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他們的身後,隻怕也跟著無數到了年節還要加班加點的保護廣大人民財產安全的警察叔叔們。隨時隨地的準備為看守所裏的同事們增加點工作量。


    對於李彩鳳這種高漲的防盜意識,不用問公雞兄是最擁護最讚成的。在他的提議下,每人身上都隻留下了少量的鈔票,可供大家去存車處付存車費外加可以買一兩樣小吃,剩下的錢都交給這隻錢串子統一保管。


    這才正是專業的人辦專業的事。


    雖說薑成卓這貨與鄭曉同學不是一個誌願,壓根這輩子就沒打算幹什麽除暴安良的事,隻一心想與銀錢相親相愛不離不棄來著。不過,憑著這隻鐵公雞對著金錢的熱愛程度,小偷想從公雞兄身上薅下兩根毛來,那也是一件無比艱巨的任務。對這位先生來說,那是頭可斷,血可流,銀子一分不能丟,誰敢打他腰包的主義,那必須是要玩命的。


    安然相信,以這位同學對金錢的那種敏感得有如通身裝了雷達的程度,別說是讓他守著眾人的那點小錢袋子,就是把他扔到反扒大隊去,隻怕也能幹出一番可歌可泣的事業來。


    至於安然,把身上的銀子交給錢串子同誌統一保管之後,她就更輕鬆自在了,萬事不操心,隻要一心看著熱鬧,拍著照片就好了。


    待她拍夠漁民們的複古式舞蹈之後,接下來的隊伍是最受人歡迎的舞龍。


    說起這個,安然還真有點替龍王爺一家感到不平,連小老婆都貢獻出來現眼了,卻還不是最受歡迎的節目。難道這不是“龍王春祭”嗎?為毛龍王卻不是最歡迎的?


    不過,這舞龍之所以是最受歡迎的節目也是有原因的。此舞龍非是一般意義上的舞龍,而是舞噴火龍,這個比較有技術難度,尤其是噴火的那一刻,據說路邊社的消息稱真是精彩非常。


    其實就是現在沒噴著火也是十分有可看性的,先說這條龍的長度就很值得一提。


    正常的舞龍應該是多長,安然是沒什麽概念的。路邊社的消息提供者其實也說不清楚,但作為一個津源人,該位坐地戶土著大叔一口咬定的向他們保證,這條龍很長,比很多地方舞的龍都要長出一大截,是特製的!


    好吧,既然大叔這麽說,他們也就這麽聽好了。


    好較真的某隻兔子小姐暗暗在心裏記下一筆,回到家裏的時候,去查一查相關的資料,看看一般的舞龍大約都是多長。


    至於說她查這個有什麽用?


    嗬嗬,什麽用都木有。但不查,她就不舒服。


    說來慚愧,安然活了兩輩子,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現場版的舞龍。


    很多東西,不管你在電視裏看了多少次,但隻有親眼看到了,才能感覺得到那種興奮和熱烈。


    電視裏的舞龍,真是半點都不出奇,每次看到的時候,目光都是一掃而過,懶得在上麵多停留一秒,太稀鬆平常了。


    而生活中的現場版給人的觀感卻是完全的不同。


    倒不是說錦嶺連舞龍都沒有,隻是舞龍又不是扭秧歌,可以天天去廣場上隨便看,一般也隻有到了重大的場合才會請了舞龍隊來表演,而且隨著時代的變遷,屬於傳統文化和娛樂方式一部分的舞龍表演也漸漸開始離開人們的視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符合年輕人口味的流行音樂和舞蹈的表演。


    所以,能看到正式舞龍表演的機會其實說起來也並不多,而安然偏偏每次都與這種表演擦肩而過。


    電視裏的舞龍看著稀鬆平常,但現場版的就讓人可以由衷的感到那種興奮和激昂。


    舞龍的小夥子個個都是身強體健,身材高大的棒小夥,尤其是龍頭處的那位,看起來格外的高大威猛,那位提供消息的大叔稱,舞龍頭的人曆來都是要力氣大的,他說了一句挺不恰當的比喻,“要想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


    安然他們聽得頻頻點頭,看似受教非常,心裏卻在想,您這個比喻有點略不挨邊兒啊大叔。


    與一般電視裏舞龍中所看到的不同,這支舞龍隊的隊員們不僅是統一的著裝,而且也與前麵的遊行隊伍差不多,都戴著麵具。麵具的形製都很誇張,看似像魚又像龍,細端詳又都不像,大概也是根據海裏的妖怪所處理而成的。


    從電視裏看到的舞龍舞的一般都是金龍,少數情況也有其他的顏色的,但都比較少。


    安然感覺自己挺幸運,第一次看現場版的,就看到一條與眾不同的。


    津源的這條龍是銀色的,而下麵舞龍的小夥子們的服裝則是白色的,白衣白褲上用淡藍色的絲線透著祥雲的圖案,喻意也很明顯,龍行雲虎行風。


    別人都關注著舞龍,安然當然也關注,尤其她還是第一次看現場版的,看什麽都稀奇。


    不過,這隻兔子小姐也沒忘了她那總是跑偏的好奇心,又再次請教大叔,為什麽這條龍是銀色的呀,不是一般的都龍都是金黃的嗎?是單純為了好看,還是有什麽原因啊?


    大叔幾乎讓她這一連串的問題給打敗了,有點無語的看著她,心說好好看著個舞龍,看著就得了唄,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問題喲。


    不過,大叔卻沒有不耐煩,回頭得還是很有個人特色的,帶了一點自豪的道,我們津源的龍就是銀的嘛。


    他這一回答不要緊,剛剛問了一大串問題的兔子小姐腦袋上頓時又立刻升起了密密麻麻的新問題。


    “津源的龍?您是津源當地的龍?還是這春祭上一直舞著的龍?津源有龍嗎?我是說有關於龍的傳說嗎?傳說中的龍是銀色的?都有什麽典故啊,大叔您給說說唄。”


    大叔剛才一回答完就有點後悔了,結果安小老太太還真按照他所想的,立刻就是一串問題招呼上來。


    這一次大叔有了經驗,回答得就比較官方了,以免再讓這丫頭給生出源源的不斷的問題來,舊問題剛解答完再生新問題,問題生問題,那真沒完沒了了。


    “我們津源的龍就是銀的,這誰都知道。傳說?就是傳說津源的龍是銀的啊。”


    這回答得有技巧,說了跟沒說沒兩樣。


    憑心來說,倒也不是大叔不耐煩,而是大叔麵對安然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感覺有些無從回答,他覺得跟這小姑娘無法溝通,哪來的那麽多為什麽啊,頭疼。所以,為免得這個“為什麽”姑娘再生出什麽問題來,他決定還是腳底抹油,溜了吧。


    麵對著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溜掉的大叔的背景,安兔子小姐感覺挺無奈,真是冤枉,她也沒問什麽啊,這大叔也太不禁問了,您不喜歡回答就不回答嘛,還至於跑掉嗎?真是的。


    江傑雲幾個壞蛋紛紛嘲笑安兔子小姐,就連李彩鳳這個當媽的,居然也落井下石的道,“讓你話多,好好看個舞龍,你說你哪那麽多的問題,這下好,把人給嚇跑了!我說你這個小老太太的啊……”


    以下省略打擊詞一千零八字。


    “……”


    安然偷偷翻著眼睛想,我要說我這個嘮叨的性格揍是隨您,會不會挨揍捏?


    轉想又想,這大過年的勞動自家老媽動手神馬的,真是太不和諧太孝順了,我一直是如此乖巧孝順的好孩子……


    為了自身老媽的身心健康和自己光輝可愛的形象,安小然決定還是把那句話默默的咽下去吧。


    至於津源本地是否有關於龍,特別是關於這條龍顏色的傳說,安然覺得她回頭還是接下來的遊覽中繼續折磨……啊,繼續詢問其他當地人以及將來回到錦嶺後查詢相關的資料吧。


    不過,津源是否有關於龍的傳說,傳說是怎樣的,龍又是什麽顏色都得以後再說,她的注意力還是要放在眼前的舞龍上,機會難得,一定要好好的,多拍幾張照片。


    看得出來,舞龍隊的小夥子訓練有素,手上的功夫純熟,一條長龍被他們舞得張牙舞爪,銀晃晃的色彩在四處各色燈光的映照下好似一匹銀鏈或上下翻滾飛舞,或昂首衝天,或低頭伏衝,或盤踞而起,這條人造的假龍在他們的手裏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有了勃勃的生氣,似乎能隨時脫離地心的引力,騰空而起,架動而去。


    這場好舞,真讓人覺得這些小夥子們對起得他們身上的這身祥雲紋樣的服裝,他們好像就是一朵朵白雲的化身,讓這條美麗威武的銀龍獲得飛舞的生命。


    人群中不是暴發出一陣陣的喝彩聲和尖叫聲,還有小孩子們興高彩烈歡呼聲……以及哭鬧聲,人太多了,哪怕是騎在父親的脖子上,有些小家夥兒的個子太小,也照樣看不真切,又聽到人群中的議論,越發的心急,於是就幹脆急得哭起來。伴隨著他們的哭聲是父母的哄勸聲和嚇唬責罵聲,大過年的流淚總是不吉利的。


    安然覺得身處如此繁雜的熱鬧聲中,受到各種興奮,激動,快樂……等等情緒的感染和影響,大概就是現場版的魅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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