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因此,她在很多問題上,她既十分具有想像力,也十分沒有想像力。


    比如,在銀龍噴火的問題上。


    她這個沒想像力的就能琢磨出來,龍打噴嚏的畫麵來。


    有想像力的是,她看到龍噴火就能不斷的想到如果著火了該怎麽辦,自己一家人該怎麽跑,半路還可以幫一些老人家或是抱小孩兒的人,大家一起努力撤退,如果發和踩踏事件又該怎麽辦,對了,手裏有手機還要報火警……反正該操的心,不該操的心她都操到了,直接把人家組織部門的飯碗給搶了個幹淨,把她大腦裏轉動的那些畫麵弄出來,都不用再加工了,直接就是一部災難大片。


    因此,她才覺得這噴火龍噴火噴得如此有氣勢,如此……火大,它怎麽就能沒點著呢,為啥呢。


    江傑雲忍著笑看著女盆友不斷的在追問路邊社的那位“主播”大哥,大哥是個實在人,被她一連串問題也給問了樂,說她,我說,我怎麽覺得你就盼著火呢。


    江傑雲低頭悶笑,真想跟這位大哥握個手,大有知己之感啊。


    安然立刻震驚的瞪眼,連聲道,怎麽可能!!,但是為什麽啊,這些舞龍的人是怎麽做的。


    “主播”大哥嘿嘿一笑,神情又是自豪又是自得,還十分的神秘。


    安然暗暗翻了個白眼,不會吧,又來,她這是什麽體質,到處吸引吊死鬼,為什麽她好好的在人群裏問個問題就能問出這麽一位來。


    吊就吊吧,誰讓她實在的好奇呢。


    哪知這位大哥賣了半天關子,才慢吞吞的告訴她,為什麽這龍噴火噴得火勢那麽大,時間那麽長,還沒把自個兒給點了,嗬嗬,對不起啊,小姑娘,這個呀,是不傳之謎啊,可不能告訴你。


    “……”


    若不是圍觀人群站得密密麻麻,無比親密無間,安然覺得她聽到這個答案非得一頭栽倒在地不可,什麽啊人這是,您在哪耍人呐。


    大概她臉上一開始呆呆愣愣,大為意外,之後,又漸漸憤怒的表情太有娛樂效果,這位大哥和江傑雲一個沒忍住,一起噴笑了出來。


    安然這回真反而不那麽忿忿了,吸了一口氣,再呼出,問那位大哥,其實你也不知道吧。


    這位大哥真沒讓安然失望,不愧是一位資深的吊死鬼,人家也不說自己知道,也不說自己不知道,隻是對她笑而不語。


    安然默默扭頭,你行,大哥,你真行,算了,我也認命了,我就這體質,就這運氣,就這人品,沒救了,所以我也不糾結了,不告訴我,我還不稀得知道呢。


    這位一向善於安慰自個兒,遇到鬱悶事,不用采用什麽食物療法,購物療法等浪費時間又浪費功夫,還浪費金錢的方式來治愈,人家自己沒一會兒就想通了。


    至於江傑雲那個裏外不分的拆台的家夥,哼哼,安然斜眼看了那個吃得津津有味的飯桶男友,收拾他的方法可多著是呢,來日方長。


    現在嘛,安然決定還是先打手機把老爸他們都叫過來,以期可以趕上下一波的噴火表演。


    電話打通,安國慶他們那邊卻並不怎麽積極,因為兩支秧歌隊那邊也正演到精彩之處,據說是之前因為場地所限,人家秧歌隊還有少絕活還沒有使出來,這會兒地方夠了,兩支隊伍是翻著花的一個賽一個的開始拿出看家的本事來,說著說著,安國慶反而讓安然他們過去好看看,說是這麽精彩的秧歌表演,他也是好多年都沒有看過了。


    父女兩個正說著話,廣場的中間位置突然又響起一陣喧嘩聲,安然和老爸正彼此說服對方到自己這邊來,爭著搶著訴說著表演的精彩,沒有留意到那邊的動靜,直到江傑雲拍了拍她,提示她向那個方向望去,她才發現,身邊的圍觀人群也有不少人在往那個方向移動過去。


    父女倆誰也沒有說服誰,也隻得暫時停止了通話,安然隨後順著人群流動的方向往那邊踮腳看過去,卻發現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搭起一個戲台來,還是說那裏一直有個戲台,而她沒有發現。


    “那裏怎麽有個戲台,什麽時候搭的。”安然詢問她家男盆友,結果她家男盆友回了她一個無奈又好笑的眼神。


    好吧,她明白了,那個戲台原來就是存在的,大家都知道並看到了那裏有個戲台,隻有她是既沒發現,也沒看到,連她自己也不禁納悶,她當時到底在看眼大漏神,她這眼睛也不大啊。


    既然有了戲台,那顯然就是要唱戲的,就是不知道要唱什麽戲。


    安然的念頭剛剛轉過,答案立刻就送上門來。


    身邊那位“主播”吊死鬼大哥這會兒也要往那邊去,還挺熱情的問了他們一句,“你們去不去!”


    安然正想知道問題的答案呢,聽到他這麽一問,自然樂得省事,雖說這是一位“吊死鬼”,不過,還好不是什麽時候都吊的,“那裏唱什麽戲啊!”


    “主播”大哥這回給了她一個痛快的,“二人轉!”


    哦,對,二人轉,這才是東北的地方戲,與大秧歌一樣,都是人們最熟悉的文藝形式,曾經是這片土地上人們的娛樂主流,而今,也與大秧歌一樣,遭受著更多的,更現代,更流行的娛樂方式所帶來的衝擊。


    安然對大秧歌還好,因為不管是如今,還是多年之後,她都沒少看到廣場或是街邊的大爺大媽們熱情扭動的身影,雖然那些大爺大媽扭得並不專業,也談不上多麽的好看,但畢竟滋味沒改。


    二人轉的境遇就沒有她的姐妹藝術那麽幸運了。


    雖然後來在東北城市的街頭依舊可以看到二人轉,但那大部分都是街邊一些飯店,或是商場搞開業、周年慶典,打折酬賓等活動,一男一女,一醜一俊,幾乎不唱,都是以說為主,都是一些搞笑的小段子,並且其中有時還夾雜著一些露骨的黃段子,雖然不多,但有時安然偶爾經過的時候,聽到圍觀的男人們的低笑聲依舊是感到尷尬和厭惡。


    有時,這類二人轉表演也會唱一唱,但唱的都歌曲,而不是真正的二人轉,而且這些人畢竟從小學的是二人轉,無論唱什麽樣的歌曲,流行的,還是民族的,甚至是美聲的,都帶著一股二人轉味。


    據說,在某省的一些娛樂場,甚至是浴池裏,在深夜時分經常有充滿黃段子的二人轉表演,更加的露骨。


    於是,給很多東北以外省份的人一種感覺,東北二人轉都是黃段子。


    說起來,二人轉為外省人所知,與小品這種表演形式的流行應該是分不開關係的,一批二人轉藝人出身的小品演員讓人們開始知道這種民間藝術,但是,當人們的目光投向這種民間藝術的時候,它已經在現實的土壤裏變得醜陋而畸形,不複本來活潑美麗的麵貌。


    曾經有一位二人轉藝人出身的小品演員談到曾經在劇場表演時所遭遇的尷尬,人們不關注你的唱功,沒有人要聽那些傳統的大戲,隻想聽你一些逗人發笑的段子,或者唱幾曲流行歌曲,一旦你開腔唱真正的二人轉,觀眾回應你的隻有一片喝倒彩的噓聲,觀眾不買賬,老板自然不高興,老板不高興,藝人們為了生存隻能放棄自己學了多少年的東西,轉而迎合市場的需求。


    也有一位東北小品演員的領軍人物在省城開了自己的劇場,安然是沒有機會看過的,但省台不時播放劇場中的表演,在她看來,那些也已經不是二人轉了,說是民族歌舞還差不多,據說其中也有傳統的二人轉,但就不知道是否受觀眾歡迎了。


    二人轉既有唱,也有說,說唱都不能少,它的曲調熱情,高亮,活潑,幽默,大膽,但並不是黃暴,表演方式也靈活,機動,隻有兩位演員,一人可分飾多角,可扮男,亦可扮女,可正可諧,不拘場地,田間地頭,拉起來就能唱。


    安然對二人轉的印象有限的得很,還是當年成天在網上打發時間的時候,因著那幾個著名的小品演員,順道瞄了幾眼,其實不算正經看過。


    她沒想到在津源還能有機會可以看到二人轉,真是十分的難得,必須要好好看看。


    這下安然也不硬拉著老爸老媽他們來看噴火龍了,她又打了電話改問他們要不要來看二人轉。


    安國慶的聲音聽著有點意外,也有些驚喜,正問著演的是什麽,電話裏就傳來了李彩鳳的聲音,“死丫頭,過來,我們這就過來,你趕緊省省電話費吧。”話音還沒落,通話就被掐斷了。


    安然拿著電話哭笑不得,看來老媽是真心疼手機費,連大過年的不要說“死”之類的規矩也一時急忘了,好吧,她承認,她是一時高興之下,又把這年頭的手機費標準給忘了,但是老媽,你是不是也忘了,你們要過來,咱也得約定個接頭地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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