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片刻,木塊,木屑,如雨落下。嘩啦啦聲中,零亂地散了一地。


    猝不及防之下,蔡薪看到了這一幕場景,整個人自然如受雷亟,腦袋轟然一懵,思維一片空白,半天沒反應過來。


    “出事了?”


    相比起來,遊子吟還算是淡定,不過盡頭也有些發緊,忍不住叫喚道:“祁大哥,出什麽事情了?”


    片刻,祁象的聲音,才隨風鑽進兩個耳中:“這裏危險……你們兩個不要亂走,就待在外麵吧,千萬別進來……”


    “啊!”


    一瞬時,蔡薪打了個激靈,如夢初醒,一把揪住遊子吟,激動道:“阿遊,你看到了沒有,剛才這門……”


    “看到了,看到了……”


    遊子吟苦笑,絞盡腦汁,不知道怎麽圓過去。


    不是說,不能隨便在普通人麵前顯露的麽?免得引發動亂,更讓自己暴露在有心人眼中,這很容易處於危險狀態……


    遊子吟一歎,也有幾分埋怨之意。


    然而,祁象卻顧不上那麽多了,破開大門,竄進天宮之後,他發現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一路上,各個宮殿樓閣走廊之間,確實是一幕幕血腥場麵。


    不管是丹桂天宮的服務人員,還是來這裏吃喝玩樂的客人,無一幸免,全部慘死。


    各個人的死法,也是各不相同。


    有人死於劍傷,一劍封喉,一劍穿心。


    也有人死於刀傷,飛刀。


    一柄柄小巧玲瓏,隻有幾寸大小,如柳葉一般的飛刀。這些薄薄的飛刀。從不同的方向,穿透人的腦後、脖頸、心髒,等等致命要害。


    另外還有。各種拳腳傷勢,擰斷脖子。擊破五髒六腑之類……


    祁象掠行而過,仔細觀察一個個死者的傷勢,也可以斷定。凶手有幾個人,而且是一個配合默契的團夥。


    幾個人從不同的地方包抄,地毯式的圍殺,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好狠……”


    就算現在的祁象,有幾分淡漠生命。鐵石心腸。但是,看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是這樣失去了光彩,他心裏也不由得冒出一團怒火。


    人命而已,他手上也沾了不少。


    畢竟在江湖上行走,如果他不想被人殺,那麽隻得動手殺人。


    但是他自問,還有良知,也有底線,從來不牽連無辜。


    什麽是無辜?


    撇開在丹桂天宮吃喝玩樂的客人不提。負責打掃衛生、端茶倒水的工作人員,他們也無非是討生活而已,自然是無辜。


    但是幾個凶手。連這些底層人員都不放過,實在是……手段凶殘,滅絕人性。


    祁象怒火中燒,眼中也隨之掠過一抹殺機。


    有底線的人,最厭惡有人踐踏他心中的底線。那種心情,類似於有人把他心中最美好的一份純真良知,扔到肮髒的地上,使勁踩踏蹂躪。


    他心生殺意,表麵上卻十分平靜。步伐沉穩從長廊掠過,進入到天宮的主殿。


    這裏。血腥味無疑是最濃重的,死的人也最多。


    主殿幾十個包間。每個包間之中,都有殘屍斷骸。腥濃的血液,淌了一地,有些血跡還沒有凝固,散發刺鼻的氣息,讓人作嘔。


    祁象腳步,才踏入主殿的門口,就忽然停了下來。


    主殿門口,再到盡頭,那是一條十分狹長,又幽暗的通道。


    通道兩邊的燈,被人打裂了。


    沒有燈光的照射,整個走道陷入一片漆黑昏暗的環境之中,沉悶的氣息緩緩流動,仿佛某種怪獸張開的大口,布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


    祁象稍微遲疑,就舉步邁進,身體忽然一暗,就融入到漆黑一團的環境中去了。


    幽長走道,仿佛深不見底,他步步為營,似乎在害怕,所以走得很慢……


    冷不防,祁象步伐又停。


    與此同時,一隻大手無聲無息,就從上空探落下來。


    一線之差,就差了那麽一步,隻要他再上前一步,大手就可以毫不費力,以最恰當的時機擰斷他的脖子。


    但是,祁象忽然止步,大手落了空,不上不下,處於尷尬的境地。


    “撲哧!”


    倏地,一道暗淡的流光,忽然從一個房間之中射出。


    那是一把柳葉飛刀,很薄很小,隻有兩指長,鋒芒畢露。飛刀在空中顫動,以一個十分詭異刁鑽的角度,朝祁象的心髒飛去。


    不出意料的話,下一秒鍾,飛刀就會透過他的心髒,釘在走道另外一麵牆上。


    但是,就在這麽一瞬間,祁象又退了一步。


    飛刀穿梭,銳利刀鋒割過,貼著他的衣服,劃了一道口子。可惜的是,就差那麽一點,卻沒有傷到他皮膚分毫。


    “篤!”


    一瞬,薄薄的柳葉飛刀,就沒入了走道邊上,那包裹了棉花的牆壁中。


    牆壁包了一層厚布,裏頭是隔音的材料。


    飛刀一沒,發出細微的聲響,轉眼就沒有了動靜。


    走道一片沉寂,靜得詭異……


    “好!”


    半晌,有人開口,打破了這一片死寂。那聲音,陰森林地,有幾分瘮人:“阿彪,看來是我們看走眼了,本以為來了幾隻小貓小狗,沒有想到……竟然是紮手的刺蝟。”


    “啪答!”


    說話之間,有人開了房間中的燈,熾白的餘光散照,走廊也亮了。


    這個時候,走廊的情況,也算是一目了然。


    在走廊吊頂之上,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壯漢,卻仿佛一隻蝙蝠,倒懸在上麵。也難得他雄壯的身體,居然那麽輕盈地掛著,沒有掉落下來。


    在旁邊的房間,開了燈的房間。則是坐了一個臉色蒼白,有幾分病態之色的青年。他靠坐在一張沙發上,指間把玩一把柳葉飛刀。


    雪白閃亮的飛刀。在他指間如蹁躚的蝴蝶,飛快地穿梭往返。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兩個人,祁象認識其中一個。


    阿彪,彪形大漢!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祁象目光一冷,開口問道:“這些人……是你們殺的?”


    “嘿!”


    彪形大漢從吊頂上躍下,無聲無息落地,開懷笑道:“阿古。這不是刺蝟,而是來興師問罪的正義使者,你怕了沒有?”


    “什麽是正義?”


    病態青年淡然道:“這些年來,道貌岸然的家夥,我們還見得少嗎?一邊大義凜然的譴責我們,一邊又恨不能跪舔,求我們和他做生意。”


    “況且,你忘記了,我們也是正義。”


    病態青年笑道:“這裏可是有名的賊窩,藏汙納垢。我們今天。為民除害,把這賊窩一鍋端了,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人。”


    “對對對……”


    彪形大漢深以為然。大笑道:“阿古,還是你讀書多,明白事理啊。”


    啊字,餘音未了,他突然爆起。


    彪形大漢麵容粗獷,實際上卻十分的陰險,在說話之間,就撲向了祁象。他的體型看似十分的魁梧厚重,但是撲擊的時候。卻猶如秋天的落葉,輕飄飄地不著力道。


    不過。當他撲近祁象之際,大手一探。如青龍探珠,直取祁象的喉嚨。


    剛才,整個丹桂天宮,將近兩百條人命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就是被他擰斷了脖子、喉嚨,連掙紮的餘力都沒有,就稀裏糊塗送了命。


    這一手,力大勢沉,一般人躲不開。


    但是,就在剛才,卻莫名其妙失手了,也讓彪形大漢憋了一口氣,一心找回場子。他就不信了,以他的實力,還料理不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這似乎也是事實,他大手抓了出去,快如閃電。


    一瞬時,就已經接近祁象的喉嚨,哪怕他順勢躲避,彪形大漢也可以順手一拍,一掌劈在他的胸口上。


    彪形大漢的巴掌,連老虎都可以拍死,更何況是一個人。


    他信心十足,看似軟綿無力的手掌,更是忽然繃緊了,指節分明,一根根猶如鋼筋鐵骨,隱隱流動金屬的光澤。


    這可是他苦練多年的鐵砂掌絕技,而且還是有一定高深功力的鐵砂掌。


    最起碼,他雙手一層厚厚的黑繭,在藥水的浸泡下,已經慢慢地化去了。不過在運功的時候,正常的皮膚下,一條條青筋鐵骨,呈烏黑的顏色,也頗為嚇人。


    這是鐵砂掌的第二個階段,筋骨似鐵,力可斷金裂石。


    說起來,能夠把鐵砂掌練到這個程度,也說明他比較有天賦。但是他卻不滿足,有野心把鐵砂掌練到更高的階段。也就是鐵砂掌的第三階段,最高境界,鐵手!


    鐵砂掌的境界劃分,十分的簡單,就三個而已。


    鐵皮,鐵骨,鐵手!


    但是許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夠修煉到鐵骨的階段,更不用說達到傳說中能刀槍不入,銷金熔玉的鐵手境界了。


    以前,彪形大漢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鐵手的境界,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卻看到了希望。


    所以,誰敢擋他的路,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殺無赦。


    獅子搏兔,還要奮力一擊。


    更何況,彪形大漢也隱約感覺,祁象應該有幾分實力,所以一出手更是毫不留情。他全部的內勁,就貫注在大手之上,力量之強,也算是他生平之最。


    迅猛,剛烈,不留手,孤注一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貌似實力,又進步了。”


    見此情形,房間中的病態青年眼中,流露出幾分嫉妒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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