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泣聲讓我覺得頭痛欲裂,我揉了揉腦仁“你下去罷!”


    “小主…”


    “恩”我抬眼望了望她


    寶珠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她深深一叩首,無比鄭重道“小主,要是有何差錯,就拿奴婢頂罪吧!奴婢一人擔著,絕不牽連小主,”


    望著她無比誠然的眸子,我憊怠的眸子有了點點暖意,“你是我的近身宮女,你所做的一切自然都與我脫不了幹係,況且嵐貴妃自會輕易就罷休?!你起來罷!”


    “小主,奴婢…”


    我揮了揮手打斷她又要說如何不安的話語,“你出去罷,讓我靜靜”


    “是”寶珠躊躇著準備退出殿


    “等等”我叫住她道“去打涼水灌滿浴桶,越快越好”


    寶珠見我說的匆然,飛快的應了,緊忙趕了出去。


    嵐貴妃已經見了皇上,恐怕一會便會召我去認罪了,現下情況對我十分不利,隻有緩兵之計先拖住她們再另想籌謀。


    涼水很快便備好了,我打開內室的窗欞,涼爽的風即刻湧了進來,映入眼簾是一片密翠綠。


    褪衣,進入浴桶中,隻覺骨的涼意帶起身上的一片輕顫,我閉起眼睛,努力適應冰涼的水溫,隻有生病了方能拖出時間,穩住她們,而高燒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啊…嚏”


    不知過了多久,隻覺風的冰冷與水的冰冷漸漸融合,而自己已被凍得已經麻木,一股焦熱自身下慢慢蘊至額上,伴隨著仿佛一股火辣辣的火焰在喉腔中燃燒著。


    我起身用輕薄的紗巾包裹住周身,望著銅鏡中印出自己的狼狽,麵色一團不正常的紅暈以及凍得發紫的唇瓣。


    “纖巧,寶珠…”


    我喚來她們,意簡言駭吩咐道“你們讓小印子守在殿口,一會若是有公公或宮人來召我,就讓他說我高燒不退,直至現在還在昏迷著。”


    不顧她們愕然疑惑的眼神,我接著沉聲安排道“沒時間解釋那麽多了,纖巧你與寶珠去找玉貴人,讓她幫你們出宮,出宮後快去找柳三娘讓她做出與我那件衣服之前一模一樣的衣帶來,早去早回。最遲兩天之內一定要趕回來。”


    寶珠登時明白我的打算,她頷首道“奴婢記得那衣帶的模樣,鐵定不會出錯。”


    我點了點頭。


    纖巧與寶珠素來不和,她們兩去我始終放心不下,可是隻有寶珠知道我那件衣帶的原貌,所以隻能非她兩不可。


    纖巧看出我的顧慮,她道“小主放心吧,奴婢們分得清輕重緩急鐵血擊空最新章節。”


    我不安的心緒有了一絲安慰,執著她們的手,誠然道“成敗在此一舉了!”


    六隻手緊握合實,


    纖巧與寶珠皆是肅然應聲道“小主放心”


    待她倆走後,我喚來惠兒對她叮囑一番,惠兒很是聰慧伶俐,很快便領我話中之意。惠兒引我上了床榻,扯出幾層厚厚的棉絨錦緞被將我蓋嚴實。又放下帳暖,靜靜候在簾外。


    我焦慮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快到清明時節了,宮中也會額外開恩,放一批宮女外出祭奠先人,玉貴人自然有辦法讓纖巧和寶珠濫竽充數出宮去。隻是希望她們倆在路上莫要出了差錯!


    額上的滾燙一下又一下席卷而至,眼皮似有千金重,終於慢慢合實迷睡了過去…


    睡夢中,隻覺靈魂掙脫了肉體的禁臠,飄渺升騰,剛至雲間,俯瞰著下麵的一切…


    這個夢境不同於以往的黑白,竟是五彩繽紛的,那麽真實,仿佛是身臨其境一般


    ――那是遙遠的昆明山巔,如蓬萊仙境一般的仙氣地界所在…


    “帝翁,那絳宓花又落淚了”


    高聳的昆侖山危峰兀立,雲卷環繞,清翠枝在虛無縹緲間點綴,撥開層層疊疊的雲帳,重巒疊嶂間,在那一斛碧藍清澈的仙泉的中央,俯坐著一隻白羽巨型仙鳥,形態貌若仙鶴,卻比仙鶴足足大了五倍不止,它揮動著斑彩白翅,似乎想淩空而起,在它紅紋羽背上,盤坐著一身著白羽冰絲,風仙道骨的老者,雪白的發直直塑起,長髯與鬢眉亦是雪白,直直垂落至腳踝,他闔閉雙眼,伸指緩緩掐算著。


    在仙鳥的旁側,一張一米來長的翠綠芙蕖荷葉上端然站著一位梳雙發髻,身著紅衫的童子,他靜靜站在,雙手作揖,態度恭敬而謙卑。


    “已經是第八次了”


    老者的聲音鍾亮如虹,話語間帶著沉沉的感慨,他赫然睜開眼皮,隻見那雙仿若能洞察世間一切的慧眼,精神矍鑠,光彩炯炯。連那麵上刀刻般深壑溝穀的皺紋都仿佛有了光彩。


    他一掃袖袍,那寬大的衣訣被風吹起,仿佛要遮住日月星輝般。待到袖袍落下,半空中赫然出現一朵開的嬌豔的淡粉絳宓花,那鮮嫩的花瓣上落下了一滴飽滿殷紅的淚滴。


    “八世輪回汝已受盡相思之苦,現下輪回已過,宓兒,可要羽化成仙?”


    那絳宓花兩片鮮嫩的花瓣慢慢重疊張合,溢出一陣如黃鶯初囀的銀鈴女聲


    “帝翁,奴八世斬斷情絲,卻依然受盡相思之苦,奴不甘…”


    老者凝望著絳宓花,炯炯如慧的眼眸中是沉思,他深沉的話語如同催眠一般,帶著飄渺遙遠的幻聲…


    “宓兒,人世的恩怨紛爭,汝已嚐遍八世,這第九世便涅成佛,隻是這條路注定不會甘甜,汝會失去更多,汝想好了嗎?”


    “帝翁,奴不悔初衷”


    “很好…”


    老者緩緩閉合雙眼,長袖一揮,將絳宓花送至仙泉旁山崖便的一片密青蔓中。


    絳宓花生根於青蔓中,然而邊上的一朵嬌豔鮮花卻即刻枯萎。


    老者倉遠的聲音仿佛穿透雲霄


    “宓兒,再世為人,汝的坎坷將接踵而至,求以自保,汝要舍去更多更多…”


    …………


    …………


    “小主…小主…”耳邊低低的呼喚,將我紛亂的靈魂思緒拉回肉體超級曖昧高手最新章節。沉重的眼皮睜開,瞳仁中印出惠兒焦急的神態。


    “惠兒…”我低啞的嗓子輕喚一聲。


    “小主,您總算醒來了”惠兒忙扶起我,抱來一個鵝羽軟墊讓我靠坐著,又端了杯清茶緩緩喂進我口中,溫熱的液體流過我幹澀的喉嚨,頓時一陣清爽,那火辣辣的灼熱感也褪去很多。我鬆動了下呆滯的瞳孔,心中卻再愕然那古怪夢境的真實感,就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


    “小主您所料不錯,您昏睡過去沒多久,劉公公便來宣旨傳您去養心殿,小印子說您身子不適給打發過去了,片刻後嵐貴妃又氣勢洶洶而來,她不顧小印子阻攔便急急闖了進來,奴婢也無法阻攔她,嵐貴妃不信您發熱昏迷,差遣了太醫來替您診治,好在結果確實如此,那嵐貴妃才肯罷休回殿。”


    我早便知道嵐貴妃不會如此善罷甘休,所以才不裝病,而真真把自己弄暈了,隻是動靜有些大,竟然昏的不省人事,還做了如此奇怪的夢。我揉了揉酸痛的腦仁,下意識的順口問了句“還有誰來過嗎?”


    “還有…”惠兒躊躇了片刻,方道“還有皇上也來了…”


    “皇上?”我聞言秀眉微蹙,自那日選秀時相見,我便與他再未見過,難為他對嵐貴妃的話如此上心,竟還願來看在他眼中我這般愛慕虛榮之人,我苦笑了一聲問道“皇上呆了多久?”


    惠兒答道“皇上他呆了許久,一直坐在床沿望著小主,才走了片刻”


    我一摸床沿,果然還是溫熱的。


    惠兒遲疑了半晌,忍不住道“小主,奴婢瞧皇上並不似外麵傳得那樣,對您不在意,反而卻是很放在心上的!”


    我苦笑一聲“那又如何,妃嬪如此之多,難道誰還敢奢望皇上的真心嗎?即便有,不過也是黃粱一夢罷了”我說著看了看她,發現她並未如寶珠那般,聽到皇上鍾意與我便欣喜的上了天,反而卻有一絲愁容,我不經奇道“我未得寵,這後*宮登高踩底的人定是暗中也不待見你們了,怎麽?瞧你的樣子卻好似並不希望我得寵?”


    惠兒忙道“奴婢怎會不希望小主得寵呢?奴婢…奴婢隻是覺得,小主還沒有得寵就已經這樣日日活在風口浪尖之上,若是要得寵恐怕這以後的日子更是舉步維艱了!”


    她這一席話,使得我重新審視著這個清湯掛麵,白淨青澀的小姑娘,頗為感歎道“我原以為你也隨寶珠那般,隻曉得表麵的嬌寵富貴,看不見這背後的陰霾詭計,看來真是我看走眼了!”


    其實在這步步驚心的深宮之中,能安然存活下來的,不論是宮女亦或是妃嬪,哪個都如麵上那般的青春稚嫩,不諳世事呢?一個宮女尚且能看得這般深遠,那胸有萬千籌謀,坐於頂端之上的禎呢?


    ――――――――――――――――――――――――


    作者有話說:這一章裏麵的幻境是不是有點風馬牛不相及的感覺?嘿嘿,大家莫要惱,隻是預示了一點東西而已(心細睿智的書友,你們看出來了嗎?)不過這夢境不會影響到宮鬥神馬的!隻是一丁點讖語預示而已,不會影響後麵的情節!!


    (太悲催了,昨天和今天整整兩天都再斷網,現在好不容易有網了蕖華趕緊更文,昨晚也是很晚才更得,真是無語問蒼天,蕖華隻能辛酸的問一句:清明三天假,你家…斷網了嗎?)(另加:可能明天後天也會一直斷網下去,蕖華更文可能會有些晚,因為網實在卡啊!!希望各位書友莫要怪俺!!角落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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