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峰,你師弟已經喪心病狂,嚴重觸犯了底線,他肯定要完蛋了。”山頂那人高聲道:“如果,你不想受他的牽連,最好和我們合作。”


    “……血案,他瘋了?”


    黃峰和尚失聲,十分的震驚。


    要知道,在修行者的世界,也有一些絕對不能觸碰的鐵則的。


    兩個修行者,甚至兩個修行門派、勢力,你們打生打死,哪怕相互滅絕對方,別人也不會多管,說不定還推波助瀾一番,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撈些好處。


    但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衝普通人下手。


    如果,手頭上有幾條普通人的人命,那也就罷了。上頭,也不至於大動幹戈,最多是把那人拉上黑名單,在遇上的時候,再圍捕。


    然而,上百條人命,這已經遠遠超過底線了。


    普通人不僅是社會維穩的基石,更重要的是,修行者肆無忌憚殺戮普通人,卻安然無事的先例,絕對不能開啟。


    所以,龐大的國家機關,一旦運行起來,那必然十分恐怖。


    一夜之間,紅色通緝令,通過特殊的渠道,傳遍全國各地。現在,已經有許多人,源源不斷地匯聚而來。


    與祁象這樣的散修不同,一些修行勢力,無論古今,隻要在世俗界存在一天,就難免要與朝廷溝通聯係,誰也別想躲開。


    除非,跑到深山老林之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這樣朝廷才奈何不了。


    不然的話。朝廷隨時可以派遣大軍,堵住你的山門。到時候,各種導彈、迫擊炮什麽的,一輪一輪地轟炮,就算築基修士。也支撐不了幾天。


    所以,越是大勢力,越不敢作死。


    相反,一些散修,小宗門的傳人,一般不明白這個道理。自以為高人一等,沒有任何顧慮的虐殺平民百姓。


    往往在這種時候,自然有一些“名門正派”,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行俠仗義。


    這種行俠仗的行為。有被動的因素,也有主動的原因。


    畢竟,隻要討好了朝廷,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他們的一些所作所為,上頭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也算是潛規則了,黃峰和尚自然明白。


    “黃峰。你不用試探我。”


    與此同時,山頂那人開口道:“你師弟是真瘋,還是假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明白。總之一句話,你答不答應和我們合作?”


    “合作什麽?”


    黃峰和尚冷靜下來,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又能怎麽樣?”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去舉報,說你們師兄弟。為了一己之私,犯下了滔天大罪。理應斷宗滅派,以儆效尤。”


    山頂那人冷笑。殺氣騰騰。


    黃峰和尚氣極:“你這是在信口雌黃,汙蔑威脅。早在幾年前,他欺師滅祖,犯下大錯,我們就已經將他逐出師門了。”


    “他在外麵犯下什麽事,那是他的事情,與我們何幹?”


    黃峰和尚沉聲道:“把他逐出師門之後,我們已經向朝廷備過案了,這樣的事情,絕對做不了假。”


    “那又怎麽樣,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玩周瑜打黃蓋的把戲。”


    山頂那人嗤笑道:“假裝把他踢出師門,斷絕了關係往來,這才方便他行事。”


    “你……”


    黃峰和尚氣得手指頭都顫抖了,十分的嗔怒:“胡說八道。”


    “我這可不是無的放矢。”


    山頂那人質問道:“那你老實告訴我,黃峰山距離這裏,至少有千裏之遠。你為什麽,千裏迢迢跑來這裏,不要告訴我,是為了遊山玩水?”


    黃峰和尚臉色一變,頓時默然。


    他自然不可能與叛徒有什麽牽連,但是這件事情,確實不好解釋。


    “嘿嘿,說不出來了吧。”


    那人哈哈大笑:“黃峰,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不必再裝傻了。黃岩究竟為什麽叛出師門?難道讓我當著那個小子的麵,直言不諱嗎?”


    “咳!”


    聽到這話,祁象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想來也是,雖然山戀起伏,灌叢林立,但是兩個人在前麵路,他在後麵追,肯定不能很好地潛藏身形,被發現了也正常。


    況且,他又不是偷聽,而是光明正大的聆聽。畢竟兩人隔了幾百米對話,基本是用喊的,聲音在山中回蕩,他怎麽可能聽不見。


    “……你們繼續談,不用管我的。”


    此時,祁象在一棵樹上躍下,友好地揮揮手:“繼續說呀,那個黃岩,就是盜門的大黃蜂嗎?他以黃蜂為號,是不是想給這位黃峰大師添堵呀?”


    “阿彌陀佛。”


    黃峰和尚,也隨之恢複了冷靜,從容道:“清者自清,單憑你一麵之詞,誣陷不了我,朝廷會還我一個公道。”


    “朝廷是會還你公道,但是朝廷更加霸道。”


    那人提醒道:“一旦朝廷介入這事,事態的發展,就不受你控製了。你覺得,以那些官老爺的性格,會支持你?”


    黃峰和尚不為所動:“就算不支持我,也好過與虎謀皮。”


    “過獎了,我可不是虎。”那人笑了:“充其量,隻能算是野貓一隻。聞到食物的香氣了,就過來湊個熱鬧。要聲明的是,我這是機緣巧合,絕對不是處心積慮……”


    “嗬嗬。”


    黃峰和尚有幾分鄙視的意味,這話他相信才怪。


    “好吧,看起來,你似乎不信。”那人搖頭:“那算了,今天到此為止,你回去之後,好好考慮。要是改變主意了,就到……去找我吧。”


    說地點的時候。那人似乎用了傳音入密之類的功夫,反正以祁象靈敏的聽覺,居然什麽也沒有聽見。


    “大師,後會有期!”


    說罷,那人拱了拱手。轉身朝另外一側山下掠去,轉眼消失無蹤。


    黃峰和尚卻沒有再追趕的意思,而是回頭看了祁象一眼。就當祁象猜測,他會不會過來聊幾句的時候,他卻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這算什麽?”


    祁象有些無語,一個個都在提防他嗎?真當他什麽都不知道呀?


    “切。說白了,還不是為了在世佛身。”


    祁象沉吟,也有幾分明白了。


    那個大黃蜂,應該是黃峰和尚的師弟,黃岩。


    不出意料的話。兩個人的師門之中,應該有在世佛身的線索。然後,黃岩起了覬覦之心,叛出了師門,把線索帶走了。


    這自然引得宗門大怒,把他逐出門戶,斷絕關係。


    但是,單純的逐出師門。肯定不能磨滅宗門怒火。所以黃峰和尚,就開始了數年的追蹤之旅,誓要把叛徒斬於掌下……


    當然。清理門戶,估計隻是目標之一。在世佛身,也很重要的。祁象不認為,黃峰和尚真的那麽四大皆空,不把在世佛身放在心上。


    如果真做到了四大皆空的地步,那已經成佛了。自然不會再在意什麽佛身。


    慢慢地,祁象把這條線的脈絡。逐一理順了。


    “黃岩果然沒瘋。”


    祁象揣測:“敢犯下滔天血案,是不是意味著。已經找到了在世佛身的確切位置。覺得佛身十拿九穩,已經不需要顧慮世俗界的反應了?”


    “這樣看來,具體的位置,就在……丹桂天宮麽?”


    祁象若有所思,昨天幾個人,一直在嚴刑逼問天宮大老板,或許就是在打探具體地點。


    “難道說,佛身藏於秘境之中?”


    祁象琢磨,也不敢確定。


    總之,這事也逐漸清晰明朗,該是時候要好好地謀劃一番了。


    祁象目光閃動,也隨之轉身回去。


    山勢複雜,他又不熟悉環境,自然是按照原路返回。


    不過,才走了片刻,祁象腳步一停,眉頭一皺,環視四方。隻見這裏,卻是一處山坳。左右兩邊,那是懸崖峭壁,隻有一條通道進出。


    此時,他已經走到了通道中間,然後就感覺不對了。


    “誰?”


    祁象左右看看,叫道:“出來吧。”


    聲音才落下,在通道的兩頭,分別出現了一個身影。


    “阿彌陀佛。”


    黃峰和尚在前,雙手合十,如山峙立。


    “嘿嘿!”


    另外一人在後,手中的長劍,閃爍雪亮的光芒。


    “你們這是……聯手對付我?”


    乍看,祁象就懂了:“要滅口?”


    “滅不滅口,就要看你是不是足夠誠實了。”


    身後那個人冷笑問道:“小子,報個名號。要是沾親帶故的,就放你一馬。要是誰也不認識,那就不好意思了。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去個地方待上幾天。”


    “放心,隻要你老實,不反抗,我們不殺你。”


    那人展顏笑道:“他是和尚,我是道士,作為出家人,一般不殺生。”


    祁象沉默了下,質疑道:“……你們這是非法拘禁,不怕我報警嗎?”


    “報警?”


    那人似乎聽見了什麽大笑話,一臉嘲弄的表情:“你覺得,你有報警的機會?”


    “怎麽沒有?”


    祁象聳了聳肩膀:“我記得在昨天,有四個人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到了最後,你知道他們怎麽樣了麽?”


    “怎麽樣?”那人問道,難免有幾分驚疑。


    “到了最後,他們死了三個,逃了一個。”


    祁象微笑道:“最後,我還是順利報了警,受到錦旗嘉獎……”


    “嗖!”


    那人聽了,眼睛光芒爆閃,驟然衝刺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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