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白冰到校友會的目的地,蘇源一行人直奔蘇家大院,到家時已經接近五點鍾,天已經暗了下來。


    車在蘇家大院門口停下,幾人下車,蘇源走在前頭,蘇櫻和吳念就在兩邊挽著吳嵐的手臂,很是親密。


    與白家大院的冷清相比,蘇家大院裏很有年味,朱紅色大門上新貼了對子,院子裏拉起了彩旗,幾顆數十年的老樹也掛滿了彩燈,很是喜慶,此刻,蘇燁和蘇遠家的兩個孩子正在院子裏瘋鬧。


    過年還有兩天,幾乎所有人家都是大年三十那天才貼對子,看到蘇家大院此時的景象,蘇源心說這對子和彩旗以及彩燈,應該就是為了歡迎母親回家才特意掛上去的吧,想到此他歡快的笑了。


    四人進了正廳,蘇家長輩以及晚輩都在,蘇源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吳嵐才給老爺子問好。


    老爺子年紀大了,就喜歡人多熱鬧,看到兒媳婦回來很是開心,滿臉堆著笑,緩聲說道:“回來就好,回來了就好。”


    吳嵐初始時還擔心他不歡迎,會給自己冷眼看,見老爺子這番態度,她就把多餘的擔心收起,然後又笑著詢問老爺子的身體是否安好。老爺子笑嗬嗬回過話,吳嵐又依次跟蘇源大伯二伯等人打招呼問好。幾個同輩跟吳嵐寒暄過後,吳嵐這才笑著叫吳念和蘇源拿來禮物,然後主動分給每家。


    由於大伯母一直坐在後麵,吳嵐也是最後一個才送到她手裏,她也不看其她妯娌收到禮物時的喜氣神色,更不管大兒子和小兒子一家都接了禮物,不接吳嵐遞過來的精致錦盒,還白了她一眼,冷哼道:“誰稀罕?別以為賺了兩個臭錢就了不得了,我家缺你這點東西?”


    說完話,她伸手就把吳嵐手裏錦盒打落在地上,盒


    子在半空就打開,裏麵一對精致的玉鐲掉在地上摔成幾段。


    蘇源很是惱火,但被他身邊的蘇羽拉住。


    吳嵐依舊麵帶笑意,祈雨看著麵前的吳嵐,又盯著地上的幾段玉鐲,聽見屋內有些晚輩開始說她的不是,怔了好一會兒才把頭低下,也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不收就是,沒必要摔壞東西。


    一時間屋內氣氛有些尷尬,吳嵐主動彎腰拾起幾段破碎的玉鐲又放回盒子內,將盒子放在祈雨手邊的茶桌上,緩緩的說:“大嫂,過去的事都過了,我都不在意了,您也別多想了呢。”


    當初蘇源父親過世後,老爺子就對吳嵐母子兩人格外照顧,給她安排了優越的工作,又把多餘的飯票都給他們。因為此事,再加上平時祈雨就看出身寒門的吳嵐不順眼,這才攛掇幾個妯娌故意刁難她。


    那些事原本就是祈雨做的不對,這會兒吳嵐大度的將舊事都拋在惱後跟她示好,祈雨卻是這番態度,她的表現讓蘇岩軍麵上無光,也讓屋內的所有人都覺得她太小心眼,沒有氣度。


    年輕時的吳嵐也是一副倔脾氣,換做是當時她,這會兒兩人準會吵起來。原本有人還擔心兩人吵架,可見吳嵐這副態度,也讓他們感覺到吳嵐的真心。


    祈雨遲遲不表態,這時就聽老爺子沉聲說道:“雖說吵吵鬧鬧才是一家人,但也要分場合。老大媳婦,有些事你自己私底下怎麽說沒人管你,現在老四媳婦回來,她不計前嫌,你就把你那一套收起來,不要讓孩子以後都學你一樣,不知進退。”


    這時,蘇岩軍也怕吳嵐多想,看著她說道:“老四媳婦,你別多想,其實你大嫂心也不壞。”


    吳嵐能再次進入蘇家,早將陳年舊事忘的一幹二淨了。不管曾經大嫂等人對她如何,現在又是如何態度,此時她的心態都很是平和。


    舊事過去二十幾年,除弌除去祈雨之外,其餘幾個妯娌,兒子都大了,早沒了當初的幼稚心態。中午時因為祈雨那些話,老爺子當眾教訓了眾人之後,她們都認識到當初是她們錯了,不該跟大伯母站在一起刁難蘇櫻和吳嵐這對孤兒寡母。


    這會兒眾人盯著吳嵐,她微微一笑,回道:“大哥,那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咱們一家人就不說這個好不好?”


    吳嵐的態度讓屋內的人都感到欣慰。她不計前嫌,回來之後就主動示好,將自己的熱臉去貼祈雨的冷屁股,更讓人從心裏接受她。


    蘇岩軍很滿意弟妹的態度,祈雨卻是一直低頭冷著臉坐在一邊,沒任何態度。


    這時,吳嵐又主動上前笑著說道:“大嫂,咱們兒子都已經結婚了,那些舊事就讓她過去,好吧?當初我也有錯,現在我給您道歉!”


    蘇源大伯家兩個孩子蘇燁和蘇羽,蘇燁兒子都上了小學,蘇羽也早就結婚。蘇源更不用多說,在蘇家的晚輩裏,當初他是最混蛋的一個,現在卻是風頭最勁的一個。幾個孩子都已經成家立業,做母親還在耍小女人心思實在說不過去了。


    吳嵐如此大度,祈雨抬頭看了眼,在一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她很不是滋味,也不想再惹得老爺子不高興,想說話嘴半張開卻沒說出一句。


    老爺子緩解氣氛,笑著說道:“好了,算了,這事就過去了,以後誰也不要再提,咱們開飯!”


    一眾人上桌時,吳嵐這才想起給一眾人介紹吳念,當她拉著吳念給大家介紹時,除去知情的幾人,蘇家人都一副驚訝的表情。


    剛剛吳嵐道歉,祈雨也想就坡下驢,但她丟了麵子,沒找到借口罵人,這會兒總算給她抓到機會,也不管之前吳嵐的表現,就冷聲說道:“吳嵐,你出國嫁了老外,女兒都這麽大了,你還是我們蘇家人?還好意思進這個門?”


    蘇源聽見這話不高興,不想當麵說出吳念的身世讓她難過,冷聲斥責道:“大伯母,有些話可要經過腦子。”


    他身邊的蘇羽在桌下拉了他一下,叫他不要再多說。此時蘇家幾個兄弟裏,除去小蘇源一歲的小五,因為從小兩人打的就歡,對他還有偏見之外,其餘幾個早沒了偏見。自從上次回來,蘇源和蘇羽就一直聯係,關係很是親密,雖然蘇源這會兒說的是他母親,但作為兄長,他自然不想看蘇源再因為這事被一家人孤立。


    吳嵐也不好解釋,吳念不想母親被人誤會,大方的笑著說道:“爺爺,各位叔伯,伯母嬸嬸,您們都誤會我媽了,其實我是我媽從外麵撿回來的孤兒,要不是我媽,我早就餓死街頭了……。”


    吳念說出這話,祈雨嘴就一撇,冷聲說道:“騙人誰不會啊?”


    蘇老爺子剛剛也誤會了吳嵐,聽見吳念說出這話就是一笑說道:“老大媳婦,你把嘴閉上,大家吃飯,吃完了飯,老四媳婦和蘇源都跟我進來,我有些話要說。”


    祈雨聽見這話就把頭低下,很怕老爺子再當眾數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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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時,蘇羽就拉著蘇源喝酒,一邊低聲說:“小四,能不能跟四嬸說說給我那公司投點?”


    蘇源端著酒杯瞄了眼主桌位上的母親,笑了笑低聲說道:“我可管不了,我說了,我媽投不投,也得看你公司有沒有發展潛力。”


    蘇羽之前做貿易,從去年下半年就開始將公司轉型,從貿易公司一下就跳進了房地產開發,跨度不可謂不大。通過蘇家的關係,蘇羽接了幾個工程,做的還算不錯,但由於公司實力不夠,一直沒有單獨開發過項目。


    1999年,國內房價僅僅是小幅度的增長,普通人看不出未來的趨勢,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未來的房價一定會呈現出上升的趨勢。蘇羽作為蘇家經商的唯一一個晚輩,雖然不是很出色,但他對房產的未來發展持有樂觀態度。如此,在我國即將加入世貿組織之前,盡管他知道今後貿易將比以往更好做,還是果斷放棄了已經做了近十年的貿易,轉行進入房地產行業,想在房價高漲之前打下堅實的基礎。


    蘇羽跟蘇源輕輕碰了杯,也不管其餘幾個兄弟看著兩人,低聲一笑說道:“未來國內的房價會持續增長,投資這一行業絕對不會虧損,最近兩年可能看到不到回頭錢,但未來一定賺的滿堂彩。你要是不幫我,我也隻能厚著臉皮去求四嬸了。”


    蘇源雖然沒對房地產行業做過係統的研究,但從甘泉縣和江城市這兩年的房價走勢來說,也能看出一二。甘泉縣前年房價才三四百一平米,去年就已經漲到五百六百,江城市的房價前年在八百上下,去年也開始緩慢的漲價,到2000年初,均價已經達到千元。


    蘇源嗬嗬笑著說:“那你就去試試,說不定能成。”


    蘇羽又給蘇源倒滿酒,笑眯眯沉思片刻,說道:“要不這樣,你跟四嬸說,你說動四嬸投資,我再另外給你一些股份。”


    蘇源連忙笑著搖頭,說道:“三哥你可別坑我,股份我可不敢要。”再見蘇羽執著的表情,蘇源又道:“我盡量試試吧,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吳嵐回國帶著巨額的資金,雖然她沒說往哪個方向發展,但蘇源知道她心裏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標,幾十億美金看著是巨額財富,但若是要分散投資,這扔一點,那邊又扔一點,絕對不會起到大作用,蘇源因此才不想幹擾母親的決策。


    聽得這話,蘇羽就放了心,當年四嬸迫不得已丟下蘇源出國,心裏一定對蘇源充滿愧疚。蘇源答應幫忙,想必四嬸一定會幫,畢竟這不是無底洞,而是有利可圖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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