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任何準備,王恒心懷著極度的不安迎了出來,走到正門口他就看到蘇源正跟宋文清和周長博兩人談笑。因為天氣寒冷,三人說話時麵前不時有呼吸出的空氣變成白色的水蒸氣,讓他看不清三人臉上的表情。


    宋文清和周長博突然到甘泉縣,蘇源明明知道卻又不通知他,這讓王恒有些惱火,他冷眼看了蘇源一眼,聽著三人的談笑風聲,心裏的不安卻是更濃。


    王恒不知宋文清身後那十幾輛車裏都是什麽人,來了又為何不下車。更不知道宋文清和周長博為什麽會突然就來。看著蘇源跟兩人很熟悉的模樣,王恒心裏更是惱火,盡管他對蘇源心裏有氣,但在宋文清和周長博麵前他當真不敢發出來。


    盯著大院裏的十幾輛豪車,王恒突然想起上次顧婉心來時的車隊,那一次有車隊來,甘泉縣就得了莫大的好處。看著眼前這些豪車,他心想著車裏坐著的人應該也是投資商吧,王恒越想越美,美得讓他忘了他臉上那一道從鼻梁開始一直斜穿過眉間的醜陋疤痕。


    王恒快步走到宋文清和周長博身邊,站在三人身旁的姚光遠不認識王恒是誰,沒留意他從什麽方向過來,見這一副凶相的王恒,就以為是刁民事先得到了消息來伸冤鬧事,怕他有不軌意圖急忙將他擋在身後,很是嚴肅的說道:“宋書記有正事要忙,還請你回去,有什麽事可以找縣委解決……。”


    王恒被姚光遠當成告狀伸冤的百姓,他笑臉頓時消失,想說話卻又不知該怎麽解釋。蘇源和宋文清周長博三人卻是一直在聊著他們的話題,絲毫沒有留意到此時他們身後發生的事。


    王恒尷尬的站在姚光遠麵前,還好及時出來的李標先開了口說道:“宋書記、周秘書長外邊天冷,還是去裏麵聊吧。”


    宋文清和周長博回頭,蘇源也看過去,他看到姚光遠身後一臉不快的王恒,心說一定是姚光遠沒見過王恒而產生誤會了,隨即一笑說道:“姚秘書,您身後這位是我們縣委王書記。”


    姚光遠回頭看了一眼,也,也是一臉的尷尬,隨即又給王恒道歉,心裏卻是在想這樣的麵相還適合做領導嗎?


    宋文清隻是看了王恒兩眼,就把頭抬起望著天空,說道:“外麵空氣不錯,比江城市空氣好很多,今天不冷,我們就在外麵多聊一會兒。”


    宋文清不是不給李標麵子,他說的確實是事實,江城市人口比甘泉多了二十倍,盡管冬季采取集中供暖,但空氣汙染也十分嚴重,再加上工業排放,室外的空氣烏煙瘴氣,相對來說甘泉縣的空氣確實要清新很多。當然此時更主要的因素還是因為巨帆集團的代表沒有下車,他們又怎麽能就這樣把人丟下,自己進去呢。


    李標笑著站在三人身邊,王恒也幹笑著點頭,此時他心裏卻是比這天氣還冷。市委書記的秘書居然會因為看到自己的麵相,把當成是伸冤告狀的百姓,而怕他做什麽不軌的事把他擋在身後,秘書都這樣認為,怕是市委書記這一關他就有些難過了。


    這時,一直沒從車裏出來的巨帆集團代表們都從車裏下來,宋文清和蘇源等人同時看過去,看到下車的清一色是女將,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三十,統一的黑色製服著裝,打眼看去姿色都很出眾,不過最讓人心動的還是站在最前,身材最為高挑的中西混血女孩。


    巨帆集團代表下車,一直代表市裏跟她們接觸的周長博,就給宋文清和蘇源兩人介紹巨帆集團的首席代表吳念,也就是那個身材最為高挑,長相結合了中西方優點的漂亮女孩。


    吳念很有禮貌的對周長博相視一笑,又跟宋文清禮貌的打過招呼,隨即就盯著蘇源,良久才低聲說道:“蘇縣長,我能不能和您聊聊?”


    昨天蘇源還在宋文清麵前表態,他就不怕蘇源私下跟吳念接觸改變了想法,見蘇源沒動作,宋文清就笑著說道:“蘇源,你去跟吳小姐聊聊吧。”


    蘇源微微猶豫,心說該麵對的總該麵對,隨後笑著說道:“那就請吳小姐去我樓上辦公室吧。”


    吳念回頭跟身後的女秘書低語了幾句,就跟在蘇源身後上樓。不知內情的王恒和李標等甘泉縣縣委幹部,都呆呆的看著兩人進入縣政府辦公大樓。眾人明顯看出宋文清和蘇源都是第一次與這女人見麵,不知吳念為什麽不先與市委書記接觸,而是要先接觸蘇源這個副縣長。


    蘇源和吳念進了辦公大樓,宋文清就和周長博等人帶著巨帆集團的代表也一起進去。


    蘇源打開辦公室門,親自給吳念倒了茶,笑了笑說道:“投資的事吳小姐不用多說,國內外資投資農業沒有先例,我這裏也不會打破。不知吳小姐還有什麽話要說?”他一開口就斷了吳念的投資的念想。


    吳念在沙發上坐下,端著茶杯暖手,目光緊緊盯著蘇源,不提投資的事,柔聲說道:“母親想見見你。”


    母親?蘇源見吳念如此說,心裏忽然有些失落,他明白吳念的意思,她不說你母親或者是董事長,而是稱呼母親,那就是說明吳念是吳嵐的女兒。看著吳念東西結合的一張臉孔,蘇源就想到母親出國之後,一定是嫁給了老外,而吳念就是他們的女兒。


    看著蘇源輕輕皺起的眉頭,吳念忽然一笑,說道:“從母親那裏來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哥哥的。”


    蘇源輕歎一聲,心想怪不得這麽多年她都不回來,原來是早有了新的家庭,而且女兒都已經這麽大了。他心裏說不上失望,但也談不上有多高興,母親嫁給了老外,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沉默片刻,蘇源抬起頭瞄了眼吳念,不想再提家事,說道:“巨帆集團來投資,甘泉縣不是好的選擇,我想還是去江城市吧。”


    昨天他還在想巨帆集團代表來甘泉,憑借他的關係可以輕易說服他們去市裏投資,但是突然多出個吳念,蘇源這會兒也有些憂慮,怕這小女人不給自己麵子。畢竟兩人是同母異父的兄妹,盡管從表麵看不出她心裏的想法,可是母親近百億的家產,多個兒女,她就多一個競爭者,或許她心裏對他也有敵意吧。


    吳念卻是一笑說道:“哥哥執意這樣想,我也沒意見呢,隻是母親那邊要哥哥自己親口去說。”


    蘇源又是一陣沉默,抬頭看著吳念碧藍的眸子裏居然沒有一絲雜念,又有些錯覺,不過還是緩緩的點頭。


    辦公室內沉默片刻,兩人都沒任何話要說,吳念就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張卡放在蘇源桌上,說道:“這是母親給哥哥的,母親說她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彌補這些年的過失,她不求得哥哥的原諒,隻希望哥哥能接受這個。”


    蘇源搖頭笑了笑,將卡推給吳念說道:“謝謝,我不需要,錢多錢少對我來說,沒有太大區別。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所以還請你收回去。”


    卡又被推到自己麵前,吳念微微歎了一聲,端著茶杯望著裏麵隨著她手輕動而微微晃蕩的翠綠茶葉,忽然想到兒時的記憶,不抬頭就幽幽的說:“這麽多年來,母親過的也不是很快樂。我剛剛記事時,那時候母親還是一個餐館的洗碗工,每天繁重的工作壓得她喘不過起來。每天晚上回來還要照顧我,她抱著我入睡,睡夢裏還會念著哥哥的名字,清晨醒來之後枕巾都會濕透。


    那時候母親早出晚歸,為的就是想多賺些錢,能在國外過上好生活,希望有一天能把哥哥接過去。在餐館做了幾年,母親攢了一些錢,然後自己開了公司,那時母親凡是都是親力親為,也可以說是付出就會有回報,或者是上天眷顧,母親的公司逐漸壯大,直到今天成為跨國公司。


    母親的一切努力,可以說都是為了哥哥,但是她心裏掛念,卻是不敢麵對。上次她給哥哥打電話時,正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由於多年的勞累母親身體相對同年人差了很多,工作中她突然暈倒,醫生檢查出母親患了惡性腫瘤,手術治愈率隻有百分之五十,因此她才鼓起勇氣給哥哥打了電話。


    電話被哥哥無情的掛斷,母親還因此傷心好些天,對病情不報任何希望的她,在手術前立下遺囑將所有財產都留給你。不過還好手術順利,現在母親正在康複階段,她不想這輩子再見不到親生兒子一麵,這才叫我先代她回國幫哥哥。”


    盡管蘇源不能接受母親再嫁的事實,但聽吳念說起母親的辛酸往事,他心裏也跟著抽動,眼眶不覺得有些濕熱。


    吳念見蘇源眼眶微紅,又低聲說道:“母親已經有打算將所有的一切都搬回國內,安享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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