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9


    電梯下去了,江南爬在走廊窗口向下看去,不一會就見鐵漢和阿鬼拖著兩隻鼓鼓囊囊的編織袋出了單元門,旁若無人的塞進一輛奧迪q7的備箱裏。這會兒正是早上,小區裏上班的上學的人來人往,但是卻沒人能想到這光天化日之下編織袋裏居然會裝著屍體,有個遛狗的老頭還差點給袋子刮到,很是不滿的嚷了一句:“幹嘛呢,沒看到有人啊!”


    嶽凱三個上了車,沒有直接出大門,而是往西邊小廣場兜了過去,那邊是小區物業保安什麽的,江南就知道他是去料理監控一類的尾巴去了。果然不愧是老江湖,雖然嶽凱那副尊容看上去粗粗糲糲的,但辦起正事來卻是心細如發,絕不留半點隱患。


    一想到嶽凱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江南就有點哭笑不得了。其實對於唐靈這個有些囂張有些叛逆還有些流氓的小號美女,江南心裏是很喜歡的,且不說她容貌如何的禍國殃民,單說那晚她毫不猶豫的替他擋刀子,可能是江南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他也絕對是把唐靈當成是自己的親人來看待。可是要說娶唐靈做老婆,這就很讓人糾結,不能丟下沈小琪固然是一方麵,而另一方麵,唐靈實在太小了啊,今年才隻有十六歲,法定意義上還未成年呢。一想到跟一個未成年小丫頭談婚論嫁,江南就覺得很有種罪惡感。


    搖頭苦笑回到家裏,拿起電話正準備給沈小琪打過去,卻聽冷依然在臥室叫他,過去問她什麽事,冷依然把手一伸說:“槍。”


    這悍妞說話一直都是這麽的簡單直接,江南都已經習慣了,隻是聽說她要槍,不免汗了一下。之前聽她說要保護自己,還以為是為了不讓嶽凱留下那兩個保鏢才故意那麽說的,江南可沒想讓她來真的,就說:“幹嘛,你現在站都站不起來,要槍有毛用,你還真打算給我當保鏢啊?”


    “什麽意思,我當你保鏢不夠格麽?”冷依然眉頭微微皺起,說:“我說過我不習慣欠別人情。我欠你兩條命,還了,就走。”


    “切!”江南一臉的不以為然,很不客氣的說:“那你也要還得上才行吧?連你教官都被我幹掉了好不好,你聽說過保鏢比雇主還菜的嗎!”


    冷依然這下不說話了,微微側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江南。江南就很謙虛的說:“你不要那麽崇拜的望著我,跟你說了高手都是很低調的嘛。雖然你現在有點菜,但是也不要灰心,以你的資質再練個三五十年,還是有可能超過我的。”


    冷依然歎了口氣,說:“你知道什麽叫小人得誌麽?昨晚你做了黎東漢,隻不過瞎貓撞上了死耗子,還真把自己當成黃飛鴻了是吧?”


    江南鄙視的說:“靠,嫉妒就直說,我這叫實力,金鍾罩鐵布衫刀槍不入,你懂個毛。要是不服氣,等你養好了傷咱倆練練,打得過我再說!”


    “用不著等那麽久,我現在就可以領教你這位高手的本事。”冷依然隨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接吻豬,托在掌中說:“你隨便用什麽方法,隻要能把它從我手上打落,就算你贏,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如何?”


    因為受傷的緣故,冷依然看上去很是虛弱,托著接吻豬的那隻手臂也微微有些發顫,顯得有氣無力的。這種情形下要把接吻豬搶過來還不容易,隨便三拳兩腳丟過去,估計她就難以招架了。但是像江南這種高手當然是不屑於向一個弱女子下手的,隨口就說:“少來,我不欺負傷殘人士,勝之不武。”


    冷依然嗤的一笑,說:“不敢就說不敢,何必找借口,瞧你那點出息。”


    冷依然很少笑,不管對誰都十分冷淡,雖然很美卻總感覺拒人千裏。而她偶爾笑那麽一下,總是先把嘴角輕揚,然後大大的眼睛就會微微彎起來,讓她那張本就絕色的臉蛋兒格外透出種說不出的嫵媚嬌豔。江南不可遏製的就有點心跳加速,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隻為博美人一笑,大概也就是為了這刹那間心動的感覺吧。


    但心跳歸心跳,對她這句嘲諷味十足的話江南當然不會買賬。靠,居然被一小妞笑話成沒出息,要是不教訓教訓你,那還算是個大老爺們嗎?江南用力掰著手腕發出哢哢的響聲,獰笑著說:“好吧,小妞,這可是你自找的,要是大爺弄疼了你可別哭鼻子!”


    話音未落,人已經搶前一步劈手朝著冷依然那隻皓白如玉的手腕抓了過去。冷依然左手托著接吻豬不動,右手向外一格,順勢反扣江南脈門。江南也料到了她會用這一招,昨晚她在對付黎東漢時就是這樣,應該是擅長擒拿一類的功夫,所以想都沒想就橫肩甩臂,胳膊掄圓了朝冷依然當胸砸去,同時左手自腋下穿出,仍就抓向那隻接吻豬。


    這是太祖長拳中的一式進步劈掛,以攻為守,江南用的也算中規中矩,隻是這樣對付一個半躺在床上的女孩子,這當胸一劈就很有點耍流氓的意思,但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瞎貓,這會兒也都顧不得了。江南料定了冷依然必然要回手招架,那麽那對粉色接吻豬也就手到拿來了,卻沒料到冷依然根本就是虛晃一招,那隻扣他脈門的右手隻揮出一半便化抓為掌反手斜掠,駢起食中二指,不偏不倚正指向江南的眼睛!


    冷依然動作其實並不算太快,以江南現在的反應速度想避開倒也不難,可倒黴就倒黴在他急著去搶接吻豬,正攢足了勁兒往前撲,倒像是故意把眼睛送上去給人家戳似的。眼看著她那兩根纖纖玉指都快觸到眼毛了,連抬手套盾都已來不及,江南慌亂之下哪裏還記得什麽太祖長拳這招那式的,隻顧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抬頭後仰。然後冷依然就十分奸詐的用手指在他胸口順勢一點,雖然動作輕柔卻是借力打力,江南哪裏還站得住腳,撲通一下坐到了地板上,震得半邊屁股都麻了。


    狼狽的爬起來揉著屁股,江南憤怒的說:“靠,你跟我玩真的啊?!”


    冷依然臉頰有些微紅,鄙夷的說:“打不過就認輸,找什麽理由?用那麽不要臉的招數,還高手,嘁。”


    江南心說這算毛不要臉,老子還有抓奶龍爪手沒使出來呢,咪咪大了不起啊,碰一下又不會懷孕。惡狠狠的晃了下拳頭,江南說:“本來還想讓著你,你卻跟我拚命,好!那就別怪大爺我出手不留情了!再來!”


    話放的是挺霸氣的,但一想到這小妞長的很甜美良心卻大大的壞了,保險起見江南就先給自己套了個盾,然後進步沉肩左拳當頭直衝,緊跟著右臂橫掃順勢側轉身體,一個肘錘重重朝冷依然砸了過去。這一招叫做流星掛馬,太祖長拳的特點就是架勢沒有大多數拳法那麽花哨,卻是簡單暴力側重實戰,雖然江南力道有限,但對付一個傷重虛弱的冷依然已經是綽綽有餘。


    看江南這一記誌在必得的肘錘淩空砸下,冷依然卻是不慌不忙更不閃躲,手腕一翻,掌中不知怎麽就多了把寒光閃爍的鋸齒鋼刀,手臂斜斜向上挑出,這一挑位置找的極其精準,竟從江南那一拳一肘當中穿了過去,鋒利的刀鋒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雪亮的弧線,仍舊是指向江南的眼睛!


    其實在出招之前先套盾,就是因為江南料定了冷依然會動刀,心想著就算拚著挨她一刀,也非要製服這小妞不可。然而真看這一刀奔著自己眼睛就刺了過來,不由得江南不怕,雖說聖言術盾能夠吸收一切傷害,卻是有數值上限的,超出這個上限盾當然也就被破掉了,比如昨晚黎東漢的那割喉一刀,雖說沒要了江南的命,卻也在他脖子上割了不小一道口子。


    冷依然或許力道沒有黎東漢那麽大,但江南的前衝之勢正好撞向刀尖,兩股力道撞在一起難保不會破盾。而眼睛又不像是別的地方大不了劃道口子什麽的,一旦破盾自己可就要從此變成鉤子船長獨眼龍了!


    一瞬間江南嚇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拚了老命側頭扭腰,隻覺一道寒氣幾乎是貼著鼻尖掠了過去,而他那氣勢恢宏的一記肘錘也就毫無懸念的落空,擦著冷依然腰際砸到了床角。還沒容江南從驚慌之中緩過神兒來,冷依然手臂連揮,隻聽嗖嗖幾聲風響,江南的臉上、脖子上早挨了n多刀,如此近的距離再快的反應也不可能躲得過去,江南一聲慘叫,手忙腳亂的後退,一腳絆在椅子上摔了個四腳朝天,腦袋咕咚一下撞到了衣櫃上。


    “我靠!你敢毀老子容!!!”


    江南這下是真的慌了,伸著兩隻爪子在臉上一通亂摸,還好沒見出血,應該是沒有破相,但總歸不放心,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就要跑去客廳照鏡子。冷依然鄙視的一撇嘴,說:“毀個屁,刀背而已。哼,高手原來就這點膽量!”


    好險,好險!……江南長長籲了口氣,隨即又是一陣憤怒,這小妞擺明了是在消遣老子啊,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也顧不得好男不跟女鬥,一抬手就要把痛啊懲擊啊什麽的通通丟過去,可就在他抬手的一刹那,江南忽然愣在了那裏,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麽,臉色也變的有些發白。


    “怎麽,想通了?嗬,你腦子倒也不算太笨。”冷依然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慢條斯理的說:“你練的到底是金鍾罩還是什麽我不知道,我想應該是硬氣功的一種。但昨晚你和黎東漢交手,我發現你隻敢偶爾抵擋一次攻擊,大部分時間都靠躲閃甚至是胡說八道去拖延時間。如果你真的刀槍不入,完全不必那麽狼狽,站在那裏讓對手隨便砍就是了,所以我猜,你的這種氣功有點特別,不能在短時間內連續使用,對不對?”


    “這個,嗯,這個……”江南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冷依然掂著手中的鋸齒刀,說:“黎東漢的身手其實很好,公平交手的話十個你也別想做掉他。隻是這人卻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太過謹慎。昨晚他先後幾次致命攻擊卻都殺不掉你,難免有些心慌,所以才給了你可乘之機。如果他當時不是因為心存畏懼一擊不中便立刻後退,而是像我剛才那樣連續出手,你認為你還有命活到現在?”


    “這,咳咳……”


    “江南,我承認你那手硬氣功很唬人,但你也要清楚,一旦被人看穿了你的弱點,會有怎樣的後果。我承認,我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才想通這些,而黎東漢倒黴就倒黴在跟你倉促交手,來不及去思考。如果昨晚你不是運氣夠好一下擊碎了他喉嚨,而是給他逃了的話……哼哼。怎麽樣這位高手先生,現在我說你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服不服氣?讓我給你做保鏢,夠資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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