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我對麵,看起來那麽端莊,我想我也應該很善良……。”臨到醫院門口,交通廣播頻道正播放著某人點播的張楚的《愛情》。


    蘇源將車開進停車場停下,側臉瞄了韓思偲一眼,見她正咬著嘴唇想著心事,就低聲提醒道:“到了。”


    韓思偲被蘇源打斷沉思,側過頭盯著他看了兩眼,隨即張開微微發白的嘴唇,說道:“你,你能不能不跟我父母說?”


    蘇源莞爾一笑,回道:“放心,我知道該怎麽說。”


    韓思偲看著蘇源很讓人安全的笑臉,再次沉默下去,略顯稚嫩的臉上也浮過一絲安心的笑意。


    兩人下車,一前一後往住院部走去,蘇源在門口的提款機取了錢出來。臨進入門口,韓思偲從身後用手指輕輕勾了蘇源的手臂一下。待他停下,她俏臉緋紅低聲說道:“待會兒能不能說你是我男朋友?”


    現今的社會是金錢權利至上的社會,涉世不深的韓思偲怕蘇源說的話,父母會引起懷疑從而往深裏盤問,而兩人的相識對她來說也是極為不光彩的,萬一被父母知道一定會下狠手打她,或者不再認她這個女兒。


    蘇源回頭用手遮住斜陽的餘暉,看她帶著懇求的目光與齊耳短發下在斜陽裏晶瑩剔透的可愛耳朵,莞爾笑道:“那你是不是要主動拉著我的手?”


    韓思偲沒有修飾的青澀嬌嫩臉頰,瞬間就泛起一片紅暈,煞是嬌豔。蘇源看在眼裏,心說再過上兩年這丫頭再成熟一些一定會傾倒江城。他卻是不知眼前這女孩,是江大的新一任校花,追求者無數。


    韓思偲臉紅低下頭,蘇源就不再戲弄她,轉過身邊走邊說道:“走吧,一會兒咱們見機行事。”


    兩人穿過住院部大廳,爬樓梯走上位於四樓的病房。


    建華區醫院是江城七家三級甲等醫院中的一所,因為建華區是老城區,人口多,住院部床位就很稀缺,因此樓道裏也擺滿了病床,很多病人以及家屬都擠在樓道裏,顯得樓道很是雜亂擁擠。


    上了四樓後兩人換了位置,韓思偲走在前,蘇源跟在後?在後,兩人從長長的樓道穿過來到最角落的位置,韓思偲就在位於角落的病床邊停下。


    蘇源一打眼就見病床上躺著一個幹瘦的女孩,模樣也就七八歲大小,盡管處於病中、臉色蒼白,但依舊不減她的可愛,仔細看去這小女孩與韓思偲有七八分相似。


    床頭邊的輪椅上坐著一個短發、穿著幹淨整齊、年紀四十出頭的女人,她臉上帶著疲憊,此刻正眯眼打盹,從臉的輪廓上看去,能看到一些與韓思偲相似的影子,蘇源知道這女人就是韓思偲兩姐妹的母親。


    感覺到有人站在身邊,女人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是大女兒過來,怕吵醒了睡熟的小女兒,就低聲問道:“思偲,不是說晚上不過來嗎?”


    韓思偲回頭瞄了蘇源一眼,回道:“媽,晚上的課取消了,我爸呢?”


    女兒回頭看蘇源,韓母這才把目光停在蘇源臉上,上下打量一番,勉強笑著問道:“思偲,這是你同學吧?”


    韓思偲就把蘇源拉到母親身前,想把蘇源介紹給母親,卻是突然想起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麽,一時間就有些慌亂不安。


    剛剛因為韓思偲擋著,蘇源看隻能看到她媽上半身,這會兒才看到她的雙腿從膝蓋以下截了肢。


    韓母瞥了眼女兒,又將目光停在蘇源身上看了會兒,等著女兒介紹,隨口說道:“你爸出去借錢了。”語氣卻顯得很是無奈。


    韓思偲不想老媽再為錢著急,鼓起勇氣主動拉住蘇源的大手,說道:“媽,這是我男朋友,他叫……”


    蘇源怕她媽看穿,接話道:“阿姨,我叫蘇源。”


    韓思偲臉微紅,不管她媽驚訝的目光,故作鎮定接著說道:“媽,蘇源說會幫小婠墊付醫藥費,你叫我爸回來吧,別再做無用功了。”


    韓母突然瞪著蘇源,良久才應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在蘇源看來她對女兒大學裏談戀愛很不支持。


    實則,韓母極為了解女兒,韓思偲也極為聽話,父母叫她好好讀書不允許談戀愛,她就把所有男生的追求都漠視掉。蘇源盡管年輕,但穿著和臉上的成熟,作為一個成熟女人來說自然都看在眼裏,而女兒剛剛的慌亂她也全都看在眼裏,這不是女孩第一次帶男朋友見父母的不安。


    如今的社會是個什麽社會,韓母清清楚楚,她隱約猜到女兒很可能是做了不能讓她接受的事。可是麵對家庭的困境,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又不能當麵揭穿女兒。


    韓母不看蘇源和大女兒,將目光停在病床的小女兒臉上,眼裏噙滿了淚水,忽然又抱有一絲僥幸心態,抬頭問道:“你認識我女兒多久了?”


    韓思偲單純的認為她媽可能是感動的流淚,沒發覺她已經想到兩人的關係,見她媽問話就怕蘇源說錯話,很緊張的看著他,小手都攥出了汗。


    蘇源則是從容的回道:“阿姨,我們認識半年多了。”


    韓母聽見這話就泄氣歎了一聲,但依舊沒有放棄,再次說道:“我們家的情況思偲應該跟你說了吧?”


    蘇源微微點頭,韓母猶豫良久,很艱難的說道:“思偲大學才剛剛讀了一年,還有三年時間,她讀書我們不用操心,學校和市裏有獎學金和補助。但你們處朋友這事,我不讚同,我和她爸都是殘疾人沒有工作,都指著思偲出彩,我不想你耽誤她學習,影響她的未來,所以你們還是斷了吧,我們也不要你出醫療費。”


    盡管家裏此時處於困境,四處求人卻是無人關心,但她依舊不想女兒為此走上不歸路。


    蘇源沒想太多,認真說道:“阿姨,我對思偲真心的,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耽誤她的學習,我們認識半年多,您看她學習成績不是一直都名列前茅?就算我們沒關係,我看到也會幫忙。”


    韓思偲大學期間一直在家住,韓母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這半年來她有沒有心理變化,作為母親的最是清楚。蘇源如此幾句話她就猜到最壞的結果,兩人很可能剛剛才認識。盡管剛剛她做了抉擇,要蘇源放過女兒,但這會兒看到小女兒睡熟時還帶著痛苦的表情,就滿心的難過。沉默良久,她將眼裏的淚抹去,很矛盾的問道:“你想給小婠出醫藥費是吧?”


    蘇源點頭,韓母將女兒從蘇源手裏拉過去,明知不可能還是說道:“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不然我不答應。”


    蘇源再次點頭,韓母繼續說道:“你答應我不能因為思偲長得漂亮就亂打主意,拿你墊付醫藥費這事來為難她,你的錢我們會還給你……。”


    蘇源沒想到韓母已經看穿兩人的關係,在他看來韓家正是用錢時,他提出幫忙,韓母說出這話也是不想他把韓思偲看低了或者是提出不合理要求。而他隻是單純的想幫忙,沒有任何別的想法,他知道韓母是為了女兒好,笑著點頭說道:“阿姨,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做任何不讓您高興的事。我這就跟思偲把醫藥費交了,讓醫院早點安排手術。”


    韓母抹了兩滴眼淚,點了點頭,看著女兒和蘇源手拉著手出去,很想大哭一場。小女兒韓思婠病了一個月,一家人跟著操心,敲了無數家門都沒任何辦法。大女兒韓思偲突然領回來一個男人說是她男朋友,盡管蘇源表現得體,但男人都是善於偽裝的動物,作為一個過來人,又怎麽不知道男人的心思。隻是小女兒不救就得等著變殘,她心裏清楚大女兒做了什麽,盡管不想,但為了小的,此刻她也隻能選擇犧牲一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痛苦的把自己糊弄過去。


    蘇源拉著韓思偲走到樓下的收費窗口,她冰涼的小手就從蘇源手裏抽了出去。


    蘇源回頭笑了笑,打破尷尬問道:“思偲,你媽之前是做什麽的?”


    韓思偲以為她媽沒發覺,心裏輕鬆了很多,低聲回道:“我媽是建華廠裏的會計,我爸是司機,我讀初中那年她和我爸發生了車禍,我爸斷了手臂,我媽截了肢,因為是我爸私用公車,廠裏沒給一分錢……。”


    建華廠這次就在新商圈的項目地址上,也是要遷出的工廠之一。而建華廠的工人大都居住在建華廠後身的家屬區,房子都幾十年前的老房子,這次也在拆遷之列。拆遷之後他們都會分到新房,從此告別髒亂的平房區。


    想到此,蘇源就問道:“思偲,你家是不是住在建華廠後邊的平房區裏?”


    韓思偲點頭,蘇源正想跟她說拆遷的事,就聽收費窗口裏麵傳來刻薄的女人說話聲道:“你怎麽又來了,我不是跟你說了沒錢不行嘛,你趕緊去找錢去,整天來我這兒求我有什麽用啊?”


    蘇源把韓思偲拉到身後,盯著窗口裏的中年女人,說道:“我們是來交費的,你算一下費用。”


    女人看了蘇源一眼,然後又瞄著韓思偲,忽然一笑,跟身邊的同事說道:“你看,我說對了吧,這麽好的身子早該利用上的。”


    蘇源知道這女人的意思,不想韓思偲難堪,就不跟她計較,眉頭輕蹙說道:“趕緊算,別磨嘰。”


    女人不知蘇源身份,見他發火也不敢輕易回話反駁,手指敲了幾下鍵盤,回道:“算上這幾天的住院費和手術費一共四萬一千二百零兩毛。”


    韓思偲說借三萬,收費處說是四萬,蘇源也不介意多出一萬,就從包裏拿出四摞錢塞進窗口,又數出十二張和兩個一毛硬幣遞了進去,說道:“能不能盡快給我們安排手術?”


    女人收了錢,就冰冷回道:“你們這邊交了費,醫院自然就會安排。”隨即將一大串收據從窗口遞過來。


    蘇源拿了收據回手遞給身後的韓思偲。


    韓思偲接過看了兩眼,抬頭盯著他說道:“謝謝你。”


    韓思偲還沒唐瑩仙大,蘇源心裏把她成妹妹,看她的模樣就伸手在她頭上輕撫了一下,隨即又把剛剛取出的剩餘一萬塊遞給她,說道:“這些你也留著,可能會用到,萬一不夠你再來找我。”然後又拿出紙筆把手機號寫給了她。


    韓思偲沒有猶豫都接到手裏,還帶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認真的表情,說道:“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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