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複雜的局勢中站穩腳跟,就必須把握一個原則:寧可得罪十個君子,也不能得罪一個小人。


    在徐君然看來,安維明就是那種小人。


    雖然兩個人的接觸並不算多,但是從這兩天的接觸當中,徐君然已經能夠感受的到,安維明這個人,屬於那種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凡是得罪他的人,或者是擋了他路的人,必定會受到這個小人的報複。


    所謂小人,徐君然前世看過一篇文章,在文章裏麵有人總結了小人行為的八大特征:小人見不得美好;小人見不得權力;小人不怕麻煩;小人辦事效率高;小人不會放過被傷害者;小人需要博取同情;小人必須用謠言製造氣氛;小人最終控製不了局勢。毛誌成這樣給小人畫像:小人是被個人主義侵透了靈魂的人,是一貫性的做小動作的人,無利不起早,有利盼天明,說些損人、傷人、誣人的話。幹些損人利己、損公肥私的事。任何大業都不能在小人得誌的環境中辦成。


    宦海沉浮幾十年,徐君然真正見識了不少官場小人,這些人與人相爭,很多時候常常會是最後的勝利者,究其原因,是因為小人不擇手段,十八般正經兵器不會用,專會使用暗器美女董事長老婆。小人見不得權力又離不開權力,所以不管單位更換了多少一把手,他們都能用各種手段很快貼上去。不斷尋求新主子以仰承鼻息。而領導者常常對他們始而警惕,繼而無謂,漸而親近,最後讓小人得逞。權勢者也知道小人討厭,但他們往往想利用小人,所以小人就有機可乘。


    一般人對小人往往敬而遠之,他們了解小人無恥而難纏的特性,總是抱著一種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這樣,小人的活動地盤就越來越大。如果對小人都采取這種策略。倒也挺好,讓小人無形中孤立起來;可人們還為了各自利益與小人交往,這樣就使一個單位變得是非不清,甚至烏煙瘴氣。而權勢者不正常的需要和普通人對小人的容忍,促成了小人的猖狂。如果權勢者沒有不正常的心理和不正常的需要。小人就無法投其所好兜售其奸。如果普通人發現小人就毫不留情予以揭露。使其醜行畢露,小人就不會猖狂。


    就好像如今的安維明,膽大包天敢對提留款下手。未嚐不是因為他背後有馬聚寶和胡大海那樣的靠山,使得別人縱然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也隻能夠選擇視而不見,就好像於青海,如果不是因為安維明等人要拿他女婿馬力做替罪羊,恐怕也不會跟自己說出實情。


    說到底,人在作某種選擇時常常是時勢使然,很多時候是出於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趨利避好是人的特點之一。但也有另一種情況:有些人做某種選擇。並不是出於不得已,而是心中早有打算,隻不過等待時機而已。這種人在天性中有一種惡的東西,而且無所顧忌。隻要對自己有利,朋友可以出賣,良心可以不要。他們的原則是永占便宜,永不吃虧。


    徐君然不知道於青海是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他卻明白,這個事情於青海透露給自己,絕對沒有安著什麽好意。


    也許是因為自己太過於年輕。讓別人以為自己是那種可以欺之以方的君子,要知道君子和年輕人一樣,往往都是認真的人,往往也都是認死理的,所以這兩種人常常隻顧自己的想法,而不顧及別人的想法,遇到錯誤的事情,經常會不顧一切的去追求真相。


    一個人太認真,就會被人視為敵手,視為障礙。這種人不會見風使舵,不會看誰的勢力大就靠誰,甚至不會為感恩而放棄自己的見解。他們判斷事物的標準不是別人怎麽看,而是自己怎麽看。是否與內心的原則衝突、與大局利益衝突,結果惹得對手不高興,同黨也不高興。這種人永遠不會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不會揣摩領導心理,隻為一些大原則犧牲。


    徐君然不想成為這樣的人,可現在在很多人的眼中,卻希望他是這樣的人。


    看著一望無垠的皚皚白雪,徐君然忽然覺得,這白雪下的黑土地,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麽幹淨。


    “徐書記,您剛回來啊?”


    上了四樓,徐君然迎麵碰上端著水盆正要出門的楊蓮花。


    徐君然看著她那窈窕的身影,微微一笑:“是啊,剛剛出去轉了轉。”


    楊蓮花心中一跳,想到剛剛自己在門外的事情,裝作若無其事的對徐君然問道:“是嗎?您出門可得注意,咱們這兒比較慌,這晚上可不安全呢,而且容易迷路……”


    徐君然聽了她的話,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麽,不外乎是擔心自己發現某些事情的蛛絲馬跡,於是笑了笑道:“謝謝楊姐,我剛才還真就差點迷路,在村裏麵轉了好幾圈這才找到回來的路。”


    楊蓮花這才放下心來,扭著自己的水蛇腰,消失在徐君然的視線當中。


    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來,徐君然慢慢的推開自己房間的門……………………


    …………………………………………


    第二天一大早,徐君然跟於青海打了一聲招呼,借了一台自行車,直接來到了鄉政府槍魔道。


    “徐書記,你來了。”門口的門衛自然已經認識了這位年輕的鄉黨委副書記,客氣的打著招呼。


    徐君然把自行車停在院子裏,上了樓來到王祥林的辦公室當中。


    “徐書記來了,坐吧。”王祥林正在看文件,看到是徐君然,笑著說道:“我正要找你呢。”


    徐君然一愣:“我也有些情況想跟鄉長匯報一下。”


    兩個人都有話說,這倒是出乎徐君然的意料之外,他幹脆坐在王祥林辦公室的舊沙發上,默默的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不一會兒,王祥林寫完了報告,站起身來到徐君然旁邊坐下,自顧自的掏出一盒旱煙卷上,抽了一口這才對徐君然說道:“說說吧,上任第二天就來找我,有什麽情況要匯報?”


    徐君然一笑:“還是鄉長您先說吧,我的事兒不著急。”


    王祥林看向這個自己有些看不透的下屬,點點頭:“那好,我先說。”


    “昨天我跟馬書記去參加了縣委擴大會議,在會議上,市委組織部陳書記親自宣布,任命朱澤成同誌為我們富樂縣委副書記兼任縣委組織部部長。”王祥林慢慢的說完了自己要對徐君然說的話,眼睛卻看著徐君然臉,希望能夠從上麵找到一些變化。


    出乎他的意料,徐君然的表情很平靜,隻是輕輕點頭,似乎並沒有被這個消息震驚道。


    這讓王祥林有些詫異,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徐書記,你跟朱澤成書記認識麽?”


    徐君然一愣,笑了起來搖搖頭道:“鄉長說哪裏話,我跟朱部長隻是有幾麵之緣而已,談不上熟悉。”


    他說的這是實話,自己和朱澤成真就不算熟人。徐君然來雙齊市之前根本就沒見過朱澤成,甚至於朱澤成在縣委組織部對他流露出善意,徐君然到現在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隻不過從王祥林的口中聽說朱澤成成了縣委組織部長,讓他隱約當中有了一個不成熟的猜測。


    王祥林看徐君然不動聲色的表現,心裏麵的疑惑更加濃重,要知道朱澤成昨天可是專門找自己和馬聚寶談過話,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他們照顧一下徐君然,而且熟知長青鄉情況的朱澤成更是暗示兩個人,他不在意長青鄉如何鬥爭,但是有一點,誰要是把徐君然當槍使用,可別怪他這個組織部長不給麵子。


    能讓一個縣委常委說出這種公開近似於威脅的話,如果不是了解朱澤成的為人,王祥林甚至懷疑徐君然是不是朱澤成的私生子了。不過既然徐君然此時不願意多說,他也不好多問,隻能端起架子,對徐君然問道:“徐書記今天過來有什麽情況要說麽?”


    徐君然心中發笑,王祥林的那點小心思怎麽能夠瞞得過他呢,看最近朱澤成和謝美娟對自己的態度,徐君然隱約已經猜到,朱澤成應該是受到了市裏麵某位領導的暗示,說白了,他也是忠人之事罷了,這個縣委組織部長,說不定就是那人給予朱澤成的獎勵。


    至於是誰在暗中照顧自己,徐君然不想去刻意追求,如果那人願意的話,早晚會出現在自己麵前,自己特意找上門去,弄不好反倒是容易惹人不快。畢竟人家既然沒有主動出麵見自己,說不定就是不希望這個事情弄的盡人皆知呢。


    但對於王祥林,徐君然不介意扯虎皮做大旗,畢竟官場裏麵,虛虛實實有時候反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沉吟了一會兒,一直到把自己手裏麵的煙給抽完,徐君然這才拿出昨天安維明給自己看的那份提留款收繳表格遞給王祥林,平靜的說:“王鄉長,您看看這個,我今天就是為了它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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