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輝也愣在了當場,脊背泛著涼氣。


    他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是主教司的人。


    不是他太傻,而是安陸城主教司的人,他基本上都認識的。


    可現在對方已經拿出了腰牌,是安陸城主教司的人無疑,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他是新近加入安陸城主教司的。


    可即便是新近加入的,他也不敢得罪啊。


    況且,對方說闕瑾罪惡多端,也不是無憑無據的。


    隻要主教司想要查,隨便找幾個聖羅郡的信徒詢問一翻便可,相信主教司的詢問,那些信徒誰也不敢說謊的。


    闕輝以前沒有對此當回事,那是因為他覺得,主教司的人都高高在上,根本沒有人會管他們聖羅郡的事情。


    可一旦管了,他這個郡守,根本什麽都說不出來,更沒有本事去隱藏自己兒子做的那些事。


    因為信徒們對主教司太害怕了,沒有人敢麵對主教司說謊的。


    “啊,老夫一時糊塗,還請尊使收回成命,收回成命!”闕輝連忙擺出一臉的笑意,即便說闕瑾的屍體就在他腳邊,可他仍舊不敢表露出半點悲傷之色。


    兒子的確重要,可自己的性命同樣重要。闕瑾已經死了,死人不能複生,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將自己性命給保住。


    他的實力的確要比宋立強,可問題是人家是主教司的人,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對主教司的人動手的。


    “收回成命?有點麻煩啊!”宋立道。


    說完,宋立擺擺手。


    周圍的那些聖教軍哪裏敢再有任何的拖遝,已經結隊朝著闕輝圍了上去。


    闕輝見狀,繼續一臉訕笑道:“尊使說的對,說得對,闕瑾罪惡多段,老夫將他殺死,將他殺死。”


    宋立將手抬起,聖教軍當即停住腳步。


    “你要大義滅親?”宋立反問道。


    闕輝道:“多謝尊使給我指了一條明路,老夫的這條命是尊使救回來的,一切都挺尊使的。”


    一旁的付安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此的奇葩的一幕,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自己的兒子被人殺了,自己還要替凶手背黑鍋,而且還需要對凶手感恩戴德。


    如此手段,恐怕就宋立想得出來。


    闕輝怎麽可能願意對外宣說是自己殺了闕瑾,而且他內心中還想著給闕瑾報仇呢。


    然而,他不敢違抗主教司的命令。


    再者說了,如果不對外說是自己大義滅親殺了闕瑾,恐怕他這個郡守當的也不安穩。


    別說是郡守了,就算是城主一級別的人物,也是空有一身的本事,卻隻能聽從主教司的命令。


    至於報仇,闕輝更加不敢生出心思了。宋立人家是主教司的人,主教司的人若是公然死了,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一定會嚴查到底的。


    闕輝不相信自己的手段能夠躲得過主教司的追查,一旦查出,他必死無疑,而且還會死的非常慘。


    可以說,宋立主教司的身份,已經斷絕了闕輝想要報仇的可能,除非發生什麽奇跡。


    似乎是要向宋立表現出自己的確是要“大義滅親”,闕輝指著腳邊的屍體,大喝道:“丟人的東西,來人啊,將他給我收繳嘍,屍體遊街示眾。”


    闕輝此時內心在滴血,可他現在沒有選擇,隻能這麽做。


    他太清楚闕瑾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並且闕瑾也已經死了,這個時候,即便沒有宋立的逼迫,他也應該表現的“大公無私”一些。


    周圍的聖教軍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動,待宋立擺了擺手,那些聖教軍才敢按照闕輝的命令,將闕瑾的屍體給收繳。


    屍體肯定是要遊街示眾的,闕輝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便無法反悔。


    而就在這個時候,闕輝的目光瞥到了冷和誌,氣就不打一處來。


    在他看來,冷和誌作為闕瑾近侍,闕瑾死了,冷和誌也應該跟著去死。


    再者說了,這兩年闕瑾做的那些壞事,冷和誌也多有攙和,而且冷和誌在聖羅郡中的惡名,一點都不必闕瑾少。


    “將他也給我抓起來,與闕瑾的屍體一同遊街示眾,然後將其處死。”闕輝大聲道。


    冷和誌大驚失色,他就知道,闕瑾一死,他也不好過,可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那些聖教軍仍舊沒有著急動手,有主教司的人在,闕輝的命令,對他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主教司的命令。


    宋立嘴角微微上翹,朝著闕輝笑道:“郡守還真是明察秋毫呢。”


    闕輝即便心中再憤怒,表麵上也不敢給宋立撂臉色,立刻擺出一副嬉笑的麵容,道:“闕瑾做了那麽多壞事,死不足惜,不過這人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尊使覺得……”


    闕輝話還沒有說完,宋立便擺了擺手,道:“一切你來安排!”


    宋立心說,老子才懶得理會你會處置誰,隻要不威脅到我和我的朋友變成。


    冷和誌撲通跪了下來,似乎想要找宋立求情,可是闕輝怎麽可能給他這麽機會。


    直接封閉了冷和誌的聲音,那些聖教軍聽到宋立剛剛的話,知道宋立將一切事情交給闕輝了,自然也都將冷和誌架起,讓其無法動彈。


    很快,整個聖羅郡便陷入到了沸騰當中。


    冷和誌和闕瑾的屍體遊街,這幾乎是聖羅郡的信徒們做夢都想的事情,沒有想到今天竟然真的發生在眼前。


    讓人納悶的是,主持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闕輝,闕瑾的父親。


    闕輝一貫縱容闕瑾,對自己這個兒子十分的嬌慣,這幾乎是聖羅郡人盡皆知的事情。怎麽會突然轉性,大義滅親,不但將自己的兒子殺了,還將其屍體遊街示眾呢。


    聖羅郡的普通信徒們猜不出過所以然,索性就不去想,反正闕瑾這個大惡人死了,對於他們而言簡直是大快人心,想那麽多幹嘛,自己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他們哪裏知道,就在他們開心不已的時候,闕輝的心頭在滴血。


    哪個父親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的屍體遊街示眾而心無悲痛?闕輝不但內心悲痛不已,更是恨意十足。可恨歸恨,他隻能將這份恨意隱藏在心中,不敢表露出來。


    因為那個家夥是主教司的人,可能他隨意的一句話,就足以讓安陸城主教司的兩位首座換掉他這個郡守。


    宋立不願理去看這個熱鬧,闕輝和百名聖教軍押著闕瑾的屍體和冷和誌離開後,宋立和龍紫嫣等人就進入了自己的宅院,好像聖羅郡即便發生的大事,與他們這一院子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宋立,你剛剛簡直太帥了,尤其是你跟付安迎著聖教軍朝著闕瑾往前走的時候!”魯慧拍著手道,她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正是容易盲目崇拜他人的時候。


    以前她倒並不覺得宋立怎麽著,甚至有點討厭宋立,可今天不同,今天宋立出場的架勢,以及後來壓得的人喘不過氣的強勢,讓魯慧頓生好感。


    宋立對魯慧的變化倒是有些詫異,看的出來,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魯慧好似對他們這些人沒有那麽排斥了,心情好像也好了很多。


    當然,這都跟他沒有什麽關係,應該都是龍紫嫣和耀月兩個人的功勞。


    “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成了主教司的人,我記得我給你的銘牌隻能夠讓你應付主教司之人的盤查,卻無法讓你坐實主教司之人的身份啊。”耀月一頭霧水道。


    付安道:“說起來還真就因為你給我們做的這個假的身份銘牌。”


    耀月搖頭道:“實際上那也不能算是假的。快點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立和付安對視了一眼,旋即兩個人將這一個多月的經曆,對龍紫嫣和耀月複述了一遍。


    龍紫嫣倒不是很在意,隻是聽到宋立再一次因為氣息枯竭而昏厥過去,有點後怕罷了。


    耀月卻聽得異常認真,因為宋立這一個月的經曆當中,有她所熟悉的人。


    “巴蔚,溫黛……”耀月沉吟了一聲。


    “他們倆是我唯一介紹進入主教司的兩個人,當初我便感覺他們倆與旁人不同,天賦不錯的同時,又非常重感情,現在回看下來,當初我的眼力還是不錯的嘛。”


    耀月的嘴角帶著笑意,笑意當中蘊含著些許的得意。


    看的出來,她對巴蔚和溫黛不但十分的滿意,還因此十分的自豪。


    宋立點點頭,道:“他們兩個的確不錯,若非迫不得已,他們甚至不願意將銘牌上你的氣息給抹掉。”


    耀月的神色變得暗淡了一下,道:“我想得到,我出事之後,他們倆會因我受到多麽大的委屈,我的確連累了他。主教司內的風氣一直都是如此,主教他很少管理瑣事,基本上都是主教司在管,所以主教司的權力極大,更為重要的是,主教也沒有真正規定過,什麽人該管什麽事情,所以主教司中的人,都在爭奪權力,誰爭到了,權力都是誰的。”


    似乎不願意回想主教司的事情,說了幾句後,耀月便立刻轉移了話題,道:“你們兩個現在有著正兒八經的主教司身份,咱們也能夠安全不少,如宋立所言,如果咱們能夠住進主教司內,沒有人敢找咱們麻煩。”


    耀月算是讚成宋立的提議,一同前往安陸城主教司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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