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一鳴愕然轉身,吃吃道:“兄台,你不是……收了我的禮物嗎?”


    “什麽禮物,我那是沒收,代表煉丹師公會罰沒異端的財物,明白吧?”宋立一本正經地在儲物戒裏摸索著,自言自語道:“不過,看在你還有點誠意的份上,那就不用怨靈對付你了。改用骨龍吧。”


    “噗通”,魯一鳴差點一頭栽下高台。骨龍和怨靈有什麽區別嗎?他隻會死得更快。


    由於宋立一直笑眯眯地跟他賣萌,魯一鳴覺得他挺好說話的,現在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假象。這家夥長了一張天使的麵孔,卻有一顆惡魔的心。


    “你……無恥。”魯一鳴怒道:“言而無信,小人。”


    這個家夥明明是設計騙去了自己的“毒藥劄記”,弄到手之後竟然說什麽代表煉丹師公會罰沒的……見過無恥的,但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在君子眼中,舉世滔滔,皆是君子;在小人眼中,舉世滔滔,皆是小人。”宋立微笑道:“大家都叫我千麵銀狐,因為我會根據對手的人品不同調節處事待人的方式,對付君子,自然是用君子的方法,對付垃圾,自然要用垃圾的手段。不然怎麽跟你的身份對稱呢,你說是吧?”


    宋立的嘴巴有多毒,以前被他踩過的紈絝肯定清楚,但是這名毒師並不清楚。他隻是用毒的本領強些,說到毒舌的功夫,十個捆在一起也不是宋立的對手。


    他的麵色沉了下來,目光如刀,冷冷瞪著宋立,說道:“你這樣對我,一定會後悔。”


    宋立聳了聳肩,笑道:“我這人做事向來不後悔,尤其是對付你這種人渣,怎麽都不過分。”


    話音未落,他真的釋放出骨龍,魯一鳴臉色大變。麵對這種沒有生命的亡靈生物,他的毒藥沒有任何作用,隻有撒丫子逃跑的選擇。


    骨龍在宋立的指示下,噴出一團黑氣,那名毒師眼看黑氣襲來,已經避無可避,他惶恐地呐喊:“你已經中了我的毒……隻要你停手,我就給你解毒……否則的話,你的下場會很慘……”


    宋立雖然神情輕鬆,但和毒師對壘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他一直警惕對方的動作,直到目前為止沒發生什麽異常,而且他自覺身體狀況也很好,所以咧嘴一笑,說道:“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黑霧彌漫過去,那名毒師慘叫一聲,一頭栽倒在高台上,身體迅速的幹癟下去。


    宋立收回骨龍,再也不看那名毒師一眼,因為像這樣學了本領卻一門心思隻知道害人的家夥,壓根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傳說毒師在試驗毒品的時候,經常會抓來一些無辜的人進行實驗,他們每升一個級別,腳下都踩著累累白骨。像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聖皇在城樓上看得一陣心驚肉跳,宋立擁有骨龍和怨靈這種大殺器,威脅性無形之中提高了不少啊。如果他想害人,誰能擋得住?他首先想到的是,如果宋立真的釋放這些亡靈生物前來襲擊他,他應該怎麽辦?


    宋立滅了那名毒師,回頭看了忠親王一眼,微笑道:“你怎麽盡派這些上不了台麵的角色?看來你真不行。”


    他搖頭歎息,極盡嘲弄之能事,然後施施然掠回了城樓。


    忠親王氣得破口大罵,宋立這混賬東西真的是他的克星啊。算一算,他已經破壞自己多少好事了?


    其實忠親王也很委屈,他也想找個元嬰期的強者過來,將他們團滅啊。奈何元嬰期的強者全都是一些驕傲固執的老怪物,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到哪裏去找呢?無奈之下才去請像黑亡靈法師和毒師這種人人喊打的角色。本想他們能出其不意建立點奇功,等他登上皇位,這些汙點自然沒有人會提。


    正所謂成王敗寇,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哪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膽敢把他用不光彩的手段奪取皇位的破事兒記錄下來呢?


    皇城下的喊殺聲還在繼續,李克將軍的部下被藍盾騎士團追得四散奔逃,但是忠親王麵前的萬人騎兵隊仍然穩坐釣魚台,場上的情形一時有些詭異。


    帝都治安所。


    許萬亭司長和那名近衛軍的將領相顧無言,這時候,忽然窗外大街遠處傳來了整齊而急促地步伐,房間裏兩人都是經驗豐富之人,立刻聽了出來,這是大隊的正規士兵列隊急速趕路地步伐。


    許萬亭和這個叛軍頭目兩人同時臉色一變,又同時起身來到了窗戶前朝著外麵看去。


    居高臨下,在窗裏看著不遠之處地一條街道上,一隊大約兩千多人的叛軍正飛快地列隊朝著凱旋廣場的方向跑去,這支叛軍正是被李維斯公爵派人傳令下去聚集力量集結而來的。


    許萬亭不知道,隻是歎了口氣:“唉,又是一隊……現在廣場之上,忠親王恐怕已經得逞了吧。哼……恐怕不出三天,他就要登基為新聖皇了。”


    那個叛軍頭目看著遠去地那隊人馬,臉上地神色卻出奇地平靜,隻是眼神有些複雜。


    過了一會兒,這位叛軍頭目忽然臉上露出奇異地微笑,仿佛自言自語一樣:“嗯,差不多了,看來陛下的計劃已經成了。”


    說完,他忽然臉上露出了一種和剛才那種沉靜冷狠地表情完全迥異地飛揚之色,抬起臉來,看著許萬亭,用一種奇怪地語氣道:“許萬亭司長。我問您,您可是真心忠心於聖皇陛下?”


    “……你說什麽?”許萬亭一頭霧水。


    這個叛軍頭目臉上笑得高深莫測,忽然大步走到了許萬亭地身邊,從懷裏拿出了鑰匙,打開了許萬亭手上的鐐銬,低聲道:“我問你,你是否還是忠心於陛下。是否願意為陛下出力,剿滅叛亂?”


    “你……你……你……”許萬亭此刻心中震撼,鐐銬打開之後,他手指顫抖。


    指著麵前地叛軍頭目,遲遲說不出話來。


    “我的名字叫羅米。”這個叛軍頭目微微一笑,道:“我是陛下的人,十六歲的時候被派去跟了忠親王,現在已經十年過去了。今天……許萬亭司長,你我建功立業地機會,到了。”


    許萬亭內心吃驚得無法描述,張口結舌地死死盯著麵前這個家夥。


    “我知道您緊張,也知道您此刻心中無法理解。”羅米把匕首捏在手裏,沉聲道:“現在一切都在陛下的計算之內,我隻問你一句,你可願意為皇室忠心效力,剿滅叛亂?”


    “……”許萬亭看著對方地眼睛,又看了一眼羅米手裏的匕首,終於深深吸了口氣:“我願意。”


    他如果說不願意,恐怕羅米手中的匕首下一秒鍾就會割破他的喉嚨。


    羅米和手下的近衛軍,立刻釋放了治安司的衛兵,兩股力量匯合成一處,


    城西的三千叛軍正堵在了警備軍和凱旋廣場方向的中間,三千叛軍在密令之下,和警備軍保持了大約一百米的距離,雙方都列隊做好了隨時衝突地準備,大街之上一百米的距離上,甚至臨時用一些馬車和拆卸找來地房屋地門板或者家具之類地東西組成了一些防止對方衝鋒地工事。


    所謂警備軍,其實就是治安司的士兵。平時他們負責維持帝都治安,戰時就自動升級為警備軍。警備軍人數不少,戰鬥力雖然弱了些,但依然能夠造成一些衝擊。所以忠親王事先就派了三千近衛軍來看住這些警備軍。


    統領這三千叛軍的是近衛軍的一位千夫長,名叫王諾。身為李克將軍的部下,同時也是忠親王一方陣營的人,經常是忠親王府邸裏宴會的座上客。王諾今天的任務就是帶著這三千人牢牢地監視住警備軍,而且被要求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和警備軍發生衝突,安靜地監視即可。


    不過驕傲的王諾打心裏不大看得起那些治安司的家夥。這個職業軍人天生看不起比自己低了一等的治安司的那些警備軍,忠親王實在太小心了,傲慢的王諾認為,隻要一個衝鋒,自己率領的這些職業軍人就能擊垮對麵那些治安司的家夥雖然他們有一萬人。


    不過,和王諾的傲慢不同,他身邊的副將張科卻小心地執行著忠親王的命令。張科也同樣是忠親王的嫡係,他隻比王諾低了半級。性格和王諾的驕傲完全相反,是一個做事小心仔細地謹慎家夥。


    對峙已經進行了很久,王諾心中已經有些不耐煩,正在這時候,遠處街道之上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地馬蹄聲,王諾心裏一動,正要大聲詢問,張科已經走了過來:“頭兒,有人來了……好像是我們的人。”


    王諾眼睛一亮:“難道是忠親王派來下令的人麽?太好了,是讓我們和那些治安司的家夥開戰嗎?哈哈。”


    說完,這個家夥已經帶著人朝著隊列地末尾迎了上去。近衛軍還是很精銳地,麵對急速跑來的百餘騎,盡管看著對方的穿戴是和自己一樣的叛軍,但是士兵依然舉起了盾牌和武器,列隊橫在了大街之上。


    “讓開。”王諾已經帶著幾個親衛走到了前麵,看著遠處奔而來地馬隊,一眼看見了領頭之人,正是羅米,眼看羅米的馬速度降了下來,王諾忽然皺眉大聲道:“羅米?怎麽是你?你不是奉命去了治安司……”


    羅米身後百十騎都是他的嫡係部下,縱馬奔到了王諾跟前,勒住韁繩,馬立刻一個人立,羅米人在馬上卻不下馬,大聲道:“王諾,忠親王有令,讓我來接管你這裏地權力,現在你歸我統屬。”


    “什麽?”王諾大怒,喝道:“羅米,你說什麽。你地職位比我低了一級,憑什麽我聽你統屬。”他已經起了疑心,大聲喝道:“忠親王下令的時候,我也在場,你的任務是控製治安司,怎麽會忽然來到這裏。羅米,你敢擅離職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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