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麵之前,喬越做了多種設想。


    那一日,當他看到那封絕決的離別信時,整個世界似乎都坍塌了。有那麽一陣,他真的以為她就這麽走了。就像許久以前那樣:從老虎的爪牙下救了他,在他傾慕非常的時候,一甩衣袖瀟灑的離去;或者在他已經將她壓在身下,以為即將得手的時候,忽然像空氣一般消失不見;再或者,明明已經看到了她的身影,轉眸之際,卻又忽然換了旁人……


    心漸漸冰冷,如墜冰窟。


    於是他開始磨牙,恨恨的磨牙:老天最好保佑他能快些將她找到,否則……定要好好的將她修理一番!關起來,綁起來,甚至想過要將她關在小黑屋裏……一個月不讓她下床,如此這般才能解氣!


    可真的見了,他又怎能舍得。


    軟玉在懷,熟悉的體香縈繞在周邊。隻感覺一顆心在撲通通的亂跳,當她撲到自己懷裏的那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回來了。他甚至有種死而複生之感。是的,這段時間,他度日如年,如果再找不到她,他恐怕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眼角一掃,掃到了後麵的藍衣。


    自從出了長寧,藍衣已經不著女裝。這次進宮給雲清母女治病,他更加不可能再扮成女子。此刻的他正斜倚在石壁上,雙臂抱胸,伸一腿屈一腿,邪魅的眼睛似睜似閉,端得一副慵懶閑情模樣。


    這個樣子,喬越怎麽也不能將她與“女子”二字聯係在一起,倒是真有一副風流公子的倜儻模樣。再想到那天夜裏偶然瞥見的二人在床上糾纏的情景。不知為何,一股小火苗噌噌的在胸內成長起來。


    毫無預兆的,眼前一黑,灼熱柔軟的唇覆了上來。心下一驚,本能的一躲,雲清想將他推開。可這一推,卻似乎將他激惱了一般,越發的在她口中肆虐起來。輾轉吮咬。懲罰般的吻好似狂風暴雨。


    嬌顏漲紅,雲清感覺她要窒息了。


    直到牆邊的藍衣連咳了十幾聲,喬越才憤憤的將她鬆開。


    淡淡的血腥,居然還有些甜。


    剛想躲,腰間一緊,又被喬越箍在了懷裏,他那一雙大手似要把她的小腰掐斷一般。這回不僅是摟抱。且開始上下其手。細細的描摹著她婀娜誘人的曲線。


    “咳……咳……”藍衣實在受不了了。縱使他能成全雲清與喬越成婚,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忍受親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與別的男人親熱。


    “那個……”想了想,一時還真不知如何稱呼喬越了。


    “……四王爺,清兒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你可否讓她暫且歇上一歇?”


    雲清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


    “四王爺”、“清兒”,這廝還是藍衣嗎?喬越警惕的望向他。


    經過雲清提醒,藍衣早已經換回了女子的聲音。可他畢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藍衣”了,說出的話。怎麽聽都像是在吃醋一般。可這究竟吃的誰的醋,就不好說了。


    他一邊神色複雜的盯著二人,一邊大咧咧的站了起來,甚至還很瀟灑的撣了撣袍角。一月不見,喬越總感覺這女人越發的不對勁。


    他警惕的將雲清護在懷裏:“藍衣,你怎的會在這裏?”


    藍衣挑了挑眉,剛想說“你能在,我為啥就不能在?”,眼睛一轉,忽然換了一種綿軟的聲調。還做勢抽泣了兩聲:“王爺,你好狠的心!有了新人,就不顧舊愛了。奴家想你想的好苦,奴家好生委屈啊。嗚嗚……”


    雲清好似吃了一隻蒼蠅般的看著藍衣。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他大咧咧的模樣,甚至從某些層麵已經習慣了他高大俊逸……呃……像個男人的般的舉動。現下裏這般撒嬌,他一時竟有些接受不了了。


    受不了歸受不了,可對於藍衣,雲清一直感覺有愧。於是她想抽身。兩人這樣卿卿我我的膩在一起。對於藍衣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可喬越壓根就沒打算放手。


    來前他就已經想好了。如果這次能順利的找到她,一定將她牢牢的拴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現下正是他心情激蕩的時候,怎容得她就此脫身?


    一個躲。一個拽。藍衣抱著肩膀斜靠在石壁上,實在看不下去了,才翹著唇角,好似譏諷般的道了句:“二位,再這麽拉扯下去,那位漂亮姨娘恐怕就真的找不著了。”


    墓道裏。


    雲清想自己走,喬越非要抱著她。最後,隻得雙方都做出讓步,喬越拉著雲清的一隻小手。


    墓道曲折幽長,走了將近半柱香的功夫,來來往往竟然都還一樣,根本看不出什麽區別。


    “娘子,累了吧。歇息一下吧。”喬越很“好心”的讓雲清坐在他的腿上。


    雖然身為武將,不拘小節。可麵對著藍衣那雙探究幽深的眸子,雲清總感覺自己像是偷了人家什麽東西一般。


    “我說王爺,你帶吃的沒?卿卿我我了半天,你就沒發現你的王妃已經瘦了?”


    “這個……”喬越咳了咳,追的匆忙,這一點還真是給忘記了。


    雲清又困了。


    長時間未曾進食,她明顯有些虛脫。這勉強用銀針製住的困意,便越發頻繁的襲來。


    藍衣見她雙眼微眯,一下子急了,三兩步上前,說話間就摸向了她的臉。


    喬越不是雲清。以前沒發現藍衣的真實性別,不是他笨,而是因為他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那上頭。現下裏這家夥突然不男不女,他本能的不想讓其碰觸雲清。


    一揮手將他的手打落,甚至還用上了一成的內力。


    藍衣沒想到喬越居然出手,躲閃不及,兩根指頭還是給他拍到了。瞬間一陣痛麻之感,真不知道自己那陣子怎的惡心到看上了這家夥:“你打我幹什麽嗎?”他有些怒了。


    喬越替雲清理了理額前的碎發,露出了她白玉般的小臉,癡癡的看了一陣,才抬起眼皮看向一臉慍怒的藍衣:“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從現在開始,不準再摸本王的娘子!”


    藍衣冷哼一聲,一邊運用推拿之術按摩著那兩根逐漸腫脹的手指,一邊撇著嘴說道:“‘摸’?王爺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那樣齷齪!”一想到雲清曾交代過不希望她的病情被喬越得知,忍下了即將出口的話,改道:“她太過嗜睡,怕是吸多了墓道裏的毒素,需要時不時的拍醒她。”


    不說還好,一說,喬越差點蹦起來:“拍?”望著懷裏女人那姣好恬靜的睡顏,他忽然怒從中來:“藍衣!誰給你的膽子,本王的女人,你也改拍?”


    雲清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似有人在吵架。煩死了,她不耐的將頭窩進喬越的懷裏,甚至想直接鑽到他的衣襟裏去。以屏蔽這些惱人的聲音。


    藍衣急了。


    雲清發病的幾率越來越高,也越發的不受控製。


    現下裏缺水缺糧,身體無恙的人也已經有些恍惚,更何況她本來就患了這麽一種怪病。


    “別讓她睡!”他朝著喬越叫道:“不想讓她死,就趕緊拍醒她!”


    喊,不理;叫,不聽;最後喬越實在急了,也隻能忍著心疼輕輕的拍了拍雲清的臉,還是沒反應。這下是真急了,任憑他怎樣搖晃,雲清就是不醒。


    “怎麽辦?”喬越看向藍衣。


    藍衣怒氣更盛,淺眠的時候尚有辦法,如果她真的陷入昏沉。倘若手上沒有銀針,就算他醫術再高,怕也是無計可施了。


    “怎麽辦?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趕緊讓她醒過來!”其實也可以用隨身匕首割破手指,給她放血迫使其醒過來。但若是尚有它法,藍衣終是不舍,估計喬越也不會同意。


    “你……趕緊想辦法!平時她最怕什麽?盡快在耳邊說與她聽。”就怕她潛意識裏不願醒來,那就真的糟了。


    喬越略微思索,最怕什麽……


    在藍衣的驚異下,就見他伸手扯向了雲清的腰帶。做勢就要替她寬衣。


    雖然二人中了媚藥之時有過肌膚相親,可那情景畢竟異於平常,眼見雲清就要春光大泄,藍衣這個大好青年還是有些受不住了,他漲紅了一張妖冶的俊臉,有些語無倫次。不想看,還忍不住要看:“你,你……怎可如此……”她都這樣了,你還想立即圓房不成?禽獸,真是禽獸呐!


    死女人,還不醒,再不醒,難不成真要給這不男不女的死太監上演活春宮?


    “娘子!雲清!你再不醒,我可要動手了!別說夫君沒告訴你,這邊上可還有旁人呢!”雲清平時最怕羞,和他在一起這許久了也沒讓他得手,於是,他很正確的認為雲清的貞操觀念極強,臉皮極薄。


    判斷正確。


    某人正在神遊,享受著昏沉的美好睡眠。一個禽獸般的聲音忽然將她從天堂拉到了地獄。


    猛的睜開了眼,險些一掌將喬越劈飛。


    “淫賊!”


    一邊攏著衣襟,一邊警惕的望向四周。


    醒了。


    藍衣愕然。看來最了解雲清的,還是這喬越。虧得他苦讀醫書在自己的頭上試了好幾針,原來還不如人家禽獸相公的一聲怒吼。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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