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黃蜂的匪號,祁象本能覺得,對方應該是盜門的人。


    說起來,盜門組織體係,還真是龐大,哪裏都有他們的身影。不過再龐大的組織,卻隻是一盤散沙而已。


    其實,盜門隻是名義上的門派而已,實際上根本沒有做主的人。


    大大小小的勢力,各自為政,卻又盤根錯節。多年以來,也不是沒人想要把這一股力量統合起來,擰成一股繩,形成一個龐大的幫會組織。


    但是,一旦有人這樣幹了,卻明裏暗裏,受到了許多人的打壓。


    因為一些盜門的人,明麵上披著盜門的皮,但在私底下卻是受人操控。也就是說,有一些人,不方便做的事情,需要打著盜門的幌子行事。


    這樣的事情多了,以至於盜門逐漸變得臭名昭著,淪為了最好的背鍋對象。


    這麽好用的掩護,誰舍得扔了,誰又願意讓它統一?


    真讓盜門統一了,豈不是沒大家什麽事了?所以,就算覺得對方是盜門的人,祁象也沒有什麽畏懼的心理。


    鎖定了目標,兩人也沒有什麽廢話,隨便收拾行李,就直奔機場而去。


    到了機場,買了機票,再坐上飛機。兩個小時左右,就順利著落。


    西南重鎮,與中原腹地,也沒有什麽不同。


    或許一些生活風俗有異,但是在表麵上,卻看不出來。諾大的城市,也是高樓大廈起伏,車水馬龍,各種喧囂。


    這個就是城市發展的結果。各種複製,各種照搬,各種全盤接收。以至於每個城市,都沒有屬於自己的風格,都是一個模板套出來的成品。


    走到哪裏。都是似曾相識的景觀,沒有什麽新奇趣味感。不像古代,江南江北,風土人情截然不同,一眼就可以辨識。


    當然,模板也有模板的好處。不需要什麽腦子,直接複製就行了,自然大大的提高效率,節省了許多時間,能夠高速發展。


    中國之所以能夠在短短的幾十年間。發展成為世界上名列前茅的經濟體,靠的就是一個個似曾相識的模板。


    所以,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利與弊互為一體,很難說得清楚,到底是好是壞。至少對於祁象來說,這樣的城市。可以輕易融入進去,不用擔心語言不通,耽誤了正事。


    “先找個地方落腳。”


    下飛機之後。遊子吟建議道:“然後,再找人打聽一下具體情況。”


    “行。”


    祁象點頭,轉頭問道:“你來過?”


    “來過兩三次……”


    遊子吟連忙點頭:“也認識幾個人。”


    “好,那你安排吧。”


    祁象不在乎過程,隻在意結果。


    機場在郊外,再到城市之中。也需要一些時間。


    兩要乘坐出租車抵達城市中心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在遊子吟的指點下。司機師傅開著車,繞過了一條繁華熱鬧的街道。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巷子之中,然後慢慢地停了下來。


    “到了……”


    遊子吟下車,付了錢,然後招呼道:“大哥,我認識的人,就住在這裏。”


    “這是……”


    祁象走下來一看,也有幾分驚訝。


    因為在巷子的兩邊,那是一個個小店麵。一個個十平方左右的小店,密集的紮堆在一條兩百多米長的巷子兩旁邊。


    密集的店鋪,卻沒有什麽招牌,甚至還有幾分亂蓬蓬的感覺。


    祁象一眼掃去,就可以看到,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堆積在門口、牆邊,使得本來挺寬敞的巷子,一下子就狹了一半。


    能這樣隨意擺放的,肯定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


    或者說,在沒有完成作品的時候,隻是爛木頭根罷了。


    真是木頭根,不是形容詞。


    因為這一條巷子,幾十個店鋪,都是在做根雕的生意。站在巷口之中,祁象就可以聽見,各處電鑽、斧鑿的聲音。


    “這是城市之中,最出名的根雕巷。”


    此時,遊子吟順手一指:“我朋友,就在那裏,他也算是根雕世家。一百多年前,祖上就靠根雕為生,一直傳到現在。”


    “他爺爺,那是首屈一指的根雕大師,弟子門生很多。所以,不要看這巷子,有許多個店鋪。實際上,較真的算起來,都是他們家的產業。”


    遊子吟輕聲道:“所以,這個巷子,也有個別名,叫做蔡家巷!”


    “蔡家巷……”祁象微微點頭:“你朋友姓蔡?”


    “是啊,姓蔡,單名一個薪字。”遊子吟介紹道:“薪水的薪……”


    “名字不錯。”


    祁象的眼中,也有幾分了然。


    薪,就是柴火。不過,更有薪火相傳的寓意。估計那個雕刻大師,也希望孫子能夠繼承家業,繼續做根雕這門很有前途的工作。


    “我們過去吧。”


    遊子吟引領道:“這個時段,他應該在。”


    “他的技術,還算不錯的。以前,一些大件的根雕,在嶽陽也很有市場,我經常跑過來收貨。一來二去的,就和他認識上了。”


    遊子吟娓娓而談:“隻不過這兩年,競爭對手比較多,市場也逐漸的飽和,我就索性放棄了這塊業務。”


    “但是,我們私底下,還是有聯係的。”


    遊子吟輕聲道:“那個高端會所,需要有熟人的介紹,才能夠進去。據我所知,蔡薪是那裏的會員,所以有他幫忙的話,這事肯定容易很多。”


    “嗯!”


    祁象自然理解。畢竟,他們隻是知道,那個團夥的成員,在這個城市而已。但是具體在城市哪個地方。卻是兩眼捉瞎,沒有半點線索。


    人生地不熟,自然要找地頭蛇的幫忙。


    隻要確定一個成員的行蹤,就可以順勢找到他們的老巢。那個時候,祁象也不介意直接找上門去。來個甕中捉鱉。


    反正,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幹過。


    說起來,這也是跟陳別雪學的,不管事情是不是盜門所為,先把盜門據點一鍋端了。再慢慢地排查。誰叫盜門名聲不好,背鍋多了,也不差一件兩件。


    在說話之間,兩人來到了巷子中段,一個較大的門店之前。


    這個門店。倒是比較幹淨,店裏擺了不少木根、木頭,但是比較整齊有序。外頭空蕩蕩的沒人,卻在裏麵傳出了些許動靜。


    “應該是在工作,我們進去……”


    遊子吟引手,然後叫道:“蔡薪,蔡少,客人上門了。出來迎接。”


    “……誰呀?”


    一會兒,有人撩開了店鋪後的掛簾,疑惑的探頭觀望。


    乍看之下。那人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呀,阿遊,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提前打一聲招呼,好讓我去機場接你。”


    “才到,知道你忙,不打擾你了。”


    遊子吟解釋一句。就指了指祁象,開口道:“這是我朋友。他來這邊有事,所以陪他過來走一趟。當然。我在這邊,也不算熟,肯定還有麻煩你的地方。”


    兩個人的交情,應該不淺,所以遊子吟十分坦誠。


    適時,祁象也微笑示意:“你好,我叫祁象,請多關照。”


    “好說,好說。阿遊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蔡薪也是個年輕人,二十多歲的年紀,相貌堂堂。現在身穿灰色的工作服,袖口、肩膀上,沾滿了一些木屑,與普通工匠差不多。


    然而,人不可貌相,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了。


    這樣子走出去,估計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是妥妥的二代。不對,可能是五六代,手藝傳家,典型的技術型人才,憑一雙手發家致富。


    他很熱情,客套了幾句之後,就伸手把簾子撩開:“走,進去說話。喝杯茶,慢慢聊。”


    從門簾過去,裏頭別有洞天。


    祁象一進去,就看到裏麵是個寬敞的小庭院,幾個房間就環在庭院四周,構成了一個類似於古代的院落。


    小院一角,種了一棵枝繁葉茂,十分蔥鬱的大樹。樹幹比水桶還粗,根係發達,所以被圈了起來,算是一種保護。


    陽光透過疏密的枝葉,在地麵上灑下點點光斑,像金子一般,很漂亮。


    不過相比大樹,更吸引祁象注意力的,卻是在樹蔭底下的一截木樁。


    祁象看去,發現木樁與其說是木樁,不如說是大樹根頭。


    因為那是一棵大樹,被人連根挖出來,再刨去了樹皮,砍斷了細小的根須,隻保留粗壯的樹根,以及根部以上一米範圍的樹幹。


    此時此刻,這一塊木頭,也經過了一些斧鑿雕刻的工序,顯現出一些輪廓來了。隻不過輪廓很粗淺,看不出作品的具體模樣。


    “咦,不錯嘛。”


    遊子吟看了一眼,就笑道:“這樣的龍眼木大件,成品少說也要十幾萬吧,恭喜發財。”


    “二十萬,要求半個月完工。”


    蔡薪擺手道:“客人要求有些高,本來想請我爺爺出手的,但是我爺爺有事出門了,並帶上我爸和他幾個高手徒弟,一起去參加研討會什麽的。”


    “沒人接手,這差事就落到我的頭上了。”


    蔡薪無奈道:“不過你也知道的,我比較喜歡自主創作,最煩的就是定製品。但是,客人也有一些人脈,請了個我不能推托的說客來。”


    “沒辦法,我耐不住情麵,隻好答應了。”


    蔡薪搖頭:“人情這種東西,有時候真讓人煩。”


    祁象笑了笑,隨口問道:“刻的是什麽?”


    “佛像……”


    蔡薪漫不經心道:“三麵六臂的佛像!”


    ...........


    又卡了,隻有兩更,見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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