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聳立,藤葉植物茂密,一片蔥鬱之象。


    不過有植物的覆蓋,卻是看不到具體的情況。再加上環境漆黑,也影響視力,站在山壁上觀望,肯定看不出什麽端倪。


    祁象凝神看了一眼,就輕輕一躍,掠到了石壁上的一塊突立的石中,然後小心翼翼扯開一片山藤地錦,慢慢地摸索。


    果不其然,在石壁上的確有一些斧鑿地刻痕。


    刻痕明顯,是人工所致。


    隻不過,由於某種原因,石壁上的刻痕,有些殘缺不全,並且在風吹日曬下,出現了風化的現象,刻痕愈加的模糊。


    現在,植物入侵,滲到山壁之中。恐怕,再過幾十年,整個石壁直接泥化,字跡痕刻什麽的,直接消失不見。


    祁象研究了片刻,就可以確定,不用指望在石壁刻痕上,有什麽重大發現。


    當下,他輕躍了下去,若有所思……


    “祁大哥,怎麽樣?”遊子吟連忙問道:“有發現嗎?”


    “沒有。”


    祁象搖頭,然後一拍遊子吟的肩膀,微笑道:“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我?”


    遊子吟呆了,忽然有些惶惑:“我能做什麽?”


    “佛像呢?”


    祁象輕聲道:“我讓你帶來的,沒忘記吧?”


    “沒忘!”


    遊子吟連忙在包中,把銅佛像取出來。


    才想遞給祁象,卻見他輕輕擺手:“你拿著,然後試試看……”


    “試?”


    遊子吟又是一懵:“怎麽試?”


    “隨便你怎麽試。”


    祁象伸手,把蔡薪拉得遠遠地,離開了十幾米的範圍,才開口道:“總之。今天晚上能不能有收獲,就看你的了。”


    “啊?”


    遊子吟直接傻眼。


    “加油,我看好你。”祁象在旁邊鼓勵。


    這也是為什麽。他願意帶上兩個“累贅”的原因。


    如果這裏,真有佛身線索。那麽作為道統繼承者的遊子吟。應該是最有機會,也是最有可能發現機密的人。


    “這裏,可能隱藏了一道,看不見的門。”


    與此同時,祁象解釋道:“佛像,就是開門的鑰匙,而你也算是半個主人。也就是說,在我們之中。隻有你最有資格,拿鑰匙開門了。”


    “怎麽開?”


    遊子吟有點兒驚慌失措,一籌莫展。


    “自己想辦法。”


    祁象一句話,就把遊子吟打發走了:“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又決意走上修行求道之路,我可以在關鍵時刻,拉你一把。但是,總不能時時刻刻地照顧你吧。”


    “溫室裏的花朵,不經曆風雨摧殘,是成不了材滴。”


    對於祁象這一番言論。遊子吟無言以對。


    無奈之下,他隻好捧著佛像,反複地研究打量。


    然而。無論怎麽看,他都沒有收獲。


    畢竟,佛像他一直保管,天天在看,太熟悉了。熟悉到,連銅像上有幾個擰子、沙眼,他都一清二楚。


    現在,倉促之間,讓他拿銅像打開什麽門。這不是……存心為難他嘛。


    遊子吟撓頭,急得團團轉。


    還好。旁觀者清。


    看他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蔡薪忍不住開口提醒:“阿遊。變身,變身試試看。”


    “變身?”


    遊子吟一怔,隨即豁然開朗,撥雲見日。


    對啊,還能變身,差點忘了這個……


    遊子吟心中一喜,立即凝神是一按眉頭。倏地,兩條手臂,就直接撐破了他上衣,在他腋下探了出來。


    四條手臂,在身上晃蕩。他也已經習慣了,不以為恥,為以為榮。


    晃了晃手臂之後,遊子吟還記得正事,連忙捧起佛像,認真地琢磨:“現在呢,又應該怎麽辦?或者……是這樣?”


    忽然,遊子吟福至心靈,連忙盤坐而下。然後,學著佛像的坐姿,擺動手臂。


    這一次,他輕易做到了。


    四條手臂,渾然一體,隨心而動。


    手印結成,卻一片寂然。


    適時,祁象微微點頭,終於開口指點:“靜,要靜心,不要胡思亂想。降心猿,伏意馬,呼吸,吐氣,再呼吸……”


    祁象的聲音,也有幾分引導力,一下子就帶著遊子吟,進入到禪定的狀態。


    說起來,這個就是有師承的好處了。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經驗豐富,很清楚修行路上的坑坎。在教徒弟的時候,自然而然帶著他,避開坑坎,直通大道。


    相反,沒有師承,一切隻憑自己的摸索。一路上,不知道要摔多少次跟頭,跌跌撞撞地前行。經過無數次失敗之後,才找到正確的道路。


    如果把修行,比作一場有時間限製的賽跑,那麽有師父指引的人,無疑跑得更輕鬆,更快捷,更容易抵達終點站。


    祁象現在,就充當師父的角色,三言兩語,就誘導遊子吟漸入佳境。


    想當初,特別是失去修為的時期,他想定都定不下來。入靜的狀態,就猶如天塹,卡得他生不如死,十分煎熬。


    相比之下,看到遊子吟這麽順利,他都覺得嫉妒。


    嗯,那是他教得好……


    這樣一想,祁象心裏就舒服多了。


    思緒飛了一下,就重新凝聚。他關注打量,隻見遊子吟入定之後,四條手臂結成的手印,也隨之慢慢地突顯其中的力量。


    片刻工夫,兩個輪光浮出,在遊子吟的身後,若隱若現。


    “好……”


    乍看之下,祁象就知道,這段時間遊子吟並沒有鬆懈。相反,在忙碌打探事情的同時,他也在消化吸收自己的奇遇。


    從光暈能量場的波動來看,他現在已經初步掌控了傳承的力量。


    輪光起伏。時隱時現,變換不定。


    山風拂來,忽然繞著遊子吟。輕快盤旋。


    一道旋風成型,卷起一片片枯枝殘葉。在空中飄揚……


    “有情況!”


    見此情形,祁象喜形於色,立即又帶著蔡薪遠離幾步,專注觀望。


    一瞬,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在旋風的帶動下,擱在遊子吟身前的銅佛像,也隨之飄到了半空中。實心銅像。仿佛沒有半點重量,就好像一頁紙,在空中隨風搖曳。


    “大哥,快看!”


    蔡薪驚喜交集:“飛起來了……”


    “是啊,飛起來了。”


    祁象輕輕點頭,抬頭再看。隻見飄到空中的佛像,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推動下,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甚至於高大的石壁齊平。


    祁象目測。佛像應該距離地麵有近四五十米的高度。


    佛像越高,仿佛融入到了空中,消隱不見。


    祁象目光一凝。他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佛像不是被夜色遮擋,才看不到,而是直接消失在空中,就好像一滴水,融到了海中,肯定是無形無蹤。


    看到這個情況,他自然是又擔心,又欣喜。


    “……未必是壞事。”


    祁象定了定神。全神貫注的感應。隨即,他就在天空之上。感應到了層層波瀾,好像有浪濤席卷的波動。


    “呼啦。呼啦!”


    就在這時,徐徐山風,突然變得暴烈起來了。一層層疾風,呼嘯而過。狂風卷過山穀,散發出尖厲的聲音,如同鬼哭狼嚎。


    大風一卷,不管樹林,還是灌草,都為之折腰,形成了一道道起伏不定的浪花。


    此時,遊子吟就坐在風口浪尖之上,他衣服飄飛,但是身體卻巋然不動。在眉目之間,甚至於有幾分寶相莊嚴的意味。


    如果不是,他衣服和發型,與和尚嚴重不符。隻看表情,以及禪定的功夫,絕對是一位修行有成的得道高僧。


    祁象目光瞥去,隻見遊子吟身上的輪光,也越來越強盛。兩道輪光相互交織,相互融合,最終形成了一個法印。


    一個大大的卍字符,就出現在遊子吟的坐下。


    倏地,一道絢爛的流光,就在卍字符上綻放,然後托著遊子吟,一點一點升空。


    “啊……”


    蔡薪一看,頓時驚呆了,瞠目結舌。


    遊子吟保持跏趺的坐相,四條手臂結印如一,雙眼閉目,身上隱約散發幾分威嚴之勢,就如同一尊沙門護法。


    畢竟,以他現在的境界,也隻能算是護法。


    “果然不出所料……”


    與此同時,祁象喜不自勝。這情況,說明他的推斷沒錯。尋找佛身的關鍵,還是要落在遊子吟的身上。


    實際上,他一直懷疑,佛身當年,並沒有被人奪走。相反,還留在原地。


    畢竟,仙佛之軀,豈是凡人能夠輕易妄動的?


    哪怕當年的神僧,已經坐化了。但是在他心裏,恐怕也不希望,自己的遺蛻,被人隨意糟蹋吧。甚至於,他也不想愚昧百姓供奉他的佛身。


    他自己都說了,西天無佛,又怎麽能讓無知凡人,再塑造一尊佛出來?


    所以,最好的儲藏佛身的地方,無疑是……丹桂天宮!


    當然,這丹桂天宮,自然不是指山下的建築物,而是存於山中的秘境。


    其實,在蔡薪述說丹桂天宮傳說的時候,他就有這樣的懷疑了。隻不過,卻沒有確實的證據和線索,不好肯定罷了。


    但是,大黃蜂的行動,無疑是很鮮明的指引,讓他又多了幾成把握。


    現在,他終於百分之百的確定,山中的確有秘境的存在。而且,在秘境之中,就是隱藏佛身的最終地點。


    大黃蜂那天,明顯在後山搜尋過,卻不得其門而入,顯然就是缺乏了關鍵的鑰匙。


    祁象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這鑰匙不僅是佛像,更是遊子吟這個人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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