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了幾十年,魚家祖上覺得成仙無望,再加上當時社會也逐漸平和下來,他就返回家中,尋親訪友,最終在杭州安居樂業……”


    魚忠娓娓而談:“魚家的基業,就是在那位老祖手上開創的。他一直活到了清中期,在距離鴉片戰爭之前,才壽終正寢!”


    “而三豐真人的手稿,自然留在了魚家,代代相傳!”


    魚忠鎖眉道:“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個消息竟然泄露了出去,引人覬覦……”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家裏藏了珍寶,除非一直秘而不宣,擱在暗無天日的密室中,不然遲早會讓人知道的。”


    祁象隨口道:“或許很早以前,消息就已經泄露了。有人風聞了這事,卻不敢確定而已。當然,也有人選擇鋌而走險,幹一票大的……”


    “東西已經丟了,再追究過錯,也已經晚了。”


    祁象目光一瞥:“不過,我好奇的是。既然,魚家有三豐真人的手稿,甚至還有修煉的心得體會,再加上魚家之祖,也是修行中人。那為什麽,魚家的子弟,不修煉?”


    “……不是不練,而是練不了。”


    魚家主長歎,苦笑道:“我輩凡人,誰不想成仙,誰不想擁有超凡的力量?問題在於,那手稿傳到了我手中,已經好幾十年了。這幾十年來,我與阿忠日夜研究,最終得到了一個結論……”


    “什麽結論?”祁象眉毛一挑,頗為好奇。


    “那手稿是殘稿。”


    魚忠直言不諱道:“確切的說,那手稿記錄的修煉方法,那是躍進式的,並沒有打牢基礎的入門法門。”


    “也就是說,那手稿是三豐真人當年。在修煉到一定階段的時候,隨手記錄下來的感悟。根本不是一本完整的秘籍,隻算是秘籍中的一段。而且是居中的一段。”


    魚忠一臉苦澀之意:“魚家祖上當年,是另外有了奇遇。才勉強從手稿之中,參悟了一些修煉之法。但是那修煉之法,也存在了嚴重的缺陷。”


    “後世子孫,要是沒有彌補之道,貿然修煉的話,不僅沒有好處,甚至還會後患無窮。所以,那本秘籍。對於普通人來說,就相當於雞肋。”


    “不過……”


    魚忠話峰一轉,鄭重其事道:“如果,修煉到了一定的階段,實力有較高的水平,那麽肯定能夠在手稿中獲取更多的好處。”


    “祁法師……”


    魚忠誠懇道:“如果,你幫我們奪回秘本,我們就可以借秘本你研究幾天,甚至可以給你抄錄副本。此外,還有重金酬謝。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哦!”


    祁象手指頭在桌麵上敲一敲,隨後抬頭道:“一個問題,如果我奪下了秘本。我直接私吞下來就行了,為什麽要還給你們?”


    “呃……”


    魚家主與魚忠相互看了一眼,臉上有幾分異色。


    “哈哈,沒有想到,祁法師這麽坦誠。”


    半晌,魚忠長笑了下,忽然開口:“祁法師,你聽說過鑰匙訣麽?”


    “……果然!”


    祁象一聽,忍不住嘀咕:“最煩這種東西了。”


    “沒辦法。這也是常見的防盜手段。”


    魚忠輕笑道:“當年,魚家祖上。得到了三豐真人手稿之後,也擔心被人偷竊或搶奪了。就在原稿的手抄上,塗抹更改了一些文字。”


    “這些文字,他編成了鑰匙訣,隻傳給魚家之主,口耳相傳。”


    魚忠微笑道:“沒有鑰匙訣,外人得到了秘籍,不知道其中的底細,按著秘籍上的記錄步步修煉,下場絕對很慘。”


    “陰險……”


    祁象搖了搖頭,也十分果決:“好吧,我答應你們,幫你們奪回手稿。不過,那些人得手之後,逃去哪裏了,你們知道嗎?”


    “雖然他們自稱是嶗山派門人,實際上是不是,誰也說不準。”


    祁象皺眉道:“難不成,我們現在要千裏迢迢跑去嶗山,碰運氣的打聽線索?”


    “當然不用這麽麻煩。”


    魚忠冷笑道:“那些人,也小看魚家了。”


    “魚家能夠屹立至今,將近四百年不倒。初期除了有老祖關照以外,剩下的兩百多年間,至少有百年亂世。在亂世之中,還能夠保全家業,其中自然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魚忠傲然道:“你知道為什麽家主在發現秘庫被掠劫之後,並沒有聲張,反而選擇了隱瞞消息嗎?”


    “為什麽?”祁象也願意捧這個哏。


    “因為隻要我們需要,就可以隨時鎖定那些東西的具體位置。”


    魚忠沉聲道:“除非,他們把東西藏於九天之上,或九淵之下,或大海之中。不然的話,隻要還是在國境之內,我們都可以追蹤到得。”


    注意,隻是追蹤得到,而不是搶奪回來。


    魚忠也清楚,敵方的實力很強大,所以才需要祁象之助。


    “追蹤?”


    祁象揣測道:“你們在那些東西之中,安裝了定位儀了?”


    “當然……不是。”


    魚忠搖頭道:“那些人又不蠢,在劫了東西之後,肯定會悉心檢查。定位儀之類的東西,肯定不管什麽用。”


    “不是定位儀,會是什麽?”祁象真好奇了。


    魚忠自得一笑,就轉頭道:“家主,把東西請出來吧。”


    “嗯!”


    魚家主微微點頭,轉身就走了。


    祁象耐心等候,不久之後就看到魚家主回來,在他的手上,捧著一個銅質的盒子。


    那個銅盒子,做工十分的精美。表麵古樸典雅,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盒上有鎖,小巧玲瓏的銅鎖。不過,開鎖的鑰匙,卻是金的。那是古代的鑰匙,有點兒像是上掛鍾的發條。大概有半寸長,閃閃發光,金光燦燦。


    魚家主把盒子擱在桌麵上之後,就直接取出了鑰匙,輕輕捅進了鎖眼之中,然後一擰。哢嚓一聲,盒子就開了。


    然而此時,魚忠卻按住了盒蓋,開口道:“祁法師,你有把握,對付得了那些人嗎?”


    “……真不好說!”


    祁象琢磨了下,估量道:“如果說,其他人的實力,與昨晚那些人相差不多的話,那麽有多少個,我就能砍多少個。”


    “……好,我信你!”


    魚忠重重點頭:“我把刀借你,再加上這隻蠱……”


    “蠱?”


    祁象瞳光一縮,眼睛眯了起來。


    此時,魚忠打開盒子,隻見一點淡淡的瑩光,就在盒中散發出來。


    祁象聚神細看,隻見瑩光隻有綠豆大小。它的實體,卻是一隻小蟲子。那是一隻,有點兒透明,相貌卻頗為猙獰的蟲子。


    “這是千裏蠱。”


    魚忠介紹道:“在那本秘錄之中,我們已經撒上了母蠱之粉。隻要在千裏之內,子蠱感應到母蠱的氣息,就可以追蹤而去。”


    “聽起來,不錯嘛。”


    祁象嘖嘖稱奇:“具體應該怎麽驅駛它?”


    “哨子。”


    魚忠在盒中,取出一枚骨質的小哨子,解釋道:“子蠱在追蹤目標的時候,你跟不上它的速度,就可以吹響哨子,它就回來引路了。”


    “明白!”


    祁象手一掠,摘下了哨子,然後笑道:“事不宜盡,我現在就出發。”


    “嗚!”


    說話之間,祁象含哨一吹,一股分貝很低的聲音,就在廳中響起。盒中的蠱蟲,也隨之在空中飛閃而逝,轉眼消失不見。


    “啊?”


    魚忠一愣:“祁法師,你不等我養好了傷,大家再一起……”


    “不等了,你慢慢養傷吧。”


    祁象提起了大關刀,整個人身體一動,就如同一縷輕煙,幽幽地飄散。


    “等,我,好,消,息!”


    片刻,一個個字音傳來,嫋嫋渺渺,似乎已經隔了很遠的距離。


    “呃……”


    半晌,魚家主才回過神來,遲疑問道:“阿忠,他……到底行不行的?”


    “……不知道。”


    魚忠苦澀一歎:“事到如今,唯有死馬當活馬死了。”


    祁象可不知道,魚忠對他那麽的悲觀。不過,此時此刻,他心裏卻沒有什麽雜念,隻顧追蹤蠱蟲而去了。


    不得不說,蠱蟲的速度,真是不慢。


    以他現在的實力,追蹤起來也有幾分吃力。最重要的是,蠱蟲還會繞路,在一些街巷房屋之中繞來繞去,有時候還會停留一段時間。


    看到這個情形,祁象就知道,劫掠魚家秘庫的那些人,肯定在這些地方逗留過。一個個房屋,倒也算是隱秘,而且地方偏僻,人又少,確實是良好的藏身之處。


    祁象根據蠱蟲的飛行路線,心裏已經勾勒出一條完整的路線圖。


    這果然是預謀許久的舉動……


    有人負責打劫,有人負責接應,有人負責轉移東西。到了最後,還有人負責掩蓋行蹤,把一切痕跡抹去。


    足足兩年時間的籌劃,一切環節都布置完美,可以稱得上是天衣無縫。如果不是蠱蟲的追蹤,就算狄仁傑、包拯再世,估計也破解不了這個無頭公案。


    所以才說,幾百年世家的底蘊,果然不能小覷啊。


    祁象心中感歎,然後跟著蠱蟲,掠過了一條條街巷,然後慢慢地進入山林之中。


    到了山林,可謂是海闊天空,任意遨遊。


    不管是蠱蟲,還是祁象,都開足了馬力,一路奔行,跨過了千山萬水,終於在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停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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