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卻沒有答應,隻靜靜地看著鮮血已經染紅了朱雀的戰袍,聽著她不停地喘著氣,知道她是在用言語寬慰自己。[..tw超多好看小說]


    這一番再衝出去,真是前途未卜。


    最大的可能,就是最後朱雀力盡而竭,自己與她雙雙被女真人生擒。


    與其這樣,倒還不如……


    想到這兒,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對朱雀說了一句話:“朱雀將軍,其實我們原來在宮中就已經相識,我今天是公主,卻和你沒什麽區別,隻不過都是服侍皇上的人而已。”


    朱雀點了點頭,不知道她為什麽在這樣的時間說起了這樣懷舊的話:“公主萬金之軀,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末將隻是皇上帳前一把利刃,保護公主安全是皇上的托付,亦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公主權且寬心,末將這就背著你殺出去!”


    小倩聽到她說起受皇上的托付,忍不住掉下淚來,幽幽說道:“將軍莫要客氣!我絕非不信任將軍,隻是覺得在此時此景,我倆應該以姐妹相稱!”


    縱然朱雀是辣美神將,此刻也忍不住掉下淚來:“好好好!能得公主以姐妹相稱,朱雀雖死無憾!”


    小倩笑了笑,已是淚流不止:“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你一聲姐姐。阿珠妹妹的包袱和信,你都已經收好了吧。”


    朱雀不解地點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腰間:“嗯,收好了!阿珠公主的信上寫了‘皇帝親啟’,我隻要活著,一定將東西原封不動地交於皇上!妹妹為何這麽問?”


    話音剛落,就感覺小倩突然將一件東西係在了自己的腰上,驚詫得急忙回頭:“妹妹,你這是做什麽?”


    再一看,小倩將她的包袱牢牢綁在自己腰間,然後手持一把剪刀,將剛才緊縛在自己腰間的上衣袍袖盡接剪斷了,一下子從戰馬上翻了下去。


    “小倩公主!你?”朱雀大驚,急忙想下馬去把她拉回來。


    可是小倩竟然自己忍痛站了起來,伸手製止了她:“姐姐!既然我叫你姐姐,就真心把你當作姐姐!剛才我在你腰上係著的,是我的包袱和我給皇上的一封信!你一定要答應我,如果你能活著回去,務必把我和阿珠妹妹的包袱和信交給皇上!如果咱們都活不了,就把它們都毀了吧,千萬不能落在這些惡狼的手裏!”


    “公主!小倩!你!不要啊……”


    朱雀撥轉馬頭,扔掉右手的盾牌,準備揚起長鞭把她卷回來,卻發現小倩已經站直了身子,在火把的光亮中定定地看著她,說了一句:“答應我!朱雀姐姐!”


    朱雀已然是熱淚盈眶:隻得不住點頭:“好好好!我答應你!你先回來!咱們千萬不能幹傻事!”


    可是,小倩根本沒聽她的,隻是緊閉著眼睛,心中默念著:“皇上!我的鈞郎!我走了!今生無緣,隻能來世再作你的女人了!”


    說完一步就從斷崖上跨了下去!


    這一下讓所有女真鐵騎們也都慌了神,頓時愣在了原地。


    舒爾哈齊也是目瞪口呆:“這……這……這大明公主為何都如此剛烈?難道是我逼得太緊了麽?”


    就在此時,隻聽見朱雀大叫一聲,一下子從馬背上縱身躍起,甩出長鞭,想去卷住小倩的身子。


    可是哪裏還抓得住,小倩的身子已經象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下墜去,長鞭的末端隻離她的身子差了一點點。


    “公主!”朱雀大叫一聲,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子也已經墜下了山崖。


    她還想再度甩去長鞭去救小倩,發現已經不可能了,微微的火光照映中,小倩一身白衣,就象一個美麗的仙女一樣,身子越飛越遠。


    “鈞郎!我走了!你要好自為之!來生再見了!”最後呢喃的話語,不知道遠在京城的他能聽到麽?


    生命終結,與之最後相伴的,是驚豔的美麗,還是無法抑止的淚水,是口中念念不忘的喃喃囈語,還是如夜一般無窮無盡的憂傷。


    想著他


    想他那夜說的話。


    木棉花


    怎能燦爛一季夏


    怪隻怪那時不明白話中話


    木棉落盡我才發現我好傻


    真的好傻


    忘了吧


    忘了他的眼光


    不再讓


    雨絲飄入我心窗


    燈火不再閃爍醉人的光芒


    卸了妝的愛情原來是憂傷


    是憂傷


    迷惑的心四處張望


    不見熾熱的胸膛


    多情的淚縱然溫暖


    暖不了黑夜長長


    落寞隨風飄蕩輕輕唱


    今夜好淒涼


    也許我該邀請星光


    共度這憂傷


    舒爾哈齊這時已經翻身下馬,見小倩和朱雀都墜下了山崖,當即呆坐在了地上,隻剩下嘴裏喋喋不休的念叨:“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麽多美人都沒了,都沒了……”


    這時候半空中的朱雀,已是淚如泉湧,眼見小倩如此剛烈,忍不住感歎不已,也有一種隨她而去的衝動。後來想起了她最後對自己的囑咐,這才定了定神,甩出長鞭卷住了一棵大樹。


    她先把左手的火把扔了,右手加力,牢牢抓住長鞭,先將自己下墜的勢頭穩住,再慢慢攀附到樹幹上,沿著樹幹慢慢滑到了崖底。


    她靜靜聽了聽四周的動靜,發現沒有什麽異常,眼睛也已經適應了黑暗,看清前麵有一條不起眼的小河,估計順著這條小河就能夠走出崖底,於是摸索著向前走去。


    她本來想找尋小倩的屍首,準備將其好好埋葬。可因為天黑,又沒有火把,隻得作罷,希望女真人過些天發現她的屍首後會以禮遇厚葬。


    於是雙手合什,向著她剛才摔下來的大致方向拜了拜,口中念道:“小倩!你交待給我的事情沒有忘記,我一定說到做到!把這兩個包袱和信件交給皇上!”


    拜畢,她繼續沿著小河摸索而去,走不了多遠,發現有一群如幼狼一樣的動物在啃食著什麽。她急忙用長鞭將這些幼獸打死,這才發現並不是小倩的屍首,而是兩具男子屍首,估計是前不久失足摔下來的,已經被幼獸們啃得身肉模糊了。


    她這才放心,邁過去繼續往前走,突然又象是想起了什麽,折返了回來,把外麵的盔甲和穿在最裏麵的白色素衣都脫了下來,扯成幾段,分別扔在這兩具屍首的旁邊,自己僅穿著一身原來穿在中間的黑色戰袍,倒也輕便,快速向前走了。


    ……


    舒爾哈齊在地上頹然坐了很久,幾個心腹過來問他是立刻下崖去搜索,還是等天亮了再說。


    他沒好氣地答道:“人都死了!還搜什麽搜?這處斷崖也下不去,得繞到西峰另一側從河穀進入,沒有半天都到不了,等天亮再說吧!搜索到她們的屍骨後好好埋葬,以首領夫人的禮遇。”


    有一個不太懂事的心腹問道:“大首領,她們兩個和阿珠是分別與覺昌安、王杲他們合葬,還是另葬?”


    這一下顯然如刀子一般戳到了舒爾哈齊的心窩上,旁邊的心腹急忙去拉他,可是根本攔不住,話已經出口,讓舒爾哈齊當然就是一震!


    舒爾哈齊憤怒地咆哮起來,口水噴了他一臉:“滾!合葬合葬!合葬你個大頭!本來都是老子的女人,自殺了一個,你們又出這什麽餿主意把這兩人逼到斷崖這兒來,又跳崖了兩個,全他奶奶的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好意思在這兒和我說合葬!統統給老子滾蛋!”


    旁邊的心腹們匆忙躲開了去,不敢再觸他的黴頭。


    頹坐了很久,他才抬起頭來,見這幾個心腹眼巴巴地望著他,歎了一口氣:“還是把阿珠、小倩與父親和王杲合葬吧,也算是給族人們一個好的交待!這個朱雀估計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就作為陪葬放在他們各自的合墓之外,合葬禮式抓緊開展,與即位大典同日進行!”


    “是!”心腹們這才放下了心,紛紛貼近過來。其中一個將嘴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大首領莫要煩躁!事已至此,隻能節哀了!再說了,您還有阿苗姑娘呢。我們已經把您父親原來的大帳收拾出來了,您以後就用這個大帳,阿苗姑娘此刻已經洗好澡在您的大帳等您了!”


    “哦?”舒爾哈齊聽到這兒,臉上才有了些笑容,又呆呆往小倩和朱雀縱身躍下的方向看了一眼,重重搖了搖頭,翻身上馬,用馬鞭一拍馬屁股,下了命令:“吹響號角,收兵回營!明早天一亮,速去搜索她們二人屍首,中午前後舉行儀式!”


    ……


    中軍大帳內,舒爾哈齊這麽多天在外麵行軍,早就憋悶壞了,抱著阿苗就要辦事,阿苗緊閉著眼睛,湧出一絲淚花,也不敢喊痛,任由他如野馬一般縱橫馳騁。


    雖然心裏非常抵觸,仍然想著努爾哈赤對自己的好,但是人畢竟死了,想也沒有用。現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舒爾哈齊,已經是女真人的大首領,從這一刻開始,自己就已經是大首領的女人了。


    過了明天的儀式,自己就是名正言順的大首領夫人了!


    想到這兒,她才輕輕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與他擁在一起。


    就在女真新任首領恣意而為時,他手下的那些心腹們也四散開去,紛紛溜出軍營,到附近的部落裏找女人求歡。


    當然他們一時半會兒找不來漢家女子,大部分人都找起了自己原來相好的女真女子,有的則趁機把已經隨著覺昌安等人葬身絕穀官兵相好的姑娘霸占了,甚至還出現了有幾個校官為了爭奪同一女子拔刀相見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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