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麽人不重要。”祁象笑了,目光一凝,有些冷厲:“重要的是,你手上的,又是什麽東西?”


    “這個,這個……鏈子,普通的鏈子而已……”塗飛摸了摸手腕,眼中有幾分害怕,然後不自覺的退步,低聲對旁人道:“走,快走。”


    “塗少?”


    旁邊的一幫保鏢,自然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們人多勢眾的,塗飛在害怕什麽,又為什麽要走?


    “笨蛋!”


    塗飛心中暗罵,也懶得理會他們了,偷偷摸摸的退了好幾步,眼看就抵達門口的邊緣,一個跨步就能夠閃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祁象開口叫喚:“回來……”


    塗飛身體一僵,旋即裝著什麽也沒有聽見,連忙跨出一步。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在身體的後頭,詭異的產生了一股牽扯力,把他拽了回去。


    “哎呀啊……”


    塗飛不由自主,後仰退步,差點沒摔了。還好他的反應不慢,連忙轉身,後仰變成了正步,這才避免了四腳朝天的狀況。


    此時,塗飛抬頭,恰好看到祁象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蠢,自然知道,這是祁象在搞鬼。當然,也證實了他的揣測,讓他有些心驚膽戰。


    “搞了半天,真是在扮豬吃老虎,早說你是……不就成了嗎?誰敢造次啊。”


    塗飛心裏害怕,也忍不住腹誹。他小心翼翼保持距離,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支支吾吾道:“道長。其實……這是一場誤會。對,誤會……”


    “什麽誤會?”


    看到塗飛前倨後恭的,祁象也覺得有些好笑。


    實際上,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實力。對於普通人有多大的震懾力。


    畢竟,一直以來,他接觸的人,要麽是陳別雪、海公子、田十、荔枝、禦宅之類的奇人異士,要麽就是十方道的高手。


    前者,實力也不比他差多少。後者。則是打得他落花流水,抱頭鼠竄。所以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隻能算是小角色。


    其實,這是他妄自菲薄了。


    或許在修行界之中。他不算頂級拔尖的存在。但是在普通人眼裏,特別是在塗飛這種,有所耳聞,又知曉其中厲害的普通人眼中,他很可怕……


    祁象沒摸清楚自己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定位,所以看到塗飛驚恐的眼神,頓時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摸了摸臉。莫名其妙:“你怕什麽?”


    “咕嚕!”


    塗飛吞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尷尬笑道:“沒怕……沒怕……我這是……高興。對。能遇上道長這樣的高人,我太高興了。”


    “我看你,緊張得快尿褲子了,還高興?”祁象搖頭,雖然有些不解,但是看到塗飛膽怯的樣子。他也能夠揣測幾分。


    總之,塗飛服軟了。這是好事。


    “嗬嗬……”


    塗飛站在旁邊,尷尬的笑。掩飾自己的心虛。


    “好了,我又不吃人,你怕什麽。”


    此時,祁象心中一動,招手道:“過來,坐!”


    “呃?”


    塗飛一驚,臉色頓變。他們偷瞄了祁象一眼,猶豫不決,也在琢磨祁象的用意。


    “坐。”


    祁象表情如常,開口道:“我有事,想問你。”


    “啊。”


    塗飛頓時醒悟,這個時候,還有沒有可猶豫的,當下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桌子旁邊,來了個正襟危坐,恭敬道:“道長,有事您說。我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態度讓人滿意啊。


    祁象一笑,直接問道:“你這條手鏈,哪來的?”


    “手鏈……”


    塗飛低頭,打量自己手腕上的鏈子,心頭也是千念百轉,有幾分恍然之意。不過,他還是選擇了說實話:“這是我爸,在我十八歲生日時,送給我的禮物。”


    “他讓我一直戴著,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摘取下來……”


    此時此刻,塗飛心裏也有幾分莫名,他再蠢也明白了,這手鏈肯定有什麽特別之處。


    父愛如山,隱藏得很深,他卻一直不知道。


    “東西不錯,比較難得……”祁象讚許,說的也是真心話。


    他也看得出來,手鏈應該是一件很厲害的法器。在遇到一些負麵能量的時候,手鏈就主動斬魅破邪,護得塗飛周全。


    他的障眼法,也屬於負麵能量的一種,所以塗飛一接觸,就激發了手鏈中蘊含的氣場,一劍破法,維護正氣。


    祁象的讚許,卻讓塗飛誤會了,他十分為難,糾結道:“這是我爸送我的禮物……”


    “放心,我沒打算搶。”


    祁象啼笑皆非:“我像是那種巧取豪奪的人麽?”


    塗飛鬆了口道,連忙賠笑道:“道長這樣的高人,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純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塗飛倒也聰明,先設個套,落實了口實。這樣一來,祁象就不好反悔了。


    對於這樣的小聰明,祁象不置可否。他表情一肅,認真道:“不扯別的了,我隻想問你一件事情……”


    “您說,您說。”塗飛幹巴巴道,目光閃呀閃,有些遲疑。他怕呀,如果祁象問些,他不能回答,或回答不了的問題,不知道有什麽後果。


    “唐家……”


    祁象慢條斯理,問道:“就是那個唐珠緹的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咦?”


    塗飛一愣,沒有想到,祁象想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太出乎意料了。


    “怎麽。你不知道?”


    祁象眉頭一揚,很平常的動作,落在塗飛眼中,卻叫不怒自威,讓他心頭一顫。


    “知道。知道……”


    塗飛急忙道:“唐家……呃,好像,沒出什麽事呀?”


    “沒出事,那個大小姐,為什麽不遠千裏,跑來偏僻小山村。求見老道士呀?”


    祁象自言自語道:“什麽三十年之約,這個太假。如果真的有心,隻要有空,隨時都可以來探望老道士,又何必等足三十年呢?”


    “咦。好像也是……”


    塗飛呆了一呆,也意識其中的破綻。


    他突然想起來了,唐珠緹的言行舉止,的確是有些反常。


    隻不過,之前他沒多想,或者不想多想,所以不覺有異。可是現在,祁象一語點破。自然讓他臉色變幻不定,浮想聯翩。


    “你要知道,那大小姐。一開始的目標,可不是為了脫胎玉。”


    祁象慢慢分析:“或者說,脫胎玉隻是她沒達成開始目的,退而求其次的結果而已。所以我挺好奇的,她為找老道士,到底是單純的探望呢。還是有什麽目的?”


    “……咳!”


    塗飛神色迷茫,不由得搖頭:“我也不知道。”


    “嘿。看來,你和她的關係。也沒有想象中的好呀。”


    祁象也不是在挑撥離間,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有什麽事情,她都沒有告訴你……年輕人,你要加油,繼續努力才行啊。”


    “……我會的。”塗飛苦澀一笑,連忙不迭的點頭。


    祁象聳肩,揮手:“沒事了,你走吧。對了,順便告訴她,那什麽脫胎玉,我真的沒拿。還在村子之中,你們想要,就繼續去找吧。”


    “是是是……”


    塗飛連忙站了起來,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如釋重負似的,立即帶著一幫手下,匆匆忙忙離開了茶樓。


    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仿佛背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似的,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我有這麽可怕嗎?”祁象喃聲自語:“我可是好人來的……”


    “算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此時,祁象的目光,從茶樓探了出去,在茶樓的外麵,卻是一片水汪汪的湖麵。茶樓就位於洞庭湖畔,風景秀麗,十分怡人。


    從這裏,登高眺望,可以看到數十裏湖景。


    深春時節,湖麵波光粼粼,遊人小舟一蕩,就碎開了無數的陽光,細碎的光點,就好像片片魚鱗,十分的絢爛精致,美不勝收。


    “漂亮啊。”


    祁象讚歎不已,輕聲道:“不知道晚上,這湖又是什麽樣的景觀?”


    轉眼,就是晚上。


    今夜,月朗星稀,清輝似鏡,皎潔的光華,投映在湖麵上,在水中浮映一輪光月。微風吹拂,水波起伏,光月搖曳,充滿了意境。


    在月光之下,一抹淡淡的虛影,就在一艘小船上掠過,瞬間沉入了湖中。


    小船上,幾個觀賞月夜湖景的遊客,隻覺得身體一涼,莫名有一股寒氣襲來,讓他們齊齊打了個冷顫,驚疑不解。


    “快夏天了,還這麽冷?”


    幾個人十分迷惑,懷疑是不是見鬼了。


    當然,鬼是沒有了,神魂卻有一條。此時此刻,祁象的神魂,輕易鑽進了湖底,經過一番搜尋之後,就來到了傳送陣的一端。


    當初,他就是通過太湖的傳送陣,抵達到洞庭湖中。隔了一個多月,湖中的場景,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與太湖相比,洞庭湖中的水草,卻更更加豐茂一些,綠油油的生機勃勃,如水中草原,平坦的鋪滿一地。不過,就是這些地毯似的水草,卻成為了最佳的掩蓋物,讓他不能輕易發現傳送陣的存在。


    “就知道,事情沒那麽容易。”


    祁象目光一轉,猶如一尾遊魚,輕輕一個擺動,卻倏地消失不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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