠,如果他們在對付完忠親王之後,突然調轉槍口對付自己呢?所以他必須防備著,必須給自己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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