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記,您想想,如果咱們把這條路修成了,全國各地如果沒有人搞過這個模式,那到時候,您就是這個模式的創始人了!”


    無奈之下徐君然看了一眼楊維天,緩緩吐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徐君然很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如今的華夏,正處於一個摸索探索改革開放合適方法的時期,說的明白一些,現在這個時候,正是一個百家爭鳴的時代,最高首長的貓論提出之後,各地對於改革開放的種種摸索層出不窮。而這些所謂的探索,自然是有失敗有成功的,可問題在於,所謂的“經驗”,很多時候並不一定要有成功的範例,一個新的思路提出來,隻要理論上具備了可行性,現階段那就是很了不得的“政績”,為解放思想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說的直白一些,某一種思路也許未必要在當時見成效,隻要以後有人按照這種路子走,然後取得了真實可見的成績,那麽作為第一個提出這種模式的第一人,楊維天所獲得的政績,將會是無法想象的。


    這就好像徐君然最早提出摸著石頭過河的想法,在李家鎮公社搞集體所有製經濟一般,隻要以後集體經濟發展起來,就必然有徐君然這個抹不去的功勞穿越進棺材?狂妾。


    對於任何一個官場中人來說,這都是難以割舍的東西。


    官場中人發表意見,口頭禪總是“個人看法”。不同人說“個人看法”,意思大不一樣。通常下級在上級麵前是謙虛的意思;上級在下級麵前說個人看法,看上去也是謙虛的意思,其實是強調個人權威了。


    徐君然剛剛對楊維天說的話,也是緊扣著一個主旨,那就是這些東西,不過是自己的個人看法,如何定奪還要書記您來做主。


    歸根結底。是因為徐君然考慮的很清楚。做官的人,總是不隨便接受別人的勸告。尤其是下級官員的勸告。總接受別人的明示、暗示,會被認為是一種沒有能力的表現。自己給楊維天的印象深刻,證明自己有能力就可以了,至於最終的決定權。還是應該交給楊維天。


    果不其然。楊維天琢磨了好半天,最後才緩緩點頭道:“我再考慮考慮,你抽空弄個計劃書給我。我看看再說。”


    他也不是那種衝動的人,這事情事關重大,必須要慎重再慎重之後才能夠決定。雖然徐君然描繪的前景不錯,可楊維天早就過了那種被人幾句話就忽悠的神魂顛倒的年紀,他所要考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徐君然也不介意,點點頭:“我看您還是先給市委領導打電話吧。”


    楊維天笑了笑:“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徐君然起身告辭,準備離開楊維天的辦公室。楊維天想了想對徐君然道:“對了,你有空去一趟縣冶金廠,小蕭提出要把這個廠子像李家鎮公社承包縣啤酒廠一樣承包給王家莊公社,我覺得還得你過去把把關。”


    官場上的領導,重要的不是凡事都親曆親為,具體實施。而是要按照工作程序。把各方麵的關係協調好,以造成對自己更為有利的局麵。至於領導藝術,無非就是拉幫結夥,籠絡人心的藝術。至於工作能力,各人都有一套自己成功的經驗和製勝的法寶。用不著鋒芒畢露。領導的才能主要體現在用人上,華夏自古以來就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和知人善任的說法。


    楊維天既然敢在上麵的重壓之下還想著保護徐君然,除了因為徐君然的能力確實得到他看重,也是為了讓徐君然為自己所用。


    在官場混,首先要練就一副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火眼。


    徐君然自然是有著這樣一雙慧眼的,他很清楚楊維天的用意,也知道,隻要自己表現出來足夠的能力,起碼楊維天還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保護自己,因為隻有依靠自己,他楊維天才能夠在武德縣這片土地上,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官場畢竟不同於商場,所有的目的隻能藏在做法和笑容之間,那是一種心照不宣。官場上講就的是啟承轉合,領導的水平和藝術全在於處世要輕重照應,跌宕有致。越深的人,越輕易不讓人看出其中的半點玄機。不管是楊維天還是徐君然,都可以說是深諳其中三昧。


    徐君然聽到楊維天的吩咐,恭敬的點點頭:“書記放心,我馬上就去辦。”


    離開楊維天的辦公室,徐君然臉色平靜,他很清楚,楊維天隻要看了自己的計劃書之後,就一定會同意以公路未來幾十年的收益為代價,把這條公路的修建權承包出去,至於前來修路的人選,徐君然已經想好了。自然是曹家的那位曹俊偉曹二哥。他反正在鵬飛那邊搞建築也搞的有聲有色,這個買賣又是穩賺不賠的,這種事情還得曹二少出麵才好。


    錢不是問題,曹老爺子如今身為分管經濟的副總理,有這層關係在,曹俊偉在四大銀行,大可以橫著走。


    至於秦國同的事情,徐君然自信隻要楊維天不是傻子,肯定不會放棄這個全麵掌控武德縣的機會,隻要他努力說服朱逸群,到時候秦國同想要全身而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整個武德縣委當中秦國同的勢力,必定會被連根拔起網遊之零紀元最新章節。


    至於縣冶金廠的事情,倒是讓徐君然眉頭皺了起來。


    武德縣冶金廠如今叫宏發機械廠,在建國之後沒多久的時候,大約五幾年就成立了。隻不過當時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做武德縣冶金廠。成立前期的效益還不錯,基本上就是武德縣的支柱企業,當時隻有大學生或者中專生才能被分配到冶金廠上班。可是後來由於經濟體製改革和廠內工人混吃等死的思想,徹底把冶金廠拖垮了。


    徐君然開始對於這個冶金廠並沒有在意,因為他覺得這個冶金廠已經沒什麽值得挽救的了,設備老化不說,產品也不符合市場需要,用不了幾年的時間,基本上就是破產倒閉的下場。


    最關鍵的是,冶金廠一直都是秦國同派人管理著,用縣裏麵一些人的話來說,冶金廠就是秦國同的後花園。


    現實的政治必須講妥協,講平衡,不論叫藝術還是叫權術,叫策略還是叫手段,往往要在一定程度上犧牲一些道義原則。所以,古往今來,一些清高之士視政治為肮髒的勾當。一些政治理論家、政客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徐君然雖說胸懷大誌,希望能夠做一番事業,可他還沒愚蠢到替他人做嫁衣的地步。


    華夏的幹部太多了,密密麻麻一大片。你不去接近上級,就不可能進入他們的視線,他們就看不到你。不管你怎麽努力,怎麽廉潔,怎麽出色,都有可能被埋沒。因此,在一定的階段前,你必須得去接近領導。當然,這個接近不是讓你去做交易,去做買賣,而是要讓他們感覺到你的存在,你的優秀,特別是你的忠誠,要讓他們感到,你是他的人,或者是他們的人。誰掌權都喜歡用自己人。在一點,古今中外,不管是打著什麽旗號的,幾乎無一例外。


    但是,官當到了一定的層次,一定的級別,你又不能再去瞎找人了,也不必去瞎找人了。這時,你已經從水下浮到水麵上來了;你已經進入他們的視線了。而到了這個層次,隻要你不犯太大的錯誤,怎麽進一步使用你、要不要進一步使用你,基本上跟你的個人工作表現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主要是根據需要。而在上層,需要這件事情,實際上是非常複雜、非常微妙、非常敏感,有時也是有的說不清、摸不透的事情,確切的說,要看領導的想法和你自己的成績。


    徐君然現在就處於這個狀態,因為一些事情,他已經進入了上麵的視線當中,有人欣賞,也有人不喜歡,隻要他現在不犯大錯誤,那麽按照現在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總有一天,徐君然必定會一鳴驚人。


    而在這期間,徐君然的本意,是不打算幫別人做麵子工程,讓人家漁翁得利坐享其成的。


    隻不過,現在來看,秦國同倒台的傾向十分嚴重,而且就算他能夠在武德縣全身而退,恐怕這個縣長的位置也不可能再由他來擔任了,畢竟就算市裏麵的某些人想要保下秦國同,也得顧忌一下武德縣輿論的反應。


    徐君然相信,這也是楊維天出口讓自己去冶金廠過問一下的原因。


    隻是這個事情,徐君然想先放一放,畢竟一切局勢都還沒有到那麽明朗化的地步,自己貿然插手的話,容易為人所乘不說,弄不好還要惹上一身騷。有些時候,必須要有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勁頭,光是以為某些人要倒黴就貿然伸手的話,一旦最後事情的發展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那就要吃大虧。


    這是徐君然上輩子幾十年的官場經驗,他時刻不敢忘記。


    “徐書記,你在這兒啊。讓我一頓好找!”


    就在徐君然一陣失神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ps:


    這兩章是定時發布的,昨晚上熬夜寫出來的,嗚嗚,現在的我,正在坐著火車奔赴佳木斯老家,求訂閱,求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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