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攏,青年忽然翻臉,他撲身直上,手臂就好像一根藤鞭,嗖的一聲抽打,振開了空氣的阻滯,瞬間出現在祁象的喉嚨空隙……


    “撲哧!”


    掌似刀切,直接穿透祁象的喉嚨,仿佛砍下了他的腦袋。


    然而,一擊得手,青年臉上,卻沒有半點喜悅之色。他的表情陰沉,一雙血眸,又紅了幾分,射出淩厲的光亮。


    殘像……


    青年擊中的,隻是虛幻的殘影而已。手頭上空蕩蕩的感覺,也讓他知道,突襲失敗了。祁象早有防備,不會輕易受到暗算。


    這也是事實,此時此刻,祁象整個人,消失在風雨之中。在漆暗的空中,他的聲音仿佛無處不在,在四麵八方飄來:“前輩,你這樣做,不好!”


    “有什麽事情,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的商量。動手動腳的,容易傷和氣……”


    祁象口中說著,連他自己也不信的話,始終沒有露麵。他就融入在狂風暴雨之間,仔細的觀察四周的場景。


    這個時候,沐秋與一幫黑衣保鏢,已經對上了,打得如火如荼。


    或者說,這是一邊倒的戰鬥。


    身懷青衣令,沐秋十分的興奮,奮不顧身,非常的積極。哪怕大雨傾盆而下,也阻擋不了他的熱情。


    況且,這突如其來的暴雨,也成為了天然的掩蓋。許多人的視線受阻,根本看不到這邊的情況,也能夠讓他放心的施展拳腳。


    花旦手!


    沐秋手臂一軟,仿佛刁滑的泥鰍。十分神奇的避開了疾雨的澆淋,從雨水的空隙中鑽了出去,輕輕印在一個保鏢的身上。


    “砰!”


    柔軟如絮的手掌,冷不防爆出威猛的力量。柔中帶剛,一撞一炸。那個人立刻仰身橫飛,把兩三個夥伴砸倒。


    “木球,木球,好厲害呀,加油!”


    花蝶在旁邊看熱鬧,幾個人脫了外套。在亭外圍成一圈,恰好可以擋雨。她沒有風雨侵擾之憂,自然可以沒心沒肺的拍手助威。


    “又一個高手……”


    此時,塗飛一看,心裏惴惴不安。連忙勸說道:“糖糖,你聽我的,這事……還是從長計議吧。先離開這裏,回酒店躲雨……”


    “你讓開……”


    唐珠緹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冰冷。


    她纖手一撥,塗飛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湧來。


    猝不及防之下,塗飛直接摔了,一屁股坐在了*的草坪上。滂沱大雨一灑。他立馬就成為了落湯雞,狼狽不堪。


    當然,落湯雞就落湯雞。塗飛也不介意濕身。問題的關鍵在於,他敏銳的察覺到,唐珠緹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他坐在地上,呆呆的凝望,手腕隱約有些刺痛。不是摔倒折傷了。而是古拙的青銅鏈子,在陰冷的雨水中。仿佛在灼燒,發熱……


    “怎麽回事?”


    塗飛又驚又疑。掙紮站了起來,低頭打量鏈子,隻見一陣微光如水,一晃而過。沒等他研究出結果來,卻又聽唐珠緹嬌斥了一聲,竟然往沐秋衝去。


    “啊……”


    乍看,塗飛驚急叫喚:“糖糖,你幹嘛,快回來……”


    唐珠緹置若罔聞,飛撲了過去。並且在這一瞬間,她雙手如飛,捉起身前的點點雨珠,瞬間打了出去。


    一點點水珠,落在她的手上,竟然凝聚如實,仿佛一顆顆鋼珠子,呼嘯穿梭,卷起了漫天的殘影,把沐秋包裹其中。


    看到這個情形,塗飛舉起挽留的手掌,立刻停滯在空中。他瞪大了眼睛,瞳仁都差點要掉落下來,碎了一地。


    “怎麽可能……”


    塗飛隻覺得,三觀盡毀。嬌滴滴的妹子,怎麽也是個高手?


    “為什麽不可能。”


    與此同時,祁象出現在塗飛身後,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年輕人,世界很大,有許多難以想象的事情。你平時看到的、接觸到的,隻是一個小圈子而已。”


    “你不能拿小圈子的眼光,去衡量這個廣裹無垠的世界。”


    祁象老氣橫秋,一副高人的氣派。


    別說,在這種情況下,塗飛真把當成了救命的稻草,急聲求教道:“道長,糖糖她……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塗飛很緊張,忐忑不安,心情十分矛盾。


    “不是……”


    祁象搖頭,也不想賣關子,直言不諱道:“她應該是被人控製了,受製於人。”


    “控製?”


    塗飛先是一呆,旋即勃然大怒:“是誰,敢害她?”


    “不管是誰,反正她現在的情況,不怎麽好。”


    祁象輕歎道:“畢竟,她隻是一個柔弱小女子,哪怕在人的控製下,暫時成為了高手,但是對於身體的傷害,也肯定十分的巨大。”


    “就好比柔弱的蒲柳,絕對承受不住千均的負荷。”


    祁象不是在危言聳聽,隻是在講述事實:“就算有外力的加持,現在看起來,沒什麽事。但是外力一撤,事情過後,後遺症迸發,不堪設想……”


    塗飛不笨,就算有點半信半疑,也忍不住問道:“道長,那該怎麽辦?求求你,救一救她吧,她剛才……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之所以找我麻煩,不是出於本心。”


    祁象寬宏大度,輕描淡寫道:“而我,又不是非要為難她不可。最重要的是,這事就算是與我無關,也是因我而起……”


    又是無關,又是而起,什麽亂七八糟的。


    塗飛聽不明白,隻得眼巴巴看著祁象,小心翼翼道:“道長,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你看糖糖她……”


    祁象瞥了一眼,自然知道塗飛著急的原因。


    因為這時候,唐珠緹已經撲了過去,與沐秋戰作一團。


    兩個人,真有些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跡象。他們走的,也是靈巧的路子,一打起來,就好像花叢之間翩躚的蝴蝶,飛來飛去的,煞是好看。


    盡管表麵看似沒什麽凶險。但是圍繞在兩人身邊的雨水,卻時不時撲灑濺飛。那情形,就好像海底的暗流,洶湧澎湃,十分可怕。


    不管是誰。在看到一男一女,舉手投足之間,就卷起了大片大片的雨水,就能夠知道他們不是在演戲,而是在慘烈的廝殺。


    雨水時而如槍挺刺,時而似刀橫掃。


    刀槍縱橫,伴隨著天空之中的雷鳴電閃,氣氛渲染十足。讓人看得心驚膽戰,腎上腺素飆升,十分驚險刺激。


    塗飛有些受不了刺激。摸著胸口喘氣:“道長,快快快……阻止他們啊。”


    “我阻止不了……”


    祁象才想繼續說,忽然聽到背後有動靜,當下腳尖一點,又再次一閃,消失在風雨中。不過他的聲音。卻在四周飄來:“你可以阻止……鏈子!”


    “啥?”


    塗飛一懵,隻見一個青年在他身邊掠過。氣勢洶洶的追殺祁象。不知道為什麽,祁象卻沒有正麵應戰。而是東奔西跑,避開青年的糾纏。


    “鏈子!”


    此時,塗飛看著手腕上的鏈子,忽然一咬牙,就把鏈子摘取下來。他依稀記得,祁象似乎說過,這鏈子有辟邪除魅的功效。


    “但是,應該怎麽用呢?”


    塗飛才想高聲請教,忽見鏈子上的玩具小劍,突然有光亮一閃,然後就好像小劍浮空,就好像指南針似的,指向了一側。


    “啊……”


    突然,有人悲鳴,似是慘叫。塗飛嚇了一跳,轉頭一看,隻見坐在涼亭中的花蝶,忽然雙手抱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又怎麽了?”塗飛一愣。


    就在這時,花蝶睜開了眼睛,眸光閃爍淡淡的青色,冰冷而無情,與唐珠緹的眼神十分的相似。


    “捉住他。”花蝶給自己的保鏢,發布了一個指令。


    花蝶的指令,就算塗飛沒聽見,也看見了。畢竟他眼睛沒瞎,自然看到一幫人湧了過來。當然,他旁邊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


    刹那間,兩個分屬不同陣營的保鏢,也來了個大碰撞。


    一時之間,整個場麵亂蓬蓬的,仿佛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


    “好了,終於解決了麻煩。”


    與此同時,祁象懸立在三醉亭的頂上,微笑看著追逐自己的青年,輕鬆寫意道:“你的後手應該沒有了,要不然,再談談?”


    “嗤!”


    青年眼睛血光大盛,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麽好談的了。或者說,現在這種情況下,隻有用拳頭說話,才比較實在。


    “不要急啊。”


    看到青年撲來,祁象縱身一閃,繼續叨念:“要不然,你聽我一回,先把好處給我,我再替你解決問題。”


    “這不衝突的,你卻不願意,肯定讓我懷疑……”


    祁象歎了一口氣,表情忽然一肅,變得十分認真:“懷疑你給我的好處,就像是功德之光一樣,屬於糖衣炮彈。”


    一瞬間,青年身體一滯,血眸光芒閃爍,開口的時候,卻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你在說什麽?”


    “就是在說你的信仰之力……”


    祁象微笑道:“一開始的時候,你的目的應該是想通過那信仰之力度化我吧,讓我成為你的護法弟子。可惜的是,你沒有成功!”


    “估計你也在奇怪,為什麽屢試不爽的招術,竟然失敗了。”


    說話之間,祁象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淡化消失,然後理直氣壯道:“你做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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