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委機關裏麵混跡了多年,鄭宇成除了學會察言觀色之外,學到的了一樣最實用的經驗,那就是在官場行走,最需要理解能力,從雲山霧裏的官話和看似無意的行為中發現實質問題,這是一位成功官場中人的必備素質。而省委辦公廳很重要的職責就是為領導服務,特別講究紀律和保密工作,眼尖、手快、腿勤、嘴緊,這八個字是省委辦工作人員的基本要求。鄭宇成才不相信,徐君然有那麽容易就得到省委的決議。


    跟那幾個涉世未深的小毛頭相比,鄭宇成想的更多更遠。


    如果徐君然真的安然無恙的話,大可以不必去京城任職,留在武德縣豈不是更好?


    隻不過他是聰明人,知道徐君然沒有說這個事情,那就必然是有自己的考慮,所以也就沒有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點破這個事情。等到臥鋪包廂裏麵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鄭宇成這才盯著徐君然的臉,沉聲道:“君然,市裏是不是有人想要你動一動?”


    他看的很清楚,武德縣當著,縣委書記楊維天對徐君然還算器重,也不可能自斷一臂主動對付徐君然,秦國同此時卻是自顧不暇,根本沒有那個時間來管徐君然,既然如此的話,那也就意味著,暗地裏對付徐君然,甚至要把徐君然逼走的人,必定是來自上麵萌物來襲。隻不過鄭宇成就算猜到了這一點,卻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夏秋實要對付徐君然。


    徐君然聽到鄭宇成的話,露出一個笑容來:“鄭哥你可是太聰明了。”


    鄭宇成聞言臉色一變:“真的?到底是誰?”


    他跟徐君然的關係自然是毋庸置疑,兩個人可以說是禍福相依,所以不由得他不擔心。


    徐君然擺擺手:“沒什麽了不起的,這次咱們去京城回來,估計事情就平息下去了。”


    他不打算告訴鄭宇成具體是怎麽回事,那種級別的較量。別說是鄭宇成了,就算是現在的自己都是有心無力,大佬們的鬥爭,不是自己這些基層幹部所能夠影響的,他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努力把自己的基礎打牢。有朝一日也能夠跟這些大佬們掰掰腕子。


    頓了頓,徐君然對鄭宇成認真的說道:“這次省委已經決定了,由周書記的前任秘書劉斌同誌到咱們武德縣做縣長。”


    鄭宇成頓時就愣住了:“劉斌?就是……”


    他想要問的是。徐君然嘴裏麵的劉斌,是不是那個被徐君然請到民族飯店吃飯的那個。


    徐君然笑了笑,點點頭道:“就是那位。”


    鄭宇成一下子臉色就變了,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個,這個是什麽意思啊?”


    他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笨蛋,省委一把手把前任秘書派到武德縣,這是打什麽算盤?難道說武德縣現在已經這麽吸引人了嗎?


    徐君然一看鄭宇成的反應,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多了,平靜的解釋道:“就是因為我們武德縣的集體經濟發展的不錯。省裏麵的領導也都在關注著。鄭哥,我到京城之後,家裏麵的事情就要靠你了。公社裏麵,馮書記是可以信賴的,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去找他。另外,縣裏麵的縣公安局劉局長和財政局李局長。也都是自己人。”


    猶豫了一下,徐君然低聲道:“能不找劉縣長幫忙,就不找劉縣長。包括楊書記也在內,縣委的事情,我們不摻合也不站隊。你的任務。就是把酒廠的產品和飲料廠的產品推廣到全省乃至全國去!”


    鄭宇成是真正的自己人,徐君然大可以放心把底細告訴他。


    果然,鄭宇成聽完了徐君然的話,點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他很清楚,徐君然這麽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不管是劉斌還是楊維天,實際上對於鄭宇成來說,這些人的鬥爭在他眼中並不算什麽,在省城見多了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那些大人物們下起手來,可比這些基層幹部黑多了。他所在意的,隻是徐君然在這一次的權力鬥爭當中,究竟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畢竟,自己算是徐君然提拔起來的人,這酒廠也是徐君然弄起來的企業,休戚與共,榮辱相關啊。


    此時聽到徐君然的這一番話,鄭宇成看似不動聲色,可心裏麵已經確定,徐君然看來在省裏麵的靠山,弄不好很強大。


    之前徐君然拚了命的幫他解決了省城的麻煩,鄭宇成還微微有些詫異,想不通這個原本要靠白沙和自己的關係才能跟王偉達聯係上購買機器的年輕人,怎麽忽然有了這麽大的能量,竟然使得省裏麵的某些人不敢輕舉妄動。可隨著時間的不斷發展和各方麵反饋來的消息,鄭宇成赫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徐君然了最強全文閱讀。


    跟省長的妹妹和侄子關係不錯,和省委一把手的秘書能一起吃飯,政法委書記的秘書趙浮生更是對徐君然客氣的要命,就連無意當中聽徐君然說起,鄭宇成才知道,那個整天跟徐君然混在一起的漂亮女警察,竟然是省委政法委書記呼延傲波的女兒。


    縱然鄭宇成見過不少運氣好的鳳凰男,此時也不得不感慨,徐君然這家夥的運氣,簡直就是逆天了!


    尤其是這一次,聽著徐君然緩緩說出省委的決議,再加上後來的一番話,鄭宇成已經可以斷定,自己的擔心多餘了。這一次武德縣的政治風暴,根本就刮不到他徐君然的身上,弄不好人家還要借著這個機會,青雲直上呢。


    徐君然躺在床上,卻沒有入睡,耳邊傳來一陣鼾聲,看樣子幾個年輕人睡的很香。


    盯著頭頂的床板,徐君然的眼睛一動不動,雙手枕在腦袋下麵,腦海當中把最近自己經曆過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在腦海裏麵好像放電影一樣的重新來了一遍,仔細的琢磨自己哪裏做錯了,哪一句話說的不得體,有沒有什麽不好的影響。這是龍吟月交給徐君然的,孔夫子一日三省自身,目的就是為了不斷鞭策自己前進,改正身上的不足。而徐君然也許做不到聖人那種程度,可每隔一段時間,好好的把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想一想,卻是可以的。


    徐君然很清楚,自己在這個時代立足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先知先覺,雖說現在不少東西跟自己上輩子所記得的已經有些出入,可大方向上麵的發展還是沒錯的,而現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利用這個東風,努力的把自己的基礎打好,然後等待時機,一飛衝天。


    江南省的亂局,徐君然覺得有些過份了,確切的說,改革開放初期就出現這樣的情況,中央一定不會容忍江南這麽弄下去,鬥來鬥去的結果,最終隻有一個,那就是拖累江南省經濟的發展,到時候群眾的生活水平上不去,經濟發展不起來,不管是哪一方麵的勢力,都要承擔中央的雷霆之怒。現在執政的可不是後來那些沒打過仗的領導,老一輩依舊還在台上,這些七八十歲的老人,別的方麵也許徐君然不清楚,可在大是大非麵前,徐君然太清楚這些老人會怎麽選擇了。


    官場上的領導,重要的不是凡事都親曆親為,具體實施;而是要按照工作程序,把各方麵的關係協調好,以造成對自己更為有利的局麵。至於領導藝術,無非就是拉幫結夥,籠絡人心的藝術;至於工作能力,各人都有一套自己成功的經驗和製勝的法寶,用不著鋒芒畢露。


    而小心謹慎做人,大刀闊斧做事則是徐君然對於現如今那位最高首長的評價。


    這位老人的風骨,徐君然是極其佩服的,能把華夏從建國之後最大的危機當中拉出來,並且尋找到改革開放這條適合華夏發展的道路,政治智慧已經是讓人難以望其項背了。


    所以,江南省如今的局麵,雖說是華夏如今大部分地區的一個縮影,可徐君然敢篤定,隻要那位老人還在一天,改革開放就必定會在全國範圍內推廣下去,而隨著國民經濟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等到越來越多的人得到實惠之後,才是華夏真正步入正軌的時候。而江南省如今現在的這個情況,早晚會引起中央的注意,到時候,徐君然倒是要看看,諸位大佬如何抗衡中央的怒火。


    在這樣的時候,徐君然可不敢留在江南本省,且不說站隊這種事情,單單是一個武德縣,就足夠他頭疼的。要知道劉斌跟楊維天跟自己的關係可都不錯,不管是從上下級的關係還是私人的交情,夾在縣長和縣委書記,這絕對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情。


    所以,駐京辦主任,對於此時的徐君然來說,反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隻不過,徐君然考慮的卻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去黨校學習學習,畢竟自己現在缺乏的是黨建知識,而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開始,上麵會很重視黨建工作,如果能夠有在黨校學習的經曆,對自己來說,也算是一個護身符了。


    文憑這個東西,總歸不是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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