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山,藏鼎觀。


    一清早,王程就一個人上山了,今天王媛媛還有課。來到藏鼎觀,王程發現了一些異樣的氣氛。


    好像,整個藏鼎觀都有些緊張,一些小道士行走之間都是步履匆匆的。


    主持道觀日常的長虛道長看到王程,頓時麵露喜色,上來低聲道:“王程,你可算來了。”


    王程眉頭微皺,疑惑地道:“道長,你是在等我?有事?”


    長虛道長點點頭,神色凝重地道:“不是我在等你,是有其他人在等你,等你兩天了。”


    王程心中更奇怪,問道:“誰在這裏等我?”


    “你去後麵看看就知道了,長鶴道長不準他們去找你,隻能等你上山。”


    長虛道長回答道,語氣也有些怪異。


    王程心中一緊,沉聲道:“是誰?”


    長虛道長搖頭道:“不知道,我不認識,都在後麵呢,已經兩天了,都沒出來過。我每天都派人送吃的過去。”


    “好,我現在就去看看。”


    王程雙腳加快速度,放棄了本來要去道藏院去看看資料的心思,急忙就朝著老道士居住的後院跑去,路上見到了以前認識的熟人,也沒有時間打招呼。


    讓青陽幾個小道士都有些疑惑,他們和王程的關係都不錯的。


    不過,看到王程向後山小院子跑去,都是麵色微變,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和王程關係最好的青陽小道士滿臉的擔憂。


    幾個呼吸的時間,王程就來到了小院門前,站在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裏麵中間空地上。老道士和一個老者正在慢慢地過招,如同普通老者打慢太極一樣。同時那邊八仙桌旁邊還坐著一個老者,站著三個中年人。


    其中。王程認識兩個人。


    坐著的那個老者正是王程見過,並且與之打賭交手。取巧贏了賭注的牛大海,這家夥當時耍賴沒有履行賭約。


    站著的三個中年人當中,那麵色最是虛浮的就是吳誌新。


    看到王程,院子裏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射了過來。


    正在交手的老道士也停了下來,與那頭發銀白的老者束手而立,看向王程。


    很安靜,沒有人說話。


    王程深呼吸一口氣息,平複之前心中的不安。步伐沉穩地來到長鶴道士麵前,恭敬地抱拳道:“王程見過師傅。”


    長鶴點點頭,淡淡地道:“你來了。”


    王程嚴肅地點頭答應一聲:“嗯。”


    另外幾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王程,牛大海的麵色平靜,可是眼神卻是充滿了訝異,因為他能清晰的看出王程比上次和他交手的時候更強了,氣息之沉穩,比之他也不差多少了。兩個中年人則是眼神充滿了好奇和探索,想要將王程看透徹一般。


    隻有吳誌新是很陰沉地盯著王程,似乎恨不得要衝上來動手一樣。他最近飽受折磨,都是因為王程。


    和老道士交手的老者上下打量了王程好幾遍了,開口道:“老道。你這徒弟很好。”


    長鶴慢慢地走過去,就坦然地坐在牛大海的對麵,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笑道:“不然,我在這山上守了幾十年,豈不是到頭一場空?”


    老者也坐下來,也自己給自己倒茶,兩人都沒有給牛大海倒茶,也是笑道:“那倒是。打了一輩子,你也能穩下來幾十年。難得。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長鶴用自己的茶杯和老者的茶杯碰了一下。一起仰頭喝光了茶杯的茶水。


    牛大海麵色難看了起來,掃了站在長鶴後麵的王程,隨後盯著長鶴,沉聲道:“老道,你說個話。”


    長鶴表情奇怪地反問道:“什麽話?”


    牛大海麵色再次一變,沉聲道:“我下屬的傷,是你徒弟留下的,我們都按你說的,不去找他。等了兩天了,現在他人也來了,老道你說個話。”


    站在長鶴身後的王程目光一凝,看向吳誌新,心道果然是因為吳誌新來找自己了。吳誌新也看向王程,目光始終陰沉。


    “我徒弟做的事,那你找我徒弟去,來和我說做甚?”


    長鶴又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道:“我徒弟來了,你們要來文的還是武的,都去找他就好了。隻要你牛大海和唐然兩個老東西不出手,我就不動。不管結果如何,我徒弟是死是活,我都不動。”


    長鶴的目光和牛大海,以及另一個老者唐然對視一眼,很是平靜。


    唐然詫異地看著王程,好奇地道:“老道,你這麽有信心?”


    這裏除了牛大海和他唐然,可還有三個人呢,即便是吳誌新現在不能動手,可也還有兩個牛大海的下屬呢。這兩人實力都絕對不弱。


    長鶴嗬嗬笑了笑,道:“信心不信心無所謂,是鷹總要獨自去飛。你們家唐龍來了,我都還是這話。”


    唐然麵色凝重下來,唐龍是他大兒子,乃是唐家頂梁柱,剛剛抱丹成功。他對老道士很無語,覺得他對王程過於信任,苦笑搖頭道:“好吧,我無所謂了。我是被老牛拉過來的,我也就順便來見見老朋友,結果如何,我倒是不關心。”


    牛大海頓時怒視著唐然,喝道:“老唐,你就這樣?”


    唐然完全不虛,和牛大海對視,笑道:“那還能怎麽樣?老牛,你可別把我當槍使。”


    長鶴哼了一聲,兩人都安靜下來。


    可見,長鶴在兩人心中的分量都是不輕。之前就強行讓幾人留在這裏不準去找王程,硬是等王程等了兩天。


    “好了,我說了,你們兩和我都別出手。我徒弟是什麽人,我知道。老牛你下屬這樣,我敢說絕對是他咎由自取。我給你們機會和我徒弟說道,文武都行。這就不錯了。要是別人,我直接打斷腿再扔下山去。”


    長鶴語氣冷下來,淡淡地說道:“王程。”


    王程站出來。嚴肅地道:“師傅,我在。”


    長鶴看著吳誌新三個中年人。道:“這三個人,你去把他們都打趴下。”


    王程目光凝視著三人,心中已經燃燒起來了,他最近變得好戰,當下就是答應道:“是,師傅。”


    牛大海麵色凝重,也是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沉聲喝道:“趙直。張賀。”


    兩個中年人急忙齊聲答應道:“在,局長。”


    牛大海沉聲道:“去和長鶴的弟子過幾招,你們是和吳誌新關係最好的,也是你們一起來推我出麵的。為了吳誌新,你們隻許勝,不許敗。為了我們局的麵子,你們也隻許勝,不許敗。如果,敗了,你們就帶著吳誌新走吧。再也不用來見我了,我手下也不需要廢物。”


    趙直和張賀都是齊齊麵色一變,很是難看。他們沒想到會是如此嚴重的後果。他們不過是為了拉攏吳誌新,才幫他出麵而已,可沒有想過為吳誌新賭上自己的前程。


    吳誌新急忙大聲道:“局長,怎麽能這樣?明明是王程無故攻擊我,還強行截封我的血脈,我不服。”


    “不服就滾。”


    牛大海還沒說話,長鶴道長當下就喝到:“在這裏你還信口胡說,當真以為我不敢動手?”


    吳誌新硬著脖子,聽了牛大海的話。他已經豁出去了,對著長鶴道長喊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胡說?你有什麽證據?”


    長鶴道長一揮手。一聲鋒銳的響動,隨後一道罡氣從手掌上呼嘯而出。啪的一聲扇在了吳誌新的臉上。將吳誌新直接打飛出去,摔在地上,狼狽不已,臉頰已經高高腫起,兩顆大門牙飛出老遠,鮮血流了出來。


    瞬間。


    現場安靜無比。


    牛大海和唐然都沒有多少奇怪,兩人早有心理準備。甚至牛大海還親自嚐試過長鶴道士的天罡拳法。


    而吳誌新和趙直,張賀三人都是麵色驚駭不已,什麽詞匯都無法形容他們此時心中的駭然。這是傳說中的手段,傳說中的境界。


    罡氣隨行。


    一舉一動,傷人與百步之外。


    這是所有武者的至高追求。數百年來,經曆過武術鼎盛時期之後,達到如此境界的,也隻有一手之數。


    吳誌新之所以敢囂張,是以為長鶴道士的實力與牛大海,以及唐然都差不多。而牛大海是他的局長,唐然是牛大海請來的,等於是二對一。他認為自己強勢一些,可以讓長鶴道長妥協,因為他們有兩大高手。


    可是,此時吳誌新知道,即使再多兩個如牛大海唐然一樣的高手,麵對長鶴道長也都是劣勢。


    唐然歎氣道:“你還是做到了。”


    長鶴點點頭,喝了口茶,道:“我此生唯一遺憾就是沒有將我武聖山的拳法練全。”


    王程在後麵恭敬地道:“師傅放心,我一定會做到的。”


    “哈哈,好。”


    長鶴哈哈一笑,道:“好,你自己有如此信心,我就放心了。這些人等你兩天了,你去解決掉吧。”


    王程微微點頭,上前兩步,對張賀和趙直抱拳沉聲道:“兩位,請出手。”


    趙直和張賀兩人剛剛還沉浸在長鶴那隨手而發的罡氣的震撼上,此時瞬間醒悟過來,都是微微一愣。張賀看著王程道:“你是讓我們一起出手?”


    王程麵色嚴肅地點頭道:“不錯,你們一起出手吧。”


    趙直也是目光凝實,沉聲道:“你確定?”


    王程嘴角一撇,露出一絲笑意,氣勢絲毫不讓,道:“當然確定,你們最多也不過是和吳誌新一樣,兩人一起上,我也不懼。”


    “狂妄!”


    吳誌新從地上爬起來,不敢看長鶴一眼,對著王程喝道:“兩位一起上,好好的收拾他,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王程不屑地看了吳誌新一眼,道:“誰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最清楚。快點,兩位一起上吧,我還有事情和我師傅說。”


    趙直和張賀兩人都是憤怒不已。在這個院子裏,他們兩人的確不算什麽高手,因為這裏坐著長鶴。牛大海和唐然這三個國內的頂尖高手,他們連坐下的資格都沒有。可是,他們在其他任何一個地方。絕對都是能說得上話的高手,都是化勁後期的宗師境界。


    其中張賀比之吳誌新和趙直還強出一線。幾乎達到化勁巔峰圓滿境界,與韓時非差不多的實力,開始領悟丹勁。


    兩人在其他時候,其他地方,都是指揮者,手底下有一票兄弟的。這次來這裏,也是因為吳誌新的祈求,三人一起說服牛大海一起來這裏找長鶴道長。想要逼迫長鶴妥協,讓王程出手給吳誌新治傷。


    可是現在,情況和他們想的截然不同。牛大海找了一個同輩高手唐然,也無法壓製長鶴。並且,王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想一個人打他們兩人?


    兩人覺得這是絕對的侮辱,就算你是長鶴道長的徒弟又如何?或許等你到了你師傅的年紀,我們誰都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現在就是一個十幾歲,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而已?


    如果不是顧忌長鶴道長。兩人可能都已經開罵,並且下殺手了。


    “好!好,道長。這是你徒弟自己要求的,那我們兩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如果傷到了你徒弟,可別怪罪。”


    趙直咬牙切齒地說了兩聲好,然後看向長鶴說道。


    長鶴慢吞吞地喝著茶,最近他變得斯文了許多。王程記得最早看到老道的時候,這家夥喝茶可是牛飲的。


    “我說了,我徒弟自己做主,隻要老牛和老唐不出手。你們怎麽樣都行。就算你們真的殺了他,我也無話可說。是他技不如人,也是我教導無方。和你們無關。”


    長鶴又是淡淡地說道。


    唐然微微皺眉,低聲道:“老道,你徒弟還小吧?”


    長鶴道:“十八歲。”


    唐然頓時搖搖頭,道:“趙直四十一歲,張賀四十五歲。”


    長鶴笑道:“那又如何?”


    唐然搖頭,不再多說,心道該說的都說了。


    一個四十一歲,一個四十五歲,加起來八十六歲,比你老道都隻小幾歲而已,比你徒弟多吃了六十八年的飯。


    牛大海雙眼一瞪,沉聲道:“叫你們動手就動手,廢話那麽多做什麽?”


    牛大海還記得上次在唐老家的別墅,王程讓他出醜的事情,讓他都不好意思麵對唐老了。這次有機會,他也想讓王程吃個大虧,記住教訓。


    趙直和張賀對視一眼,看著依舊麵色平靜,似乎不放在心上的王程,一起點點頭,也不廢話,直接就衝了上來。


    這兩人是典型的北方武者。


    以前有如此說,南拳北腿,雖然也有失偏頗。


    可是北方的武者更加擅長腿上功夫,這是實話。


    趙直乃是主修的形意拳,同時也將八極拳練的出神入化,上來就是一步直衝王程的腳麵,步伐狠辣,同時一拳呼嘯,衝向王程的麵門,毫不留情。


    張賀主修的也是形意拳,他們都是戰鬥部門的戰鬥人員,基本上都是以修煉戰鬥力強悍,同時兼顧內家修為的形意拳為主。他幾乎和趙直同時衝向王程,雙拳出擊,都是炮拳,乃是和劉氏炮拳當中的雙響炮差不多的技巧。


    兩人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威。


    即使是劉武中和楊祐德在這裏,估計都要全力以赴才能在這兩人拳頭下全身而退。


    可是,王程也是絲毫不懼。


    或許幾天前他會有所顧忌,不敢硬拚,還會想一些技巧去取勝。雖然,他沒有在武聖山武學之中找到實戰技巧,隻有硬碰硬和挨打的功夫。


    此時,他徹底的掌握了虎嘯九式,還得到了來自於印度的神秘呼吸法門。


    麵對兩人,王程甚至都沒有躲閃和防禦的想法,而是直接就硬衝了上去,采取了硬碰硬的方式。


    唐然和牛大海都是眉頭微皺,認為王程的做法不智。


    反而長鶴這個王程的師傅神色還是坦然平靜,認為王程怎麽做都可以,隻要能取勝就可以,在兩個老家夥麵前,他也不想丟麵子。


    轟!


    王程起手就是猛虎下山,渾身骨骼一震,力道勃發,一雙虎爪瞬間抓向趙直和張賀兩人的拳頭。


    找死。


    趙直和張賀心中都是同時想到這個詞匯,後麵的吳誌新甚至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都認為王程一招就會被打趴下。


    而下一刻。


    王程身體翻轉,硬抗下了趙直和張賀的兩拳,肩膀和腹部都是陣痛不已,化勁後期的勁道可不是那麽好吃的。可是,王程的一雙虎爪也是同時擊中了兩人,巨大的力量爆發,將兩人直接都打的飛了出去。


    蹬蹬蹬!


    王程自己也是倒退三步,地麵留下了三個清晰的腳印,步伐稍微踉蹌,差點摔倒。麵色微紅,呼吸急促,體內氣血高速運轉,有那神秘呼吸法門調動肺髒配合心脈,他的恢複速度提高了許多許多。


    反觀趙直和張賀,兩人被打飛兩米多遠,急忙穩住身形,雙腳著地,沒有摔在地上,可也是麵色難看不已,身形微微狼狽,身體也是震蕩不已,急忙呼吸調整體內氣血。


    和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比武,兩人一起出手,對方和他們以傷換傷,竟然他們還吃虧了?兩人摸著刺痛的胸口,都是心中震驚,可是也是羞惱難當。


    如果,他們真的輸了。


    即使牛大海不趕他們走,他們也難以有顏麵繼續留在牛大海手下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醫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茗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茗夜並收藏醫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