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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救命……”


    閣樓之內,陳別雪聽到了這話,俊臉忍不住一黑:“你還要臉麽?”


    “命都沒了,要臉做什麽?”祁象振振有詞:“我告訴你,我好歹也是你家客人,你這樣打打殺殺的,可不是待客之道。”


    “怎麽待客,那是我的事情。”陳別雪也不客氣的反駁:“你現在,好歹也算是個修士,這麽的不要臉,也不怕同道笑話。”


    “我和你打,就真成笑話了。”祁象沒好氣道:“我修的是長壽仙,練的是養生拳,可不像你,走的是劍仙的路子。”


    廳堂忽然一默,半響才傳來陳別雪的聲音:“你怎麽看出來的?”


    要知道懂劍術,與走劍仙修行的路子,那完全是兩回事。


    劍術人人可以練,隻要有恒心,下苦功,多少也能夠練出一些成績來。


    但是劍仙卻不同,那是仙門的一支。古代的劍仙,修煉的時候,要跑到懸崖絕壁,采取靈藥,服食辟穀,吐納呼吸,翕受曰精月華。


    這樣苦修個二三十年,才算是小成。


    要是不甘小成,想要更上一層樓,就要參悟陰陽造化之玄機,潛修先天金氣,在身體之中凝聚形成劍丸,然後張口一吐,彈丸化為一柄寶劍,千裏之外取人首級。


    到了這個程度,才算是抵達大成之境。


    最後,還有巔峰造極的境界,就是禦劍飛升的神仙手段了。


    當然,陳別雪明顯隻是在初級階段,算是勉強入門吧。


    祁象在屋頂解釋:“廢話。你說話的時候,聲音那麽冷硬,眼睛的光。更好像是刀劍,鋒芒畢露。能傷人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庚金劍氣。特征這樣的明顯,沒理由看不出來啊。”


    “叮!”


    倏地,廳裏傳來劍刃歸鞘的聲音,然後就聽陳別雪招呼道:“你下來吧,我們聊一下,坐而論道。”


    “論什麽道?”祁象一躍,輕飄飄落地。揚起了一點塵埃。


    “長生之道……”陳別雪走了出來,引領道:“走,跟我來。”


    “去哪?”祁象有些驚疑。


    “跟來就是了……”


    陳別雪在前麵帶路,引著祁象在山莊之中拐彎抹角,一連轉了幾個圈之後,就來到了山莊的最高建築之上。


    這是一座塔,位置一連連綿山頭的最高峰之中,共有九層。不過與山莊其它燈火通明的地方不同,這一座塔卻漆黑一團,沒有半點光亮。


    祁象借著朦朧的月光打量。發現這塔十分雄壯,塔基很高很厚,占地也十分的寬廣。聳立在山頂,高聳入雲霄。


    看到這塔,祁象卻微微一變,忽然問道:“你這塔,是最近半年才建成的?”


    “不是……”陳別雪轉身,眼中有幾分深意:“在沒有秣陵山莊之前,在這個地方,就已經有這座塔的存在了。”


    “哦。”祁象表麵波瀾不驚,心裏卻不怎麽平靜。


    因為他來過秣陵山莊。而且來了不止一次。但是他在山莊之中,卻從來沒有看見過山頂上有這座塔的存在。


    要知道。這塔十分壯觀,又高立山頂。沒理由看不見。可是之前來了兩次,他卻始終沒有留意,居然視而不見,這其中蹊蹺不小啊。


    “請進。”


    陳別雪打開了塔門,裏頭卻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祁象稍微遲疑,就舉步走了進去。無聲一步,塔內忽然亮起了盞燈光。就好像夜空中的北極星,指引了前行的方向。


    在燈光的指引下,祁象走到了塔中樓梯之中,步步而上。每走幾步,塔上就有一盞燈光閃亮,恰好照亮的前麵的道路。


    祁象心中好奇,不過走了兩三層之後,卻有些麻木,忍不住回頭道:“幾樓?”


    “十三……”陳別雪說道,話峰忽然一轉:“其實,有電梯的!”


    祁象一怔,怒氣一湧:“怎麽不早說。”


    “你又不問……”陳別雪輕飄飄道:“我以為,你喜歡用走的。”


    祁象無言以對,關鍵是他沒有想到,這明顯是古塔的存在,居然安裝了電梯。陳別雪是存心誤導人,他卻上當了。


    “走上去,還是電梯。”陳別雪問道。


    “電梯。”祁象毫不猶豫,沒節操的選擇了後者。


    電梯直上,半分鍾直達塔頂。


    十三層古塔,矗立在山頂之上,風光自然格外不同。


    祁象在電梯走了出來,首先就看到了夜空之中,一顆顆星辰十分的閃亮,仿佛伸手可摘取下來。夜風吹拂,人在塔上,飄然逸立,孤寂清寒,很有天上人間的感覺。


    一盞孤燈,就在塔頂藻井上照映,燈下是一方圓桌,幾張竹藤小椅。


    “坐……”


    陳別雪伸手一指,表情淡然,沒有半點招呼客人的熱情。


    祁象也不客氣,抽了張椅子坐在陳別雪的對麵。他目光一掃,看到桌上擺了一壺茶,以及幾隻敞口朝上的杯子,當下心中一動:“還有人來?”


    “等!”


    陳別雪沉默寡言,閉目養神。


    “該不會是……”


    祁象若有所思,心裏也有幾分揣測。


    就在這時,舒緩的夜風之中,隱隱飄來了一縷幽香。


    暗香浮動,然而先出現的卻是葛抱的身影。他從電梯一步一步走來,視線轉了一圈之後,開口道:“好像……是我來遲了。”


    “沒遲,一起到的。”


    適時,陳別雪眼睛一睜,示意道:“坐……”


    葛抱才坐下,祁象就看到了神秘女子笑盈盈出現在旁邊,然後他心生警覺。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卻見荔枝怯生生站在後麵。


    祁象心中驚疑,臉上卻露出和煦笑容:“荔枝。你也坐。”


    荔枝猶豫了下,才拖著椅子。與眾人隔開了一段距離,不安的坐下。那種羞怯的神態,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一下。


    好吧,大家心裏也明白,誰敢這樣做,下場估計很悲慘。


    “人齊了……”


    陳別雪開口道:“深更半夜,還把大家請來,很抱歉。”


    沒人說話。都等著下文呢。


    “那個羅守善……”


    陳別雪頓了下,才字斟句酌道:“他明顯是居心叵測,不安好心。他一開始的目標,應該是我們陳家,卻無意中把各位牽扯進來了,真是對不起。”


    祁象微微點頭,知道陳別雪這話很對。


    金陵是陳家的地盤,這應該是許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羅守善沒理由不清楚。在知道的情況下,還敢鬧得滿城風雨。要說不是衝著陳家去,也沒人相信。


    也就是說,或許羅守善一門心思。隻想抱陳家的大腿。至於他們幾個跳出來,那無疑是意外的驚喜……


    這也算是拔出蘿卜帶著泥,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財帛動人心而已,


    有足夠的利益,就算是性子淡泊的修士,也清高不起來。


    “你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麽意義。責任不在你,難道我們還能怨你不成。”


    與此同時。葛抱搖頭道:“你請我們過來,估計也不是想說這個而已吧。你有什麽話。就坦誠一些,這麽晚了。我再不回去,怕是不好向姥爺交待。”


    “葛公子說得極是。”


    神秘女子的聲音,仿佛古代的大家閨秀,十分的溫婉動聽:“別雪公子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下來好了,我們照辦就是。”


    “不是吩咐,而是協商。”陳別雪搖頭,措辭十分講究。


    不講究不行,神秘女子話裏有溝,他一頭栽進去,肯定要坑。他可以自傲,但絕不自負,更不會自大。他沒有狂妄到,覺得自己可以號令在場幾個人的地步。


    陳別雪也不懷疑,他敢開口吩咐,估計第一個要翻臉的,就是神秘莫測的女子。


    “那別雪公子,打算怎麽協商?”


    神秘女子似笑非笑,五官朦朧模糊,氣質卻芳華絕代:“是準備利益均沾呢,還是隨便給我們點好處,再打發我們離開?”


    “原來是分贓大會啊。”祁象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這個聚會的實質。


    其實這事也可以理解,畢竟羅守善費了這麽多心思,其目的無非是想請陳家幫個什麽忙。但是幫忙的代價,也絕對不小。


    要是羅守善單獨上秣陵山莊求救,肯定沒其他人什麽事了。問題在於,不知道基於什麽樣的理由,羅守善沒這樣做,反而把其他人牽扯了進來。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知道這事有蹊蹺,想讓他們輕易放棄,怎麽可能。


    想到這裏,祁象眼睛微亮,興致勃勃的看向陳別雪,看他怎麽應對。


    “隻要有利益,可以均分!”


    出人意料,陳別雪十分的果斷:“當然,如果有麻煩,你們也要一起出手解決。”


    “這是自然……”


    神秘女子笑了,神態十分滿意:“江湖人稱,別雪公子為人公平正義,心性純良,果然名不虛傳啊。”


    陳別雪臉一黑,俊臉抽搐了下,低聲道:“扯淡!”


    “好了,正事談完……”


    神秘女子忽然起身,呼叫道:“荔枝妹子,不要急著跑。”


    “嗯?”


    祁象等人一看,隻見眼前一花,荔枝與神秘女子就先後在塔頂消失無蹤。


    一縷輕風拂過,幽香散化,不留痕跡。


    “……”


    葛抱眨眼,忽然開口:“天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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